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前世追憶(一)
恩典,賜福。
無處不在的禱告。
不可名狀的圣潔,在安托的腦海里回蕩,異變順著血管蔓延全身,怨毒不自覺的侵占思維。
安托從噩夢中驚醒。
“呼?!?p> 帶著霉味的空氣填滿胸腔,清明重新在眼底浮現(xiàn)。
安托看著了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呼出略有壓抑的空氣。
“安托...我的名字?!薄?p> 自從染上惡疾后,他的記憶便日益模糊。
瘟疫,死人,黑面包。
以及每晚都會夢見的噩夢。
安托從床上坐了起來,梳理著早已破碎的記憶。
安托.愛德華,是他的名字。
曾是特姆公司的員工,因染上惡疾被公司辭退。
現(xiàn)在靠著的積蓄勉強度日。
從床邊的落地鏡中窺見他的模樣
陰郁的面容,穿的有些破舊但干凈的白襯衫,以及黑色的長筒褲。
安托扯起襯衫的袖子,一抹緋紅映入眼簾。
“果然又增長了?!?p> 安托看著手腕上緋紅詭異的印記順著動脈向心臟蔓延。
這是他染病后的出現(xiàn)的,伴隨著時間擴張。
扯下衣袖,蓋住駭人的污染。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安托決定去看心理醫(yī)生。
自染病后,怪誕的噩夢就像蝕骨之蛆纏繞著安托。
安托的精神已岌岌可危。
......
“安托.愛德華先生,你的病情已經(jīng)很嚴重了?!?p> “.....”
“你有著很深程度的癔癥,以及嚴重的暴力傾向?!?p> “.....”
“安托先生?安托先生?你有在聽我說話嗎?”一個從未見過的女醫(yī)生對著發(fā)呆的安托說道。
“.....”
安托回過神來,看向女醫(yī)生的工牌。
【梅娜.拉格蘭。】
“杰洛醫(yī)生呢?”
安托沒有理會梅娜的問題,掠過梅娜曼妙的身材,陰郁的眼神凝視著她的眼睛。
“他說我只是有一些精神衰弱,只是要按時治療。”
“杰洛醫(yī)生離職了,我來替他的班?!?p> 安托皺起了眉頭,自己的記憶因為低效的睡眠和頻繁的噩夢而模糊扭曲,導致自己對于這個女人毫無印象。
已經(jīng)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嗎?
梅娜笑著拿出一沓問卷。
“填一下這個問卷,我會根據(jù)這套問卷給你相應的規(guī)劃治療的方案。”
接過問卷的時候,安托的眼睛掃過梅娜醫(yī)生的手。
拿著問卷的手虎口上以及小拇指下處有著發(fā)昏的老繭。
......
梅娜看著安托答完的問卷一言不發(f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不知道是安托的錯覺還是失眠導致的體溫失衡,診療室的溫度甚至讓他感到戰(zhàn)栗。
看著緊盯問卷的梅娜,安托感覺把治療的希望托付給她是件很不靠譜的事情。
靠著詢問無聊的問題來武斷人們的病因,這是何等的傲慢。
梅娜將問卷放在桌子上,站起來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安托。
“你比我想象的危險?!?p> “什么?”
梅娜身形將陽光擋住,陰影把安托籠罩。煩躁從心底生出,浪費了一上午的時間讓安托感覺自己的行為像嘩眾取寵的猴子。
“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雖然是問句,但安托已起身去衣架上拿自己的上衣。
黑面包干澀的口感已經(jīng)讓安托受夠了,中午要吃什么。
安托思考著。
咔嚓。
金屬碰撞的聲音混雜著不停的耳鳴。
“你被逮捕了安托。”
梅娜舉著造型怪異的槍指著安托。
“豬肉通心粉怎么樣?”
安托穿上外套,扭動著門的把手,他發(fā)現(xiàn)門鎖紋絲未動,已經(jīng)被鎖上了。
“以謀殺杰洛·漢斯的罪名。”
“咔咔?!?p> 門把手被安托扭的不斷發(fā)出了哀鳴。
“茄汁牛肉其實也可以?!?p> “你被指控了十三件謀殺?!?p> “但那真的太貴了,該死的黑心婊子?!?p> 安托咒罵著老板,打不開的門讓安托愈發(fā)暴躁。
“梅娜醫(yī)生,幫幫我,我打不開門了。”
安托轉(zhuǎn)過身看向梅娜,發(fā)現(xiàn)后者用著造型怪異的槍指著自己。
“這是緩解醫(yī)患關系的玩具嗎?”
“安托,你被指控包括杰洛·漢斯在內(nèi)的十三件謀殺?!?p> “你覺得是茄汁牛肉好一點,還是豬肉通心粉。”
安托向梅娜走過去。
“幫幫我?!?p> “你有鑰匙對吧,不能治療我,至少要幫助我離開這里?!?p> “停下。
耳鳴愈發(fā)尖銳,安托已經(jīng)分不清是耳鳴還是醫(yī)生的警告。
“幫幫我,你是醫(yī)生對吧?!?p> “我很痛苦啊?!?p> “砰!”
子彈貫穿了大腦,白色的腦漿擋住了安托的視線。
還是吃黑面包吧,至少它很便宜。
…
…
恩典,賜福。
無處不在的禱告。
“安托.愛德華先生,你的病情已經(jīng)很嚴重了?!?p> “.....”
“你有著很深程度的癔癥,以及嚴重的暴力傾向。”
安托從噩夢中驚醒。
“安托先生?安托先生?你有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抱歉,我剛才睡著了?!?p> 安托抬起頭看向電子鐘。
13:00,下午一點。
“安托先生,你有著很深程度的...”
“今天星期幾?”安托打斷了眼前醫(yī)生的話問道。
“星期五?!?p> ......
星期五,21:23。
狹小的房間物品被井井有序的排列起來。窗外的霓虹燈透了過來,藥瓶上被染上嫣紅,好似帶著致幻效果的藥物。
安托脫下靴子,透過玻璃看著大街上形形色色的行人,就如一只只被人操控的傀儡。
死氣沉沉又麻木不仁。
安托將衣服掛在衣架上,他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左衣口袋已經(jīng)被劃開了口子。
是遭遇扒手被偷取了東西,還是被口袋中的雜物劃壞。
遺憾的是,他身上并沒有什么值得盜取的財物。
簡單的翻找了一下口袋,安托從口袋中掏出造型古怪的槍柄。
槍炳和槍身的鏈接部分已經(jīng)被人暴力撕碎,而口袋的劃痕就是被鋒利的缺口劃開的。
安托皺起眉頭,對于這件物品他毫無印象,更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他的口袋中的。
古怪的烙印,混亂的記憶,以及離奇的半截手槍。
惡疾的癥狀?
安托已經(jīng)沒有精力思考這些了,長時間的失眠早已讓他痛不欲生,哪怕是與惡魔交易他也無所畏懼。
安托只想睡個好覺,僅此而已。
促進睡眠
睡了一天,有點蚌埠住了。感謝黎軻的打賞,今晚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