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懷瑾伸手在他眼下點了一下:“有點紅,舍不得???”
蘭沉璧情緒低落的看著她:“嗯?!?p> 君懷瑾搖搖頭:“早晚會有機(jī)會回來的?!?p> 說完她也沒多勸,人心情不好的時候不是三言兩語能化解的,得等那個勁過去。
“吃飯了嗎?沒吃的話一起吧?!?p> 君懷瑾側(cè)過身說:“我正準(zhǔn)備叫小二把飯菜端上來。”
“我吃過了,你吃吧。”
說完他進(jìn)了房間在桌邊坐下。
君懷瑾點點頭:“那你稍坐一會兒,梳妝臺那邊有我準(zhǔn)備的易容的東西,你可以先自己動手,不行等我吃完再幫你弄。”
“易容?”蘭沉璧起身走到梳妝臺邊,低頭拿起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看了看,“你打算以什么身份混進(jìn)晚楓山?”
君懷瑾回眸沖他一笑,狡黠的說:“落難被追殺的姐妹如何?”
蘭沉璧:“嗯?”
他還想仔細(xì)問問,就聽一道輕柔溫婉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自然而然的親昵:“小姐?!?p> 隨后一道青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蘭沉璧不由得仔細(xì)打量起來。
“時清,你怎么起這么早?不再睡一會兒?”
“再睡你就該走了?!?p> 沈時清笑著說:“而且我也習(xí)慣了,睡不著的?!?p> 說著她隨意的往房間里一瞥,忽然對上了蘭沉璧的視線,不由得頓了一下,“這位就是沉璧姑娘吧?”
沈時清推著輪椅進(jìn)來對著蘭沉璧點了點頭,蘭沉璧愣了一下之后也起身回禮,視線在沈時清的腿上一掃而過,沒有過多停留。
君懷瑾走到沈時清身邊,握著沈時清的肩膀給蘭沉璧介紹:“這位是沈時清,我的知己?!?p> 蘭沉璧倏地瞇了瞇眼,知己?
這個詞可真夠微妙的。
沈時清莞爾,君懷瑾又對她道:“時清,這位是沉璧?!?p> 簡單的一句話,就沒了下文,蘭沉璧心里忽然就不爽了。
怎么,之前還說他們是出生入死的朋友,這會兒就沒有關(guān)系了?
“久仰大名,聽聞沉璧姑娘一舞傾城,還得了碧蓮仙子的稱號。”
蘭沉璧:“……”
你要是不提,他還真的快忘了這個蠢名。
他皮笑肉不笑的說:“過譽了?!?p> “都坐吧,正好你還沒吃飯,咱們一起。”
君懷瑾讓沈時清坐在自己身邊,她出去叫了小二。
蘭沉璧轉(zhuǎn)身看著沈時清,狀似無意的問:“時清姑娘的口音聽起來不像是這附近的人?!?p> 沈時清坐姿端正,一顰一笑都頗有韻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養(yǎng)出來的,而且最讓蘭沉璧在意的是——她也姓沈。
“沉璧姑娘也不像青樓里出來的,身上無半點風(fēng)塵氣,不知是被保護(hù)的太好,還是出淤泥而不染?”
