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云壓城城欲摧
“文添,筑基的事情,要抓緊了。”韓非拿著青竹削的新煙斗,一邊吞云吐霧,一邊叮囑道。
“是該抓緊了,今天都是啟圣第五天了?!蹦酒敢凰?。
這幾日來,他還在不停賞析文添那兩句詩。
無論是意象,還是描繪的意境,都算得上是世間絕唱!
“道理我都懂,就是目前筑基功法,還沒有著落?!蔽奶砜嘈Φ?,這幾日他洗菜刷鍋,燒柴學(xué)做飯,伺候三個上了歲數(shù)的老頭,也算歲月靜好。“師兄們的靈,是什么?”
為了避免輩分錯亂,大家一致決定,廢棄師祖這一稱謂,按照年歲大小,統(tǒng)一按照師兄弟相稱。
“韓非師兄的靈,是一方硯臺。墨染師兄的靈,是一團(tuán)墨,我的靈,是一桿毛筆?!?p> 仲白做為四人中最靠譜的,做著總結(jié)。
“好家伙,整個一文房四寶,再來個桌子師弟,齊活兒。”文添倒是樂了,“師兄們當(dāng)時筑基,用的都是何種法門?!?p> 問題一拋出,三名平均年齡一百多歲的三品御靈境修士,一起陷入了沉思。
啟圣凝靈?筑基?
都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誰還記得清楚。
“仲師弟,你最后一個筑基,談?wù)勀愕目捶▎h。”墨染苦思不得,把難題拋給了仲白。
仲白展開一張宣紙,喚出筆靈,開始奮筆疾書。
三人探著頭圍觀。
“這是《玄武訣》?”韓非還是很識貨,第一時間認(rèn)出了這篇功法來源。
“哦,王八殼唄,《玄武訣》,防御無雙?!蹦菊φ艉?,“仲白你可以啊,地階上品的筑基法門都有?!?p> 仲白筆走龍蛇,“你以為?在下三品,當(dāng)年就連駱長河都不是我的對手!”
“文人嗎,打打殺殺多沒意思?!蹦镜奈涞佬逓橐恢眽|底,本身就是不爭不搶的性格,湊湊活活上個三品御靈境,續(xù)續(xù)壽命,至于攻伐道法,不感興趣。
“師弟啊,師兄我會的不多,拿出一篇地階下品筑基法門已是極限,不過也夠用了?!敝侔资展P,額頭上有些虛汗,顯然,一口氣寫完一整篇《玄武訣》,對他而言,也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文添道了聲謝,伸手接過。
“筑基池可是要提前預(yù)約,不過以我們文修院的歷史地位,怕是師弟只能分得最差的伏虎池了。”
光武學(xué)院筑基池,共分為三等。
一等升龍池、鳳棲池,二等醒獅池,三等伏虎池。
不同的池水,意味著不同的靈液濃度,不同的筑基體驗(yàn)。
“伏虎池就伏虎池,外物終將只是輔助,真正強(qiáng)大的,還是自身?!眲偝酝晡顼埖奈奶?,閑來無事,準(zhǔn)備隨便去筑個基。
鑒于三個師兄都不是那么靠譜,文添出門的時候,沒有通知他們中的任何一人。
護(hù)道?不存在的,三個三品御靈境,放在別的學(xué)院,估摸著也就是二三年級的水準(zhǔn)。
這種師兄,也著實(shí)拿不出手。
再說,誰會閑到來針對一個泥胎境還未到的小修士,學(xué)院里眾所周知的文道廢物。
到了筑基池邊,文添亮了亮翠綠的令牌。
仲白師兄親手刨的竹子,墨染師兄設(shè)計(jì)的款式,韓非師兄親自題的“文修院文添”五字。
這是光武學(xué)院新生里,獨(dú)一塊非制式腰牌。
陣法自動識別,身份核驗(yàn)成功,權(quán)限通過。
一抹亮光閃過,文添被轉(zhuǎn)瞬傳送到了伏虎池邊。
像個冬天泡澡的老大爺,看著沸騰著靈液的池水,糾結(jié)了一下要不要脫衣服。
只脫長袍?還是......包括底褲。
“這地方,應(yīng)該沒有監(jiān)控吧?!?p> 文添看著池水中,自己這一世英俊異常的臉,有些自我沉醉。
要是上一世有現(xiàn)在一般帥,還發(fā)愁華清大學(xué)沒有人追?
文添褪去長袍,深吸一口氣,頭頂沒入池水中,而后浮出水面。撩了一把頭發(fā)。
“《玄武訣》么,聽起來倒也不錯?!蔽奶黹_始催動法訣。
我是爽快嗎?我沒得選!
