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明工業(yè),從暖手寶開始!
朱標的意思,陳逢大概已經(jīng)理解了。
不外乎就是讓他能夠更加深切地感覺到,身為自己人、作為太子黨,他將受到如同春風般溫暖的對待。
簡而言之,朱標讓陳逢查探工匠搞事的真相,或許只是給他一些小權(quán)利時,順帶給出的借口。
因為一群曾經(jīng)的待死刑犯,壓根就不可能被當正常人對待。
像什么臟活累活,肯定也都是歸他們所有的。
最關(guān)鍵的是。
這群人本身就是罪人,有些人甚至可能還都已經(jīng)牽連到了自己的九族。
這樣的一群人,在經(jīng)歷了過度勞累、不被當人的待遇之后,又怎么可能忍著不去偷偷摸摸的詛咒朱元璋?
而且,還有極大的概率不會被發(fā)現(xiàn)。
就算是被發(fā)現(xiàn)了,也是一個法不責眾的局面。
這誰忍得住???
但凡是正常人,估計都得搞點事情出來吧?
更為關(guān)鍵的是。
以上所有可能發(fā)生的一切,十三歲就開始監(jiān)國理政,身旁時刻都會有一大群人精時刻教導,更有朱元璋時時提點的朱標會想不到嗎?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由此也就可以斷定,朱標大概率是能夠想象到這些工匠到底為什么這么做的。
說不定朱元璋還曾給他講述了其中的緣由。
更說不定的是,也正因為有了這一段淵源,朱標才給這些人求了情。
綜合以上的猜測。
陳逢斷定,朱標內(nèi)心里的真正目的。
極大概率是想借機此給他一點權(quán)利,讓他看起來更有幾分帝國繼承人黨羽的模樣與威風。
當然,如果陳逢能在這期間帶給他點意外收獲,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這都只是陳逢的猜測,具體對不對,還要再看上一看。
或許朱標,真就覺得這些匠人背后有陰謀呢?
也或許這一連串的事情,都是由李善長搞出來的,其目的就在于,要把朱元璋框定在南京。
而與此同時,朱標恰好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李善長搞鬼的蛛絲馬跡。
于是乎,也就將陳逢這顆閑棋利用了起來。
這也是可以說得通的。
具體內(nèi)因是什么,陳逢一時半會兒的還真無法確定。
所以,他在琢磨了一陣之后,也就不再繼續(xù)去想了。
放下心思以后,陳逢鄭重地向元春表達了謝意:“多謝元春公公,若非公公提醒,陳某就算再怎么聰明,恐怕也都是想不通其中緣由的。”
“陳大人之前不都說了嗎?我等都是為了太子做事,既是如此,又何以言謝呢?”
元春則是搖了搖頭,隨即更是輕飄飄地一句話間,就把自身的功勞甩了個七七八八。
“雖然都是為了太子辦事,但公公所為,陳某終歸是要記在心里的?!?p> “陳某可絕非忘恩負義之輩!”
陳逢本就是個順桿爬的外向性子,所以他當即便表示,已將這份人情記在了心里。
雖然嚴格來說,他們之間并沒有什么人情可言,也沒有多好的交情,更不可能有太好的交情。
但元春畢竟時常在朱標面前行走,能不得罪,陳逢自然是不想得罪的。
否則的話,對方一旦在某個關(guān)鍵時候歪一歪嘴,陳逢恐怕就要倒大霉了。
元春微微一笑,也沒說話,過了會兒才道:“陳大人既已明白了太子的意思,咱(za)家的差事也就算是了了,這就得走。”
陳逢連忙道:“公公遠來一趟不易,要不就再多留一會兒,也嘗嘗國子監(jiān)的飯食?”
“不了,咱家還得快些回京復命呢。”
元春搖了搖頭,道:“更何況,只要您陳大人還在這中都國子監(jiān),咱家還怕沒有機會再來嗎?”
‘這是在說,太子一般不會隨便給人發(fā)教令嗎?’
陳逢秒懂,隨即拱手道:“既如此,陳某便不遠送了。”
聽到陳逢這么回答,元春實在沒忍住,下意識地便多打量了陳逢兩眼,滿臉都是詫異。
他顯然沒有想到,自己也就是隨意地提示了一句,陳逢也就明白了過來。
更為關(guān)鍵的是,陳逢還那么的自信,好像內(nèi)心里已經(jīng)確定了,太子必然會再給他傳教令似的。
思索間,元春不由得便抱了抱拳,更顯親近的道:“陳大人公務繁忙,然則也莫要忘了注意身體。”
說完之后,他又跟陳逢點了點頭,而后方才轉(zhuǎn)身回了國子監(jiān)的正堂大廳,叫上其他幾個一同傳達太子教令的伙伴一起離開。
說是不送的陳逢,則是一直目送對方離開之后,這才回轉(zhuǎn)正堂,完成點卯。
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軌。
陳逢好像壓根就沒有受到朱元璋、朱標的兩道口諭影響似的,一如之前一般巡視學堂,處罰調(diào)皮搗蛋的學生。
一個上午,很快就過去了。
中午時分,陳逢又跟阮玉宸請了個假,對方這次倒是沒有再推脫,很是爽快地就答應了下來,甚至還從側(cè)面告知于他,就算是回來的晚了,也不防事。
一句話,只要國子監(jiān)有他阮玉宸,就絕不讓陳逢陷入麻煩。
陳逢則是滿臉淡定地接受了這一切。
“這阮玉宸……”
直到走出國子監(jiān)的大門,他方才駐足感慨道:“居然跟我一樣,也是個順桿爬的性子,真是巧了?!?p> 不過他也沒多嘀咕,說完這句話,便走向了距離國子監(jiān)不遠,坐落在鼓樓旁的大通書鋪分店。
“京師來了信,數(shù)個掌柜皆言,您的大作非凡俗可比……”
“這不,契書我都給您備好了,就怕您找其他書店,真要那樣的話,京師的那些掌柜,非把我活撕了不可?!?p> 陳逢剛一進店,之前面對他時還略有傲氣的掌柜,當即便仿佛從里到外都換了個人似的,所說的話,那叫一個好聽。
“四成半?”
