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馬河是京城名不經(jīng)傳的一條小河，起自東直門外小街，由地下暗河與東北護城河連同，途徑酒仙橋，最終在西壩村東入壩河。
古時外來客商車馬多由此入京，進京前便在此河洗馬晾干，因此得名晾馬河。
后來時過境遷，順其自然的叫成了亮馬河，也是壩河的主要支流之一。
壩河與亮馬河交匯處位于東五環(huán)外，十幾年后的這里將形成匯聚保利天譽，恒太華府、常青藤商業(yè)區(qū)的小型商圈。
衡量京城經(jīng)濟發(fā)展程度最直白的指標就是房價，十年后的這里均價七萬。
但在當下的年代里，未來潛力無窮的商圈現(xiàn)在還只是綿延數(shù)千畝的玉米、高粱地。
亮馬河南側(cè)是西壩村，主路就叫西壩街，在街西頭有一家占地八十來畝的小印刷廠。
一棟三層小樓，樓齡幾乎媲美陳川，也因十年未曾修繕導致外表皮破敗。
還有一間鋼結(jié)構(gòu)的廠房，里面有工人汗流浹背的忙碌，還有轟隆隆的聲響傳來。
這就是印刷廠的辦公樓+倉庫+生產(chǎn)車間，也是印刷廠的幾乎所有建筑。
這家印刷廠就是陳川家的東山印刷廠。
原來寓意東山再起，經(jīng)過多年經(jīng)營終于順利進入日落西山狀態(tài)。
好在有了陳川的神來之筆，給這個舊產(chǎn)能的印刷廠重新賦予活力。
雖然在外人看來這活力是無源之水，但偏偏有人相信無源之水也會生根，甚至越發(fā)茁壯。
這其中最為堅定相信這一點的就是曾黎，沒有之一。
曾黎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她已經(jīng)隱約察覺自己有成為陳川小迷妹的傾向。
不是曾黎沒有定力，主要是陳川這段時間展現(xiàn)出來的能力讓人真心折服。
當然，迷妹是迷妹，姐姐是姐姐。
不能混淆，最多各論各的。
···
東山書社終究只是一間小書社，即便在甜水園租有倉庫，空間也沒有多大。
畢竟東山書社的定位就是對外批發(fā)、零售，順帶作為東山印刷廠對外展示產(chǎn)能與產(chǎn)品的功能。
就像《亮劍》，東山書社在甜水園的倉庫只能存儲2w余冊，其他的全都儲存在東山印刷廠。
昨天甜水園的幾位書商同行要的1.8w冊，可以從甜水園倉庫往外分撥。
但今天銷售的數(shù)量遠超甜水園倉庫倉儲能力，只能由東山印刷廠直接發(fā)貨。
這也是陳川與曾黎特意趕來東山印刷廠的原因。
晚上10:37，陳川與曾黎站在辦公樓前，看著最后一輛載滿《亮劍》的物流車離開。
兩人這才算是真正把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饒是陳川體格遠超普通人，也覺得有些疲累，更何況是弱女子的曾黎。
她腳步一軟，差點栽倒，好在陳川見狀一把攙住她。
就這樣，陳川攙著曾黎轉(zhuǎn)身走進辦公樓。
跟在他們身后的東山書社店長梁悅，還有一個約五十歲，頭頂斑白的黢黑漢子。
這是東山印刷廠的廠長張開放，今年47，頭發(fā)半白多半是累的。
當年東山印刷廠剛成立的時候，張開放就已經(jīng)加入，算是廠內(nèi)資歷最老的老人。
小二十年的兢兢業(yè)業(yè)，也從當時的學徒工到了現(xiàn)在的廠長。
辦公樓三樓最東端是個面積約有40個平方的房間。
這里是曾黎在印刷廠的辦公室，辦公室最里間有個隔斷隔開的小房間，里面放置一張床，供曾黎不回城時臨時休憩。
陳川把曾黎攙扶到沙發(fā)上坐下，給她找了點甜食補充糖分，便招呼張開放與梁悅坐下。
過了一會兒，曾黎的狀態(tài)明顯好轉(zhuǎn)許多，先是跟梁悅說道：“小悅，你來咱們東山書社得有六年了吧？感覺如何？”