池子沒得選,功法沒得選,那不如,就這么草率地開始吧。
文添默念《玄武訣》功法,還沒等起式,就看見識海之中的竹簡中,浮現(xiàn)出兩個字,“不要”。
文添瞪大了眼睛,這竹簡真靈,整半天還是個魔改版的kindle墨水顯示屏?
人工智能?不對,用武極大陸位面的話來說,這靈是真有靈啊。
竹簡靈透體而出,懸浮在文添的面前。
“《玄武訣》?”文添又詢問了一句。
竹簡靈搖得像篩子。
“那你倒是給我一個啊。”文添腹誹。
問為何不用更好功法,就像是問為何不考清華北大一樣。
是因?yàn)椴幌矚g嗎?是做不到啊!
“詩?!敝窈嗢`表示愛莫能助,只是浮現(xiàn)出一個字。
“在詩中?”
竹簡靈興奮地一哆嗦,像是肯定了主子的智商。
文添閉目,在腦海里搜索。
無數(shù)詩詞浮現(xiàn)。
走馬觀花,浮光掠影。
璀璨詩詞,如同弱水三千,只能取一瓢引。
直到最終靈光一閃!
“就你了?!蔽奶黹]目輕語。
對著竹簡真靈輕喚:“黑云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如同一句古老的偈語,霎時間,風(fēng)云變幻。
竹簡真靈激動地發(fā)顫!“嚯”地展開,十四字詩詞躍然其上。
力透竹簡!意透竹簡!
竹簡真靈像個修仙界的級聯(lián)放大系統(tǒng),將文添的精力、念力、詩詞偉力,和文道完美呼應(yīng)。
這句來自另一時空的詩句。
化成一柄利劍,斬開了筑基池上方的天空。
幻境上方,風(fēng)云變幻。
一股圣人道韻垂下,霎時間,結(jié)界形成。
黑云轉(zhuǎn)瞬便至,綿延一片。
云中,一座孤城屹立。
城前甲士,身披重鎧,看不分明。
旭日樓上,陳尚武端著茶水的手一顫,起身,疑惑地看向筑基池的方向,“是誰在筑基?就連我都無法探查?”
“是云夢域的莫輕歌,還特意聯(lián)系我包了場。升龍、鳳棲、醒獅、伏虎四種筑基池的權(quán)限已鎖,無人能再進(jìn)入?!?p> “此外,云夢域的孟瑤琴,特定布置了隔絕探查的陣法?!?p> 路天涯稟告道。
身為陳尚武門下唯一還在身邊的弟子,路天涯自然充當(dāng)了旭日樓的管家。大小事務(wù),皆過他手。院長事務(wù)繁忙,不甚緊急的事,都由他代為傳達(dá)。
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至于駱長河同不同意,那就兩說了。
“莫輕歌,有些印象,是那個識海一河的好苗子?!标惿形浞磸?fù)念叨著這個名字,“她的靈是什么來著?”
“稟師尊,云夢域莫輕歌,靈是一鳳首長弓?!甭诽煅臒o愧是院長的好助理,哪一屆有哪幾個天才苗子,他是再清楚不過。
“鳳首長弓,和那位倒是一樣啊,難怪如此大的手筆?!标惿形湎朊靼琢艘恍┦虑?,可眉頭鎖得更緊,“不太對,難道是孟瑤琴進(jìn)階了?何等陣法?連我這個六品謫仙,都能瞞過?話說回來,筑基池清場,只為一人筑基,這樣,不妥吧?!?p> 路天涯不以為然,幫師父續(xù)上茶水,淺笑道:“云夢域給的,實(shí)在太多了。”
陳尚武搖搖頭,沒有再發(fā)話。
與此同時,鳳棲池。
莫輕歌看著漫天的異像,震撼之余,有些憤怒。
“哪個膽大包天的東西,摘我的桃子?”
身處漩渦中心的她,清晰地感知到,整個筑基池的靈液,都在重新分配。匯聚的中心,居然是最下等的伏虎池。
如此偉力,真的是泥胎境修士筑基可以調(diào)動的?
胃口這么大?不怕?lián)蔚帽w而亡?
