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家庭會議
“我曾不止一次說過,這東海是呆不得你們了?還是你們翅膀硬了想要看看外面的天?”
帝俊恨鐵不成鋼,臉色稍緩,卻是發(fā)現(xiàn)其中卻是少了一位。
他定睛一看頓時(shí)勃然大怒。
“小五去哪了?”
一眾小金烏顫顫巍巍不敢出聲,生怕此時(shí)引起父親那怒火燒身。
六子陸珺卻是強(qiáng)忍怯意,顫抖著身體向前一步。
“父親…五哥…曾說出去見見世面,…”
說到一半悄悄抬起一點(diǎn)頭望著父親那怒火中燒的臉色,忙接著說道:“五哥…說外面的大山大河很是美好,便游歷洪荒去了?!?p> 帝俊聞言面色稍緩,卻又出聲問道:“那為何你沒跟著去?光知道見見外面世面?”
“你可知外面世界是怎般恐怖?就連父親外出都需全神戒備,你們不過一小小玄仙,為父曾無數(shù)次告誡你們,要勤加修煉,這天地很快就要變了,卻是不聽。”
煩惱的揮揮手,“去那扶桑,面壁思過千年,什么時(shí)候想通了再來見我。”
“陸珺慢?!?p> “等小五回來,讓他來見我,真是膽子一個(gè)比一個(gè)大了,只身就敢往外闖?!?p> 陸珺噤若寒聲,不自覺的往后倒退幾步,面對帝俊那無處不在的威嚴(yán),他覺得就算是面對太陽星時(shí)都不如父親那般狂暴。
等一眾小金烏遠(yuǎn)去,帝俊這才稍稍舒心。
“大哥不必太過在意,他們自持跟腳,尚未涉足大地,哪里知道外面的兇險(xiǎn),稍稍訓(xùn)誡一番就行了。”
東皇太一含笑輕道,他也是覺得這些侄子有些過分了。
不勤加修煉,卻是一個(gè)個(gè)的爭先恐后的直奔那扶桑之上,借此登天化作大日照耀世間。
本是一件好事,大日降臨可助萬物生長。
然事不過三,更何況那天穹之上,大日卻是足足有八只之多,極其狂暴的太陽真炎盡情揮灑在大地之上。
水深火熱,萬物痛不欲生。
此番不嚴(yán)加看管,恐生事端,須知這天地間大能者素來看不慣那張揚(yáng)跋扈之輩,萬一遇見一太乙乃至大羅出手,這些侄子焉有存活之機(jī)會。
東皇太一說完,目光卻是不經(jīng)意間望向那已修至玄仙巔峰的六子陸珺。
此次登天之舉,卻是少了那陸珺,觀其氣息,不日之機(jī)便可能會突破至金仙境。
陸珺不錯,安心修煉,不被外界事物紛擾,此次登天也未有其身影。
東皇不由贊賞起來。
帝俊聞言也是笑意浮現(xiàn)。
“小六比起老大他們都要強(qiáng)出不少,奈何與那小五形如一體,小五一門心思往外跑,真是不知道這倆兄弟是怎么回事?!?p> 東皇哈哈大笑,“這才說明他倆兄弟之間情深,就說剛才,大哥一怒之下其余子侄俱是默不作聲,躲在背后?!?p> “唯有那陸珺雖是害怕不已,卻仍站出身來替小五求情,陸珺這孩子若是大加培養(yǎng),說不得我金烏一族又可生一大羅境?!?p> 帝俊有些意外,沒有想到東皇竟會給予陸珺如此之大的評價(jià)。
隨即看了眼逐漸遠(yuǎn)去的陸珺身影,也是不置可否。
東海之濱外圍。
日出東方,此刻一輪大日正閃著刺眼光芒出沒。
突兀的一道金光從那萬里之外瞬息而至,定睛望去,正是周凡所化三足金烏。
