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大哥!國庫虧空,捐點錢吧!
翌日,躺在銀子堆旁,美美的睡了一覺的朱高煦早早的就起來了,漢王府立刻有宮女來服飾朱高煦穿衣。
衣來順手飯來張口的生活讓他頗為享受。
這幅身軀本就魁梧高大,且英姿勃發(fā)。
蟒袍加身后,朱高煦更是威武不凡,尊容華貴。
‘也難怪史書記載文皇帝強調(diào)兒子似他?!?p> ‘不過,眾所周知,文皇帝英武是肯定的,只是身材卻不似朱高煦這般。’
‘大明的將軍帶兵打仗,無一不是身材臃腫之人。’
心念至此,朱高煦還在臆想著要把漢王府修繕一下,好多地方都是擺放兵械,氛圍都顯得劍拔弩張、緊張壓迫。
只是朱高煦還沒享受足夠?qū)m女的喂食,就又有宦官趴進來傳信,“王爺,府口外面的來客都請著見王爺呢,奴婢怎么攔也攔不住,如果不是礙于王爺威嚴,這群來客早就闖進府邸來了。
朱高煦坐在銅鏡前打理著臉上英武的發(fā)鬢,心不在焉的問,“來的都是哪些人?”
“啊!回王爺?shù)脑?,朝廷大臣都有在,有王爺?shù)牟肯?,也有王爺?shù)暮糜?,還有之前京察來的各郡縣的四品以上官員,人影憧憧,奴婢都嚇壞了?!?p> 趴在地上的宦官臉貼著地面,躊躇的回答。
朱高煦梳理發(fā)鬢的手僵了一下,暗道來者不善啊。
‘自己先前的部下自然是來賀喜的。’
‘只是文臣前來!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p> 他想了下,“來人,去太子府……給本王從府側(cè)口走?!?p> 他身兼漢王爺身份倒是不怕這些四品以上官員,只是,這個節(jié)骨眼自己的部下跟著來湊什么熱鬧?
“諾?!?p> 宦官臉貼著地又對著漢王拜了拜,著急忙慌的趕往院落,“來人,漢王移駕。”
朱高煦從寢宮中走出來,便是聽到了嘈雜鼎沸的聲響。
“王爺,不帶這么玩兒人的,我在京察上可是捐了錢的,一百兩銀子呢!夠我江南幾個郡開銷了,可臣想問王爺,臣怎么還是被嚴查了?
直接官降兩級啊王爺!我現(xiàn)在給我部下干活?!?p> “王爺,我江南腹地積水成澇啊,光是處理這些事情就耗盡銀兩無數(shù),王爺您看這樣行不?
不如把錢還我算了,這京察愛咋咋地吧,降級我也不說二話,反正也是光桿了?!?p> “不是!我捐了四百多銀兩啊,直接降了三級?。烤陀步??”
“我降了四級!我捐了五百多兩銀子,捐的越多降得級越多嗎?”
“……”
各個郡縣四品以上的官員們叫苦不迭,不僅是捐了錢還得被降級、嚴查,就是捐多了也還得降,甚至降得更兇。
與其如此,還不如不捐呢,漢王爺這不是逗大家開心嗎?
簡直是不當人子。
聽到這些話,漢王府的老宦官還想迎上東門疾言厲色的為漢王扳回一局,立刻就被朱高煦給薅住了。
“狗一樣的東西,還去做什么?還不快走?!?p> 朱高煦對現(xiàn)狀也是心知肚明的,甚至可以說早就料到了。
‘既然敢來京察坑銀子,那便不怕這些臣子來犯。’
朱高煦行事還是云淡風輕。
‘別看現(xiàn)在百官叫的歡,什么不當官了,要罷職?!?p> ‘看著吧,等他把朝廷經(jīng)濟搞起來,這朝廷福利有的是人來拿?!?p> ‘不破不立?!?p> ‘指望每月在朝廷領的幾百寶鈔夠做什么?!’
