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土豆去削下皮?!卑矘芬鄬χ南颊f道。
他們已經(jīng)將那些碗具都清洗干凈了,而現(xiàn)在也到了中午時分,所以正準(zhǔn)備做食物。
之前打了兩桶水到秘密基地,所以現(xiàn)在倒是不愁沒有水來洗東西。
文霞兩姐弟蹲在秘密基地外面,洗著今天午飯需要的食材,而安樂亦則是在不遠(yuǎn)處的空地上熬稀飯。
幾個人分工明確,倒是有了幾分過日子的樣子。還蠻像樣的。
“姐,這個南瓜我洗干凈了,放哪?”
“嗯,你拿個碗先裝著吧,或者放個干凈的地方,等下還要切的。”文霞手里拿著刀,正削著土豆皮。
“那我拿手上吧?!?p> 稀飯很好熬,安樂亦那邊很快就已經(jīng)弄好了。因為水開了的緣故,沸騰起來便可以將火給放小。
文霞削好土豆皮,接過文康手里的南瓜,又沖了一遍水。
“好了,你把土豆給樂樂,然后再去拿個碗過來?!?p> 文康應(yīng)了一聲,便端著盛滿土豆的盤子去了安樂亦那邊。
“樂樂,給?!?p> 安樂亦接過文康手里的盤子,還伸手拍了一下他的頭,“沒大沒小,叫姐姐?!?p> 文康沖著她吐了吐舌頭,“不叫不叫,就不叫!”說完之后就跑開了。
安樂亦笑罵道:“沒大沒??!”
文康有時候會喊她二姐,但有時候也會直呼其名,不過安樂亦都習(xí)慣了,就是想逗逗他。
今天她心情格外的好,所以腦子告訴她想要娛樂一下。
她將那個稀飯給從簡易的灶臺上面端下來,又架上了另外一個“鍋”,等“鍋”熱了之后,便放了一點點從家里偷出來的豬油,散開后就把土豆給倒進(jìn)去了。
因為土豆上面還沾了水,畢竟要讓那些淀粉給去下,所以倒進(jìn)“鍋”里面之后,那些油就炸了出來。
“嘶~”
安樂亦倒吸一口氣,那油給炸臉上了……
不過沒有什么關(guān)系,平時煮菜的時候被油炸也很正常,不至于有多大的危害。
而且只是一點跳臉上了,又不是大面積。
用“鍋鏟”翻炒了幾下后,就放了半碗水進(jìn)去熬。
對于土豆來說,她總總是這樣煮的,怕煮不熟,所以才往里面倒很多水。
文霞這邊已經(jīng)將那個南瓜給切成了小塊,準(zhǔn)備端著過來。
見安樂亦在掰柴,不禁說:“你的力氣還是那么小。”
安樂亦的手很小,力氣也不是特別大,更怕將柴給掰斷后,那股力會震著自己的虎口。
雖然已經(jīng)是個老成的勞動力了,但對于某些事情,還是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咋啦,我心靈手??!不服氣!”安樂亦有被冒犯到,沖著文霞不滿,但又極為炫耀的說。
文霞比安樂亦大點,從來都是把她當(dāng)做妹妹來看,對于她那點小小的脾氣,還是完全能夠容忍的。
不過就是有些忍俊不禁,以前她也老這么說,就像一只炸毛的小貓一樣。
“行行行,你心靈手小?!?p> “以前我就說你是富貴命吧,現(xiàn)在不是實現(xiàn)了?”文霞說。
像安樂亦這樣的人,本是不該生在農(nóng)村的,因為她體格“嬌小”,而且細(xì)皮嫩肉的,幾乎不像是干粗活的人,所以文霞以前總調(diào)侃她出生的時候跟別人抱錯了,盡管沒有這個可能。
不過說她體格“嬌小”就有些過分了,進(jìn)入青春期以后,她就長到了一米六五,再加上這幾個月來,安靜嫻喂她的各種補品,現(xiàn)在也長了有兩厘米高了,只是骨架比較小而已,不像文霞一樣,肩膀很寬。
就連安靜嫻都感慨說,如果安樂亦生在城里,估計又該是個跳舞的好苗子。
“啥呀這是?!卑矘芬嗖幌肼牭疥P(guān)于安靜嫻收養(yǎng)她的事,心里總覺得過不去這個坎兒,是很丟臉的那種感覺吧。
她也挺討厭自己的,為了活下去而不擇手段??赡萌耸侄蹋植坏貌蝗ヂ爮膶Ψ降陌才?,去賣笑臉啊,搞心機,不知道當(dāng)初怎么想的。
可就算這樣,她也不會將這個機會讓給別人。
文霞知道她不想聊這件事,也嘻嘻哈哈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喏,這個南瓜放哪?”
“我來掰吧。”
說完之后就將那碗南瓜遞給了安樂亦,自己蹲下身子去撿地上的柴。
等他們吃了午飯,就坐在秘密基地里面聊天和商量接下來的事。
全然不知安靜嫻沒看到安樂亦沒回來吃午飯,心里陰暗的將那本《不安之書》給撕得“粉碎”。
她還笑著對文霞說:“這次換你來當(dāng)老嬤嬤了,還要拄拐的那種!”
