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專心認主,勿管其他,剩下的事交給我?!?p> 有道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文軒怎么也想不到鬼物會趁著這個機會作難。要不是在它們身上留有印記,他甚至懷疑它們是一直在旁窺伺,一直等待這么個時機。畢竟仙劍氣息未穩(wěn),正在緊要時刻,他根本抽不開身。
所謂先下手為強,若是一般情況他會選擇以雷霆之勢嚇退它們,但現(xiàn)在卻只能裝作視而不見,唯希望它們也只是碰巧路過。
可惜天不遂人愿,之前他拿山峰試劍,數(shù)座山峰攔腰而斷,視線所及已是一馬平川。再加上光芒萬丈的光柱,鬼物就算是想視而不見也不可能。
片刻,三道黑影已出現(xiàn)在眼前。
別看文軒一臉戒備,鬼物何嘗不是云里霧里,杯弓蛇影。它們好不容易從須彌空間出來,哪想外面竟已亂成一鍋粥了。不僅異獸作亂,劍氣暴動,護山大陣竟也被開啟。
若非它們找到了破界珠,非得淪為甕中之鱉,九死一生??v然如此,也損失慘重,唯有不明鬼仙與兩位魔仙狼狽逃出。
此刻它們周身靈氣渙散,兩位魔仙的護身魔氣也消失不見,鱗片上甚至還汩汩留著鮮血。三位本想趁機遠遁,奈何光芒太過耀眼,心中好奇終于還是趕來。
開始三位還頗謹慎,迂回著小心靠近,可待看清是文軒二人,立刻放心不少。
“不明兄,他們這是在干什么?”一旁的魔仙問道。
鬼火搖曳,不明鬼仙略一沉吟才道:“依我看似乎在煉化寶貝?!?p> “什么?”魔仙一驚,“不好,他們果然拿到了天魔刀?!痹捖洳坏炔幻鞴硐山忉?,人已沖了出去。
“小子,將天魔刀交出來,我便饒你不死。”
聲音入耳,如萬千魔音縈繞回蕩,直襲心底,攪得人心煩意亂。若非文軒心神固守,一不小心還真會著了它的道。
不過他卻不知魔物口中的天魔刀是為何物,更不明白它們?yōu)楹我宜饕?。而且說到物歸原主,也該是這三位歸還清玉珠才是。
“難道是我走后,有人冒充我搶了它們東西?還是說這仙劍名為天魔刀?一柄劍能起個刀的名字?”文軒心中嘀咕,卻不禁開始打量眼前的三位。
之前他被偷襲,慌忙間只顧著躲閃,根本沒有機會打量它們。但現(xiàn)在看它們的情況,似乎經(jīng)歷了一場鏖戰(zhàn)。
它們靈力渙散,兩個魔物的護身魔氣竟都被震散,露出一身鱗甲,看著煞是駭人。
而文軒也終于看清魔物的廬山真面目,它們身高九尺,頭生兩角,一雙血眸怒目圓睜。通體覆蓋于一層青綠色的鱗甲之下,倒更像個身披鎧甲的帶兵將軍。
文軒再次囑咐夜如月固守心神,他也沒有妄動。形勢嚴峻,說爭分奪秒也不為過,他可不想浪費絲毫。
“將清玉珠還回來,我便將天魔刀還你!”
魔仙見他承認奪了天魔刀心中大喜,不由問道:“當真?”
“那是自然,我名門正派豈會如你們邪魔外道一般言而無信。”文軒信口胡謅也不臉紅。
他雖博覽群書卻不迂腐,與這群妖魔鬼怪談仁義禮智信無異于對牛彈琴。
“反正我在一些人眼里也不過是邪魔外道,倒也沒有欺瞞他們!”文軒心中如是安慰。
魔仙心中高興,自動忽略了他口中的邪魔外道,轉(zhuǎn)頭看向不明鬼仙。畢竟清玉珠在他手里,若要交換,總歸需要他的點頭。
不明鬼仙會意,眼中靈火一閃才道:“能幫兩位魔君找到失傳已久的至寶,我自然鞠躬盡瘁,義不容辭。不過既然是等價交換,他也該讓咱們見識見識天魔刀吧!”
魔仙明白不明鬼仙在故意拖延,目的自然是待價而沽。但見識一下天魔刀倒也必要,心中盤算著該以什么代價說服鬼仙,卻已朝文軒開口:“你既打算交換,也該讓我們見識一下吧!”
文軒一怔,心道:“這不就在你們眼前??v然光芒刺眼,但以你們的修為總不該視而不見。又或者我會錯意了?這不是他們口中的天魔刀?”