‘還不如投資自己來的劃算?!?p> ‘這個主,他漢王爺幫這群臣子們做了?!?p> 朱高煦坐上了八人哄抬的大轎子上,宦官尖銳著嗓子高喝,“漢王移駕?!?p> 旋即,身后帳幕中飛出一枚葡萄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腦后勺,讓宦官捏著嗓‘哎喲’的叫了一聲。
“嚷嚷什么?狗一樣的東西,怕人聽不到本王出巡嗎?”
朱高煦坐在轎子里吃著葡萄,痛斥前方的宦官。
宦官軟聲軟氣的趴在地上央求,“奴婢該死,奴婢該死?!?p> 隨著轎子游動。
朱高煦坐在轎子內(nèi)吃著葡萄,喝著茶水,味蕾一打開心里也跟著活絡了起來。
原本第二天是打算去找老三的,但是他臨時改變主意了,現(xiàn)在這點錢才哪到哪?!
這不得趁著朝廷的經(jīng)濟缺口宰兄弟們一刀嗎?
再不宰,等日后自己就藩了可就沒機會了。
不能光自己為朝廷累死累活的,這事兒皇家的人必須都賣力。
所以,要去找自己的好大哥,太子朱高熾。
太子這么仁義,又是自己的好大哥……肯定會捐錢點錢來資助自己的生意的。
臨近太子府,朱高煦便是從轎子上走了下來,身后跟著小跟班似的老宦官。
太子府內(nèi)陳設簡單,沒有什么昂貴名器,最多就是些木椅之類的。
朱高煦卻是知道,這太子雖然確實一心為了永樂時期的百姓勞心費神,清正廉明,沒有吃過什么回扣。
不過,太子府多少也還是剩著點積蓄的。
偌大的太子府,總不至于幾百兩白銀沒有吧?!
為了救贖經(jīng)濟拘謹?shù)拇蟾?,朱高煦只能選擇來騙,哦不對,來說服大哥讓對方投資自己的生意……
想到這里,朱高煦卻是也被自己都給感動到了,誰讓這是自己的大哥呢?
見到了朱高熾身穿太極服,手握太極劍在原地草坪上練太極劍,朱高煦立刻是笑著迎了上去,“大哥?!?p> 朱高熾笨重的揮舞著手中的太極劍,看到是朱高煦來了,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滿是狐疑的喊,“二弟?!二弟怎么有閑暇來我這里?”
朱高熾心里活泛,只是一想立刻是想到了朱高煦肯定是在治國方面有不懂的地方了,特地來求見的。
頓時也是微笑起來,“二弟啊,是治國的事情?”
“哪里,哪里,沒事就不能來找大哥喝喝茶,說說閑話了?”
朱高煦厚顏的坐了下來。
‘哪有人一上來就借錢?’
朱高煦也是張不開這個嘴啊。
所以,還是籠絡一下兄弟之間的感情才是,可千萬別怠慢了。
“哦?呵呵,好,我也正想找二弟敘敘呢,來人看茶?!?p> 朱高熾也是放下了手中的太極劍,一屁股坐到了朱高煦面前,二人中間隔著一張偌大的石桌,都是笑臉相迎。
朱高熾對于朱高煦貿(mào)然來訪感到有些驚奇。
這個二弟來找自己必然是有所求,要么是惹惱了老爺子那邊,要么就是遇到了監(jiān)國事情上的難題,也難怪,這國家哪里是那么好監(jiān)的???
但是二弟不說,他也不問就是了。
茶過三巡。
朱高煦見和朱高熾話頭都說開了,立刻換了一副認真的表情,“大哥,實則今日前來也是有一事相求的。
大哥你也深諳目前國庫虧空啊,老爺子讓我修永樂大典,還要讓朝廷的經(jīng)濟一個不差的推上去,我哪里有那么多錢,這不是為難我嗎?大哥你說是不是……”
“嗯,”朱高熾心中了然,朱高煦這茬八成是為了錢而來的,“可不是嗎?。坷蠣斪泳拖矚g刁難人。”
正當朱高熾想問一下朱高煦有對策沒,朱高煦卻是直接開口了,“大哥,你也這樣認為???