莫輕歌心中隱隱有個名字,但始終不敢相信。
“琴姨明明說,今日筑基池只有我一人筑基,這異動來自伏虎池,我倒要看看,是哪位同門,砸我的場子。”
莫輕歌心中疑問更盛,開始順著靈力洪流,朝著伏虎池跋涉。
文添的身體開始有了變化。
黑色細(xì)密的鱗片,在文添的臉部浮現(xiàn),如同有生命一般,隨著呼吸輕輕舞動。
血肉重塑,靈氣液化成細(xì)胞核,每一個細(xì)胞都朝氣蓬勃。
骨骼強(qiáng)度明顯提升,單論硬度,已經(jīng)堪比玄階法器。
充裕的靈氣,強(qiáng)化每一條經(jīng)脈,擴(kuò)充,加固,提速。
莫輕歌終于接近了伏虎池,太過驚訝,以至于張大了嘴巴。
原本一百零八個伏虎池,已經(jīng)連通,形成了巨大的靈力漩渦。
牽動著醒獅池、鳳棲池甚至升龍池的靈液,一并注入。
向著那個容顏無雙,周身赤裸,卻覆蓋著黑鱗的身影注入。
“文添......”莫輕歌喃喃自語,“倒還真讓人意外啊?!?p> 幾天前道藏山一別,沒想到再度見面,會是在這等場合。
“似乎靈氣還有多余,那就,鑄甲吧!”
文添對著云層搖搖一指。
言出法隨般。
前胸、后背出現(xiàn)了兩塊打磨的極光,反射出耀眼金光的金屬圓護(hù)。
“見日之光,天下大明!”竹簡上浮現(xiàn)出這八個字。
“好家伙,筑個基還帶彈幕的......”文添忍不住吐槽道,“什么竹簡,要不是這個世界不允許,不然我的靈還真有可能是個LED屏,不對,換做是鍵盤,似乎輸出更猛一些?!?p> “嚯?!蹦p歌一聲輕呼,一副看戲的模樣。
絲毫沒有心疼那原本是為她一人準(zhǔn)備的筑基靈液。
見過筑基變態(tài)的,怎么還鑄起甲了?
火呢?原料呢?圖紙呢?鑄器模具呢?
一具品相不俗的鎧甲,就這么憑空浮現(xiàn)。
真是活見鬼了。
莫輕歌的眸子閃動著狡黠靈動的光,“這下子,吃定你了!用了姐姐的靈液,又毀壞了這么多場地,看你怎么逃!”
一具黝黑的鎧甲開始在文添新生的肉體表面覆蓋。
而后一個護(hù)耳向上翻卷的頭盔,出現(xiàn)在頭上。
雙側(cè)虎頭狀披膊連接胸甲。
背甲和胸甲相連,胸部、腹部各縛有一帶。
圓形腹甲護(hù)住腹部要害。
腿縛吊腿,腳蹬戰(zhàn)靴。
戰(zhàn)鎧披掛完畢。
黑云露出間隙,一輪大日耀然于空。
鎧甲閃耀著金光,文添感覺四肢百骸仿佛有無窮無盡的力量。
睜眼,瞥見了一旁捏著下巴,眼神玩味的莫輕歌。
四目相對,文添的心停了半拍。
“似乎有點(diǎn)眼熟,想起來了,靈是弓中翹楚,鳳首長弓。”
心意一動,表面黑色的鎧甲隱去。
“我去。”文添躲在水中,剛剛想起一個可怕的事實(shí)。
我特么,是不是,么有穿衣服。
“弟弟,可以啊,泥胎九階,絕世妖孽!”莫輕歌揚(yáng)著下巴,“你用了我一半的靈液,又毀壞了這么多的筑基池,打算,怎么還?”
文添掃了眼四周的斷壁殘?jiān)?,吐了吐舌頭。
這把文修院三個窮鬼師兄賣了,再加上那所竹林別院,都還不起。
到那時候就不是家徒四壁了,可能家都沒有墻壁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此處探查被完全隔絕,所以,此處發(fā)生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蹦p歌循循善誘。
琴姨在外守護(hù),自不會讓人探查,可為何自己傳出的訊息,也找不到出路。
以文添筑基這陣仗和那泥胎九階的修為,真要搗亂,她也要頭痛半天。
“答應(yīng)我三個愿望,我?guī)湍闶帐盃€攤子?!蹦p歌想起那天遮天蔽日,令整個學(xué)院為之動蕩的靈,決定賭一把。
也就是些土木工程罷了,花不了幾個錢。
“兩個?”文添嘗試著討價(jià)還價(jià)。
“四個!”莫輕歌笑得蠻不講理,“再墨跡,自己賠?!?p> “三個成交!”文添向來不愿欠別人什么,既然筑基已經(jīng)占了莫輕歌天大的便宜,如今三個愿望,倒也不過分。
只恨上一世沒有好好和菜市場大媽們磨煉講價(jià)技巧。
“可以了就趕緊衣服穿上,把池子讓出來!”
