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賴晴雯新春不勝啼,鐘可染二進榮國府
別了薛家后,鐘丹還有一樁子事,那就是接晴雯過門。
晴雯現(xiàn)在賴大家,正坐在梳妝鏡前,原本額頭上的空氣劉海也梳了上去,嘴上滿滿的胭脂,紅得如火,一身的嫁衣,燦若朝霞。
外面早有轎子等候,但不巧得很,那轎子卻壞了,里面一坐就塌,仆人回來稟報,鐘丹命人四下去找,也沒有合適的,就是有也是八抬,六抬的驕子,斷不能用在鐘丹這樣的八品芝麻官身上的。
鐘丹眼看月漸漸如鉤,也顧不得什么,一人前去闖那龍?zhí)痘⒀?,愣是把晴雯背走了?
晴雯雖沒有驕子坐,那冷的月吹在身上,卻感覺比那八抬大轎還要有意思些。
一路無話,只是說些“累嗎“之類的寒暄話,因為兩人畢竟也沒多知心,不過一個被救了命,一個動了色中情。
燒了紙馬,抱到新房,拜了天地,掀開紅蓋頭,只見眼前的晴雯是粉臉生春,云鬟堆鴉,比往日要更勝了三分。
是夜,鐘丹和晴雯不消細說。
次日醒來,鐘丹看著晴雯是越看越愛,越瞧越喜,看著外面的天上還亮著星星,就又摩挲起意,那晴雯卻羞了,道:“爺,我取縫衣。”
給太后賀壽的衣服,用的是金線,夾著各種珍奇禽鳥毛,鐘丹雖然沒有說,但是晴雯已經(jīng)知道是給誰做的了,故而在上面繡著二十四孝中的“文帝親嘗丹藥?!?
鐘丹看著晴雯織衣,只夸手藝好,心也巧,把她說得是天上有地下無,聽得她心里是一陣的喜,樂不開支。
鐘丹去東部尉告假,才知道九月份有授衣假,是收稻子和準備寒衣用的,放十五天,當然只是對他們這些官來說,他們這些吏員還是照常要要上班的,畢竟一家大小的衣食都在里面,不干活,哪兒來的錢?
那兒有裘祿把著關(guān),鐘丹也就安安心心的在家待著。
和薛寶釵的婚期已經(jīng)定下來了,是九月九日,這天是找道士算過的,對兩個人都比較好,鐘丹已經(jīng)開始準備起來,布置婚房,婚禮儀式的種種事宜。
不過除了結(jié)婚以外,眼下只有一件要緊的事情,那就是把藏在賈府里面的小木偶給拿出來,這玩意兒就是定時炸彈,太嚇人了,鐘丹好幾次想著這個,一夜醒了好多次,惹得賴晴雯和柴秀兒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呢。
他有時候看著房頂,看著躺在兩旁的佳人,也會想著自己實在是被美色所誤,簡直壞了大事。
別人家有沒有地道他不知道,他們家還真有,早早就修起來,不為了什么臊子面,也不為了什么李師師,就是為了跑路,鐘丹他爹將未雨綢繆做到了極致。
地道的盡頭在一處山丘,離這里也不算太遠,鐘丹在這盡頭建了一個客棧,養(yǎng)了幾匹上好的馬,就是要萬無一失。
又把地道逛了幾遍,陸鐘方才在心里有了點底,大不了神雕俠侶,從此浪跡天涯。
鐘丹向來是從最壞處打算,往最好處努力,為了最好,他總要去處理榮國府的那顆已經(jīng)定了時的炸彈,他實在不知道自己的那位老師賈雨村,在什么時候會因為宦海浮沉把賈府出賣了,雖然鐘丹在和賈雨村打交道的時候,記得他是一個很可靠的人。
但是,誰叫他是賈雨村?
誰叫他的名字里面就透著陰險,叫做賈化,明著告訴你,他就要騙人?
沒奈何,鐘丹叫來了狗兒,問道:“這次我說什么也把你帶進賈府去,你把那個東西給我指出來,說什么我也把它弄走?!?
狗兒也只能點頭,放進去是鐘丹的命令,挖出去也是鐘丹的命令,他就是個奴婢,照做就是了。
看著剛才房間里面走出來的賈鏈,鐘丹道:“好哥哥,今兒帶我去你們府里面走走,我也學(xué)學(xué)眉眼高低?!?
賈鏈看著鐘家那么熱鬧,笑道:“誰家的姑娘,那么有福,竟然和你接了連理?”
鐘丹道:“說起這女子,和你還有些親戚呢?!?
“哦,誰?”
“是薛家的小姐,名叫寶釵。”
賈鏈聽了,拱手道:“兄弟好福氣,這寶釵姑娘我倒是看過,是個持家的人,見過的人沒有不夸她的。”
“看來比嫂子還強些?”鐘丹笑道。
“這年頭,比你嫂子弱的人恐怕也不多,她就是個夜叉星,只是有個家世,有些樣子,若不是老太太寵著她,我還由著她這樣?早打發(fā)他回娘家了?!?p> 有多少真心的話,都是從看似吹牛皮的語氣里面說出來的?
鐘丹道:“哥哥,你看看你脖子上那個印兒,當心著點,要是讓嫂子看出來了,那可不好辦了?!?
賈鏈連忙取了銅鏡,看了看自己的脖子,還真有一個印兒,指著他那金屋笑罵一句:“小娼婦”,接著道:“好弟弟,家里還有些紅花油嗎?取來我涂涂?!?
鐘丹派人去取來,賈鏈接了,對著鏡子,把脖子左轉(zhuǎn)右轉(zhuǎn),涂了幾下,脖子上的印兒果然沒了,不過身上有些味道,鐘丹道:“印兒是沒了,味還有些,哥哥還是洗了身子?!?
賈鏈想起時興的玩意,去玩鴛鴦戲水去了,讓鐘丹一陣好等。
鐘丹看著滿臉賠笑的賈鏈事了拂衣來,只聽他說道:“對不住了丹哥兒,讓你久等了,走走走,去我家吃杯茶,我那兒還有些大紅袍,原是想著給自己養(yǎng)老送終的,現(xiàn)在我就拿出來賠禮。”
“大紅袍可是貢品,你們怎么來的?”
“嘿,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家還出了個貴妃嗎?那年賞下來的,一直沒舍得喝呢?!?
“原來如此,國舅爺,咱們走?!?
賈鏈聽了這一句國舅爺,也難免高興起來,挺著腰,帶著鐘丹,鐘丹帶著狗兒,一起走了。
不多時,就看著那走到那榮國府,賈鏈道:“不好,里面有要緊的事,現(xiàn)在不方便進去。”
只見榮國府的正門開著,一輛寶輦就在門前停著,兩兩三三站著些小太監(jiān),賈鏈和鐘丹就在門外不遠處一個隱蔽角落看著,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大太監(jiān)走了出來,賈府上下歡笑相送,看來是大喜。
賈鏈又是過了兩刻鐘,方才拉著鐘丹從側(cè)門走進這百年國公府。
鐘丹掃了一眼,分明是秋天,卻只覺花花草草上發(fā)著洋洋的喜氣。
俗話講“二多譽,四多懼”,他已是二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