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上林狩獵
……
始皇三十七年六月，始皇崩于沙丘。
七月胡亥即位，是為二世。
趙高諫曰，應(yīng)絕之后患，乃令人賜鴆酒于扶蘇，以止渴也。
八月初五，扶蘇發(fā)兵欲為亂，丞相李斯死，帝南逃函谷。
扶蘇舉兵擊滅之，殺將王離，斬首十萬。
胡亥遂自殺，禪位于扶蘇。
天下初定，又復(fù)立國，群臣駭其武力，刻于金石，祗誦功德。
……
上林苑。
這本是一片寬闊的農(nóng)田，在歷史歲月和大秦朝廷一次次征地中，被征為了皇家馬場。
大雪將這里土地鋪的白茫茫一層。
扶蘇手持黑色皮韁繩，安靜的跨在馬匹之上，
當(dāng)他騎上戰(zhàn)馬，揮動馬鞭時，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駕！”
扶蘇甩了馬韁，背著大弓，馳騁在上林苑遼闊的雪地之中。
少頃，勒住馬匹，馬匹嘶鳴，馬頭朝天，扶蘇從后背抽出一支利箭，搭弓、拉弦、半月、射！
利箭破風(fēng)，嗖的一聲貫穿三百米外奔波的野兔。
“好身法！”
李信忍不住鼓掌大呼。
“李將軍，武藝要勤于練習(xí)，不可荒廢！”扶蘇哈哈大笑，今日心情格外的好，許久沒有出來狩獵，這種熟悉的感覺再次回來。
扶蘇再次揮舞馬韁，馬匹急促前行。
大雪之上，扶蘇策馬飛奔，引起遠處警戒的宿衛(wèi)們的目光。
宿衛(wèi)們目光呆滯，呆呆看著這樣一幕。
好像是一種傳承一般，說不清道不明。
畢竟扶蘇已經(jīng)許久許久……沒有來上林苑狩獵了。
馬匹急行，扶蘇忽然一個翻身，消失在馬匹之上。
李信面色大變，緊張的準備高呼。
誰知下一刻，扶蘇從馬腹忽然翻上來，挑眉對李信眨眨眼。
李信懸著的心放下，笑道：“公子好身手??！”
扶蘇也不在秀自己的馬技，沒有意義，他從背后掏出弓箭，拉弓、滿月、射！
這次的獵物更簡單，野兔只在前方一百步。
然而下一刻。
唰！
箭是射出去了，卻偏離了野兔將近二十步的地方。
那只野兔恐怕都被震驚到了，躲在那里一動不動，黑溜溜的眼睛還在朝扶蘇迷茫的望著。
扶蘇：“……”
臉紅撲撲的，于是他再次從背后掏出箭矢，拉弓、滿月、射！
兔子依舊一動不動，箭矢依舊偏離兔子二十步，不偏不倚的插在雪地中，箭尾還在搖晃。
扶蘇臉色已經(jīng)成豬肝色，紫的不像話。
明明所有動作都是正確的，為什么偏的這么厲害？
扶蘇羞愧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繼續(xù)從背后拿出箭矢。
馬匹上的李信遲疑的說道：“公子，你不會射箭？”
扶蘇急忙道：“怎么不會？我只不過……只不過……”
“只不過心善罷了，不忍心傷害野兔。”
扶蘇不肯放棄，又從背后抽出一支箭，一只手持弓，另一只搭著箭矢。
弓弦被拉開，半月的時候，扶蘇猛地松開持箭的手。
嗖！
箭矢這次力道很足，咻的破風(fēng)而出，筆挺的插入到野兔的身體中。
“原來如此，搭弓射箭，不需要拉滿的，留著余力才能瞄準獵物，才能讓箭矢發(fā)揮最大的飛馳力量?！?p> 李信：“……”
他急忙回頭四下望去。
宿衛(wèi)們面色十分肅穆。
偏僻角落的甲士依舊冷淡，目光壓根沒有望向這里，只是四下警戒的望著。
還好，他們都沒看到。
上林苑的土地上鋪滿了大雪。
宿衛(wèi)們早就送來了熱水壺，扶蘇和李信喝了茶之后，便牽著馬匹并肩走在白茫茫的雪地上。
兩人就這么漫無目的的走著，光陰似乎在這一刻定格了。
“李信？”
“哦，怎么了？”李信再次將思緒拉回來。
扶蘇指著側(cè)方三百多米的地方，道：“那群宿衛(wèi)們在干什么？怎么在驅(qū)趕這么多馬匹？”
李信解釋道：“上林苑是皇家林園，不僅是郊外狩獵場，更是豢養(yǎng)馬匹的地方?！?p> “大秦每年對外征討，對馬匹的需求極大，馬匹的耗費也極大?！?p> “這些都是從戰(zhàn)場上淘汰下來的馬，不適合繼續(xù)用于戰(zhàn)爭，他們會將馬匹處理掉?！?p> 扶蘇驚愕的道：“殺了嗎？”
李信搖頭：“它們精貴的很，甚至比人命還精貴，在戰(zhàn)場上有了它們，我大秦的兒郎們才所向披靡。”
“怎么會輕易將它們殺了？”
“這一批戰(zhàn)馬，馬官們會養(yǎng)起來，有些會置賣給商人，還有一些也會用于賞賜功臣，以為代步之用。”
扶蘇不解的道：“每年都會淘汰這么多戰(zhàn)馬么？為什么淘汰率這么高？”
“呵，公子有所不知?！崩钚拍托牡慕忉尩?，“馬匹在戰(zhàn)爭中需要承載的責(zé)任很多，它們不僅僅需要長途奔襲，還需要在戰(zhàn)場上高強度奔波，更需要押解運輸輜重?！?p> “一年下來，他們的馬蹄會磨損的十分嚴重，當(dāng)馬蹄磨損到快見肉的時候，它們就需要被淘汰了?！?p> 馬蹄要真磨損見肉的時候，這匹馬也就廢了，不但不能用于戰(zhàn)場，最基本的走路都會刺痛馬蹄。
說白了，馬蹄就和人類的指甲一樣，只是它比指甲厚很多很多。
有這么一層角質(zhì)層在，馬匹在奔波的時候才不至于感受到疼痛。
可當(dāng)角質(zhì)層磨損到見肉的時候，馬匹真就廢了。
所以一般都會在馬蹄角質(zhì)層快見肉的時候?qū)?zhàn)馬淘汰，讓其休養(yǎng)，經(jīng)過長年累月的時間，它們才會重新長出厚厚的角質(zhì)層。
但這個時間太久了，所以一般來說，這樣的馬匹都不會在重新上戰(zhàn)場了。
扶蘇哦了一聲，若有所思的道：“為什么不釘上馬掌??？”
李信愣了愣，狐疑的看著扶蘇，道：“什么是馬掌？”
扶蘇解釋道：“就是馬蹄鐵啊，將馬蹄上釘上鐵板。”
李信凝眉道：“將馬蹄釘上鐵板？那馬匹不會疼痛么？這樣豈不是更傷害馬蹄？”
扶蘇：“……”
哈哈哈，李信還挺可愛，這問題問的蠢萌蠢萌的。
見到李信疑惑不解，扶蘇也不解釋，說道：“上馬，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上林苑內(nèi)，一匹駿馬上，兩人的身影急促消失，直奔上林苑鐵器鋪。
鐵器鋪也是皇家的鐵器鋪，在戰(zhàn)國時期，鐵器已經(jīng)出來了，鋼還沒有。
將領(lǐng)見到二人，急忙抱拳對扶蘇行禮：“卑職參見公子殿下，請殿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