陳逢沒理他,徑直拿起契書看了,而后便驚訝的道:“這樣的分成,你們店里還能賺錢嗎?”
作為太子面前的紅人之一,原身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書生。
實際上,他什么都懂。
比如說書店里印書,一般來說給到四成,就已經(jīng)算是薄小利微了。
當然,由于穿越之故,這份記憶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陳逢融合到了一起。
因此,他大小也能配得起懂王之稱。
也正因此,陳逢此時才會那么的驚訝。
“您的大作……”
掌柜的還想搪塞過去,但在看到陳逢的表情之后,原本準備好的話,也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那位大人想與您結(jié)個善緣,另外…只要書能賣得出去,哪怕是四成五,小店其實也還是能賺一些的?!?p> 掌柜的都說到這一步了,按照道理來說,陳逢該直接接受這份善意才是。
不過想到朱元璋,他的內(nèi)心便是一顫,因此想也沒想就讓掌柜地將契書做出了改變。
“四成吧?!?p> “另外告訴你家大人,陳某并非不識抬舉,只是眼下我剛到任,若是憑空傳出了閑話,也就不好了……所以,還是按規(guī)矩來吧。”
陳逢作了解釋。
‘真要按規(guī)矩來,給您五十兩也就打發(fā)了,就算最高,也就只能給三成五啊……當然,京城的一些大人物,顯然不在其列,不過您跟他們能比嗎?’
掌柜的聽到陳逢這么說,實在沒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陣之后,方才滿臉堆笑的道:“是是是,小的這就按規(guī)矩來。”
于是乎,原本四成半的契書,就這么被陳逢改成了四成。
不過雖然少賺了半成的錢,但他卻覺得無比的安心。
這卻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之后,陳逢也就想要走了,畢竟他還接了太子教令,終歸也是要去正在營建的中都皇城走上一遭的。
掌柜的連忙起身相送,同時也告訴了陳逢一個沒有詢問過的關(guān)鍵問題。
“最多三天,您的書就會在整個應天府鋪開了,再有個七八天時間,整個南方的大部分書店里,都將有您的大作一席之地。”
“好?!?p> 陳逢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么,徑自走了。
“官不大,譜還不小,真不知道那位大人到底看上了你什么……”
“不過,這就跟我們這些小人物無關(guān)咯?!?p> 目送陳逢離開的掌柜,等他走遠了之后,忽然便大發(fā)感慨地嘀咕了一陣。
他想不通,為什么那位大人這么看好陳逢。
不過就像是他自己說的一般,這些都跟他無關(guān)。
所以他也就只是嘀咕了一句,便不再說了。
……
“該做什么呢?”
走在前往中都皇城的路上,陳逢不由得便發(fā)起了愁。
是的。
在獲得了一定便宜行事的權(quán)利以后,他就想要將其利用起來了。
比如說,找工匠做點東西,讓工業(yè)的力量,首次在這個時空里綻放光芒。
但第一件東西到底要做什么,卻是把他給難住了。
蒸汽機顯然是不行的。
因為那東西雖然聽著簡單,但實際上說起來,卻還是很難的。
當然,這并不是主要原因。
畢竟來說,陳逢前世早在高中的時候,也就看過了蒸汽機的配置過程。
這對他來說,真的不難。
難的是,蒸汽機的一些主要材料。
比如說橡膠圈。
沒有這東西的話,蒸汽機的密封性就會差。
而一旦密封性差強人意,蒸汽機也就成了一個鐵疙瘩,壓根就發(fā)揮不出其本來的能力,甚至連一小半的能力,也都可能發(fā)揮不出來。
當然了,橡膠圈其實是可以用其他東西代替的,比如絲綢。
不過要發(fā)明蒸汽機的話,以上的材料問題,還屬于小問題的范疇之內(nèi)。
最大的問題在于,蒸汽機是用鐵打造的。
也就是說,就算別的都不說,光是鐵料的用量,便有極大的可能會觸及到中都守備的神經(jīng)了。
陳逢這么小心的人,怎么可能會干這樣的事情?
顯然不可能啊。
所以,蒸汽機自然也就不適合作為他的第一項發(fā)明創(chuàng)造了。
“嘶……”
陳逢思索到這里時,忽然感覺藏在袖子里的手有些冷,不由得便嘟囔道:“要是有一個暖寶寶在,那就好……嗯?”
“暖寶寶?!”
“C2H9NaO5……CH3COONa!”
“對啊,只要有醋和堿,我就能制作出暖寶寶的內(nèi)部保暖材料,再加上一張牛皮,一臺圓盤發(fā)電機……”
“啊哈哈哈!”
“我真是個天才!”
街頭之上,陳逢突然大笑了起來,引得無數(shù)路人側(cè)目。
但他卻毫不在意,之后更是猶如腳下生風,無比興奮地便朝中都皇朝跑了過去。
“這人,有病吧?”
“看他的模樣,應該是個讀書人,大概又瘋了一個?”
“兄臺所說之又,當作何解?”
“我們村里之前有一個讀書的人,然后吧……”
路上的人,很快就轉(zhuǎn)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