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個預(yù)言
睜開眼睛,魯兵看見一尊人形雕像。
雕像約三米高,雙手抱胸,低下腦袋,像是在祈禱什么。
屋子里光線昏暗,僅有一點微光從屋頂?shù)牟AТ皯敉高^。雕像的相貌隱藏在衣帽里,讓人無法看清。
感覺到屁股底下的堅硬,魯兵用手摸摸,下面竟是一張石板床。這是窮的床都沒一張嗎?
石板床的四周,鋪滿各種植物。
應(yīng)該是放置久了,植物大多已經(jīng)枯萎,但濃郁的植物香氣,還殘留在上面。
有的類似像薄荷的氣味,有的是古怪卻能接受的腥香,金屬的氣味,空靈的氣味…
這些各不相同的氣味,混雜在一起,讓人有沉沉睡去的欲望。
許久,魯兵的眼睛適應(yīng)屋內(nèi)的黑暗,屋子里的景象漸漸清晰。
這是一間類似閣樓的地方,大約五六十個平方,屋頂沿著墻壁斜向上,成一個尖角。
眼睛掃過雕像,魯兵發(fā)現(xiàn),在雕像的后面,還有一張石板床。
想走過去看看,魯兵發(fā)現(xiàn)身體很虛弱,連站起來都十分困難。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閣樓的門被人推開。
來人身形消瘦,但站姿筆直,左手用小臂掛著一條毛巾,
高個鄧恩。魯兵腦海冒出這個記憶。
“少爺,您醒了?!编嚩髑飞硇卸Y。
一個記憶的出現(xiàn),接著,圍繞鄧恩的記憶全部記起。
鄧恩是魯兵家庭的男仆,這間閣樓是自家城堡的頂樓。
魯兵的家庭在贊禪王國的一個邊境小鎮(zhèn)——何塞鎮(zhèn)。魯兵的曾祖父,曾在邊境戰(zhàn)事中立功,被授予勛爵。
雖然是最低等級的男爵,但在何塞這樣一個邊境小鎮(zhèn),也是了不起的家庭。
魯兵的父親,伊森?W?凱德男爵,是一個極具經(jīng)商天賦的人。從他接手家庭,短短十年間,他們家庭成了小鎮(zhèn)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豪。
如果所有的事情一帆風(fēng)順,他們家庭會是小鎮(zhèn)人人羨慕的模范家庭。
只可惜,這種美好的事情,世間少有。
十年前,凱德男爵在親自去艾澤島洽談生意時,遇上特大風(fēng)暴,落得個船毀人亡。
魯兵的母親,男爵夫人,一個柔弱卻堅韌的女人。她出面變賣農(nóng)場和商行,迅速將撫恤金和違約金處理干凈,然后閉門謝客,一心教育起唯一的獨子。
那時,剛滿十歲的魯兵,滿腦子都是叛逆的想法。別人羨慕的豪華古堡是牢籠,母親的管教是約束,滿腦子自由的他,十三歲時瞞著母親,悄悄申請了大都會軍校的入學(xué)資格。
等母親知道消息時,已只能目送他的遠(yuǎn)去。這個孤苦的女人,獨自在古堡等待。三年后,兒子歸來,身患絕癥。
魯兵抬頭望了望窗,一輪明月。他是誰,他當(dāng)然是魯兵,自他醒來他就知道。
可隨著記憶的涌入,他知道自己也是喬伊,喬伊?凱德,男爵之子,古堡繼承人。
想起這個世界的母親,那些切身的記憶與情感,讓他他心頭一陣?yán)⒕巍_€好,以后可以照顧好她。
“鄧恩,我母親呢?”魯兵問道。
他想到什么就說的什么,但話說出來,卻不是地球上的任何一種語言,偏偏他就能理解。
或者,以后就是喬伊了。
“她出遠(yuǎn)門,去了布拉德的光明教會總部?!编嚩髡f的是同一種語言,語氣很平靜。
“她什么時候信起光明之主?”喬伊印象里,母親信的是海神。
“自光明教會從死神手中,將他唯一的兒子救回時,她就開始信仰我主?!编嚩饕恢笔枪饷髦鞯男磐剑吧贍?,我知道您滿腦子的疑問,但請您先好好休息,剩下的問題,我們明天有一整天的時間?!?p> “最后一個問題?!眴桃聊檬种钢裣窈竺妫澳鞘钦l?”
“您的朋友溫蒂,光明教會派過來的使者。她會醒來的晚一點?!编嚩髋呐氖?,門外進(jìn)來兩個低眉順目的女仆,“你們將少爺扶回臥室?!?p> “好的。”女仆的聲音很清脆,年紀(jì)應(yīng)該都不大。
喬伊的身體很累,但他的精神有些亢奮。小鎮(zhèn)土豪,這標(biāo)簽放在地球上,那就是妥妥的人生贏家。
還上什么學(xué),找什么好工作?在何塞,他家就是最大的農(nóng)場主兼商業(yè)巨頭,所謂上學(xué)成績好然后找到好工作,就是給他家打工而已。
雖然現(xiàn)在落敗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該有的產(chǎn)業(yè)比起普通家庭,依然是望不可及的存在。
摸了摸床上的天鵝絨,聞著高端甄子油燈散發(fā)的清香,喬伊感覺原本自己身上憋著的那股勁,一下松了。
吃過一些流食,喬伊勉強撐起身體,一步一步挪到陽臺。望著碩大的古堡,古堡外何塞的燈火,他心里一陣感慨。
這是穿越過來當(dāng)少爺,根本不是什么“孤勇者”。
難受的地方是,那么紐幣的星空神殿,他怎么試,都無法建立聯(lián)系了。
好吧,日子還長,慢慢來。
要不要開個旅游路線,古堡一日游加特色美食?或者自己去旅游,看看風(fēng)景嘗嘗美食?溫蒂好像一直很愛慕自己……
腦子里一堆念頭蜂擁而至,好處是后半夜的時候,喬伊終于睡著了。
……
第二天中午,古堡后花園,一身絲綢睡衣,正在用餐的喬伊大爺一聲驚呼,“什么?”
鄧恩古井不波地站在旁邊,“按照期限,您必須于三天內(nèi)趕到威瑪斯特的光明教會,并考核成功進(jìn)入苦修班?!?p> 考核?
苦修?
“如果我不去呢?”喬伊問道。
“您的歸來,屬于異界的偶然。如果沒有光明教會高階神職人員的幫助,不出一個月,你會出現(xiàn)身體與靈魂不匹配,最終歸入永久的沉眠?!?p> 喬伊呆呆地看著面前的食物,突然感覺吃啥都不香了。
他心態(tài)崩了,說好的小鎮(zhèn)土豪,恣意人生,怎么就又變成什么考核,苦修!
鄧恩平靜地勸到,“少爺,您要知道,光明教會肯救您回來,并不只是因為您母親的布施。所有的人都知道,光明之主從沉睡中醒來的箴言。他們只是在尋找我主的路上,順手救您。”
這個世界的七大教會,喬伊一個都不信仰。
什么光明之主,什么沉睡又醒來,他一概不想知道。他的前身,只是一個立志軍隊,然后從政的青年。
但有時,一切的偶然,才演變成預(yù)言的成真。
左眼是北極星
欠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