莫輕歌察覺到了文添筑基后那股似有似無的道韻,整個筑基池的靈液又在此時融匯貫通,此時,就是她筑基的最佳時機(jī)。
文添跳出水面,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把眼睛閉上。”莫輕歌叮囑了一句,也不管文添是否照做,褪掉腳上的錦靴,裹進(jìn)紫色的玄妙長袍,沒入伏虎池蒸騰著霧氣的池水中。
此刻也管不了這池子剛剛被文添剛剛泡過了,畢竟光武學(xué)院,只剩下這一個筑基池了。
紫色的薄紗長袍,在池水表面浮起,像是盛開了一朵絢爛的紫羅蘭。
她的筑基法門,乃是云夢域地階上品筑基法門--《云夢訣》的入門篇,云夢紋體。
是的,不是單一的筑基法門,而是一整套,可直達(dá)天王的通天大道。
莫輕歌美目緊閉,整個人陷入到一種頓悟的狀態(tài)之中。
《云夢訣》運(yùn)轉(zhuǎn),鳳棲池中,蕩起陣陣波紋。
上空浮現(xiàn)出一片半尺見方的水澤,水草豐茂,郁郁蔥蔥,偶爾有魚浮動,空游無所依。
“霍,這光武學(xué)院,還真是臥虎藏龍?!蔽奶矶加行┏磷?。
竹簡真靈顫動,一行細(xì)密的小字浮動。
云夢紋體,共有三等。
三等,鑄云夢道紋一至三十六重。
二等,鑄云夢道紋三十六至七十二重。
一等,鑄云夢道紋七十二至一百零八重。
“小東西,懂得還挺多。”文添心中明悟了幾分。
莫輕歌的身形突然變得虛幻,上空云夢大澤異象的范圍進(jìn)一步擴(kuò)大,很快便覆蓋了頭頂?shù)囊环教炜铡?p> 第一重云夢道紋輕而易舉地凝聚,然后是第二重,第三重......
勢如破竹!
一股濃濃的道韻,無形之中彌漫開來。
文添感覺精神為之一振,許多心中的郁結(jié)一掃而光。
莫輕歌的氣勢,也在逐級攀升,泥胎一階,泥胎二階,泥胎三階......
她的散發(fā)在空中飛舞,皮膚愈發(fā)晶瑩剔透,如一朵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云夢道紋一路攀升到七十二重,增速不減。
“一等,手到擒來。”文添嘖嘖稱贊,“這莫輕歌,手筆大天資強(qiáng),想必背后勢力,一定也是一等一的存在吧。”
文添,突然覺得修行有些像是漂亮國的總統(tǒng)大選,要想走到最后,登頂無上尊位,財(cái)力、團(tuán)隊(duì)、天賦缺一不可。
一直到第八十重云夢道紋,凝聚的速度才有些不如以往。
第九十重云夢道紋形成的時候,天空中云夢大澤的異鄉(xiāng),隱隱有潰散的趨勢。
“要到極限了?!蔽奶硇挠兴?。
“應(yīng)該,快結(jié)束了。”文添抬眼看著有些虛幻的云夢大澤幻影,心有所感,“看看我能不能,助你一臂之力吧?!?p> 希望你能成為,我修行路上的朋友,或者忠實(shí)的......靈石供應(yīng)商吧!
書簡真靈映射到天空,與那異象遙相對立,隱約間,竟有壓制的趨勢。
“你干嘛!”莫輕歌一聲輕喝,俏臉一紅,言語間有些嗔怒,“站在旁邊看還不夠嗎?還得換個俯瞰視角!”
她的潛力已經(jīng)到頂,余下,就是等天空異象散去,匯聚入體。
文添不答,他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剛好借此契機(jī),印證一二。
書簡真靈透體而出,上連文道,下接文添。
文添輕念。
“八月湖水平,涵虛混太清?!?p> 莫輕歌感覺到了靈液的沸騰和動蕩,那原本已經(jīng)凝結(jié)的云夢道紋,又開始生長。
“氣蒸云夢澤......”文添的識海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呼吸都有些不暢。
停下嗎,還是堅(jiān)持著繼續(xù)。
干就完了!
只有無限接近死亡,才能明白生存的真諦。
“波撼岳陽城?!?p> 一股宏大無比的氣息,從文添身上爆發(fā),那一瞬間,燁然若神人!
云夢大澤虛影,愈發(fā)凝實(shí),竟然隱隱化為一方小世界。
云夢道紋開始瘋張,如同雨后春筍,如同老墻外肆意瘋長的藤蔓。
九十一,九十二......一直到一百零七,沒有絲毫阻礙。
文添感覺自己的靈氣、氣血、識海里的念力正在被瘋狂抽取。
識海水位下降,露出海底的礁石。
“欲濟(jì)無舟楫,端居恥圣明?!?p> 文添嘴角喋血,識海幾近干涸。
與此同時,莫輕歌身上綻放出無與倫比的華光,第一百零八道云夢道紋,凝結(jié)完畢!
“第一個愿望,還了?!?p> 文添失去了意識。
此刻,光武學(xué)院震動!
相隔萬里的云夢域,云夢天王心有所感,遙望光武學(xué)院所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