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命運
傍晚,牛大回到家中,“母親,爸呢?”“哦!他一大早就往集市去了,去賣點山貨順便幫你問問上學(xué)的事?要我說咱們山里的孩子沒上過學(xué)得多了去了,也不知道你爸為什么這上心!”“哦!”“那爸有說咱村出了我還有誰要去上學(xué)嗎?”“這個他倒沒說,想來也沒人會去了,山里離鎮(zhèn)上可有還幾十里路呢!再說你在家里還能幫襯著家里,去了也不知道能有啥用?難不成還在鎮(zhèn)里當(dāng)個教書先生不成,要是能在鎮(zhèn)里教書那也算是出人頭地了,他老吳家也算出了個,那個咋說來著,對,名人,也算出了個名人哩!”“也不知道你爸咋想的,自從生你的時候到過一次縣里,整天就想著往城里跑,還說著他在輩子是沒希望了,就想這你能到山外邊看看,回來把那些稀奇事都說給他聽聽,也算過過嘴癮!聽說城里教書先生都是領(lǐng)錢教書哩!要我說錢在咱山里也沒用,正好咱家這些年不時賣點山貨到有些,也沒出使,倒不如給你去鎮(zhèn)里聽聽那教書先生說得些啥?咋滴能值那老些錢呢?那教書先生都是吃得啥,也不種地打山貨咋得就能過活呢?”“哦!娘,這是五嬸給的肉,還有我今天采的菌,你給五嬸家送些去,我去看看咱家的雞今有下蛋沒?”“我剛看過,阿花又不是活神仙哪能天天下蛋呢?好哩!我這就給你五嬸送去,你看著火等你爸回了,就自己吃點,我得跟你五嬸好好嘮嘮,你去上學(xué)可是大事,我看村長咋說哩!”“好哩!”
“爸,你回來啦!”“嗯!”“山路可不近哩!”“那是,你爸走山那可是遠近聞名好手哩!這點路算個啥?”“我今可問了,你去讀書上學(xué)可不花錢哩!”“這我可得和你娘好好嘮嘮,咱老吳家可算要出個文化人哩!這可是十里八村都少有的事哩!”
歲月一轉(zhuǎn)而逝,人物匆匆在歲月里流轉(zhuǎn),總有那么幾次擦肩而過,求而不得,悵然若失,可命運的腳步不曾停歇,牛大或許天性好靜或許運氣使然在學(xué)堂的日子多了起來在家的日子卻越來越少,身邊的玩伴變成了同學(xué),有半途務(wù)農(nóng)的有天資頑劣學(xué)而不進的,從那個小山村走到鎮(zhèn)里的只此一個,從鎮(zhèn)里走到縣里的寥寥無幾,從縣走到城身邊盡無一人可以訴說,或許牛大走到現(xiàn)在依靠的不只是其自身的天資還有其父對城的向往和對天地的求索。誰讓你見過了江河湖海便再也不滿足于細雨綿綿雨后微風(fēng),可翻山越嶺后,你又該將何處定為歸途呢?
山海不曾相逢,可它就在那?不過相見恨晚。命運的齒輪總是戲劇的讓人琢磨不透,歲月潤染牛大終成了吳教授,那個山村少年終走出了一條命運最佳的安排,這期間或許有幾次青絲亂了少年心性奈何山村的少年總能讓少年堅定前進的方向,或許少年所知不過山村學(xué)堂,少年或許熬過了半生的苦終將迎來生命中的些許獎勵,可惜少年的肩膀還太過柔嫩未經(jīng)過多少風(fēng)雨,或許這個世界給他的答案還是太過單調(diào),或許所有美好都有時限,不是一生,就不是一生。夜,吳阿染,正在宿舍看著教研文案,他那間總是最晚熄燈的,門衛(wèi)們早已習(xí)以為常,正當(dāng)放下文案伸了個懶腰準(zhǔn)備起身休息時,轉(zhuǎn)身便看到一精壯青年坐在他身后五步的木凳上,目光冷冽,神情堅毅,模糊間牛大似看到年輕時父親,正要開口,便看到青年示意其坐下,牛大茫然間竟想不起這青年是何時坐到他身后何時進來的怎么進來的,這時只聽青年緩緩開口:“你很好!看到你這么好,我就放心了,今天我來只是想來看看你!”這是牛大注意到青年似乎受了不輕的傷,血水順著衣角流到其褲上,竟無半點聲響。還沒待牛大說些什么,便眼前一黑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吳阿染只覺昨晚睡得格外香甜,若不是那張離他書案五步之外的木凳依舊穩(wěn)穩(wěn)的安放在哪里?他都要以為昨夜是一個幻覺或者是一場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