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時間匆匆而過,君懷瑾內(nèi)傷好了大半,雖然臉色看起來還有些病態(tài)的蒼白,但下床行走練武倒是不會再牽扯到痛處。
這一晚,她喝完藥主動去了鹿王的書房,屏退旁人后,君懷瑾沖著鹿王拱手道:“王爺?!?p> 鹿王打量她幾眼,即使知道眼前人是云佩,冷不丁看到這張臉,他心里還是很有壓力。
“嗯,你的傷好的差不多了,該動身返回明都了。”
“是,屬下也是這么想的,回到明都后,屬下的身份才能發(fā)揮最大的作用。”
“嗯?!甭雇觞c點頭:“回去之后,會有人和你聯(lián)系,朝中有我們的人幫你,你若拿不準,便聽他們的,接下來的計劃,等你到了明都,自會知曉?!?p> 君懷瑾面無表情的應下:“是?!?p> 這群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小心,就算確定自己是云佩,也不肯輕易泄露計劃,看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回去這一路不會太平,不過你放心,不會要你性命,但刀劍無眼,受些皮肉傷在所難免?!?p> 鹿王提醒了一句,君懷瑾頷首:“屬下知道,這點苦,屬下還是吃得的?!?p> “好,有事你就讓見山他們?nèi)プ?,本王就不格外給你派人了,明日午時動身?!?p> “是?!?p> “去吧。”
“屬下告辭。”
君懷瑾出了鹿王的書房,直起身來沿著回廊往回走,把所有的朝中官員都在腦子里過了一遍,這次如果計劃成功,說不定可以把有異心的一網(wǎng)打盡。
朝堂,確實該好好的整頓一下了。
……
翌日午時,君懷瑾上了鹿王準備的馬車,路驚寒和蘭沉璧騎馬在兩側跟著,見山驅車,云環(huán)在車里伺候,其余侍衛(wèi)由何銘帶領跟在后面,浩浩蕩蕩出城往南走。
走了不到一個時辰,馬車就進了一處密林,周圍風聲颯颯,路驚寒眉梢微動,忽然厲喝一聲:“有埋伏,小心!”
他反手拔出腰間的佩刀,下一刻,就見三支羽箭從不同的方向飛過來,直奔馬車而去,路驚寒面色冷厲,提刀格擋,寒光閃爍間,箭矢反射出去。
“鐺鐺鐺——”
“保護主子!”
他喊了一聲,侍衛(wèi)們齊齊拔刀,把馬車護在中間,蘭沉璧手里握著劍,耳朵微微一動,身子驟然一仰,腰肢柔軟的不可思議,幾乎要貼到馬背上,梅花鏢貼著他的鼻子劃過,扎進了對面的樹干里。
下一刻,林間躥出數(shù)道黑影,也不與侍衛(wèi)們纏斗,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馬車里的君懷瑾。
云環(huán)聽到外面的動靜,拎起自己的鞭子對君懷瑾說:“主子小心,在這里不要亂動?!?p> 說著她站了出去,一甩鞭子抽飛了正面撲過來的幾人。
然而黑衣人早有準備,從四面八方而來。
君懷瑾安坐馬車上,不動如山。
這場刺殺,不過是坐實自己身份演戲而已,殺手追殺自己,就是為了給傀儡讓路,所以基本是她走到哪兒,殺手追到哪兒,要是忽然沒了殺手,安安全全的回了明都,難免不會讓人起疑,所以這一遭是不可避免的。
鹿王已經(jīng)提醒過她了,甚至還告訴她,這一場她要受點皮肉傷。
君懷瑾莞爾,她倒是要看看,這個皮肉傷是怎么受的。
她端起桌上的茶杯正準備喝一口,一支箭直直的從車窗射了進來,“啪”——
茶杯被射穿,碎裂的瓷片飛濺,好在她躲得快沒傷到臉,卻割傷了手。
她瞇了瞇眼,在下一支箭射來的時候徒手接住,灌注內(nèi)力反擲回去。
車簾不知被誰掀開,一柄劍直直的刺了過來,君懷瑾連忙躲閃,卻還是被劃傷了手臂,她瞇了瞇眼,喊了一聲:“放肆!”
來人動作便慢了下來,君懷瑾抓起方才的碎瓷片狠狠往他脖子上一抹。
鮮血飛濺間,氣息斷絕。
馬車外的打斗也已經(jīng)到了尾聲。他們這次帶來的侍衛(wèi)不少,黑衣人見打不過,就如潮水般退去。
蘭沉璧立刻過來掀開馬車簾子緊張的問:“沒事吧?”
君懷瑾隨意的扯了塊布按住自己的手臂:“沒事,受了點輕傷?!?p> 蘭沉璧視線掠過她的手臂,皺了皺眉,“前面有河,一會兒去那邊清理下?!?p> “嗯。把這個人拖出去。”
君懷瑾沖躺在地上的尸體揚了揚下巴。
蘭沉璧立刻抓住那人的腳腕把人拖下了馬車。
“這個不能用了,主子去后面的馬車吧,一會兒進了鎮(zhèn)子,再給主子換個大些的馬車。”
見山走過來伸手想扶君懷瑾,蘭沉璧的反應比他更快,直接抓住君懷瑾的手拉著她下馬車。
見山面色一僵,君懷瑾不著痕跡的沖他搖搖頭。
蘭沉璧和女帝的關系不一般,這一點見山也知道,但知道是一回事,一路上都要看著是另一回事,可現(xiàn)在云佩扮演的就是女帝,自然會選擇蘭沉璧。
見山心里五味雜陳,最后還是忍了。
去河邊清理了下傷口,重新包扎后,君懷瑾坐在干凈的大石上,拿著水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蘭沉璧與她并肩坐著,小聲說:“這次之后,應該不會再有刺客了?!?p> 君懷瑾頷首:“嗯,回頭讓人放出消息,就說我受了重傷,難以起身,讓路驚寒給青鸞衛(wèi)送信,前來接駕。”
“你是要徹底公開身份?”
蘭沉璧側過臉看她,在陽光的照耀下,她的臉越發(fā)白皙,隱隱有透明之感,本來就白的人大半個月沒見過太陽,現(xiàn)在看起來更白了,有那么一瞬間,他心里有種非常不真實的荒謬感,總覺得下一秒她就會被陽光融化。
受這種感覺的影響,他忍不住伸手在君懷瑾的臉上戳了一下。
君懷瑾正在喝水,這一下戳的她差點吐出來。
她轉過頭疑惑的看著蘭沉璧,把水咽下去后問:“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看看你是不是真的?!?p> 蘭沉璧若無其事的收回手,君懷瑾深深的看他一眼,也沒糾結,回答了他剛才的問題:“不是我想徹底公開,而是要讓天下人知道,女帝回來了。”
非扶
康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