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小哥

　　我叫張起靈，是張家最后的一位族長。

　　在我守門的這些年里，出現(xiàn)最多的就是比我還高的橙子山。

　　門里的神大概是瘋了。

　　在我有限次見到祂的日子里，祂血色衣服的青色花紋一次比一次的繁多了。

　　祂有理智的時候會和我說說話，問我一些在外面的經(jīng)歷，我將記得的事情都與祂說了。

　　可是聽眾并不是只有祂一個，有的時候祂的脖子上會擠出另外兩顆頭，他們會發(fā)出最惡毒的嘲笑，

　　說祂永遠(yuǎn)也聽不到祂想聽到的東西，沒有人會記得曾經(jīng)的過往。

　　每當(dāng)這個時候祂的眼中就會閃爍著惡意的光，用手掰下那兩個腦袋塞進(jìn)嘴里吃掉。

　　待一切又重新安靜下來，祂會坐在那座橙子山下，一顆顆的剝著，祂告訴我，有人答應(yīng)過祂的，會在下一個世界剝一車的橙子給祂。

　　祂一邊剝一邊說，祂從來沒有后悔過，但是祂需要一個錨，一個心靈的錨，就像這個世界需要祂這個錨一樣。

　　我不能理解祂話里的含義，只是默默的聽著，祂每每剝一會，就會消失，再隔不知道多少時間，再次出現(xiàn)。

　　祂說祂是去打架了，祂遲早要把那兩個瓜皮伙計賭死。

　　在我期滿離開的這一天，祂現(xiàn)身送我了，祂一邊掰脖子上一顆吱哇亂叫的腦袋，一邊問我，會不會一直記得橙子？

　　我沒做回答，因為我不知道在失魂癥發(fā)作后，我還能不能記得曾經(jīng)吃了整整十年的橙子，因為我大概率連自己是誰都不會記得。

　　祂第一次對我笑了一下，揮揮手消失在了黑暗里。

　　門開了。

　　門外有吳邪和胖子在接我回家，他們老了。

　　他們對我說好久不見，我也說好久不見，我還記得他們。

　　我叫張起靈，我心里揣著一只橙子，我要和他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