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小的不行，那就殺了大的
鐘鳴聽到這話，心中一震，趕緊推門進(jìn)去。
卻見老太太坐在地上，周圍圍了一圈兒的丫鬟仆人，老太太頭發(fā)散亂、衣衫不整，半躺在一個媽媽身上又哭又鬧，半點形象也無。
那房梁上，還掛著一根白綾呢。
“這是干什么？”鐘鳴瞧著這樣不由得吼了一聲。
下人們一見是鐘鳴回來了，一下子像是見了主心骨一般，連忙跪著行禮，喊著：“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
那老太太坐在中間，聽到這話，回過頭看著自己的兒子。
等她回頭，鐘鳴才看清楚自己娘臉上那明晃晃的巴掌印。
“這是怎么回事？“鐘鳴問道。
卻見老太太腫著一張臉，老淚橫流喊著：“鳴兒，你可回來了?！?p> “鳴兒，你可得給娘做主啊，蝦（殺）了那個賤人，替娘蝦（殺）了那個賤人?！?p> 她的臉本來腫得老高，把眼睛和鼻子都擠到一塊兒去了，連話也說不清楚；額，門外的馬氏看著實在是沒忍住，捂著嘴巴笑了兩聲。
卻見鐘鳴一臉震怒地看著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鐘鳴問。
馬氏沒有辦法，只能將今天白日穆清朝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胡鬧！”只聽鐘鳴怒聲道。
“誰讓你們擅自做主的？難道你們就不能把人拖延住，等我回來嗎？”
“我也想啊，可是娘她……”
馬氏偷偷看了一眼鐘老夫人。
她還有委屈了，自己是正兒八經(jīng)的高門嫡女，遇上這個庶出的婆婆，有理都說不清楚，偏偏她還事事都要拿捏著，無理也要攪三分。
要不是瞧著鐘鳴如今位高權(quán)重，她才懶得應(yīng)付這老虔婆呢。
鐘老夫人瞧著馬氏這個眼神就罵了出來：“你這是幾個意思？還怪上我了不成？
當(dāng)時你站在那兒，眼睜睜看著那賤人打我一聲都不吭，現(xiàn)在倒好意思埋怨上我來了？”
鐘鳴看著婦人爭吵，頭疼不已：“現(xiàn)在又能如何？穆清朝已經(jīng)回宮去了，總不能讓我進(jìn)宮抓人嗎？”
“那你的意思就讓我白白受了這屈辱嗎？”
鐘老太太聽到這個話登時來勁兒了，她一下站了起來，也不尋死了，一個勁兒責(zé)罵自己的兒子。
“好啊，好啊，鐘鳴，我苦心栽培你，讓你飽讀圣賢書，現(xiàn)在你功成名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老娘被人凌辱打罵。
你還真是為娘培養(yǎng)出來的好兒子啊……”
鐘鳴被這一陣數(shù)落，心中也憋著一股火氣：“我這也不是……”
“老爺！”
正在這個時候，馬氏說話了。
“其實妾身也有法子?！?p> “你有法子？”鐘鳴聽到這話轉(zhuǎn)頭看向馬氏。
“這小的咱們是沒辦法了，但是咱們府上不是還住著大的嗎？”馬氏說著話，沖著鐘鳴狡黠一笑。
鐘老夫人聽到這個話，眼睛一亮：“對，對，那一家子人在咱們家白吃白喝了這么長的時間，現(xiàn)在還來恩將仇報。
鳴兒，走，咱們?nèi)ノ髟骸?p> 那穆清朝膽敢這么對我，我總要她嘗嘗親人喪盡、家破人亡的滋味兒?！辩娎咸f著這話眼中閃過一絲狠意。
鐘鳴卻著實有些被他娘的狠毒嚇到了。
“可是阿音畢竟是妹妹，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鐘鳴到底也沒完全泯滅人心，雖然鐘氏常年住在家里，他也覺得煩，但是畢竟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要他對自己喪父的無辜妹妹痛下殺手嗎？
他似乎有些不落忍。
畢竟鐘音現(xiàn)在對他們構(gòu)不成任何威脅了，不是嗎？
那老太太卻惡狠狠道：“什么妹妹？那老女人生的種算什么妹妹？你現(xiàn)在當(dāng)了幾天宰相都忘了是從誰肚子里頭爬出來的了嗎？
好啊，你就去認(rèn)她做妹妹吧，別要我這個老娘了！”
老太太這一番話說出來，鐘鳴哪里招架得??？
他有點良知，但是不多，召集了一群家丁朝著西院去，只盼著發(fā)落了鐘音自己的老娘能夠消停消停。
可是一群人殺到西院兒的時候，卻見一群帶刀的侍衛(wèi)站在那兒。
五十個御林軍秩序井然地將西院圍了一圈兒，跟鐵桶似的，見了鐘鳴一群人來，將刀一橫：“不好意思鐘大人，太后吩咐過，此處除了穆家人，閑人免進(jìn)?！?p> “你們可看清楚了，我是誰！”
鐘鳴被攔住了，有些惱怒道。
他感覺到威嚴(yán)受到了挑戰(zhàn)，連帶著，對鐘音那最后一點的愧疚都沒有了。
那御林軍卻依舊道：“對不起，鐘大人，我們是陛下指派給太后的，所以我們只能聽太后一人的命令?！?p> 御林軍是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是直屬于沈暮遲的軍隊，沈暮遲叫他們做什么就做什么，絕對不帶一點私人情感。
那老太太聽到這個話，馬上跳了出來。
“你們可弄清楚了，我兒子是當(dāng)朝首輔，你們知道得罪他是什么下場嗎？”
老太太庶女出身，年輕時只顧著舞文弄墨，對朝堂上的事自然是全然不知，只覺得如今翻身做主，心境便越發(fā)膨脹，說話也是不管不顧，拿身份壓人。
可是人家回答她的依然是一句：“鐘大人恕罪，我們只聽太后號令?！?p> 老太太簡直氣了個仰倒。
“好啊，好啊，你們……”
“娘！”
可是老太太的話還未說出口，卻被鐘鳴制止了。
“娘，別說了！”
鐘鳴知道，御林軍的身份不一般，輕易不好得罪，有些話傳到沈暮遲的耳朵中恐會多生事端。
可是老太太哪里曉得？只一味罵道：“我怎么不能說？這些沒有眼力介的東西，你就該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明日上朝，你便上書陛下……”
“娘！”
鐘鳴害怕老太太說錯話，趕緊喝止住了，連語調(diào)也不由得重了幾分。
他皺著眉頭，沉聲說了一句：“回去吧，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
但是此時的老太太豈能聽得這個？她瞪著眼睛看著鐘鳴，滿門心思都是：“你吼我？”
鐘鳴心煩意亂，去拉老太太的手，沉聲道：“先回去吧，后面的事慢慢再說?！?p> “好啊，回去就回去！”
老太太這次倒是不難纏了，一把甩了鐘鳴的手朝著榮雪堂去了。
鐘鳴瞧著他娘總算是不鬧了，稍稍松了口氣，可是這口氣沒松多久。
眼瞧著老太太走到前廳，轉(zhuǎn)身朝著那祠堂的柱子上撞了上去。
周圍的仆人嚇了一跳，連忙去拉。
卻見她跪在地上沖著那祠堂里頭喊：“老爺，我來尋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