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宥梟走向了椅子,地頭蛇的臉色開始緊張。
這大少爺該不會真要坐上去吧?
聽聞他嬌生慣養(yǎng),最是好吃懶做,按理應(yīng)該飛揚(yáng)跋扈或是懦弱求人才對,怎么就不按劇本走了呢?
遲宥梟緩緩的摸了摸椅子的把手。
“說吧,你們的條件是什么?怎么樣才能放過我?!?p> 地頭蛇頓了一下。
確實,讓他坐釘子椅只是恐嚇,嚇哭了這大少爺,這樣他才能開出他的條件,但他沒想到人家根本沒求饒,反而主動問起了。
當(dāng)然了,如果他真敢坐上去,地頭蛇也不會放過他。
一直沉默的二狗再次說話:“只要你打電話給你叔叔,讓他把我大哥撈出來,我們就考慮放過你,否則不僅是你要坐這椅子,你那貌美如花的老婆,我可不敢保證還是一手貨?!?p> 遲宥梟緩緩的轉(zhuǎn)過身,低沉而危險的聲音傳來:“你再說一遍!”
在場的人一愣,下一秒,二狗只覺面前冷漠的男人直逼自己而來。
所有人都沒想到,在人數(shù)這么懸殊的情況,遲宥梟居然敢先動手。
就在拳頭快要落在二狗臉上的時候,拳風(fēng)突然停了。
下意識閉眼的二狗怔愣的睜開眼,心臟都快突出心口了。
這人的速度好快!
他就不怕自己先動手。他自己也走不出這間病房嗎?
遲宥梟在幾人驚魂未定的目光下收回了拳頭。
大家都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停手了,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不是金融街,他要顧慮凌洛。
不過,他有顧慮,屋子里這些混道上的人可沒什么顧慮,在幾秒鐘的大驚失色后,除去地頭蛇,其他四五個人都張牙舞爪的朝遲宥梟撲去。
在這么關(guān)鍵的時候,遲宥梟還在心里盤算,現(xiàn)在他動手算不算正當(dāng)防衛(wèi)。
在金融街,他一挑十都挑過,這幾個人自然不在話說,可如果引來了警察司的人,這事肯定會傳到凌洛耳朵里,那他的身份豈不是很容易識破。
……看來,等會兒還得故意挨幾拳才說得過去。
這些想法只有一瞬間從他腦海閃過,就在幾人的拳頭都快落在他頭上,他準(zhǔn)備回?fù)魰r,房間的門忽然被人暴力踢開。
“住手!”
隨后凌洛殺氣騰騰的走了進(jìn)來。
明明還是那個嬌小稚嫩的小姑娘,此時的氣場卻強(qiáng)大到讓幾個男人生了畏懼,氣勢瞬間矮了半截。
凌洛掃了眼現(xiàn)場的情況,站在了遲宥梟身邊。
地頭蛇立馬賠上笑臉:“凌洛,你怎么來了。”
“我當(dāng)然是來找人的。”凌洛問道:“你們把我老公帶到這里來做什么?”
地頭蛇呵呵的笑道:“我就是看看凌洛你找的老公是什么人,我沒為難他,你別太緊張。”
他的笑很虛偽,之所以如此怕一個小姑娘,不過就是畏懼她身后還有一個王崢,奔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不止是地頭蛇的人,就連二狗也梗著脖子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凌洛看了看一旁釘子椅,六子立馬側(cè)身擋住了她的視線,這種此事無銀三百兩的伎倆,凌洛一眼便看穿。
在場幾人的臉色,也因為被看穿而顯得尷尬不已,連呼吸都輕了幾分。
凌洛臉上少有的嚴(yán)肅,她奶兇的看著地頭蛇:“以后不要再用卑劣的借口騙我老公出來,不然我會讓王崢哥哥收拾你們?!?p> 說完,她便拉著遲宥梟的手腕離開了。
兩人出了診所。
“阿洛,你生氣了?”遲宥梟問道。
凌洛確實有些生氣,她氣六子用她受傷的借口把他騙了出去,氣他們用釘子椅嚇?biāo)?p> “下次不管誰找你,你都別跟他們出來?!绷杪逭f道。
“嗯!”遲宥梟頓了頓:“如果你再遇到這種事,別往里面沖,會受傷。”
幸好這次幾個人都不是亡命之徒,要不然,他不敢想后果。
凌洛問道:“他們沒弄傷你吧?”
“沒有。”
凌洛頓了一下:“他們因為什么事找你?”
