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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認(rèn)知外的世界

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吹過你吹的風(fēng)

在認(rèn)知外的世界 云上二叔 3730 2022-12-09 08:38:34

  “扎爾布怎么消失的?”百合子問。

  保羅想,她到底還是關(guān)心扎爾布的。

  “不知道,說是被一個大礁石吸進(jìn)去的。”

  “他一個人嗎?”

  “什么一個人?”

  “被吸進(jìn)去的時候,他就一個人嗎?”

  “不知道,好像由拉、雅琪和大衛(wèi)都在,就他被吸進(jìn)去了?!?p>  “那他們呢?”

  “由拉和雅琪不見了。只剩下大衛(wèi)?!?p>  “不見了是什么意思?也被石頭吸進(jìn)去了?”

  “沒有,誰也沒看見他們倆怎么就不見了。”

  “當(dāng)時邊上沒有人嗎?”

  “大衛(wèi)在,不過他正好到海洋里抓海螺去了。”

  “你是說他們四個人,三個人都不見了,就剩下大衛(wèi)?”

  “嗯哪,就大衛(wèi)一個人抱著大海螺回來。賽蓮娜覺得大海螺不吉利,讓羅斯去扔掉,結(jié)果就遇到了你?!?p>  “以西還沒回來?”百合子皺緊眉頭問。

  “沒有?!北A_倒了一杯香檳,他記得百合子就愛喝這種檸檬味的香檳,遞給她:“來,喝一杯。我們都說不清自己會遇到什么,順其自然吧。疑神疑鬼的,對大家都不好。”

  百合子猶豫一下,坐下來喝了一口檸檬香檳,確實(shí)感覺好受一點(diǎn)。

  “百合子,你沒事吧?”

  保羅看到百合子端著香檳杯子的手一直在微微顫抖,忍不住問了一句。

  百合子搖搖頭,怎么能忘記那種懸浮虛空中的無力可怕感呢?

  誰會相信是一陣風(fēng)救了她?

  保羅又問:“我們最近老是發(fā)生些奇怪的事,你知道去哪里救他們嗎?”

  百合子還是搖搖頭,一仰脖子,把剩下的香檳酒都喝了下去。

  保羅給她又斟滿一杯,見她心不在焉地呆坐著,不放心地問:“你真的沒事?”

  “沒事。”百合子開始一小口接一小口地喝香檳,就像喝一杯滾燙的茶。

  保羅見百合子不愿說她消失后的經(jīng)歷,就沒再繼續(xù)問,看她的精神狀態(tài)很差,默默地陪在一邊,不說話,也沒有喝威士忌。

  一陣海風(fēng)吹過,百合子突然驚跳起來,原地轉(zhuǎn)圈四顧,像是要找什么人。

  “你怎么了?”保羅看到百合子不正常的樣子,更加擔(dān)心起來。

  大衛(wèi)也精神恍惚,這還瘋了一個,難道精神病也會傳染?

  “你有沒有感覺到有風(fēng)吹過?”百合子神經(jīng)兮兮地問。

  “有啊,甲板上隨時都會有風(fēng)啊,你又不是第一次吹風(fēng)?!北A_被她問得摸頭不著腦的。

  “風(fēng)啊,不是吹風(fēng),是一種特殊的強(qiáng)大的力量?!?p>  百合子眼神閃爍著警惕的光,好像吹過去的風(fēng)隨時都會暗害她。

  “空氣流動的力量?”

  保羅接不上她的話,這個被嚇破膽的女人說的是啥?

  亂七八糟的,跟中了邪一樣。

  沒有風(fēng)了,百合子漸漸平靜下來,看出保羅內(nèi)心的懷疑,盡量鎮(zhèn)定地坐下,繼續(xù)喝香檳。

  換成誰都會覺得百合子奇怪,可是沒有經(jīng)過她絕望無奈的處境,就無法體會她內(nèi)心的激動和驚駭。

  喝完一杯,保羅不知道該不該給她加點(diǎn),女孩子喝太多香檳酒不好,而且百合子也沒要求他繼續(xù)加。

  百合子不看保羅,甲板上的風(fēng)一陣一陣的,每一次風(fēng)吹浪涌,她都驚懼地轉(zhuǎn)動身子,到處觀察。

  保羅覺得百合子的狀態(tài)實(shí)在太糟糕了,應(yīng)該吃點(diǎn)東西,好好去睡一覺。

  他去酒吧找賽蓮娜,把百合子的情形跟她說了,建議弄點(diǎn)日本料理,給百合子補(bǔ)補(bǔ),這里是大海,日本料理也不缺原材料。

  等兩人在酒吧里你儂我儂地弄出來一個不知道什么魚的生魚片,加了點(diǎn)香菜和迷迭香、甜醋之類的,到甲板上一看,哪兒有百合子的身影?。?p>  除了空空的兩個酒杯能證明百合子來過,保羅都開始懷疑自己的感覺了。

