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涼北游之前,還以為這書邪正在武仙城陪卓傾城進(jìn)行康復(fù)訓(xùn)練,沒想到早就來了東域。
世人只知書邪畫影生為書而瘋狂,但鮮有人知這廝有個奇怪的癖好。
每次從血棺里走出,書邪畫影生就會在這一世找一位道侶,按他的說法是其真命天女。
與這女子相互廝守六十年后,書邪畫影生就會離開,永不相見。
而這一世,武仙城的卓傾城顯然是被書邪畫影生選中了。
畫影生繼續(xù)道:“我本想留著章馮進(jìn)慢慢戲耍的,但似乎此人已落入好友手中,不如好友將這畜生歸還于我,我可以為好友挖出歲蟬真君的身份!”
楚涼喝了口果茶,笑道:“即便我不給你,以你的脾氣,也決不會放過歲蟬真君的!”
“這樣吧,人我可以給你,但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畫影生奇怪道:“以好友的情報密網(wǎng),居然還有能難倒你的事情?”
楚涼道:“第七次因果之戰(zhàn)是什么?”
話一出,畫影生一口茶水噴了出來,阿梁眼中浮現(xiàn)光芒,釋放出微弱神念籠罩鬼市天規(guī)。
畫影生擦了擦嘴,試探性地問道:“好友那上面四位師兄既然沒有告訴你,也就是說時機(jī)未至!”
“畫某惜命,他們沒說,我也不敢擅自做主,你還是換個條件吧!”
敢破壞那些老怪物的安排,畫影生可真沒這膽子。
而且牽扯到五藏閣的因果之戰(zhàn)真是有千百世的性命也不夠往里填的,那地方的水太深了。
連書邪畫影生都不敢多提這事,看來藏魄他們還有很多事瞞著自己。
畫影生想了想,說道:“既然無法為好友解惑,就當(dāng)做我欠你一個人情吧!”
楚涼驚奇道:“能讓你欠下人情債可真不容易,行吧,人和孤本明年二月初六一起送去?”
畫影生點了點頭,說道:“還是好友了解我,這畜生是最合適的壽禮了!”
兩人又談了半個小時,交換了一下對歲蟬會的情報,還制定了一些計劃。
今夜收獲頗豐,楚涼心滿意足地離開鬼燈樓。
阿梁望著楚涼離去的身影,好奇道:“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對一人如此平等相待?”
畫影生道:“畫某經(jīng)常平等待人,哪有以鼻孔看人,休要污我清白!”
阿梁輕呵了聲,說道:“你見寒鴉君雖然卑躬屈膝,但眼里看他如視蠢豬一般,然而你對待這位后生卻以平輩相交,觀其體態(tài),人生略歷還不足你的零頭,這楚涼究竟是何來歷?”
畫影生哈哈笑道:“你可別小看了我這位好友,六千年前,是老藏神引領(lǐng)我入河圖迷局,待我破局走出,成為了河圖靈智,六千年后,老藏神帶來一少年,正是我引領(lǐng)那少年入河圖迷局!”
“我這好友破局的速度很快,不久就接替了老藏神的位子,成為了河圖六智之一!”
阿梁神色一驚,說道:“接替了老藏神的位子?難道他是神藏何其人!”
河圖六智,以神藏何其人最為神秘,世人只知,萬載之前,他的名字就出現(xiàn)在了歷史長河中。
但少有人知的是,這神藏何其人的身份是五藏閣祖?zhèn)鞯鸟R甲。
楚涼也是從老藏神那里繼承過來的,聽說大師兄也穿過這件馬甲,但沒套幾年,就把二師兄扔到河圖迷局里去了。
而后二師兄又傳給了藏魄,藏魄也穿了數(shù)年覺得沒勁,就扔給了四師兄。
但聽說四師兄因為把河圖迷局砍出缺口,不被承認(rèn),這件馬甲就落到楚涼手上。
數(shù)日后,楚涼帶著尸魔蓮宗和段泉之來到飄雨樓。
寒鴉君熱情招待三人,當(dāng)?shù)弥瘌櫛欢稳當(dāng)貧⒘耍B說了三個好字。
楚涼心道,部下被殺,寒鴉君還得當(dāng)著他們的面露出興高采烈的模樣,演技真了得!
其實楚涼哪里知道,寒鴉君聽到葛鴻被殺時,心里感到無比的暢快。
這葛鴻生前就讓他多有煩心,若是還活著,恐會讓這三人無法真心歸屬,另外螟蝗圣主那邊他也不好交代。
以葛鴻之死,換三員大將歸心,還能將名額轉(zhuǎn)讓給段泉之,葛鴻不死還不好辦呢。
“門主,我在此代蓮師兄向你賠罪,不知這締魔劍是為門主打造的,如今物歸原主!”
楚涼從空間符里抽出締魔劍,尸魔蓮宗沒有說話,遵照楚涼囑咐,陰沉著臉,喝著小酒。
寒鴉君觀察著這二人,心道這尸魔蓮宗竟能聽從楚涼的話,獻(xiàn)上魔道圣器,看來兩人的關(guān)系匪淺,又是師兄弟相稱,難道說他們背后存在著更為強(qiáng)大的師門?
余光瞥到尸魔蓮宗的臉色,寒鴉君很想把此器收回來,但身為門主哪有搶部將道器之理。
而且此器明顯被尸魔蓮宗烙下了道印,當(dāng)作本命道器蘊(yùn)養(yǎng),寒鴉君更不能結(jié)下此恩怨了。
把心一橫,寒鴉君婉拒道:“正所謂英雄配寶劍,蓮兄能降服此器,說明蓮宗才是締魔劍的天命之主,我與此器只能算是有緣無分吧!”
寒鴉君還想說些什么,卻見楚涼收起締魔劍,舉起酒杯說道:“門主心胸寬宏,蓮師兄,我們一起敬門主一杯,能在這樣一位上峰麾下做事,何愁大業(yè)不成?”
尸魔蓮宗學(xué)著楚涼的樣子,一起舉杯敬向寒鴉君。
寒鴉君欲哭無淚,他本想說先將締魔劍借給自己兩天,等渡過劫宗境,再歸還此器。
無奈,別人都收起來了,再開口就有損他門主臉面了。
就在賓主盡歡的時候,一道人影踉蹌闖入屋內(nèi),對著段泉之直接跪了下去。
“師伯,我有罪,為了茍且偷生,不僅出賣了師父,還害得他變成古尸!”
方鏡兩膝貼地,以膝為足,一步步向段泉之挪去,鼻涕眼淚橫飛。
他朝段泉之又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師伯,我不是人,請你出手,殺了弟子吧!”
“孽畜——”
啪的一聲,段泉之拍桌而起,怒火中燒,抬掌就要向方鏡的腦袋劈去。
寒鴉君眼睛微瞇,姜墨涵美眸盯著楚涼,暗中蘇老殺機(jī)鎖定尸魔蓮宗。
段泉之一掌落下,但懸在方鏡的腦袋上空,將手收了回來。
“鏡兒,這些年你受苦了,你師父脾氣倔,我不怪你,你也只是為了活命而已!”
段泉之扶起方鏡,重重嘆息一聲:“經(jīng)過百器宗叛亂一事,我都已經(jīng)看透了,殺我的是我視其為長子的范通啟,救我的卻是我平生最討厭的尸魔!”
“我這幾日都在想,什么是僵尸,什么是人,這重要嗎?”
“好友成為了古尸也不錯,我有時候就會想,等我死了也能否化作古尸,這何嘗不是一種長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