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寬寬的肩膀抱住她,于夏清晰的聽到一聲巨響,和抱住他的這個男人的粗氣。
于夏手腕上的控舐珠閃爍,衡錯也吐了一口血。
于夏聲音顫抖:“衡錯……”
衡錯揉了揉胸口:“沒事吧?”
于夏眼睛里的淚水打轉(zhuǎn):“我沒事?!?p> 衡錯扭過頭,擦了嘴角的血,眼里布滿血絲,手里的斧頭閃電環(huán)繞:“找死?!?p> 于夏看見衡錯背后的爪痕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干嘛跑過去救月璃,她可是女主角,自然有男主來救,沒有男主也會有其它人,她這樣一沖動不光自己差點丟了小命,還讓衡錯受了罪。
衡錯把于夏領(lǐng)到月璃身邊:“護(hù)好她,敢讓她受傷,我殺了你。”
之后沖過去到池喬陰身邊:“愣著干什么?畫陣?!焙忮e道。
之前便聽說過仙魔合體威力無比,如今便能親眼目睹了,一個是仙界上神一個是魔界少主,區(qū)區(qū)祟氣罷了。
他們解決掉那些亡魂,最棘手的那只女鬼都已經(jīng)有了人樣,甚至在一旁挑起了簪子。
“真是麻煩?!焙忮e道。
池喬陰:“怕了?”
衡錯:“開玩笑?!?p> 說著他二人一齊躍下,仙氣與魔氣,一藍(lán)一紅一仙一魔,十分養(yǎng)眼,砰的一聲。
衡錯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向于夏:“搞定了。”
池喬陰用縛仙索綁住女鬼,女鬼頭頂是千清散,正在一點點剝離她的祟氣,直到她現(xiàn)出原形,屆時她在人界無法生存,只得滾回冥界,然后池喬陰便撤去這里所有人關(guān)于這段可怖的記憶。
于夏還是驚魂未定,她到現(xiàn)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殺人了。
衡錯皺眉:“你怎么了?”
于夏立馬掩飾眼神搖搖腦袋哽咽到:“我沒事?!?p> 衡錯眉毛緊蹙著:“你這樣像是沒事嗎?到底怎么了?嚇到了?”
月璃:“琉夏從小到大見識的多了,怎么可能會被這些祟氣所嚇到?!?p> 沒等于夏說什么,衡錯便沒好氣說道:“她是于夏,不是你的什么琉夏。”
于夏立馬繃不住了,眼淚止不住的流:“衡錯,我殺人了?!?p> 衡錯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她剛剛刺了一人。
立馬攬她到懷里:“不用怕,是小鬼而已,不是人,你做的很好?!?p> 池喬陰收了千清散看到這一幕:“放開她!你在干什么?”
于夏擦了眼淚剛要開口。
衡錯摟她更緊了:“我要干什么?你覺得我想干什么,我就是要干什么?”
池喬陰:“別以為你幫了我我就會縱容你,你竟敢對待我仙界小仙如此無禮!”
衡錯拎起斧頭:“怎么,沒打夠。”
池喬陰拔出劍:“試試看?!?p> 于夏立馬擋在衡錯前面:“桓碧上神你誤會了,是我害怕,衡錯只是安慰我,沒有其他的意思?!?p> 池喬陰:“堂堂魔界少主,會安慰你一仙界中人?”
衡錯冷冷的道:“堂堂仙界上神,竟會收這么個廢物徒弟,還需要別人來救。”他看向月璃。
月璃:“我……”她頓時無言,眼睛紅紅的。
于夏懟了他一下:“你干嘛呀?”
池喬陰:“我的徒弟,容不得你來評判。”
衡錯拽于夏:“說好了帶我玩,趕緊走,不想在這里看著這兩張倒霉的臉,晦氣的很。”
于夏:“先把傷口包扎一下好不好。”
池喬陰推了一掌過來,衡錯拽過于夏挨了一掌,悶哼一聲。
衡錯這次真的被惹毛了,直接掄起斧頭。
于夏還想去攔,月璃拽過她:“琉夏,你到底怎么了?他可是衡錯,魔界少主,你為何處處護(hù)著他?!?p> 于夏甩開她:“你知道什么?”
