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所謂潛力

　　“至于總司…”

　　奈良元就換了個姿勢，盤腿坐著，輕輕敲打著膝蓋。

　　他看著面前正襟危坐的少年，用比之前更慎重的語氣徐徐開口：“在應變和警惕性方面，你在力所能及的范疇內(nèi)幾乎已經(jīng)做到完美，借助特殊道具施展的秘術更叫人防不勝防，拋開作戰(zhàn)經(jīng)驗及眼界方面的客觀限制，你甚至比大多數(shù)中忍更有機會在戰(zhàn)場上活下來…

　　但是總司，從我的角度看，你依然也有獨屬于自己的弱點?！?p>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傳統(tǒng)藝能放之四海而皆準。從聽到開頭那一大串溢美之詞開始，山田君就已經(jīng)在等這個關鍵的轉折。

　　因此“但是”兩個字出口的瞬間，總司不僅沒有意外，反而松了口氣。

　　他雙手抱拳，再次一躬到地。

　　“請老師指教。”

　　“從影分身誘敵到熄燈混淆視線，你的一系列應對都很符合教科書上的條規(guī)，但絲絲入扣的復雜設計也反過來暴露出你在基礎能力上的弱點?！?p>　　話說到這兒，奈良元就不由得歪頭看了還沒完全走出低潮期的小姑娘一眼。

　　“繪里奈，平心而論，如果當時門后的人是你，發(fā)現(xiàn)有身份不明的忍者偽裝隊友騙門，你會怎么應對？”

　　“額…提前布置好符咒陷阱？”

　　“如果時間沒那么充裕呢？”

　　“那就閃光符誘敵，起爆符破門，爭取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奈良元就聞言點了點頭，又轉向秋道堂東。

　　“你呢？”

　　“…我可能會用倍化術？”

　　元就老師依舊沒有給出評價，只是點了點頭，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總司身上。

　　“堂東和繪里奈的辦法未見得比你高明，但在適應性方面，卻比你復雜精巧的設計更廣，對現(xiàn)場環(huán)境要求也更低。

　　總司，你的秘術很強，本身也具備活用能力的智慧，但忍術、體術的短板并不會因此而改變——這話由我這個同樣高度依賴秘術的忍者來說或許有些奇怪，但作為老師，我還是必須提醒你，一條路走到黑不是什么好事?！?p>　　似乎是為了避免挫敗天才少年的驕傲，乃至引起逆反心理，奈良元就說這段話的時候故意摸了摸側臉剛剛愈合的傷口，以近乎現(xiàn)身說法的方式提醒總司不要重蹈覆轍。

　　總司很感謝這份細心體貼，但從實用的角度出發(fā)，這套略顯造作的表演其實大可不必。

　　誠然，少年眼下的確走的是一招鮮、吃遍天的路子。

　　但那也只是由于精力、天賦和資源的客觀限制，得出的臨時方案而已。

　　不說自己腦子里那個不科學的金手指今后還會給出哪些驚喜，哪怕沒有外力援助，待晉入高位之后，總司也早對強化自身個人能力有了一套成熟完整的計劃。

　　——木桶理論上輩子聽得耳朵生繭，能力單一化的危險他更是了然于心。

　　此時奈良元就一語道破關隘，恰好從側面印證了總司自己的想法，怎么可能生出半點兒逆反心理？

　　于是少年笑著點了點頭，接著身體前傾拉住對方的胳膊，以醫(yī)者的身份叫停了老師的獨角戲。

　　“是，您的教導學生牢記在心。

　　不過在接受檢查之前，即使傷口發(fā)癢也請不要用力抓撓，以免造成皮膚破潰。”

　　總司說話時眼神清澈真誠，雙方目光一錯，元就立刻從微表情的變化中明白了自家學生的心意。

　　“這樣啊，倒是我多慮了…嘖嘖，你這孩子真的完全不像個小鬼啊?！?p>　　“哪里”總司再度行禮，故意曲解了對方話中的含義：“這些只是醫(yī)學領域入門的知識，只要用心學習，普通人用不了半年也能了解。”

　　“那就當是這樣吧?！?p>　　奈良元就擺了擺手，順便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肩膀。

　　從說教開始后一直維持的嚴肅表情也在此刻土崩瓦解，無縫切換到平日里那副無精打采的腎虛狀態(tài)。

　　“今晚的臨時演習到此為止，但明天集合時間和地點不變，以上，解散！”

　　“是！老師！”

　　三小只主動起身送行，但元就卻主動謝絕了他們的好意。

　　他囑咐三人早些回家休息，明天的任務不會比今夜的突然襲擊輕松，而后便一溜煙消失在夜色里。

　　剩下三小只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有了今晚的特別測試打底，堂東和繪里奈對明天的發(fā)展又各自添上了幾分擔心。

　　“哎…不知道明天又要搞什么名堂?！鼻锏捞脰|揉了揉烏青的眼眶，哈腰弓背，一臉喪氣。

　　“現(xiàn)在苦惱也是無用，與其憑空想象自尋煩惱，眼下還不如調(diào)整狀態(tài)、以測萬全?！?p>　　總司安慰了同伴兩句，順便把小胖子拉到面前，使用掌仙術治愈了他眼眶附近的傷勢。

　　“總司啊，現(xiàn)在也只有你能說出這話了…”繪里奈從身后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整個人已經(jīng)從剛剛低落的情緒中調(diào)整過來：“反殺帶隊上忍哎！這種事以前聽都沒聽過~”

　　“我只是盡力而為罷了?！笨偹鞠仁菙[出一副溫和的面孔，而后話鋒一轉，又說起之前與元就老師交手的話題：“只不過反殺帶隊老師這種話以后還是不要提了，這說到底不過是一場測試，當不得真的?！?p>　　“哇！你這么說我反而更傷心了好嗎？”繪里奈故意做出一副猛女爆哭的表情“原來我和堂東連和老師‘玩玩兒’的資格都沒有啊…”

　　“哪里話，只是我們各自的性格傾向導致對新環(huán)境的適應能力略有不同而已。”總司細心控制著手掌表面的查克拉流動，眉眼之間依然穩(wěn)重鎮(zhèn)定：“醫(yī)療忍者畢竟不適合正面作戰(zhàn)，你和堂東的潛力其實都在我之上。等你們適應了環(huán)境的變化，還得麻煩多關照關照我才行?！?p>　　“哈！放心吧，要是真有那一天，我們一定會保護你的~”

　　…三小只的隊內(nèi)聊天暫且不論，奈良元就這邊抽身離開后也沒有直接回家休息。

　　想也知道，由秋道族人、猿飛后裔以及特殊血跡持有者組成的小隊不可能來自所謂的隨機編組，而奈良元就作為第五班的擔當上忍，除去日常教學工作之外，當然還需要對各有關部門負責。

　　秋道一族那邊因為有豬鹿蝶組合的長期友誼在，要交代的事情并不算多。但有關繪里奈的情況，他就不得不向日斬大人認真匯報了。

　　…好在今晚潛入宅邸發(fā)動突襲的行動提前進行過報備，因此抵達火影辦公室后，奈良元就很快切入了正題。

　　“總體來說，繪里奈小姐的表現(xiàn)明顯比普通學員優(yōu)秀…

　　如果不是山田總司同學那里出現(xiàn)了意外狀況，她的應對已足夠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