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爺爺在和他們聊天,聊的內(nèi)容無非都是關(guān)于安樂亦的,她也不想聽,便躲到伙房去了。
“嗯?怎么過來了,你伯爺他們在聊你呢。”安靜嫻看到她在這邊,不禁問道。
她是對那些話題不感興趣的,反正人她是要帶走,怎么善后就是安爺爺夫妻的事了。畢竟姜還是老的辣。
安樂亦聽后滿不在乎,“管他們呢,我不想在那。等會又聊到我身上,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彼柭柤?,表示自己不在意。
“那好吧,我也不想摻合這個話題,過來幫我燒火吧?!?p> “嗯?!?p> 安靜嫻從壇子里掏出兩把腌菜放到盆中,又舀了瓢水倒進去。
腌菜在煮之前必須要洗,腌水也不是很干凈的東西,要是不洗的話,吃了估摸著會拉肚子。但也沒嘗試過,不是很清楚。
這兩把腌菜就是那天回來的時候給泡的,現(xiàn)在吃正好。
她負責燒火,而安靜嫻則負責做菜。
“我們是大后天回去嗎?”
“也許吧。”
說起辦酒席,安靜嫻笑著調(diào)侃道:“可別舍不得你的那些雞鴨啊,你奶都在說呢,舍不得吃?!?p> 安樂亦聽后怪不好意思的,她低著頭拿著一根柴拘進了火灶里,沒有說話。
“不過你以后想養(yǎng)也不是不行,但現(xiàn)在不能,和爺爺奶奶住在一起不方便?;蛘叩饶憧忌虾酶咧械臅r候,我到你們學(xué)校那邊買套房,我倆一起住,到時候你想干嘛干嘛?!?p> 說實話,安樂亦可不想雞養(yǎng)鴨,以前那是為了生計迫不得已,現(xiàn)在都有錢了,為什么還要遭那罪?
而且雞鴨那些也不干凈,養(yǎng)家里到處拉屎。
“不了,我不養(yǎng)。”
火在她的臉上映出,都熱得面色紅潤。
“和爺爺奶奶住挺好的,考上高中后也可以住宿?!彼f。
“你不想和我住一起?”
安靜嫻也是個生性敏感的人,以為安樂亦交到新的朋友了之后,就不再需要她了。就像現(xiàn)在,文霞都是她的朋友了,所以出門瘋到夜邊都不愛和她說一聲。她還是從安奶奶口中得知她出去玩去了。
前段時間因為心理醫(yī)生的事,她腦子很亂很亂,正是缺乏安全感的時候,安樂亦現(xiàn)在又說出這種話來,真的太傷她心。
果然得到了就不會珍惜,人類總是這樣。
累了,毀滅吧。
她作出疲憊的神情,捏了捏眉心。一不小心就把洗腌菜的水弄到眼睛里了。
“誒呀——”
安樂亦聽到動靜,問道:“怎么了怎么了?”說著還緊張的站了起來。
安靜嫻見狀,心里偷笑了一下,好像有被自己給幼稚到。
“水進眼睛里了?!?p> “讓我看看?!卑矘芬嘧哌^來說道。
水進眼睛擦干就是了,但安樂亦知道她嬌氣,也愿意配合她。
不過她口袋里沒有紙巾,所以沒法給她擦水。直接上手的話,也會有細菌進眼睛里去,不安全。
這時安遂初又進來找吃的了,一進門就看到她們兩個湊在一起,有些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退。
“嘿嘿,你們繼續(xù)你們繼續(xù)。”丟下這句話后,她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心里還想著,這嚴肅的姑姑,還有那不為人知的脆弱面。估計家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也只有她一個人知道,想想就覺得很高興。
安靜嫻臉皮厚,被看到了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等水干了后,才若無其事的說:“她們都沒見過我這個樣子?!?p> 然后又丟下一句驚人之語:“所以你要始亂終棄嗎?不想和我一起???”
“……”咱就是說能別老講著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好嗎,什么叫“始亂終棄”?瞎搞。
安樂亦偏了偏頭,本能的不想聊這個話題。
“快去煮菜了,”說著她就將放在桌子上的盆拿了起來。
在伙房里洗,還不如去壓水井邊打水,磨磨蹭蹭的。
她就這樣端著盆走出去了,留著安靜嫻在伙房里握了握手,抓到的卻是空氣。
安樂亦在外面還遇到了安遂初,不過她并不覺得尷尬。
安遂初笑著和她招了招手,來到她身邊說:“我姑撒嬌的時候好不好看?”
