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際遇

　　各人有各人的際遇，白店村的十人組很快就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

　　因為靖邊煤礦新創(chuàng)的緣故，急需大量人才補充進來。

　　快到九月份的時候，靖邊縣的一部分知青成了靖邊煤礦的定向委培生，被送進了陜西煤炭工業(yè)學校，等過兩年畢業(yè)之后就回煤礦這邊工作。

　　白店村的十人組都分潤到這一次發(fā)現(xiàn)煤礦的功勞，這種好事自然少不了他們。

　　除了家庭背景上有些問題的秦嶺以外，其他九個人都獲得了這個機會。

　　不過秦嶺本來就對成為煤礦工人沒有太大的興趣，繼續(xù)留在白店村當她的小學老師，對她來說更舒服一些。

　　李莉、劉文慧、顧曉霞和趙曉娟四個人成了煤礦的定向委培生，就讀的專業(yè)基本就在財務(wù)管理、會計這幾個文職專業(yè)里，算是告別了短暫的知青生涯。

　　孫秀芳、周衛(wèi)紅、馮文俊三人也更喜歡老師這份工作，也沒有選擇離開白店村。

　　值得一提的是，這段時間里，馮文俊和周衛(wèi)紅兩個人成為了一對情侶。

　　也不知道周衛(wèi)紅看上了馮文俊這個書呆子的什么地方，還是她倒追的馮文俊。

　　也許是馮文俊這個人夠老實吧。

　　在李莉她們四人臨行前，張維揚還鼓勵四人無論什么時間都不要放下書本，未來說不定還有上大學的機會。

　　終究是在一口鍋里攪過勺子的朋友，能提醒的還是要提醒一下。

　　明年就是1970年，到時候就有一個推薦制的大學生政策出臺，大家上大學的機會也并非沒有。

　　有機會上大學，肯定比去陜西煤炭工業(yè)學校這種中專學校要強得多。

　　本來熱熱鬧鬧的白店村知青點，一下子就剩下了三男三女，其中還有兩個人確定了明年年初就應(yīng)征入伍。

　　到了年底，有縣里的照顧，張維揚和李奎勇自然能夠順利地取得參軍的名額。

　　到那個時候，與他們一起登上運兵列車的應(yīng)該還有石川村那邊的鐘躍民。

　　有一個馬貴平這樣的長輩在上面罩著，鐘山岳的問題最終是影響不到鐘躍民參軍的。

　　沒有了和秦嶺的這段感情，估計鐘躍民走得時候更加沒有牽掛了。

　　鐘躍民第一次和秦嶺見面碰了個軟釘子，后來又嘗試過幾次搭訕，奈何對他已有成見的秦嶺是油鹽不進，最終也就放棄了那點男男女女的想法。

　　看著較從前變得有些空蕩蕩的窯洞，孫秀芳感嘆道：“還真是緣分天注定，聚散不由人。前幾天咱們還在這里十個人一起秉燭夜談，暢想著未來會是怎樣的一副光景?，F(xiàn)在一下子就走了四個，顯得冷清清的?！?p>　　馮文俊的心情則更加惆悵，道：“你們?nèi)齻€女生好歹還能有個做伴的。哪像我，到了年底，這邊的窯洞里可就剩我一個人了?！?p>　　孫秀芳打趣道：“要不到時候我們讓衛(wèi)紅過去陪你，省得你晚上一個人在隔壁孤枕難眠?！?p>　　周衛(wèi)紅笑罵道：“好你個孫秀芳，居然敢調(diào)侃起我了，看我不撕破你的這張破嘴！”

　　盡管已經(jīng)是一對情侶了，但是住在一起這種事情對于周衛(wèi)紅、馮文俊來說還是太早了點。畢竟現(xiàn)在是二十世紀六十年代，而不是開放的二十一世紀。

　　孫秀芳連忙跑到了秦嶺的身后，躲避追上來的周衛(wèi)紅，三個女生就此扭作了一團。

　　看著正在笑鬧的幾個女生，張維揚問道：“文俊，你和衛(wèi)紅進行到哪一步了？”

