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去了一段時日,隨著外來居民逐漸融入這里,平起也終于多出了些許香火。
他決定用這些力量去擴張領(lǐng)地,把這一片區(qū)域都涂成自己的顏色。
土地想要擴張領(lǐng)地也是需要步驟的,首先就是擴張方向上不能有其他土地存在,否則就代表你已經(jīng)開始籌備針對對方的戰(zhàn)爭,想要吞并對方。
其次就需要完全探明該區(qū)域的大致情況,如動植物分布、環(huán)境狀態(tài)等等。
關(guān)于這一點,外出狩獵隊伍的幫助非常大,他們屢屢建功,不但探明了其他區(qū)域的情況,還帶回了一些狼的幼崽,甚至是幾個從其他村落中僥幸渡河逃脫的泥人。
根據(jù)那些泥人所稱,在西北方向有一處小型聚集地,一些其他逃脫出來的泥人已經(jīng)在哪里生活了幾年。
短短的幾年內(nèi)當然是不會誕生土地神的,所以平起打算親自去看看。
這些人自然是能收編就要收編的,可在那之前,平起想要觀察一下他們在沒有土地神的庇護的情況下,是什么樣的生活狀態(tài)。
換上林千巧為他捏出來的身體,平起向其他人打了個招呼,便匆匆出發(fā)了。
再次穿過平原,順著一條較小的河流,平起逐漸找到了人類生存過的痕跡。
灰燼、糞便,以及一些食物的殘渣。
平起輕輕捻起地上的殘渣,從其中感應(yīng)到了一些不太對勁的東西。
“人類???”
這難不成是個食人族!
在野外食物匱乏的情況下,處于原始狀態(tài)的部落制人類很容易發(fā)展出食人的習性,尤其是這種土地神真實存在的世界,對于未知的敬畏極易發(fā)展出畸形的文化。
“不許動!”一根長矛忽然抵住了平起的后心。
在不知情的狀態(tài)下,平起已經(jīng)被一群未知的敵人包圍了起來,他們穿著獸皮,手持長矛,臉上涂著不知名的彩繪。
他們的身上有一部分具備動物的少許特征,而有一部分竟然沒有!
其中有人繼續(xù)叫道:“舉起手來!”
平起剛想要舉起手,后面那人卻又忽然喊道:“不許動!”
“舉起手來!”
“不許動??!”
“舉起手來!”
“趴下??!”
指令混亂無比,平起茫然地不知所措,下一刻,長矛便猛地貫穿了他的身體。
“都叫你不許動了!”
“我沒動啊…”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吐槽之后,平起的尸體轟然砸在地上,沒了生息。
大量泥沙從他的身體里傾瀉而出,潑灑在地上。
“是個泥人,快,快帶回去,趁熱!”眾人哄叫著將他的尸體抬起,擁進林中。
在那之后的事情,平起就不知道了。
他的意識直接回歸到了土地廟,一具新身體緩緩凝聚了出來。
“這群該死的野蠻人是怎么回事?”
平起煩躁地揉捏著自己的脖子,身體的無故損耗讓他感到十分不滿。
要知道,這那具身體的外表是林千巧捏出來的,也是他行走在自己領(lǐng)地內(nèi)的皮囊,要是沒有了這個東西,他就得用意識去盯著領(lǐng)地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了。
使用意識偷窺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他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事情,由于他大力鼓勵生育的原因,一些填飽了肚子的領(lǐng)民經(jīng)常會相約去往某處地點玩耍。
再加上使用意識也沒辦法很方便地和其他人交流,平起不覺得他長期失去作為人的社交是一種好選擇。
“要新捏一幅皮囊出來嗎,可怎么解釋呢?”
他左思右想,最終決定還是先向林千巧打探一下消息。
關(guān)于泥人的事情,她是比較熟悉的。
平起用意識將林千巧喚去一處較為偏僻的森林,自己則遁入土中,直接出現(xiàn)在目標地點等待。
約莫盞茶時間過后,慌張的林千巧這才趕到。
“土地神大人。”
“嗯。”
平起皺著眉頭,委婉地說道:“平起死了?!?p> “?。?!”林千巧頓時大驚失色,匆匆跑來的她沒來得及恢復(fù)體力,在聽到噩耗之后,一個不慎,便栽倒在地上。
“怎么會這樣?”
好不容易才把那個家伙變得順眼了些,這些日子以來雖然沒少和他吵架,可她也逐漸將對方當做了一個活人,想要和他先成為朋友。
為什么早上還好好地出了門,現(xiàn)在卻這就那么輕飄飄的死去了。
在大腦短暫地空白過后,林千巧重新站起身,“他的尸體呢,您有找到他的尸體嗎?”
“被一群野人奪走了?!?p> “您是說前段時間那些新來的人說的,聚集在外面,沒有土地神庇護的人嗎?”林千巧握著拳頭,重復(fù)地念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有他的尸體,你就有辦法復(fù)活他嗎?”平起問道。
他對泥人的生命形態(tài)十分好奇,如果死了之后用其他土捏一捏補上就能復(fù)活的話,那么像他之前那樣,遭受重創(chuàng)又被修復(fù)之后的泥人,還能算作原本的泥人嗎。
“我沒有那種本事。”
林千巧搖搖頭,“死了就是死了,哪也去不了的靈魂,自然就是消失了,誰也變不出一個已經(jīng)消失的東西。最多只有他腳下的土地還記得他,他的親友還記得他。”
林千巧彎下腰,向平起辭別,“對不起,我要離開了。他曾經(jīng)救了我的命,我要去把命還給他。”
“你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平起并不理解,這么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女孩子,又有什么力氣去報仇呢。
要是熊氏說這話他還信,熊氏完全有能耐把敵人連鍋端掉,可林千巧去做什么,去給對方的肉湯增增味嗎。
那個部落很可能有食人習性的啊。
林千巧遲疑片刻,搖頭說道:“抱歉,我不能告訴您我的辦法。您可以阻止我的離去,但請不要命人幫助我,對于未知的敵人,您應(yīng)當徐徐圖之,或者聯(lián)合其他村落來消除他們,將傷亡降到最低?!?p> “你的傷亡也是傷亡?!逼狡鹫f道。
“大人。”林千巧看起來并不愿意放棄,“我來自大周國,我的國家栓釋著仁義的道理;我是大周國的神侍,我生而為了成就他人的幸福。因此我不認為自己的生命有什么寶貴的地方,我不愿意與殺害我恩人的人站在同一片天空下?!?p> 平起繼續(xù)苦口婆心地勸道:“死去的人已經(jīng)死去了,活著的人還要好好活著,他被長矛貫穿了脖頸,即使……”
“脖頸?”林千巧微微一愣,“只是被貫穿了脖頸?”
“嗯?!逼狡瘘c點頭。
“那就還有救!”
林千巧欣喜得快要蹦起來了,“泥人的要害不在脖頸,它們沒有要害,除非是那群人把他放在水里煮了,可誰又會煮一團泥塊呢。就算是頭和身體分開了,只要一個時辰之內(nèi)就還有救,大人,快告訴我他在哪,我要去救他?!?p> “不,不急?!逼狡饟u頭否定,回想起原先那群野人的異常舉動。
他靜下心來感受另一具身體的方位,居然發(fā)現(xiàn)真的還有些許活性,意識能夠隨時回歸,重新操控原本已經(jīng)已經(jīng)死去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