文霞以為她倆又是夫妻,但沒想到安樂亦會這么說,感到有些奇特,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文康這人小鬼大就不聽話,吵鬧著要當(dāng)?shù)?,被文霞給打了一頓。
“你干啥呢你,小屁孩一個,還想當(dāng)?shù)憬o樂樂當(dāng)?shù)艿芩疾幌『??!?p> 安樂亦捂著嘴,但還是笑出了聲。
“抱歉,我也不想笑,可是忍不住?!?p> 最后定下來的就是:文霞當(dāng)嬤嬤,安樂亦當(dāng)兒媳,然后文康則是孫子。
文康還有一個小弟弟,就是一塊冰冷冷的石頭。
“好了,就這么決定了。以后我們來到秘密基地,就這樣稱呼對方吧。”
“所以現(xiàn)在,康康,你帶著弟弟在家里玩,不要亂跑,我和你娘要去趟河邊。”
“等我們出了門后,記得將門給關(guān)上,不要給壞人進(jìn)來了,小心把你和弟弟給抱走?!?p> 文康也是經(jīng)常玩這個游戲的,所以很快就進(jìn)入了狀態(tài),比在家時都要聽話些。
吩咐了一些事情后,文霞就和安樂亦往河的方向去了。
之前安樂亦說秘密基地的隱蔽性不高,讓人很沒有安全感,經(jīng)過商量,就打算去扯點干竹子過來撐撐門面。
等她們走遠(yuǎn)了,文康則抱起“床”上的“弟弟”,嘀嘀咕咕的說:“滿弟乖哦,嬤嬤和娘出門做事去了,跟哥在家聽話。”
……
“我們?nèi)チ鴺淠沁叞?,我記得以前我們在那邊玩的時候,就有很多干竹子。”文霞提議道。
安樂亦沒有什么意見,以前他們在那邊灘涂上玩,就喜歡用很小的竹竿子搭房。
不過看起來也有模有樣的,還嘲笑房子這么好建。
“那水還沒有退下去嘞,不好弄吧?!?p> 文霞好像知道她的顧慮,一手搭在她的肩上,笑嘻嘻的說:“這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穿著涼鞋?!?p> 安樂亦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確實是的,差點就把這事給忘了。
“走吧走吧,就快到了。”
他們在路上的時候還遇到了幾個熟人,盡管都是一個村,大家都挺熟,但這種熟卻只限于宗族之間。
那是文霞那邊的,所以安樂亦只是叫了一聲人,也沒怎么跟那些人聊天。
主要是不知道都怎么稱呼吧,輩分輩分這種問題,她娘自己也不懂,所以沒法教她,就連她自己的輩分都是從文霞娘那里了解到的。
她娘整天除了吃就是發(fā)呆,偶爾也會下地干活,但近兩年來就變得特別懶散了,感覺好像什么事情都干不了,已經(jīng)失去了生活的能力。
沒幾分鐘的時間,他們就到了河邊。
鉆進(jìn)一個竹林子里面,出去就到了之前說的種著柳樹的地方。
“下去嘛,我們踩水過去?!蔽南颊f。
安樂亦不怕水,還會游泳,但就是不太想碰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得了瘋狗病,開始恐水了。
不過她還是下了去。
“好涼快!”文霞叫道。
兩人也顧不得在這里玩,很快就到了之前經(jīng)?!肮忸櫋钡哪瞧窳?。
這片竹子不知道是誰家的,大人也沒說,所以他們辦家家酒所需要的竹子,基本上都是從這里獲取的。
這片竹林好像很久沒有被砍過,所以都有很多干掉的老筍了,她倆也不費多少功夫就將這些給掰了下來。
干竹大,她們也抱不了多少,而且弄太多了,走在路上很容易被村里人問話,所以只能少搞一些。
“拿那個藤子綁一下,順便多扯一些回去,后山?jīng)]有這種草?!?p> 藤本植物屬于木本植物,但安樂亦說不出來,不能用方言表達(dá),所以只能管它叫“草”了,反正這些東西在他們眼里都被歸為“野草”。
“那我去扯,你綁一下?!?p> 綁個竹子比較輕松,安樂亦沒要幾下力給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丟在地上都沒有問題。
叫她們弄好后,便又找了條小路回到了秘密基地。
橋里方村的大路只有一條,但小路卻是很多,都講“條條大路通羅馬”,可能就是那種意思吧。
文康還在秘密基地里面跟一塊石頭聊天,盡管對方不會說話,但他還是說的起勁。
距離文霞他們出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一個小時,他在這段時間里面,都和石頭講了三個民間故事。
那些都是他娘跟他講的,所以他現(xiàn)在又和這塊石頭講。
安樂亦進(jìn)來時便看到他自個在那自言自語。
“和弟弟相處得怎么樣?他沒哭吧?”
“沒有,他很聽話的?!?p> 他們的對話看起來有些詭異,不過這卻是安樂亦從小玩到大的游戲。
現(xiàn)在家里還放著一塊和文康懷里差不多的石頭,有時候她自己玩,就會將那個石頭給拿出來,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落灰了,她也不記得丟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