他心中驚疑不定,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口,“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話落,魔仙與鬼仙均是一愣,片刻那魔仙才破口大罵:“黃口小兒,指鹿為馬的把戲也敢拿出來戲耍本尊?!?p> 他們出來時,仙劍渡劫已塵埃落定,他們根本不知道有仙劍這么一回事。不然只怕捏著鼻子也會把這“指劍為刀”的把戲認了。
見他咒罵,文軒便知不好,手握離火劍已準備全力出手?!霸聝?,你與仙劍周旋一會兒,我收拾了它們就回來幫你?!?p> “你小心些!”夜如月輕聲傳音。
“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魔仙大喝一聲已互作一道殘影。
文軒也并未遲疑,甚至比他還要快上三分,瞬間便擋在夜如月身前。誅仙劍氣噴薄而出,迎面就朝魔仙飛去。
獅子搏兔用盡全力,這是當日拜別怪人師父他就明白的道理。之前交手有夜如月在旁,他不能發(fā)揮全部實力,但現(xiàn)在二人情濃意蜜,他已無所顧忌。
而且今時不同往日,他修為大進,一身真元融會貫通。反觀魔物與鬼物降臨人間本就掣肘,加之似乎受傷在身。此消彼長下,他并不將三人放在眼里。他唯一擔憂的是三人圍魏救趙,借夜如月讓他投鼠忌器。
沒人知道以問道期的境界催動誅仙劍氣有多大威力,就連文軒自己也不清楚。但他已在思考之前便已施展出去。
接著六道劍芒攜著開天辟地的威勢,瞬間封住了魔仙得退路,他就是要一擊必殺。若非怕夜如月困擾,他甚至想施展天魔真解,將功力再提升一倍,但終究還是沒敢。
魔仙的確不曾輕敵,畢竟之前他們就曾有過交手,心知這小子難纏,并不敢掉以輕心。可哪料到短短時間,這小子的實力提升了十倍不止,若他全盛時或許還能抵擋一二,此時卻是癡人說夢了。
待他察覺不妙,卻已為時已晚。整個身軀一鼓,接著驟然縮小,而劍芒則接踵而至。所過之處暗紅色的血霧噴灑地到處都是,陣陣腥臭也隨之而來。
而稍晚一步的魔仙和意欲繞道一側(cè)偷襲夜如月的鬼仙早嚇得渾身一顫,匆忙朝后退去。
文軒眼神一瞇,一顆血核在他視線里遠遠而去,“終究還是讓他跑了!”他不得不承認魔物的生命力實在頑強,在如此攻擊下竟也能留下性命。
鬼仙與另一位魔仙緊跟著遠遁而去,干凈利落絲毫沒有拖泥帶水,讓本欲朝鬼仙出手,趁機拿回清玉珠的文軒苦笑連連。他若全力追趕,鬼物自然在劫難逃。但仙劍從屬未定,每過一秒便多一分變數(shù),孰輕孰重他分得明白。
轉(zhuǎn)頭看向夜如月,見她滿頭大汗,心下一慌。
雖然他出手只是短短時間,夜如月的情況卻已狼狽不堪。之前有他壓制,他與夜如月的兩股力量還能聯(lián)合抵擋,步步蠶食??僧斔啡フ嬖?,三股力量立馬紊亂,不僅先前烙印的氣息有所松動,甚至隱隱有反攻的跡象。
心知形勢危急,文軒也不敢拖沓,離火劍一揮,四道誅仙劍氣噴薄而發(fā),分列四方。劍氣透天,在半空中折射出一塊菱形區(qū)域,將夜如月護在其中。這也是無奈之舉,他可不想再生什么變故。
身形一閃,他也沒入菱形光澤之中,接著一雙手再次落在夜如月背上。真元入體,夜如月只覺得精神一振,而原本躁動不安的力量也紛紛平息。
“你沒事吧!”夜如月輕聲問道。
“沒事,它們不過趁火打劫,又有傷在身,并沒有頑抗到底的決心,此時已逃得無蹤?!蔽能幍?。
“什么?”夜如月心中一驚。
“月兒,固守心神!”感受到仙劍又有躁動地跡象,文軒急忙喊道。
夜如月縱有各種無奈也知木已成舟為時已晚,當務之急還是盡快將仙劍認主,“唯有這樣,師父才會消消氣吧!”心中想著,她立刻默念清心咒讓心情平復下來。
不知是不是布下的禁制起了作用,很長時間再無打擾。文軒長舒一口氣,他的氣息終于壓制住仙劍占據(jù)了上風,而夜如月的氣息也隨之水漲船高。
他不必再刻意壓制,只需靜靜等待夜如月將氣息完全烙印其中,一切便水到渠成。
看著點點繁星披著夜幕遠遠趕來,文軒只覺得恍惚隔世。短短數(shù)日,一切如浮光掠影,顯得并不那么真切。
突然一聲輕吟,如雀鳥破殼,打斷了他的思緒。仙劍破空而上,輕易劃開了他布下的禁制,去勢不減。但卻并沒有遠遁而去,銀光一閃再次出現(xiàn)已盤旋在夜如月頭頂。
“月兒,成了!”文軒真心為她高興。
“成了!”夜如月情難自禁,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接著如燕雀還巢,飄飄然落入文軒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