　　馮文俊吞吞吐吐地說道：“前段時間親過一回嘴。”

　　李奎勇笑著說道：“可以啊，文俊，看著挺老實的，動作還挺快?！?p>　　張維揚搖了搖頭道，“我猜是衛(wèi)紅用了點小手段，要不然就文俊這個呆瓜一樣的性子，根本不會開這個竅?！?p>　　李奎勇看向馮文俊，就看到馮文俊點了點頭，“就是維揚說的那樣，要不是衛(wèi)紅激我，我根本不敢親她?！?p>　　對張維揚比了個大拇指以后，李奎勇好奇地問道：“和女生親嘴是什么感覺??？”

　　在場的三個男生當中，張維揚在北京的時候就和周曉白確定了男女朋友的關(guān)系，估計親嘴這種事早就干了。

　　馮文俊和周衛(wèi)紅是近期確定的戀愛關(guān)系，親嘴啥的也干了。

　　只有他李奎勇還是孤身一人，所以還真沒有體驗過親嘴是什么感覺。

　　馮文俊鬧了個大紅臉，用一種帶著回味的口氣說道：“當時衛(wèi)紅的身上有點香皂的香氣，然后她的嘴唇是軟軟的，還特別的嫩。嗯，感覺像觸電了一樣。”

　　李奎勇羨慕地說道：“讓你這么一說，我也有點想找對象了?！?p>　　張維揚道：“那你可有的等了，等咱們進了部隊，兩三年之內(nèi)就不要考慮這個問題了，士兵在提干之前原則上是不許談戀愛的?！?p>　　李奎勇問道：“啊，部隊還有這個規(guī)定？”

　　張維揚肯定地答復(fù)道：“有啊！”

　　“那就算了，男子漢大丈夫，本來就是要先立業(yè)再成家的?！崩羁麓罅x凜然地說道。

　　如果眼睛沒有亂瞟，就效果更好了。

　　這邊還在說話的時候，那邊的三個女生也鬧騰完了。

　　三個人嬌喘吁吁地走了過來，秦嶺問道：“你們?nèi)齻€在這邊說什么悄悄話呢？”

　　李奎勇道：“說文俊……”

　　話剛出口，就被馮文俊捂住了嘴。

　　“說我以后跟你們一起當老師的事呢，讓我一個大男人以后多照顧一下你們?nèi)齻€女生?！瘪T文俊滿臉堆笑地說道。

　　周衛(wèi)紅撇了撇嘴，說道：“還不知道誰照顧誰呢，飯做的也不好吃，教課也沒有秦嶺和秀芳好?！?p>　　馮文俊的笑容更燦爛了，“衛(wèi)紅說得對，以后是你們照顧我?！?p>　　張維揚和李奎勇交換了一個眼神，相視一笑。

　　秦嶺和孫秀芳將信將疑地看著三個男生，本能地覺得他們剛才說得不是這些。

　　秦嶺又問道：“她們四個走了，咱們學校這邊年級還又分出了幾個，老師已經(jīng)有點不夠用了。維揚，你之前說縣領(lǐng)導(dǎo)答應(yīng)抽調(diào)其他村的知青嗎，這些人什么時候能到位啊？”

　　張維揚答道：“應(yīng)該快了，九月就該開學了。咱們白店村學校還打算以后擴招，不補充師資力量，肯定是運營不下去的。當時是大領(lǐng)導(dǎo)下的命令，肯定沒問題的。”

　　秦嶺點了點頭：“那就好！”

　　張維揚笑了笑，說道：“秦嶺同學這是當老師當出感覺了，就這個操心的勁頭，看樣子以后當個校長也問題不大?！?p>　　秦嶺道：“你就別取笑我了，我是對這里的孩子有感情了，擔心他們的學習進度受影響。這里的孩子本來起步就晚了，可耽誤不起了?！?p>　　張維揚道：“聽說過兩天縣領(lǐng)導(dǎo)要過來視察煤礦籌備工作進度，我到時候跟他提一句?！?p>　　秦嶺點了點頭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