沈時清說話一貫輕聲細(xì)語,慢條斯理,咬字方式讓人覺得很舒服,只是這話里的意思,卻叫人不自覺警惕。
倆人誰都沒有回答彼此的問題,只是這樣隔著桌子靜靜的對視了片刻,還是沈時清先移開了視線,她笑了下說:“小姐很看重沉璧姑娘,想必沉璧姑娘自有過人之處,方才是我冒犯了。”
蘭沉璧挑眉,“哪里的話,忽然冒出我這么個處處都透著蹊蹺的人,你擔(dān)憂也是正常?!?p> 倆人又對視一眼,默契的笑了笑,心思各異的轉(zhuǎn)過頭去。
第一次交鋒,誰也沒討到好,暫時告一段落。
君懷瑾回來,邁過門檻的一瞬間就察覺到了房間里的氣氛不對。
但她沒有多說什么,不動聲色的觀察了兩人一眼,在桌邊坐下了,小二緊隨其后,端著托盤過來,把清粥小菜一一擺在了桌上。
“客官請慢用,有什么就叫小的。”
“有勞。”沈時清說了一聲,小二笑著下去了。
“你真的不再吃點了嗎?”君懷瑾看了眼蘭沉璧,蘭沉璧搖搖頭,對她的易容用具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一直在擺弄那些瓶瓶罐罐。
君懷瑾也就沒再管,“來,時清,先喝點粥墊墊肚子,再吃個這個包子,還挺香的。”
蘭沉璧雖然沒看她們,但是透過梳妝臺上的銅鏡還是能把她們的動作盡收眼底。
君懷瑾時不時的就拿公筷給沈時清夾菜,蘭沉璧看一眼,臉就黑一分。
而沈時清也一樣,“這個小菜味道很好,應(yīng)該是你會喜歡的,嘗嘗——”
“好。”君懷瑾夾了一塊放入口中,隨即眼睛一亮:“知我者,時清也?!?p> 蘭沉璧:“……”
他本以為君懷瑾對自己是不一樣的,如今看來,不過如此。
他垂下眼簾,眼不見為凈,拿起一個罐子打開,就開始在臉上涂涂抹抹。
沈時清余光把蘭沉璧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唇邊隱隱泛起笑意。
等她們一頓飯吃完,蘭沉璧那邊已經(jīng)收拾好了,君懷瑾湊過去一看,“嘖,我都快認(rèn)不出你了?!?p> 那張艷麗高冷的臉被遮掩住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微泛黃,看起來有些憔悴的一張臉,眼睛小了些,嘴唇厚了點,鼻子看起來也大了一圈。
組合在一起勉強(qiáng)算清秀,但說和以前比,那簡直是云泥之別。
沈時清也被他這手易容術(shù)驚艷到了,“若不是方才我見過真容,此時肯定以為是被掉包了,小姐,他這手藝,可以和你媲美了?!?p> 君懷瑾一手輕輕的捏住蘭沉璧的下巴,端詳片刻后笑了起來:“確實厲害,但……姐姐長這樣,讓妹妹很為難啊?!?p> 蘭沉璧捏住她的手指,忽然一反常態(tài)的把君懷瑾拉了下來,君懷瑾猝不及防沒站穩(wěn),差點坐到他腿上,好不容易扶著梳妝臺站穩(wěn),詫異的看著他。
倆人現(xiàn)在的距離極近,近到君懷瑾可以在蘭沉璧的眼里清晰的看見自己的倒影。
蘭沉璧也學(xué)著她剛才的動作,捏住她的下巴,讓她轉(zhuǎn)頭看鏡子,笑著說:“一母同胞也有美丑之分,姐姐這是為了襯托妹妹?!?p> 沈時清愕然的看著兩人,隨后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不簡單,難怪阿瑾說自己沒想好,這倆人之間哪里是普通的朋友可以概括的?
她搖搖頭,坐在一邊喝起了茶,“沉璧姑娘說的也沒錯,姐妹之間區(qū)別大一點也正常。”
君懷瑾盯著鏡子看了一會兒,“嗯,我知道該怎么畫了?!?p> 蘭沉璧起身讓位,君懷瑾坐下,快速的捯飭了起來,沒一會兒她的膚色也變深了一些,但沒有黑的那么明顯,她遮住了自己眼角的小紅痣,眉毛描的粗了一點,眼睛和嘴唇都做了些改動。
明明沒做什么偽裝,可看起來就是和原來差了很多,看久了也不會覺得違和。
她放下手里的胭脂,轉(zhuǎn)頭沖蘭沉璧一笑:“如何?”
蘭沉璧輕笑:“甚好?!?
非扶
忽然想起一句話,叫閨蜜相當(dāng)于半個丈母娘,四舍五入,蘭沉璧見丈母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