“回家了?!?p> 距離那湯谷僅百里之遙,周凡面帶喜色,外出已至三千年有余,內(nèi)心深處總歸還是想家的。
此處正是他第一次化作一輪新日徐徐登天的地方,時(shí)光如駒,飛逝而過,今日重游故地。
這里屬于三足金烏那扶桑神樹枝丫蔓延區(qū)域,山川林立,一道道宛如烈焰般的紅葉隨風(fēng)舞動,匯成洪流,從那湯谷外飛瀉而下。
由于那湯谷地勢高洼,從那高處傾瀉而下,那紅葉洪流仿佛是歡迎周凡回家似的,盡情宣泄。
周凡伸出手,隨手抓住一枚紅葉,形似紅楓。
遠(yuǎn)處,扶桑神樹撐天而起,其上齒牙交錯,濤聲依舊,伴隨著風(fēng)聲,周凡靜靜聆聽這耳邊流水,心中一片寧靜。
一股微風(fēng)過旭,周凡正了正神,萬千思緒化作烏有。
金光乍現(xiàn),再度俯沖而下。
就在周凡進(jìn)入太陽宮之時(shí),早已等候不知多久的陸珺卻是滿臉憂色。
突見天際一抹金光,心知是那五哥回來,心中頓生激動,但一想到父親那話語間藏不住的怒火,卻又是為之一怔,不知該如何和五哥敘述。
直到那周凡行至跟前,一聲六弟這才回過神來。
“五哥,這次出去怎么這么久才回來,父親都想你了?!标懍B笑著上前一把抱住周凡。
周凡也是順手一抱,不得不說,這六弟是打心眼里喜歡和自己在一塊,無論前世還是如今,他始終是那般,總是為了自己。
“出去遇見點(diǎn)事就耽擱了,父親想我?”
周凡臉色變換,驚奇的望著說謊就會變紅臉的陸珺,心下便已知曉個(gè)七七八八。
握住陸珺的手,似是若無其事的輕輕拍打兩下。
“這些時(shí)間你沒隨那幾個(gè)兄長登天吧?”
陸珺見兄長又提起此事,心中頓時(shí)升起一股怪異,自己沒有受到父親的責(zé)罰正是因?yàn)樾珠L曾勸誡自己盡量不要去登天。
難不成兄長早已知曉這些事?
陸珺心生疑惑卻又感謝兄長提醒,無論如何,若無兄長,此次在那扶桑神樹面壁思過的也就有他的身影了。
“兄長所言,陸珺始終牢記在心,只是…”
陸珺欲言又止,眉頭緊鎖,整個(gè)人都透著一股憂慮之色。
見狀,周凡故作不悅,“說,怎么了?!?p> “父親…將其他幾位兄長弟弟都關(guān)在扶桑樹面壁思過千年,我得兄長提醒,并未登天才能在這安然等待兄長歸來?!?p> 陸珺停頓少許,嘆了一口氣,極不情愿的輕聲開口道:“父親知曉兄長外出游歷,有些怒火,特命我于此等待兄長歸來去見一見父親。”
說完,陸珺垂頭喪氣,似是兄長的遭遇落在自己身上般。
“那有什么,長大了總歸要出去見見世面,窩在家里雖一時(shí)平靜,但難保太平?!?p> 周凡爽朗一笑,看著陸珺那如泄了氣的皮球,笑得更大聲了。
“須知,那白頰黑雁剛出生不久就需得從萬丈高空一躍而下,世間規(guī)則弱肉強(qiáng)食,安有一門心思躲在家門里的說法?!?p> 陸珺聽著兄長又提起那不知道是何物的典故,心下卻是頗有感觸,一時(shí)間不知如何回答兄長,久久的愣在原地?zé)o所適從。
周凡輕輕的拍了拍陸珺肩膀,隨后便徑直朝那太陽宮最深處走去。
陸珺轟然醒悟,或許是不愿見兄長獨(dú)自一人承擔(dān)父親怒火,又或是其他某種原因,終歸是義無反顧的跟在周凡身后,一前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