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哥譚

　　安托看著托馬斯的臉，他的面容呈現(xiàn)著不自然的蒼白，眼睛變的略微修長，原本健碩的身材變得有些畸形。

　　“你在與瑪莎游歷世界時，曾跟我說過想要改變哥譚?！?p>　　“在你還未發(fā)覺時。”

　　“你已經(jīng)被這讓人感到絕望的哥譚同化，淪為了它新產(chǎn)出的畸形怪物。”

　　安托打開了電視，電視中正播報著巨型的老鼠咬傷人的新聞，這不是安托料事如神，而是變異的老鼠的傷人的事件以逐漸淪為常態(tài)化。

　　甚至用不了多久，哥譚市的市民就會將此視為傳統(tǒng)，也將不再會有新聞播報。

　　“就像我說的，你并不在意滔天的洪水是否會沖垮這個水壩?！?p>　　“如果不是這個洪水會摧毀你的家園，你甚至仍會將他視作拙劣的謠言又或者是瘋?cè)说膰艺Z?！?p>　　“你認為你是出于正義？不不不，我的朋友?！?p>　　“你是一個自私的人，你與那些你視作豺豹的股東并無兩樣。”

　　“一樣的狂妄自大，一樣的精致利己?！?p>　　“倘若你不是發(fā)現(xiàn)韋恩集團已經(jīng)岌岌可危，你仍然會當一個冷靜旁觀者，將紗布上的血與淚用清水洗凈，將污水排進骯臟的下水道中?！?p>　　“這是你的疾病，也是哥譚的疾病?！?p>　　“你從不了解底層的苦難，而在你的順風順水的一生中，只會將微弱的挫折視作苦難，然后在電視上大肆贊美著苦難會讓人變的更加強大?！?p>　　“可實際上，你從未真正見識過苦難。”

　　“你不清楚你普通生活過的一切，都是他人做夢時都難以奢求的場景?！?p>　　“底層的人們甚至有些人不相信一百美元的存在，他們僅僅只是為了幾頓飽飯就可以在泥濘的街頭廝殺?！?p>　　“苦難從不是值得吹捧的，托馬斯。”

　　安托將金絲眼鏡摘下，放在了架子上。

　　“我絕不會是……”

　　托馬斯準備反駁，卻被安托打斷。

　　“在為自己的罪行辯護時，人人都會是雄辯家?！?p>　　“事實是勝于雄辯的?！?p>　　“就像是你說的，失控的藥劑實驗，街邊失蹤人口的器官買賣，以及……”

　　安托指了指電視中正在播報的巨大老鼠的報道。

　　“托馬斯?！?p>　　“無論如何，韋恩集團已經(jīng)成了一種標志，他成了風車，成了怪物?！?p>　　“如果想要改變，而你必須要向著風車沖鋒，拋棄你的身份，你的過往?！?p>　　“不是以托馬斯.韋恩的身份，而是以一個夜間英雄的身份?！?p>　　“親手摧毀那由你所樹立的高墻，你所催化的出的怪物?！?p>　　“這是你應(yīng)盡的義務(wù)，也是你應(yīng)背負的債務(wù)?！?p>　　……

　　……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托馬斯剛剛已經(jīng)離開。安托將實木桌上玻璃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對于托馬斯竟然因為他對變異老鼠的改動，比布魯斯還要提前成為一個類似蝙蝠俠的夜間英雄的事還是比較驚訝的。

　　而托馬斯的也莫名的獲得了偉力，根據(jù)手下對于托馬斯的行動以及受到的傷害來說，應(yīng)該是類似快速回復(fù)和身體素質(zhì)的提升。

　　實際上他派馬提亞去報復(fù)蝙蝠俠，也只是因為想要看看這個另類蝙蝠俠的具體狀態(tài)。

　　至于馬提亞？僅僅只是一個派去打發(fā)時間的經(jīng)驗包而已。

　　他可不認為一個三流都算不上的小隊會對托馬斯有著什么影響。像托馬斯這種主菜一定要由他親自烹飪才會變的美味起來。

　　就像史蒂夫一樣。

　　前世無聊的經(jīng)歷已經(jīng)夠他受得了，而系統(tǒng)的出現(xiàn)對他簡直就好像是一個免費游玩的樂園一般。

　　沒有什么比將一名正直的人拉向深淵更加有趣的游戲了。

　　托馬斯的確是很有趣，他的智慧、野心以及那一些微弱的天真，都足以成為他的獵物，并且還是那種極品的獵物。

　　他不但會帶給自己極大的樂趣，同樣也能夠滿足他自己。

　　托馬斯對于他來說，就是一個完全不需要擔憂失敗的游戲。

　　“安托先生，我回來了?！?p>　　門口響起了敲門聲，安托放下杯子走了過去，打開門一位身穿制服的女傭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瓶紅色的葡萄酒，她將葡萄酒遞給了他，隨后退出了房間。

　　安托看了眼窗外黑暗中依稀可以分辨的月光與星辰。

　　這個季節(jié)是哥譚最寒冷的冬天，即使他在這個城市已居住了一段時間。

　　在這半年內(nèi)他不斷的改造著哥譚，將哥譚打造的更加混亂，就像一做牢籠，他的目標便是要將整個哥譚都變成一座城市的來自絕望深淵的泥潭。

　　一個供他玩樂的游樂園。

　　但現(xiàn)在他才剛剛接觸哥譚，并未能將自己所設(shè)計好的一切變?yōu)楝F(xiàn)實。

　　不過他并不在乎，他掌握著韋恩藥業(yè)的命脈，他擁有著會令正義人士感到絕望的資源。

　　就像托馬斯對于韋恩集團一樣，他所需要的不過是更多像蝙蝠俠和小丑那樣有趣的人。

　　哥譚就像是一座迷人的淘金窟，只是一點虛無縹緲的希望，就可以讓哥譚的市民忘記經(jīng)歷過的恐懼。

　　他們就像一只只隨著看不見絲線舞動的傀儡，他們從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未曾有過期望。

　　但對于貧民窟中的孩子們，他們在哥譚窮其一生也未曾感受哥譚美好，他們不敢想象的富裕生活，只能將怨恨化作指甲名為哥譚的墻上留下血痕。

　　但這對于如同泥濘的哥譚卻在正常不過，就像是它的哥特的建筑風格般，怪誕的風氣就像是什么根深蒂固的病毒，緊緊的纏繞在這座城市的上空。

　　而他要做的，僅僅只是為哥譚提供一點點的荒誕色彩。

　　而在哥譚本身的黑暗與壓抑中，他種下的荒誕色彩會越來越龐大，直至將哥譚吞沒。

　　安托站起身，走向了窗臺。

　　窗外是繁華的哥譚，而哥譚的夜晚卻是這座城市的主題之一，無數(shù)的瘋狂與罪惡都沉沒在一片燈火璀璨的繁榮之中。

　　安托的手指輕撫在了酒瓶之上，他將葡萄酒拿起，將手掌按在上面，將酒液緩緩倒入杯中。

　　看著在寒冷的冬夜中，托馬斯的車子后面因打火而尾氣冒出陣陣的煙霧，安托看著著窗戶映出的倒影，他舉起酒杯輕笑起來。

　　“敬哥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