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想隨時隨地洗手并不容易,很多人一整天,手上都臟兮兮,油膩膩,實在臟的受不了,就著衣服擦一擦。
如今店里免費洗手,很快排了長長一條隊,一直排到店外還打著彎。
第一個人把手沾了沾水,拿起香皂擦拭一番,再浸入盆里,搓兩下,洗去肥皂泡。
“怎樣?”
后面有人問道。
“光滑細膩,又干凈又舒服,我這雙手啊,從來沒有這樣清爽過,這香皂啊,真不錯,比胰臊子好使多啦,掌柜的,來五塊!”
“來嘞!”
菡香激動異常,包了五塊香皂,搭配不同香味,收了二兩五銀子!
“我來兩塊!”
“我來四塊!”
“十塊!”
“開業(yè)大酬賓,前三天半價,還不多買點,姑娘,香皂能放壞不?”
“客官您放心,只要不擱太陽底下曬,不被蟲蛀了,放個三年五載都不成問題!”
“爺信你一回,來一百塊!”
……
不得不說,能在秦淮河邊閑逛的,多數(shù)身家不菲,幾兩銀子根本不是個事,況且菡香諸女雖然算不得國色天香,卻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姿容。
當著這么多美人兒的面,洗了手,好意思不買嗎?
肯定有人好意思,但不好意思的占了多數(shù)。
邊上的青樓,聽個曲兒,吃點小酒,都得好幾十兩銀子,香皂比起來,不值一提!
看著絡繹不絕的人群進了又出,黃老不敢置信道:“臥滴個乖乖,才半個時辰,已經(jīng)有幾百個了,多數(shù)都買了,五錢銀子一塊,一會兒工夫,幾百兩銀子到手了??!”
寶釵也是眸光驚疑不定,看了會兒,便道:“黃老,我們也進去?!?p> “姑娘,請!”
黃老在前領(lǐng)路,把寶釵迎入店鋪。
“喲,薛姑娘,黃掌柜!”
王蠡笑著拱了拱手。
“王公子,恭喜恭喜?。 ?p> 黃老呵呵笑著拱手。
寶釵只微笑著略一點頭。
“薛姑娘,黃掌柜,請這邊坐!”
王蠡把二人迎入柜內(nèi)就坐。
寶釵笑道:“王公子客氣了,我們只是隨便看看,你盡管去忙,不用招呼我們?!?p> 王蠡帶著絲歉意道:“開業(yè)當天,沒想到會如此火爆,若有招待不周,還請薛姑娘擔待!”
說著,便去往一邊,招呼起來。
店內(nèi)的火爆,不僅讓寶釵震驚異常,就是王蠡等人也連呼想不到,不知不覺中,到了正午,已經(jīng)賣掉了近兩千塊香皂。
黃掌柜壓低聲音道:“姑娘,這生意了不得啊,一個上午,就一千兩銀子,香皂又必須要用,雖說貴是貴了點,可金陵城富戶貴人也多,老朽替他估算了下,一個月差不多能賣掉兩萬塊,我們算他一半的利,就是一萬兩,一年下來,閉著眼也能掙十來萬??!”
寶釵神色數(shù)變!
薛家雖然有豐年好大雪之稱,但是家大業(yè)大不代表銀子多,相當一部分都是田莊產(chǎn)業(yè),沒法變現(xiàn),這幾年來又年年虧空,日子其實也是緊巴巴的過。
而王蠡這個店,收進來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用現(xiàn)代話來說,是現(xiàn)金,有著充沛的現(xiàn)金奶牛!
眼前的現(xiàn)實,已經(jīng)徹底推翻了她對王蠡的猜想,有這么豐厚的利潤,又何必干那種事呢?
但她更多的,還是心驚!
她們薛家一年的現(xiàn)金流,把店鋪租金加到里面,也就十來萬兩銀子,這只是王蠡一個店的利潤。
“姑娘?”
黃掌柜輕喚了聲,目中閃動異樣光芒。
“王公子,店里還有事,我們先告辭了?!?p> 寶釵會意的站了起來,向王蠡點頭笑了笑,便與黃掌柜離去。
回到自家店鋪,黃掌柜摒退外人,壓低聲音道:“姑娘,王公子好象沒什么背景,憑著區(qū)區(qū)屁童生,做這么大的生意未必保得住??!”
“黃老的意思是……”
寶釵不置可否。
黃掌柜嘿嘿笑道:“我們家是正經(jīng)人家,哪能干出奪人產(chǎn)業(yè)的事來,不過我們守規(guī)矩,別人未必守,不妨先看著。
若是有人想奪王公子的產(chǎn)業(yè),王公子又頂不住時,姑娘不妨雪中送炭,至少入他五成股份,再施些手段,慢慢攤薄他的股份,這產(chǎn)業(yè)不就成我們家的了?
每個月給他些利錢便是,也不算虧待他?!?p> 不要以為現(xiàn)代公司中,大股東變著法去攤薄釋稀小股東股份,最終將之踢出局的把戲古人不會,甚至古人比現(xiàn)代人玩的更順溜。
因為現(xiàn)代尚要披著件法律的外衣,而古代不需要,只要大體上過得去就可以了。
寶釵眸光明滅不定,沉吟道:“此事別外傳,連娘都不要說,先看看王公子那邊的情況,咱們也不用特意找人去為難他,一切順其自然?!?p> “老朽明白啦!”
黃掌柜低聲笑著。
……
時間緩緩流逝,忙忙碌碌中,一天即將過去,店鋪也關(guān)了門,店里燈火通明,眾女興奮的數(shù)著銀子。
“這里是一千兩!”
“那里還有,沒數(shù)完呢!”
“一千三百兩!”
“一千六百兩!”
嬸嬸暗暗咋舌,雖然她清楚,前三天過去,銷售會進入一個平靜期,但是一天幾百兩銀子要有的,什么時候賺錢變得如此簡單?
再一想到自家背負的債務,一個月之內(nèi)就能還清了。
“娘,今天一共賺了兩千三百二十兩,扣掉成本,凈賺兩千三呢!”
巧兒激動的叫道。
“噓!”
王蠡忙攔住道:“小心隔墻有耳,被人聽到了,咱們這生意還怎么做?”
“噢!”
巧兒后怕的捂著嘴巴,還向四周看了看,仿佛能看到躲在墻后面的人影。
嬸嬸搖了搖頭,笑道:“今兒忙了一天,大家都累了,我們先吃飯,吃過飯后,該有的股份厘清出來?!?p> “這……”
眾女相視一眼,
菡香搖搖頭道:“嬸嬸,我們不要股份的,公子救了我們,我們能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就知足啦!”
“這怎么行?”
嬸嬸臉一沉道:“哪有叫人白干活的道理,大家都是出了力的,理當分到股份,再說你們沒有父母家人,總要攢些嫁妝吧,要不然嫁了人,還不得被欺負死?”
“嫁人?”
眾女均是喃喃。
或許有人不嫌她們身子臟,原意娶她們,可最大的問題是,失去了生育能力,一個女人不能生,連不會下蛋的老母雞都不如。
她們從來沒想過嫁人的問題。
氣氛有些凝滯了。
王蠡忙道:“股份的事飯后再說,我們先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