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凌風在與紀勇的交戰(zhàn)中逐漸落入下風之時,一旁正與方靈奕交戰(zhàn)的鐘晨也通過凌風帶著惱怒的咆哮與被紀勇打中時的哀嚎意識到了戰(zhàn)局的不利。如果凌風被紀勇制服,那么等待著自己的結(jié)局恐怕就只有一個了!
既然這樣,哪怕是不仁義的舉動也只能如此了!
想到這里,鐘晨在閃身避開方靈奕刺來的一記劍招后快速地調(diào)動源氣,朝著正與凌風纏斗的紀勇?lián)]出黑玄砍出了一道修長的劍氣!
賢級金系武技,風河劍影!
在鐘晨憑借武技的突然襲擊之下,紀勇最終被凌風一口咬在了肩膀上,雙方的局勢瞬間逆轉(zhuǎn)了過來!
而眼見鐘晨以風河劍影向紀勇發(fā)出攻擊導(dǎo)致紀勇被凌風壓制,方靈奕的心中迅速地涌上了一陣恐懼:如果紀勇戰(zhàn)敗的話,那么在場的所有士兵加起來恐怕都不是凌風這一頭魔獸的對手,一旦它在怒火之下大開殺戒,那么后果不堪設(shè)想!
想到這里,方靈奕恨恨地看向了導(dǎo)致紀勇失利的鐘晨;看向了在與自己交手時卻找到了機會偷襲成功的鐘晨。緊接著,方靈奕手中的長劍就在一道寒光下凌厲地朝鐘晨刺了出去,徑直貫穿了他的胸口!
此時鐘晨的注意力在片刻的時間內(nèi)全都集中在了凌風與紀勇所在的戰(zhàn)場,因此根本沒有覺察到一旁的方靈奕忽然刺來的長劍。在胸口被利器貫穿的劇痛之下,鐘晨只覺得體內(nèi)有一股腥甜快速涌來,最終忍不住從嘴中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由于鐘晨之前與紀勇戰(zhàn)斗時受的內(nèi)傷還未痊愈;再加上自與方靈奕戰(zhàn)斗開始便已經(jīng)消耗了大量的源氣與體力,所以此次方靈奕的致命攻擊令鐘晨的身體忽然伴隨著微微的抽搐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身體貼在冰冷的地面上,鐘晨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全身的力量仿佛被什么東西從身體中抽離出去了一般,從劍傷中涌出的溫熱的鮮血流過,卻令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越來越冷了。
真奇怪,明明方靈奕的劍傷沒有刺中自己的臟器要害,但為什么自己在中劍之后卻感覺沒有力氣再站起來了呢……
強烈的疲勞感席卷全身,令鐘晨的雙眼如同有千斤沉重一般控制不住地慢慢合上。在失去視野的最后時刻,鐘晨依稀看到凌風似乎咬住紀勇的身體將他從地上舉了起來……
自己要死了嗎,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感受著自己的意識逐漸模糊,鐘晨滿懷畏懼與不甘地思索道。
幾乎就像是回答鐘晨心中所想似的,一個如雷聲一般渾厚而響亮的聲音忽然在他的腦海深處響起:“沒錯,你就要死了,如果沒有我的幫助的話你就會死的!”
當怪異而古老的聲音響起時,鐘晨的神智忽然清醒了許多,并很快就意識到這是之前在碧山派被孤宸毀滅、自己在憤怒與不甘之時忽然在他體內(nèi)蘇醒的神秘力量的主人、也是自記事起就存在于自己體內(nèi)的那個所謂的“怪病”……
“是你……”鐘晨下意識地開口道。
“不錯,我可以賜予你無窮的力量,憑借著這股力量,你就可以消滅任何膽敢阻攔在你面前的敵人,正如那天在碧山派中你獲得了遠超你自身水平的力量那樣!”
說到這里,聲音的主人忽然用不滿的語氣開口道:“那天在碧山派中你戰(zhàn)敗了,但實際上你究竟做了什么導(dǎo)致自己戰(zhàn)敗,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鐘晨一愣,不明白對方是什么意思。
“那天我本來可以將自己的力量借給你的;我本來可以幫你殺掉那三個碧山派的敵人的,但你的意志卻在不斷地阻撓我、試圖拒絕我借給你的力量,所以我才被那個叫‘唐煞’的人類給擊敗了,簡直是羞恥!”
聽那個聲音的主人這么說,鐘晨忽然感覺到心中升起了一股惡寒,那天在碧山派中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也在腦海中重新變得清晰了起來。
“是你……”鐘晨后怕地開口道,“那天是你突然占據(jù)了我的身體與神智……我記得那時我在你重復(fù)的催促之下意識似乎產(chǎn)生了些許的動搖,然后你就趁機……我并不是在拒絕你的力量,我是在拒絕你本身!”
聲音的主人冷笑一聲:“我是在幫你,我知道你想要為你的師門報仇,可是你卻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所以我才把我的力量借給你的!”
“不對,”鐘晨堅決地開口道,“碧山派那次,我從你的力量中感受不到絲毫的善意;凌風的母親也說你的氣息中滿是惡意,你絕對還隱藏著其它的目的!”