“……”
“我不知道?!?p> “欸,我都看到了,我姑居然和個小孩一樣,真是難得,看來你倆關(guān)系真不錯。”說著還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領(lǐng)導(dǎo)看員工的既視感:“我姑的病要是能治好,你絕對是大功臣!后生可畏?!?p> 好樣的,但她并不想這么做。
和這樣的人相處真的會很累的好嗎?要時時刻刻地照顧她情緒,生怕說錯什么話惹到她不高興了。
安遂初也沒和她聊什么,腌菜不一會就洗好了。
回到伙房的時候,安靜嫻已經(jīng)開始切臘肉了。臘肉炒腌菜真的是道不出來的美味。
她將腌菜盆給放到桌子上,便坐到火灶前去看火。
安靜嫻見她不理自己,心想著這人什么時候脾氣這么古怪了,居然學(xué)會生氣了。
不過想到之前她就老生氣,倆個一起生活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她讓著她,所以也沒說什么,搖了搖頭,將腌菜拿到砧板上,認真的切著。
生活嘛,總是會有磕磕絆絆的,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也正常嘍。
飯菜還沒有做好,伯爺他們就走了,正好不用做他們的飯,還省了伙食。
吃飯的時候,安爺爺就和安樂亦說了伯爺他們來時說的話,不過安樂亦也沒在意。過去了的事就讓它過去唄,現(xiàn)在跑過來說什么這里永遠是你的娘家,搞得好像她嫁人了一樣,還是說被那140塊錢給賣了?
就很搞笑啊這,不明白現(xiàn)在說這個還有什么意義。
安爺爺見她心不在焉,也沒多和她說。夾了把菜放嘴里,“嗯——這菜誰做的,味道真不錯!”
安遂初跑來刷存在感說:“姑姑做的,還不錯吧,我也覺得?!?p> “確實好吃,”安奶奶吃一口,“沒想到你手藝這么好?!?p> “那可不,手藝不好你孫女不吃啊,之前老嫌棄我做的菜?!?p> 安樂亦有些無語,今天的安靜嫻有著小腦沒發(fā)育完善的美,讓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她那話一說出來,就遭到了飯桌前的人調(diào)侃。弄得她很尷尬。
安爺爺說:“沒想到小嫻也有被制服的時候啊,果然一物降一物?!?p> 安靜嫻只是啖笑不語,看起來欠揍極了。
要不是都女生,安樂亦今晚就想捂死她。
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在說:“今晚別睡得太死?!?p> 安靜嫻還投給她一個挑釁的眼神,真的不知道她想干嘛,腦子不太正常。
但也確實是,今天她出去和文霞玩,讓她又想起了以前一個人在家的那些回憶,所以心情就稍微有些不太美麗,她不美麗了,便想找點事來做。剛好安樂亦又出現(xiàn)在伙房里,直接撞槍口上了。
“哈哈哈,沒有沒有,我哪敢嫌棄媽媽,媽媽做飯一直很好吃的?!?p> “是嗎?看來是長大了?!卑矤敔敾氐?。
吃過飯后,他們又開始聊明天辦酒席的事。鍋什么的家伙什今天就已經(jīng)搬過來了,菜也是他們買,不過還沒有列出來。
反正就是一條龍服務(wù)咯,有錢就好辦事。
村里人不多,也有很多都住縣里或者出去打工了,所以擺上個六十桌應(yīng)該差不多。
錢不是問題,就是他們也沒辦過,這件事還是托村長打理的。
村長畢竟懂點道上的規(guī)矩,所以找他幫忙也覺得沒錯,很放心。
辦這場酒席,預(yù)算還是在2500到4500之間,不過要超出這個數(shù)額也沒什么多大的事。
但安靜嫻只給了村長1500,說是不夠再問她拿。工費是最后付的,也不著急。
就是買菜嘛,什么菜能花1500?現(xiàn)在物價這么低,十七八塊,最多二十一桌,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那哪還有的剩的。
全部包辦出去,他們也只需要付錢就行。
酒水嘛,家里也沒有釀的,還買了村長50斤番薯酒。茅臺8塊一瓶,每桌兩瓶就是960。再加上小孩,總要買些飲料和糖果什么的,這邊就去掉了200塊,瓜子花生的也是從村里的那些人家里買。
炮竹要放幾捆,吃飯前放一捆,快要吃飯的時候也要放一捆來代表要吃飯了,吃著飯的時候也要放,結(jié)束的時候也是。好在炮竹的需求不是很大,花不了多少錢。
反正七七八八的,錢也是像流水一樣嘩嘩的流出去了。可誰讓他們家有錢呢?安靜嫻這個大款就是豪橫。
但也是喜歡重視安樂亦才會這么做了,不然他們也不會不遠千里的跑到這種山咔咔里來。
“你們看看還有什么需要的?”安爺爺將菜單列了出來,等會村長會過來取。
明天天不亮就要去采購了,所以沒有什么時間。
但是今天買的話,現(xiàn)在這種天里,能不壞掉都是好的了,所以早點去采新鮮的。
他們辦酒席的自然會有車子,否則那么多的桌椅板凳怎么拖過來?
安奶奶和安靜嫻是婦道人家,對這種事都不感興趣,但也很認真的給了建議。
考慮到飯菜可能吃不完,他們還會讓廚子將多出來的菜給打包好,送給來吃酒席的村民。不過吃著就好好吃了,不要出現(xiàn)那種讓人不好形容的現(xiàn)象。
“可以了,沒什么問題?!卑材棠陶f。
“那就這樣了?!?p> 弄好這個后,沒多久村長就過來了。
又跟安爺爺寒暄了幾句,說家里還有事便沒有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