月璃被她一兇愣住了,眼淚在眼睛里打轉(zhuǎn):“琉夏,你怎么了,你以前從來都不會兇我的?!?p> 于夏轉(zhuǎn)念一想,月璃確實什么都不知道對衡錯有誤會也實屬正常,慚愧的說:“月璃,很多事情不能只靠耳朵聽,衡錯并不壞,你根本不了解他,如果可以選擇出身,他也不愿生在魔族,他雖貴為魔界少主,可許多事對他來說身不由己,此次是我求了他許久他才同意和我一同下凡,我們真的只是來凡界玩而已,剛才的一切你也看到了,他除了嘴上不饒人,可還是幫了你們,如果不是為了抓鬼他也不會受傷,他已經(jīng)很可憐很慘了,你們?yōu)楹?,為何還要這般針對他。”
月璃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聽了她這般話也有些動搖。
于夏紅著眼朝他們兩個喊:“別打了!”
兩人打的熱火朝天,一句話都聽不進(jìn)去。
池喬陰和衡錯一斧一劍相抵,兩個都是上等的神武,每一擊都火花四濺。
“說,你究竟對我殿中仙侍做了什么讓她如此?”池喬陰道。
“我啊,我給她下了這世上最惡毒的蠱,她必須聽我的,倘若不聽我的便會全身潰爛而死?!焙忮e壞笑,他這人就是這樣,永遠(yuǎn)不會解釋,脾氣像廁所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衡錯,你聽姐姐的話,你身上有傷,別打了?!庇谙牡?。
衡錯笑:“放心吧,區(qū)區(qū)上神而已,這里可不是仙界,他不是我的對手?!?p> 池喬陰也不讓:“是不是試試看就知道了?!?p> 于夏眼看勸不住,這時用控舐珠衡錯一定會受傷,該怎么辦才好。
于夏連忙問月璃:“你的梨花針呢?”
月璃掏出三枚:“你要做什么?”
于夏:“這怎么用?”
月璃兩指捏緊仙氣匯聚朝柱子一扔,威力不大,剛好釘住。
于夏也試著匯聚仙氣,可她哪會啊,急的直跺腳:“好月璃,我該如何匯聚仙氣。”
月璃懵了,這不是仙界最基礎(chǔ)的仙法嗎,自出生起就人人都會的法術(shù),她道:“腦袋放空不要想別的,氣集丹田。”
于夏照做,既然真的催動了,她揮針剩下的兩針衡錯和池喬陰一人吃了一枚,兩人吃痛紛紛跌落,于夏奔過去扶住衡錯拔下針:“摔疼了吧?”
衡錯皺著眉頭:“這針是你扔的?”
于夏點頭:“我若是不扔針,你的血都要流干了?!?p> 池喬陰難以置信:“你這針是如何煉成的?”
于夏:“是月璃的梨花針?!?p> “梨花針?可這梨花針是最普通的暗器,我剛剛被刺中的一刻渾身發(fā)軟根本動彈不得,將這針拔下又立馬沒了那該死的感覺?!背貑剃幍?。
于夏反應(yīng)過來:“哦,是我實習(xí)的時候?qū)W到,側(cè)肋肘尖處的章門穴,有很好的制敵效果的,擊打章門穴后,人呼吸也痛,憋氣也痛,因此失去了力氣,我想著試上一試,沒想到還真的可以?!?p> 池喬陰一愣:“妙啊,沒想到你竟如此精通武學(xué)?!?p> 于夏:“什么武學(xué),就是些課本上的知識而已?!彼终f:“還請桓碧上神不要再為難我們了,我們真的只是來玩的,我也不想回仙界,衡錯沒有逼我什么,反之這次下凡是我求了他好久他才同意帶我下來的,他幫你二人抓鬼你們不感激也就罷了,為何還出手傷他,實在有失上神身份?!笨梢钥闯鰜碛谙氖巧鷼饬说摹?p> 池喬陰:“可是……”
于夏可不想再忍著了:“可是什么,可是他是魔族的人?敢問上神難道仙界中人全都是像您這樣心懷蒼生的神嗎?你敢說是嗎?”