  “最近真是很不對勁?!辟惿從日f。

  “太不對勁了,我感覺我都快瘋了?!?p>  保羅說:“什么對手都沒看到,就一個個的不見的不見,神經(jīng)的神經(jīng)?!?p>  賽蓮娜把生魚片遞給保羅:“既然她不在,就你吃吧?!?p>  保羅一臉嫌棄,撇著嘴說:“我不吃這種腥臭的東西?!?p>  賽蓮娜生氣了,揚(yáng)手就把生魚片扔海里去了。

  百合子沒消失,她想去看看扎爾布消失的大礁石。

  海邊有無數(shù)的礁石,百合子想去碰碰運(yùn)氣,說不定扎爾布跟自己一樣也是被困在那樣無助的真空空間里呢。

  果然找到把扎爾布吸進(jìn)去的大礁石對百合子來說很容易,它似乎發(fā)出不可見的信號召喚著百合子靠近。

  百合子的第六感非常敏銳地捕捉到了大礁石的異常,她幾乎是滑翔著飛到大礁石面前。

  礁石面上曾有的扎爾布側(cè)面圖印跡已經(jīng)變得斷斷續(xù)續(xù),看不出什么圖形,更像不成形狀的小雪花點(diǎn)子。

  百合子閉上眼睛,不管用什么技能,她都要試一試。

  一連串的藍(lán)力波沒有打出一個奇異空間,倒是讓大礁石分崩離析,化成砂石。

  百合子傻眼了,她把扎爾布回來的通道摧毀了,扎爾布怎么回來?

  她本來是要幫忙的,怎么搞來搞去成了幫倒忙的。

  完了,完了,百合子像做了錯事的學(xué)生目瞪口呆地望著還在崩裂的礁石。

  草率了,怎么一上來就用了蠻力。

  “扎爾布,對不起,怎么會這樣?我不是故意的,我的天啊,瞧我都干了什么蠢事?!”

  百合子頹然跌坐在地上,望著一堆砂石廢墟嚎啕大哭起來。

  哭泣是一種情緒宣泄,積壓太久的恐懼和焦慮通過淚水被沖刷掉了。

  百合子心里積攢了太多的負(fù)面情緒,她很久很久沒有哭泣過了。

  現(xiàn)在只有她一個人,只有自己知道干了多大的錯事。

  淚水無法控制地流淌不停,大聲嚎哭也讓她感到非常過癮,于是哭起來就變得沒完沒了了。

  直到,突然頭部的左上方出現(xiàn)一只拿著紙巾的手,百合子才從這種泛濫成災(zāi)的哭泣中回過神來。

  百合子感到腦袋被哭得嗡嗡作響,整張臉都浮腫了一倍多,要是面前有個鏡子,都認(rèn)不出自己來。

  “別哭了,你都哭了很久很久了?!?p>  這是扎爾布的聲音,從她身后響起,而不是從那堆廢墟上傳來。

  百合子猛地一轉(zhuǎn)身,驚喜交集地抱住扎爾布,鼻涕眼淚全抹在他臉上,濕淋淋的,略帶溫?zé)帷?p>  “你怎么出來的?你從哪里出來的?什么時候出來的?你怎么都不告訴我,讓我在這里哭了半天。”

  扎爾布本來害怕得要死,見到百合子為自己哭泣,心里又開心得要死,說不清這種復(fù)雜的感受,抱著百合子聲音哽咽,也嗚哩哇啦地大哭起來。

  百合子見扎爾布也哭,突然就不想哭了,連剛才看到他安然無恙的欣喜也減弱不少,推開他問:“你怎么還哭起來了?不愿意回來呀?!?p>  扎爾布現(xiàn)在最討厭百合子的忽冷忽熱,以前多好的姑娘,被改造以后大部分時間都冷冰冰的。

  現(xiàn)在自己大劫歸來,她還是這副死樣子,真是傷心。

  沒情緒哭了,也要逗弄她一下子。

  扎爾布止住哭泣,用袖子在臉上胡亂擦干眼淚,就朝“甜心瑪利亞娜號”跑起來,邊跑邊說:“你要是能追到我,我就告訴你我怎么回來的?!?p>  百合子輕蔑一笑,追你還不簡單,一定是手到擒來呀。

  她起身飛掠過去,颼颼的涼風(fēng)很快就要追趕上扎爾布了。

  扎爾布只等她快要追到時,縱身向后跳躍開,兩人相向快速地錯過,就像兩列交錯的列車。

  “嘿嘿”扎爾布見計謀得逞,笑起來。

  他現(xiàn)在距離“甜心瑪利亞娜號”的距離正好,等百合子返身回來,他已經(jīng)上了船。

  “呀,扎爾布!”