“那又如何,”聲音的主人大笑起來,“縱然我是出于某種目的才將自己的力量借給你,也不能證明我會對你不利?。 ?p> 鐘晨忍不住陷入了沉思,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氣息與力量都帶著惡意的聲音主人不值得信任,但同時他又有些在意對方“將自己強大的力量借給自己”的提議。
如果這個聲音的主人真的擁有強大的、可以幫自己戰(zhàn)勝孤宸的力量的話,那么即使對方有求于自己,似乎也不是不能考慮一下它的條件……
等等,鐘晨忽然心中一震,它剛才好像把唐煞稱呼為“人類”……
想到這里,鐘晨忽然回憶起之前在彤云山中自己與凌風的母親之間的對話。
“你……真的是一只被玉師封印在我體內(nèi)的魔獸嗎?”鐘晨向?qū)Ψ絾柕馈?p> “你是指那頭魔獸崽子的母親對我的猜測嗎,你是想知道自己此次來到云陽帝國究竟值不值得?”聲音的主人向鐘晨反問道。
在鐘晨滿是緊張的沉默中,聲音的主人語氣平靜地開口道:“不錯,我確實是一只魔獸,或者說曾經(jīng)是一只魔獸。而現(xiàn)在的我只是一個沒有了軀殼的、沒有宿主便無法生存的游魂!”
說到這里,聲音主人的語氣忽然滿是暴怒地咆哮起來:“有朝一日,如果被我找到對我做出此等行徑的人類,我一定要喝光他們的鮮血,咀嚼他們的骨頭,以最殘忍、最痛苦的方式向他們復(fù)仇!”
如同炸雷一般的咆哮回蕩在鐘晨的腦海,讓他覺得那咆哮中夾雜著的蘊含屈辱的怒火就如同深深刻在石頭上的字符一般清晰可見、觸手可及!
然而正是這種帶有惡意的怒火令鐘晨更加認定這個聲音的主人不可信。一頭對人類痛恨至深的魔獸,等到它自由的那一天真的不會也將這種恨意發(fā)泄到自己的身上嗎……
而且雖然它現(xiàn)在似乎是以一種類似于寄生的方式與自己共存的,但從那天在碧山派時對方趁著自己心智潰散的機會不由分說地突然占據(jù)自己身體的行為來判斷,這頭魔獸的靈魂很可能隨時都在尋找著讓自己重獲自由的機會和條件,而如果這個條件與它不斷地提議把力量借給自己有關(guān)的話……
想到這里,鐘晨的心中就一陣后怕。如此看來,每一次這個聲音的主人與自己的對話都可能是在虎視眈眈!
見鐘晨遲遲沒有回應(yīng)自己,聲音的主人語氣中帶著不悅與焦急地開口道:“小子,不用猶豫了,眼下你身陷重圍,只有靠我的力量才能解救你和你的魔獸朋友了!”
聽對方這么說,又想起自己剛才的猜測,鐘晨立刻如臨大敵一般地拼命穩(wěn)住自己的心神,絕不給對方任何動搖自己的機會!
聲音的主人也發(fā)現(xiàn)了鐘晨的舉動,語氣中帶著幾分惱火地質(zhì)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在為你和那頭魔獸的性命考慮……”
還沒等對方說完,一聲熟悉的咆哮就忽然傳入了鐘晨的腦海之中。在凌風的咆哮聲中,鐘晨的思維迅速地從虛無中脫離,仿佛那聲咆哮本身是一條將鐘晨拉回現(xiàn)實的鎖鏈!
最后,倒在地上的鐘晨猛然睜開雙眼,在血泊中看見了正快速朝自己跑來的凌風!
看著倒地不起的鐘晨,凌風的嘴中發(fā)出了一聲怒吼。而面對怒吼著沖來的凌風,方靈奕在恐懼之下一時間竟呆立在了原地,隨后才下意識地將長劍橫架在身前朝著遠離凌風的方向退出了幾步!
而凌風則絲毫沒有理會方靈奕,徑直地沖到鐘晨的身邊低下頭輕輕地銜住鐘晨的手臂,扭頭將他甩到了自己的背上!
此時的鐘晨雖然在重傷之下已經(jīng)極為虛弱,但還是在落到凌風背上后立刻拼盡全力用雙臂抱住了它的身體,讓凌風帶著自己開始朝著云陽士兵軍陣的其中一處位置怒吼著沖了過去!
“哪里跑!”
就在凌風沖到軍陣跟前的時候,右肩重傷、血流如注的紀勇不顧傷勢,滿臉怒容地咆哮著沖向了凌風,雙腳之上包裹著刺眼的綠色源氣光芒!
凌風心知自己不能再與紀勇纏斗了,于是它大力揮出爪子狠狠地推開了云陽士兵軍陣的盾墻,縱身在士兵之間硬生生地撞開了一條通路!
而眼看凌風已經(jīng)沖入人群,紀勇也不能毫無顧忌地施展出武技了,于是他借助身體前沖的勢頭雙腿一蹬縱身躍起準備直接跳過云陽士兵的軍陣,等到凌風沖出軍陣、遠離士兵之后再找機會對它發(fā)動攻擊!
然而就在紀勇縱身躍起的時候,在人群中奔馳的凌風忽然調(diào)轉(zhuǎn)身體改變了沖刺的方向,最后從遠離紀勇落腳點的另外一處軍陣的位置沖了出來,朝著遠離云陽士兵們的方向狂奔而去。還沒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全速沖刺的凌風的身影已經(jīng)跑出了將近百米,任憑紀勇全力以赴也不可能再追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