池喬陰不答。
“您不回答我就當(dāng)是了,那么好,我再問,您出生便是上神之位無比尊貴,那么敢問這仙界眾生離苦得樂,誰不羨慕您天生神力,所以有些人天生就是男主角,而像衡錯這樣的生在魔界,就注定做反派,做壞蛋,做被拋棄的那一個,憑什么一定要用出身評價一個人的好壞?!庇谙膰@了口氣:“對不起桓碧上神,我知道這些話是我逾矩了,還請上神見諒。”
說完她便摸了摸衡錯背后的傷把自己身上的外袍脫了下來披在他身上遮住傷口:“我們?nèi)フ壹铱蜅?,我給你上藥。”
衡錯帶著面具,看不出他的神情,只看得到他瞳孔放大,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于夏:“好?!?p> 池喬陰在原地發(fā)呆,聽了于夏的一番話他也有所改觀,心想衡錯此次確實沒有做什么,自己出手傷人確實不對,可自己嘴硬,愣是說不出道歉的話來。
半晌衡錯開口道:“我傷的不重,不用扶著我?!?p> 說完衡錯便有些后悔,因為于夏還真的不去饞著她了。
問了幾家客棧大概因為今日是中元節(jié),客房大多都滿了,選了家最偏僻的客棧,進(jìn)去一問,只剩下一間房了,一間就一間吧。
衡錯:“你那般說話,等你回了仙界,不怕他給你穿小鞋。”
于夏端了盆水:“不會,桓碧上神不是那樣的人。”
衡錯:“哦。”他有些失望的低下頭。
于夏立刻注意到他的小情緒:“你怕我回去?”
衡錯立刻反駁:“才沒有?!?p> 于夏摸摸他的頭:“干嘛那么敏感,我都答應(yīng)你了一定會讓你幸福的,你不幸福我便完不成任務(wù),所以我不會離開你的?!?p> 衡錯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于夏摸他的頭,便沒再說什么,突然胸口一頓翻騰,衡錯吐了口血。
于夏連忙問:“怎么了?怎么回事?”
衡錯:“沒事,淤血而已,吐出來好受多了?!彪m這樣說著他卻還是緊皺著眉頭。
于夏用袖子給他擦了擦額頭的汗:“你說你,非逞什么強(qiáng),不知道自己受了傷嗎?!?p> 衡錯會錯了意:“你覺得我打不過他?”
于夏:“我才沒有那么說。”
衡錯:“離開了他的地盤他狗屁都不是!”
于夏拍拍他:“好好好,你最棒了你最棒,他區(qū)區(qū)上神自然不是你屠褚少主的對手?!?p> 于夏擰干了帕子,去解他衣服的扣子,衡錯聽說少主二字有些不自在,抓住了她的手:“于夏,你那時所說,可字字發(fā)自肺腑?”
于夏拿開他的手,解了扣子,解了他的外袍,衡錯再次抓住她的手腕。
“我……自己脫?!焙忮e紅著臉說。
于夏就坐在一旁看著他脫衣服:“你不用擔(dān)心,我所說所做皆由心而生?!?p> 衡錯脫好了衣服,他皮膚很白,活像一塊羊脂玉,一頭烏發(fā),流暢有型的肌肉,于夏沒忍住摸了摸他那身結(jié)實的肌肉。
衡錯:“你……干嘛?”于夏也意識到自己這樣有失大雅連忙撤回手:“你……你身上……好燙?!闭f完她探了探衡錯的額頭:“哈哈……哈哈……哈,你……果然發(fā)燒了……”
“叫你不聽話?!庇谙膶擂蔚膿蠐项^說著。
衡錯也不好意思的捂住那兩個尷尬的粉紅小點,待到于夏轉(zhuǎn)過身去他才撤了手,微微吐氣。
冰涼的藥膏抹到身上,衡錯“嘶嘶”的吐了幾口氣。
于夏:“傷得有點嚴(yán)重,有沒有手術(shù)刀。”
衡錯:“手術(shù)?刀?”衡錯拎起斧頭:“我只有斧頭?!?p> 于夏拍了一下腦門:“用這個割腐肉,你不想活了?”
“割腐肉?你是要匕首吧?!焙忮e打了個響指,手里便化出一把匕首來。
于夏把匕首放在燭臺上烤:“忍一下,可能會很疼?!?p> 衡錯:“沒事,來吧?!?p> 話音剛落,背后便火辣辣的疼,傷口被二次割開,硬生生刮下腐肉,衡錯緊緊的抓著床單,青筋暴起牙關(guān)緊閉,流了一身的冷汗,鮮血直流,愣是一聲不吭。
于夏見他忍的辛苦,連忙停了手拿起帕子給他擦汗,她哽咽道:“對不起,都怪我?!?p> 衡錯喘了幾口粗氣:“真覺得對不起我,就兌現(xiàn)諾言,彌補(bǔ)我小時候的遺憾,帶我玩?zhèn)€痛快?!?p> 于夏:“當(dāng)然了?!?p> “還有……護(hù)好你自己?!焙忮e清澈的眼睛望著她。
于夏啞聲道:“好?!?p> 于夏心里擰著的疼:“衡錯,我發(fā)誓,既然老天安排我來到這里,這一次,無論你要做什么,我都會站在你這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