  扎爾布剛上甲板,就和賽蓮娜撞個滿懷,寬厚溫暖的懷抱幾乎把他的肋骨勒斷。

  “你從哪里冒出來的?”

  保羅的好奇心大過對扎爾布的關(guān)心:“還是百合子去救了你?百合子呢?”

  扎爾布故意賣關(guān)子,一頓吆五喝六地點(diǎn)餐,各種吊胃口。

  百合子看著準(zhǔn)備把自己作死的扎爾布,恨不能立刻成全他:“吃吧,吃飽了再不說,看我怎么收拾你?!?p>  “嘿嘿,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呢?!?p>  扎爾布興奮得把這句話悶在了果汁里,好久好久了,他都沒享受過這種被關(guān)注受重視的感覺。

  不管怎么磨蹭,交代問題是混不過去的。

  “我從大礁石上撲過去,感覺到一種幾乎把我撕碎的力量,我連叫喚一聲的力氣都沒有,就被摁進(jìn)了一個黑盒子里。”

  “真的,我的感覺就是被什么大家伙狠狠摁進(jìn)了一堆棉花!”

  百合子聽著扎爾布的講述,對照回憶著自己的感覺,確實(shí)有股吸力,不過她是直墜下去,沒有被摁的感受。

  墜落下去的地方空曠無垠,雪白一片。

  扎爾布為什么說是個黑盒子呢?

  那個地方是有界限的?

  “我睜開眼睛想看清楚周圍情況,可是,你們知道嗎?那里黑乎乎的,睜眼和閉上眼睛的感覺是一樣的,我嚇個半死,從小我就特別怕黑。”

  “哈哈,這么大人還害怕黑暗?!辟惿從却舐曅ζ饋?。

  “當(dāng)然害怕啦,什么都看不見,又感覺盒子里面擠滿了很多奇怪的東西,它們也許會襲擊你呀,可你,連它們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p>  保羅說:“對啊對啊,黑打是對男人最不公平的侮辱。”

  百合子討厭扎爾布故作玄幻,冷冷地掃他一眼,雙臂抱在胸口催促:“快說,快說,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逃啥?我什么勁都使不上,沒抓沒落的,手腳亂動,啥也碰不到,上不上下不下,就懸在一團(tuán)漆黑里,要多恐怖有多恐怖?!?p>  真的不一樣,看來這樣神秘又不同的空間不是只有一兩個。

  那么,由拉和雅琪很可能也進(jìn)入了這樣的真空空間。

  扎爾布見百合子沒繼續(xù)追問,主動繼續(xù)講:“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我心想再也見不著你們了,我會慢慢餓死在那個地方?!?p>  “到處都是一片黑,眼睛也沒用處,我睡了一覺,迷迷糊糊的有一陣很涼爽的風(fēng)吹過來,不像現(xiàn)在吹的風(fēng),呼一下子就過去了,是那種柔軟的把什么抓握卷曲起來的風(fēng)。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種感覺,反正很舒服,絲滑柔順?!?p>  扎爾布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開始夸張地表演陶醉的表情。

  “等風(fēng)停了,我睜開眼睛,聽到有人在哭——”

  “夠了!”百合子粗暴地打斷他的講述:“我也吹過同樣的風(fēng)。”

  “?。俊边@回輪到賽蓮娜和保羅驚異萬分了,他們還以為扎爾布在胡說八道呢,現(xiàn)在被百合子坐實(shí)了。

  “它很可能是一種非常強(qiáng)大的生命形態(tài)?!卑俸献悠届o地說。

  賽蓮娜的重點(diǎn)不在風(fēng)上,追著問:“你剛才聽到誰在哭?”

  扎爾布得意地看了百合子一眼,正要說自己醒過來見有人哭得厲害——

  “啪”百合子揚(yáng)手就給了扎爾布一耳光,說:“問你誰在哭?”

  扎爾布知道百合子急眼了,不敢捉弄。

  捂著臉吞吞吐吐地說:“還能有誰?我被自己哭醒了!”

  賽蓮娜沒聽到新鮮劇情,收掉了扎爾布面前的黃桃藍(lán)莓披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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