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然盯著那個娃娃看了幾眼,人形的娃娃比動物造型的看上去要陰森多了。
猶豫片刻,常然徑直走向了門口,擰動了一下門把手,門卻沒有如同預料中的那樣打開。
那個人把門鎖上了?
不對,瘋人院里的門幾乎都是不帶鎖的,一旦病人把自己關在了封閉的空間內,會做出什么事情來,就不一定了。
常然有些心慌,用力拽了兩下也沒能把門拽開。
常然嘆了口氣,決定先去找那個小女孩的娃娃。
一回頭,常然就看見了一個一樣打扮的小姑娘正抱著玩偶站在那里,正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常然。
一瞬間,常然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險些喊出聲來!
這小姑娘看上去挺正常,唇紅齒白的,長得又可愛,一眼看上去就招人喜歡。
可現在是大半夜,而且常然可以確定,剛剛這里只有他一個人。
常然的目光很快落在了小姑娘手里的玩偶身上,粉色的垂耳兔,眼睛是紅色的扣子,就是他要找的那個。
小姑娘察覺到了常然的目光,一下子抱緊了手里的玩偶,眉頭也皺了起來。
“你是誰?”
清脆、稚嫩的聲音在活動室里響起,常然愣了一下。
小姑娘繼續(xù)逼問,抱著玩偶的手抓得更緊了:“你是誰?!你來這里干什么?”
“我……我是這里的病人,幫一個小朋友來找她的娃娃。”常然耐著性子回答著她的問題,指了指她手里的玩偶,“你手里的那個娃娃,能不能給我?”
“不行!這是我的!”
小姑娘皺起眉頭,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側著身子,生怕常然把她的玩偶給搶走了。
常然也只覺得頭疼,他根本不擅長應對小孩。
常然看著她身后的那堆娃娃,十分無奈。
“你有這么多娃娃,為什么非要這一個呢?”
小姑娘臉上的表情有些悲傷:“因為只有這一個是我的,你們誰都不可以拿走?!?p> 看來還有人來過這里。
是那個辛寧嗎?
常然的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這小姑娘越看越像那個小女孩。
忽然!
一個想法從常然的腦海中閃過。
他看到的那個小女孩不像個活人,更不像個正常人,但眼前這個小姑娘卻看上去更像是個人類。
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常然深呼吸了一口氣,打算換個角度進攻。
“你為什么在這里?小孩子晚上不回房間睡覺,是會被怪物抓走吃掉的?!?p> 小姑娘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懼怕,臉色都白了些。
“我回不去了……那個姐姐說我只能待在這里了,她還搶走了我的朋友……”
聽著小姑娘的話,常然的腦海中已經浮現了一個完整的情節(jié)。
她來這里找自己的畫筆,之后就再也沒能從這里離開。
至于那個小女孩被排擠的原因……恐怕是因為那些個小孩子和他一樣,看出了她的不對勁。
“能不能把你的娃娃借給我?”常然說著向她伸出了手,“我能讓你回去?!?p> 小姑娘盯著常然看了半天,勉強把玩偶遞給了他,還故作兇狠地威脅道:“你要是騙我,我就讓你背上的東西把你吃掉!”
奶聲奶氣的威脅對常然造不成任何傷害,甚至還有點好笑。
“對了,白天為什么沒看見你?”
小姑娘搖搖頭:“天一亮我就特別困,一直在睡覺,直到天黑了我才醒?!?p> 話音剛落,活動室的門被人一把推開!
小姑娘被嚇了一跳,眼神也變得兇狠起來。
常然趕忙解釋道:“別急!這是好人?!?p> 小姑娘立刻皺起了眉頭,靠近了一些,拉了拉常然的衣角,低聲說道:“她看上去壞壞的。”
一句話弄得常然一頭霧水,他怎么就看不出方祥哪里壞了?
方祥看著眼前這一幕也愣了愣:“這又是哪里來的小孩子?”
“這個待會跟你說?!背H豢戳丝撮T,“你是怎么把門打開的?”
方祥晃了晃手里的鑰匙:“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見有人站在門口鬼鬼祟祟的,然后就聽見你拽門的聲音,就知道肯定是有人把門鎖上了?!?p> “這鑰匙不應該只有工作人員才有嗎?”
方祥搖頭:“理論上是這樣,具體的我也不清楚?!?p> “行,咱先出去,我跟你細說?!?p> 小姑娘拽著常然的衣角,警惕地看著方祥:“你要記得你答應我的事。”
常然一愣,只是應了一聲。
小姑娘很快松開了手。
離開了活動室之后,常然立刻往107號病房走去,方祥跟在他身后,一句話都沒說。
直到回到了病房內,常然才放松下來。
方祥這才開了口:“走廊上有什么?這么緊張?!?p> 常然這才把剛才自己經歷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遍,連帶著自己的猜疑都跟方祥說了。
后者聽完之后皺起了眉頭,顯然是對這個小姑娘不太信任。
“常然,我警告你,有些人看上去像人,但可不一定真的是人。”
“那總得試試才知道。”常然語氣輕松,“要是弄錯了,再回頭也來得及?!?p> 方祥默默點了點頭:“你沒事就行,我先回去了?!?p> “行,你小心點?!?p> 方祥很快離開,常然在原地站了一會,上床睡覺。
第二天一早,常然就被叫了起來,一切看上去十分平靜,仿佛昨夜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王章還和之前一樣,咧著個笑,但目光明顯呆滯了許多。
一行人被拉到廣場上跑步,常然混在隊伍里,目光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
要是他什么時候不小心惹到了走廊上的那玩意,他總得想個出路。
晨跑之后就是休息時間,剛才他們跑步的時候一直都是貼著墻根跑,完全避開了廣場的中心地帶。
那個拖著斧頭的保安也始終在大門口徘徊,仿佛全然忘記了之前的事情,只是在執(zhí)行巡邏的命令一樣。
常然多看了兩眼,在大門之外是一片海域,今天天氣難得的不錯,卻也沒有看見魚兒躍出水面。
海面平靜得像一灘死水,能將人溺斃。
早飯時間,常然看著身旁的人,今天王章不知道為什么,和他坐在了一塊,目光閃爍,似乎在謀劃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