梁悅眼皮微動，心中浮現(xiàn)一個猜測的她連忙端著坐姿，表情嚴肅的回道：“曾總，我很喜歡東山書社的氛圍，也希望能夠繼續(xù)在您的領導下工作?！?p> “行，我明白了?！痹柘肓讼耄^續(xù)說道：“是這么回事，我打算開辟一條新的發(fā)展路線，這肯定要牽扯我很大的精力，注定不可能把太多精力放在東山書社上。
我覺得你的能力不錯，其他員工也信服你，準備給你換個崗位。
現(xiàn)在有兩個機會，一個是由你升任東山書社的副總，以后書社內(nèi)部以及與印刷廠銜接工作由你負責。
另一個則是跟在我身邊當助理，你考慮下?！?p> 梁悅低下頭，沉吟許久才再度抬起，已然做出決定的她開口道：“曾總，您也知道我現(xiàn)在也不小了，正準備考慮婚事、、”
“好的，我明白了，今天你回去準備準備，明天我會宣布任命?！?p> “謝謝曾總信任，我一定不讓您失望?！?p> 曾黎點頭表示知曉，然后轉(zhuǎn)頭看向張開放：“張叔，以后梁悅就是東山書社的副總，以她要是有需要麻煩咱們印刷廠的事，還得您多幫襯?！?p> “嗨，我本職工作內(nèi)的事情，都不用你特意交代?！?p> “您是長輩，這是應該的?！痹枥^續(xù)說道：“還是剛才的事，我以后應該也無法把太多精力放在印刷廠這面。
這里交給您負責我也放心。明天吧，明天我也出個任命，由您擔任副總職務。咱們廠的車間主任方輝能力不錯，就由他接任廠長一職?！?p> 張開放沒有梁悅的拘謹與扭捏，當即笑著回應：“行，既然小黎你信得過我，那我就先試試?！?p> “您辦事我放心?！痹杩戳搜鄞巴饣璩恋奶焐终f道：“天色這么晚了，讓梁悅一人回去我不放心，麻煩您找個人把她送回去吧?！?p> “行，我這就安排?！?p> 話音尚未落地，張開放便掏出手機，簡單言語兩句后，便對梁悅說道：“梁副總，車已經(jīng)停在辦公樓前了，您可以下去了?！?p> 梁悅現(xiàn)在雖然升任副總，可她不敢有任何的驕橫心態(tài)。
聽到張開放稱呼自己為“您”當即嚇得打顫，連忙舉手告饒：“張叔，您可千萬別調(diào)笑我。您就叫我小梁或者小悅，千萬別叫什么副總?！?p> “那我以后叫你小梁？”
“行行，這么叫還親切。以后有我做的不到位的事，你可一定多提點，千萬不要客氣?！?p> 梁悅謙虛幾句，便起身告辭。
“張叔，您還有什么事？”曾黎問道。
她剛才讓張開放安排車送梁悅離開，其實是送客的意思。
她才不信張開放會連這點話外音都聽不出來，可他依舊留下，就肯定還有事。
果然，原來表情爽朗的張開放瞬間扭捏起來，猶豫半晌才開口：“是這么回事，我剛才聽小黎說你現(xiàn)在需要個助理。
要是還沒有找到合適人選的話，讓琳琳試試？要是她不能勝任你就跟我說，我趕她回家?！?p> 琳琳全名張琳，是張開放的女兒。
曾黎記得她好像是工程造價專業(yè)的，現(xiàn)在好像剛畢業(yè)。
工程造價啊，倒也用得上。
畢竟印刷廠一側(cè)的一塊閑置的空地上，正準備建設《武林外傳》的拍攝建筑呢。
雖然不知道品行如何，不過看張開放這小二十年在廠里都兢兢業(yè)業(yè)，培養(yǎng)出來的女兒應該也不差。
想到這，曾黎便點頭答應：“行，你明天帶她過來讓我看看?！?p> 張開放臉上的感激之情比之前自己被提升副總時還要高興。
果然父母都是給兒女還債的。
感謝幾句后，張開發(fā)告辭離開，陳川起身送客。
順帶著把門關上，回到沙發(fā)上的他問道：“就算《亮劍》賣的不錯，也不用把書社跟印刷廠的工作都交出去吧。你準備干什么？”
“伺候你！”
“?。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