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挪動了下身子,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變不回人形了。
“糟糕。”
容妤一開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嘴里吐不出人話,是妖語。
男人笑容可掬,“人魚小姐,你可以放心在這里休息,不會有人打攪你的?!?p> 男人走后,容妤甩著魚尾跳下床,蹦到窗邊想要開窗,卻發(fā)現(xiàn)窗戶被釘?shù)盟浪赖摹?p> 突然,門從外面被打開,幾個壯漢抬著一個箱子走了進來。
有兩人不懷好意地走過來想要抓她。
容妤握拳揍過去,卻不料魚尾太滑,直接摔到了地上。
壯漢把她鎖到箱子里,不知帶往何處。
箱子不大,容妤尾巴只能微微蜷縮著,很不舒服。
過了幾個小時,容妤感覺自己正在被人交手,箱子轉到另一伙人手里,又過了許久,她才停下。
容妤被放了出來,扔進一個巨大的水箱里。
她如魚得水,停在透明玻璃前往外看,一群人正盯著她。
那些人帶著面具,坐在單人沙發(fā)上看著他。
“女士們先生們,這就是我們今夜的拍品,一條貨真價實的人魚!”
前面的主持人不停地介紹著水箱里的容妤,話語中難以掩蓋的激動。
容妤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但她光看動作就能明白,她好像……被賣了。
一個帶著狐貍面具的人最終三錘定音,得到了容妤的最終所有權。
一個大腹便便的人沒有搶過他,只能錘了錘沙發(fā),氣憤離場了。
容妤被帶走時,看見了把她帶來拍賣的那個金發(fā)男人。
他正笑嘻嘻地接下買家的鈔票,容妤看了幾眼就別過了頭,她已經記住對方的長相了。
帶狐貍面具的人把她帶走了。
容妤被放出來時,是在一個空蕩蕩的房間里。
“你自由了,我是幫一個朋友救你的,以后小心點?!?p> 說著,那人拿下來臉上的面具,發(fā)圈被意外勾下,長發(fā)散了下來。
熟悉的面貌漸漸露出來,容妤瞪大了眼,她盯著男人看,眼眶逐漸發(fā)紅,豆大的淚珠順著落下,變成珍珠散落一地。
沈淮有些驚訝,“你哭什么?”
容妤攥住自己胸前的衣服,激動讓她喘不上氣來。
“師兄……”
沈淮聽不懂人魚話,他從兜里掏出皮筋扎起頭發(fā),對容妤說:
“他很快就來接你,你就在這兒等吧?!?p> 說完他就要走,容妤撲上前去抓住他的手腕。
沈淮冷笑一聲推開她的手,“唐晝白那個人怎么會喜歡你這樣嬌氣的女人?”
聽到唐晝白的名字,容妤微微一愣,松開了手。
沈淮趁機離開了,沒再給容妤說話的機會。
“師兄!”
容妤想追上去,卻因為鱗片太滑再次跌倒在地。
她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尾巴,回想起自己變身之前的情景,容妤扯開上衣,找到胸口前的鱗片,忍痛生生拔了下來。
“噗——”
容妤吐出一口鮮血,腿漸漸恢復了原狀。
她爬起來,胸口的傷口扯得生疼。
扯下窗簾圍在身上,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玉佩不見了,明明在游輪上的時候還在……
容妤攀著墻爬出去,打開門,廳里開著燈,一個人也沒有。
她推開一件屋子找了件干凈的衣裳換上,出來時碰見了沈淮。
“師兄……”
沈淮嫌惡地看了她一眼,可師兄是絕對不會這樣看她。
容妤失落地垂下眼簾,不過又是一個跟他很像的人罷了。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容妤冷靜的聲音讓沈淮一愣,他看著作揖行禮的容妤,說:
“不用謝我,又不是我想救你?!?p> “不知公子可清楚將我賣到拍賣會的人是誰?”容妤問。
沈淮勾起唇,好奇地望著她。
“怎么?你想去報仇?”
容妤不否認,“不過是想以其人之身還至其人之道罷了。”
沈淮嘲笑道,“好吧,我給你就是了,但你可別再被人賣了,省的我再去救你一次。”
“自然不會?!?p> 容妤接過地址,便抽身走了。
沈淮嗤笑一聲,搖搖頭跟了上去。
“唐晝白,你可欠我兩個人情?!?p> ……
拿了錢的金發(fā)男去酒吧開了幾瓶最貴的酒,回到家時身上醉醺醺的,直到他看見坐在沙發(fā)上的容妤。
金發(fā)男瞬間清醒,忽然,身后的門被風刮后鎖了起來,嚇了他一跳。
再回頭看去,前面的容妤已經不見了蹤影。
忽然,一根木棒敲了下來,讓他眼冒金星。
容妤一腳踹倒他,掄起拳頭把他揍了個鼻青臉腫。
“別!別打了!”
金發(fā)男只能抱頭蜷著身子發(fā)顫,直到容妤停手,他才敢睜開眼悄咪咪地望去。
容妤拖過一個木箱,二話不說把他裝了進去,不顧金發(fā)男的敲打,合上了蓋子把他鎖了起來,丟到樓下的垃圾桶里。
樓下的沈淮險些被彈出來的垃圾撲了一身,他彈了彈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仰頭看著一個大洞的玻璃窗,喃喃:
“看走眼了?難道是感動到哭?”
但想到容妤的神情,又覺得不對。
“她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沈淮咂咂嘴,“那唐晝白豈不是要發(fā)瘋?”
容妤在金發(fā)男的屋里找到了自己的玉佩,她小心收進懷里,不敢再弄丟。
她走出門,看這個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還是決定回去找沈淮。
——
游輪地下拍賣場,華麗的水晶燈砸到地上,濺起的玻璃碎渣輕松劃破皮膚。
無數(shù)藤蔓揮舞著,瘋狂破壞拍賣場。
唐晝白踩著藤蔓站在半空,他冷笑著對下面的人說:
“敢賣我的阿妤?真是膽大包天!”
拍賣場里慘叫連連,唐晝白做完一切,便踩著輕慢的步子去找沈淮了。
——
容妤回到沈淮這里,他依舊坐在沙發(fā)上,好像她離去后一動都沒動過。
“回來了?!?p> 沈淮不經意的一句話,便勾起了容妤深埋已久的記憶。
以前她從山外捉妖回來,師兄酒會摸著她的腦袋,說一句“你回來了”。
容妤拱手,“還未請問恩人姓名。”
“都說了,不是我想救你的,別叫我恩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p> 沈淮打開手機給唐晝白發(fā)了條消息:
再不來,把她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