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昱同揣著一肚子疑惑和不甘離開了。
他搞不懂任聚那句似是而非的話里,那廉價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也不甘心自己的失敗。
干了這么多年娛樂經(jīng)紀,他不懂音樂,也不懂表演,這些專業(yè)的東西他也沒有懂的必要。
他唯一懂的,是觀眾反應(yīng)。
張昱同生涯經(jīng)手過的歌手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但能在演唱時帶動觀眾,做到第一桀在遠鄉(xiāng)做到的,單靠演唱帶動聽眾全身心的投入,沉浸在歌聲里,把情緒揉在音樂里的歌手,也是屈指可數(shù)的。
那幾個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半退休了,少有活動。
但他們也已經(jīng)成為了樂迷心中的傳奇歌手,無一例外。
巔峰的時候,這幾個人只要發(fā)專輯,銷量就沒有低于千萬張的。
即便是他們韶華不再的現(xiàn)在,也許他們的專輯銷量比不上過往,但是一開演唱會依然座無虛席。
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這種能夠依靠歌聲帶動聽眾心神和情緒的能力。
最近十幾年,他手下簽了一批又一批的新生代歌手,但即便是曾經(jīng)挖掘了一顆又一顆巨星的他,也沒能再挖出一顆能比肩那些巨星的歌手。
這些所謂的新生代歌手能真唱不跑調(diào)就已經(jīng)謝天謝地比同期百分之九十九的歌手強了。
更別指望他們能有那種帶動聽眾的能力。
現(xiàn)在他終于遇到了一個擁有這種能力的歌手,卻帶不走。
可他能怎么辦呢?他已經(jīng)拿錢砸了!一億!
這還是沒意識到第一桀竟然擁有這種能力時開的價!
說實話,張昱同開出這個價格是有些上頭的。
但在接連被拒絕兩次之后,聽完那首《喜悅》,他只覺得這個價格開低了。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擁有這種能力的歌手能有多賺錢。
一億?出張專輯就賺回來了。
然而這已經(jīng)與他無關(guān)了。
現(xiàn)在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等不及回公司,他在路上就給自己秘書打了電話:“我們旗下的藝人有去參加那個最近在籌備的音樂節(jié)目的嗎?就是我這次邀請的第一桀要參加的那個?!?p> 他沒記住那個節(jié)目的名字。
這些年這種綜藝節(jié)目層出不窮,不是每個項目都能讓他放在心上。
“《音樂是用來聽的》,我們旗下有大概五六位藝人收到了邀請,還在考慮?!泵貢鴱埧诰蛠?。
身為專業(yè)的秘書,把這些資料熟記于心只是基本功。
“讓他們都參加,再多塞幾個新人進去,然后叮囑他們,絕對不能和第一桀交惡?!睆堦磐粗嚧巴獾能嚵鳎骸跋喾?,一定要跟他搞好關(guān)系?!?p> 有的人注定會光輝璀璨,甚至如陽光般耀眼。
雖然沒辦法把這顆未來巨星納入麾下,但作為一個稱職的商人,他還是有其他辦法賺取利益。
一塊肥肉,哪怕只是過過手,手上也能沾滿油水。
張昱同知道陳徐拉攏了一批人計劃在這個節(jié)目上針對第一桀,到時候這個節(jié)目各種爭議和話題絕對不會少,現(xiàn)在還要加上自己這邊塞進去的藝人……世界上最好看的節(jié)目就是對立和爭端。
種種因素加持下,這個節(jié)目的爆火已經(jīng)成了必然。
“只不過,都是他的墊腳石罷了。”張昱同掛斷電話,輕聲自語。
他已經(jīng)能預(yù)料到,當這個節(jié)目開播之后,第一桀這個名字將會一鳴驚人。
只希望自己麾下的藝人乖乖聽話,到時蹭蹭熱度,說不定能小火一把,賺上一筆。
……
張昱同是第一個來挖角的,但不是最后一個。
國內(nèi)這么多經(jīng)紀公司,看出第一桀潛力的人不止他一個。
甚至還有不少嗅覺靈敏意識到他身上有利可圖的人。
各路人馬在張昱同走后接連而至。
以利誘人的,以勢壓人的,甚至想要玩歪門邪道的,第一桀在半個月里見識了個遍。
當然,這些人全都鎩羽而歸。
前兩種比較簡單,砸錢的就沒人比張昱同出價更高,只要一說他出價一億也只能打道回府,這些人也就歇菜了。
最多放幾句狠話,以后遇上難免會使點兒絆子,不足為懼。
以勢壓人的就更簡單,錢都舍不得出,裝逼給誰看呢?
那些什么封殺之類的威脅聽的任聚想吐。
第一桀只要不犯原則性錯誤,誰能封殺他?
不讓他發(fā)歌?
網(wǎng)絡(luò)時代了,要發(fā)首歌不要太簡單。
沒有平臺要,自己搞個平臺能費多少功夫?
沒流量,給第一桀搞線下巡演,一個城市一個區(qū),慢慢唱過去,最多晚一點,只要作品好,演唱不拉胯,該火還是得火。
只要人民群眾喜歡,這些所謂的公司,老板,能算老幾?
更何況,業(yè)界又不是壟斷行業(yè),那么多公司,各種平臺,還能都聽一個人的?
鬧呢?
現(xiàn)在是利字當頭的時代,只要第一桀能賺錢,除了官方力量,一兩家公司的所謂封殺之言不過是個笑話。
只有那些玩歪門邪道的麻煩一點。
找姑娘裝成歌迷打算勾引第一桀拍床照抓把柄的;意圖誘惑他賭博,做局讓他背一大筆債務(wù)的;走迂回路線想從他身邊人下手的,各種手段防不勝防。
也就任聚和時故以前多少混過,算是這小城市半個地頭蛇,這些外地人想做些什么,還不等動手他倆就能收到風聲,不然第一桀還真不一定能都順利度過。
當年雖然沒能階級躍遷,而且也擺爛了好幾年,但當年那些‘朋友’又不是掛了,一個個還都是任聚網(wǎng)吧的??汀?p> 這要是讓外地人搞成了事,不光第一桀和任聚時故他倆要吃虧,本地人也會沒臉見人。
“李哥,這次幸好有你?!?p> “改天我一定登門拜訪,到時再好好感謝幾位兄弟。”
時故打著電話,連連搓手。
任聚看著他的手勢,默默的從手邊的袋子里摸出幾疊錢,數(shù)夠五萬塞進信封。
‘朋友’愿意給他們通風報信,他們當然也要有所回報。
出來混,講勢力,講背景,講關(guān)系,但歸根究底,還得是錢開道。
“踏馬的,這姓李的還真不客氣?!睍r故掛斷電話罵罵咧咧:“盯幾個外地人而已,居然說他叫了五十個小弟輪班,就踏馬離譜?!?p> “他現(xiàn)在手下能有十個人老子直接吃屎!”
“和諧社會誰敢有那么多小弟?想跟姓聶的一起去吃槍子?”
姓聶的是他倆以前那個吃了槍子的老大。
任聚倒是無所得:“不管怎么說,他給的消息還是很及時的,雖然貴了點,但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