遲宥梟不假思索的說道:“躺在床上的人說,他是看著你長大的哥哥,想要給我立立規(guī)矩?!?p> 對于他的回答,凌洛倒有些意料之外。
她看向遲宥梟:“你就一點也不介意我身份普通還給你惹了麻煩?要是你娶了個門當(dāng)戶對的女孩,根本不會發(fā)生今天這樣的事?!?p> 遲宥梟渾然不在意的說道:“你很好!我這樣的人,就算沒有這些人,那些對遲家虎視眈眈的人也會找上門來,都一樣,我都習(xí)慣,你不介意我的身份會跟你帶來危險才對。”
“再說了,如果門當(dāng)戶對真那么重要,當(dāng)初我就不會和你相親,所以你根本不用顧慮我們身份懸殊?!?p> 其實她沒有顧慮過身份懸殊的事,為何突然提起,她也不知道。
從容伊家出來,她就在想這段婚姻對于遲宥梟來說是不是也只是權(quán)宜之計,感覺十分微妙,她也說不上來。
正想著,二狗也行色匆匆從診所出來,經(jīng)過兩人時,他目光微妙的在兩人身上停留,隨后離開。
遲宥梟略有心虛:“你吃飯了嗎?”
“我吃過了!”凌洛說道:“你餓了吧?飯菜都做好了,我們回家吧?!?p> 從這回京都大河路程有些遠(yuǎn),兩人租了個車。
在車上,凌洛忽然說起了二狗的事:“剛剛那個人不是我們街道的,他們找你還有其他事?”
遲宥梟若無其事的說道:“嗯,他好像是道上的,他大哥和我伯父有些矛盾?!?p> “聽起來不好惹,他該不會還找你的麻煩吧?”凌洛微微皺眉,盡顯小姑娘的擔(dān)憂和害怕。
遲宥梟:“不會有事的!回去我就找?guī)讉€保鏢。”
凌洛這才放心的點頭,心中卻記下了這件事。
斬草要除根,二狗這個遺留的后患不能久留。
到家時,飯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飯菜。
凌洛奇怪道:“為什么都用碗蓋蓋著?”
遲宥梟沒多想:“應(yīng)該是古嵩擔(dān)心飯菜涼了吧,阿洛,你也坐下來吃點吧?!?p> “好!”凌洛也坐了下來。
遲宥梟一個一個揭開菜蓋。
金絲面、豆瓣鰻魚、黑松露雪花雞……
這菜為什么這么眼熟,像極了慎天和古嵩經(jīng)常去吃的那家餐廳的菜系。
遲宥梟夾了一塊肉放嘴里,連味道都好像。
“阿洛,這些都是你做的?”
“不是啊,古嵩做的?!绷杪逭f道。
遲宥梟的臉色有了細(xì)微的變化,不出意外的話等會兒應(yīng)該會有意外發(fā)生。
就在這時,古嵩端著一盤菜從廚房走了出來:“少爺,太太,你們回來了,快嘗嘗我做的小龍蝦?!?p> “你做的小龍蝦?”凌洛聽著,頓時食欲大振:“我最喜歡吃小龍蝦了?!?p> 一直以來,古嵩連廚房都不曾進(jìn),她還以為他真的不會做菜,沒想到竟是個高手啊!單說這豆瓣鰻魚,堪稱大廚之手藝。
凌洛迫不及待想嘗嘗小龍蝦了。
“等一下?!?p> 就在凌洛準(zhǔn)備打開蓋子的時候,遲宥梟立馬叫住了她。
“怎么了?”凌洛奇怪的問道。
遲宥梟動了動嘴角,艱難的開口:“阿洛,你想好了再打開?!?p> 說完他還努力給凌洛使了眼色。
她和遲宥梟剛剛結(jié)婚幾天,自然是無法理解遲宥梟的意思,疑惑道:“怎么了?你懷疑他做的不好吃?!?p> 遲宥梟無奈的眨了眨眼。
“不能夠,我剛看你吃雪花雞的時候,吃得可高興了,古嵩的手藝差不了。”
古嵩聽著,心中大喜:“太太,你真的很有眼光?!?p> 遲宥梟心中的無奈翻江倒海,他家小姑娘果然單純,虧得自己這么提示,她還堅信這一桌子菜都是古嵩做的。
他默默地放下了筷子。
有些社會的事故,也許經(jīng)歷過,阿洛就會懂了吧。
古嵩打開了蓋子,里面裝滿了小龍蝦:“太太,你快嘗嘗,今天想吃多少有多少,吃完了鍋里還有?!?p> 他服務(wù)周到的把一次性手套給了凌洛。
凌洛擼起袖子,戴上了手套:“終于可以吃小龍蝦了?!?p> 說著,她就要把手伸進(jìn)碗里。
遲宥梟見狀,眼皮直跳:“阿洛,用筷子?!?p> 用筷子?那就沒有吃小龍蝦的靈魂了。
但她現(xiàn)在是乖乖女的形象!只好悻悻然的拿起筷子伸向了小龍蝦。
就在她筷子快要夾住龍蝦身子的同時,那只龍蝦居然伸出鉗子夾住了她的筷子。
凌洛一雙大眼睛忽的瞪大:“???”
居然還是活的?
那只龍蝦揮舞著另只鉗子,似乎是在說:別對老子動手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