到底是兄弟啊,心有連心,想到一處了,原本早些年還有母后在可以約束老爺子,母后得了肺病這一走,老爺子性格就烈了起來。
上朝號令百官威風凌凌,回皇宮調(diào)侃我們這幾個沒娘的孩兒。
大哥,我還記得老爺子因為監(jiān)國失察那次還拿皮鞭抽過你,身上這痕可還都在呢,加上大哥要監(jiān)國,這傷每日隱隱作痛。
弟弟何嘗不是揪心?”
朱高煦說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說到母后的時候,朱高熾?yún)s是再也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酸楚。
更加是想到了自己監(jiān)國以來累死累活不去說,這老爺子還百般刁難自己,糟了一頓打,難吶!
他心血都熬干了老爺子還是不放過自己,還要刁難自己!
心念至此,朱高熾?yún)s是不由得的長嘆了一聲。
沒想到二弟還是個粗中有細的武夫,知道緬懷一下去了的母后,還默默的關(guān)心著自己這個兄長,到底是手足兄弟啊。
這手心手背都是肉。
老二每次和老爺子出去打仗,朱高熾都是提心吊膽的。
雖然這個老二之前老是和自己作對,可是誰讓自己是對方的大哥呢?
長兄如父啊!
有時候老二在老爺子面前做錯了事挨打挨罵,自己這個當大哥的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絲毫不比挨揍的朱高煦輕半分。
朱高熾鼻子一酸,握著茶杯仰頭一飲而盡,好似這是烈酒一般。
見到朱高熾也是動了惻隱之心,朱高煦見時機來了,話鋒一轉(zhuǎn),“大哥,你看這國庫虧空的入不薄出啊,到我手里面就剩下個空殼子,慘吶。
大哥,你看你也是太子,咱們兄弟情同手足的,不如幫一下朝廷?
現(xiàn)在實在是沒錢了……弟弟苦啊,苦不堪言?!?p> 朱高煦說的鏗鏘有力,本就粗獷的語氣顯得更是讓人無從拒絕了起來。
反倒是朱高熾哭聲愣了一下,合著這是要來跟自己借錢???!
這個老二,都是自家兄弟說事還藏著掖著的,見外了不是?
只不過,一碼事兒歸一碼事兒,朱高熾也沒有錢啊,朱高熾掏了掏衣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窘迫表情,“二弟,大哥實在是沒錢了啊?!?p> 朱高煦黯然神傷的垂眉。
見狀,朱高熾?yún)s是急切了,不過還是問了一句,“老二,你不是讓京察那群人捐了錢嗎?怎么朝廷還差錢?
不如這樣,你說個數(shù)兒大哥好幫你,大哥變賣家產(chǎn)也幫你啊。”
“大哥深居簡出卻知曉朝廷大事,果然令人欽佩?!?p> 朱高煦先是抱了一拳,“只是,我也不蠻大哥,朝廷確實暫時不缺錢了,可是弟弟卻想著朝廷危難不在于一時一刻,而在于缺少細水長流的資產(chǎn)。
我們朝廷為此還得把國家的經(jīng)濟給盤活絡了,這樣百姓才能有好日子過。
弟弟不才這才打算集資做一筆買賣,大哥如果幫忙就當是股東了,到時候給大哥分紅利也是免不了的。
說到底,這筆錢也會有一部分是用來給朝廷提供資金的,某種意義上也是幫助朝廷集資,這其中的權(quán)衡利弊就看是大哥怎么來想的了?!?p> 起先,朱高煦這幾句話乍一聽還沒啥毛病,朱高熾還跟著一齊點頭稱是。
只是,隨著這話鋒一轉(zhuǎn)就偏導到了姥姥家了,漢王這個只會打仗的粗人要做生意?
他聽錯了嘛……朱高熾猙獰著一張臉明顯是被刺激的不輕的樣子。
回了老半天的神色,朱高熾這才回過味兒來。
“啥?!經(jīng)商?!可拉倒吧二弟,哈哈,別說經(jīng)商了,你哪怕說是出去打仗都比這個理由聽上去更順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