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豬隊友
方泗錦聽到這話,氣不打一處來。
方才他還在跟商隊隊長吹噓以自己的名氣,對方顯然已經(jīng)被嚇到了,現(xiàn)在出城離開應(yīng)當(dāng)沒什么問題。
誰曾想,壓根就離不開這個地方。
而此時,一個聲音也從身后傳來:“不是說旅途勞頓,方公子需要休息嗎,怎么這么急著就要走??!”
來的正是陳興。
陳興嘴角掛滿了笑容,笑著走了過來,手臂攀在方泗錦的肩膀上。
只是短短的時間里,陳興就已經(jīng)摸透了方泗錦。
這位方公子,確實是江都的名人,其父是江都文軒學(xué)院院長,也算是個人物。
可陳興是什么人,荒野人,一方豪強。
按道理他確實應(yīng)該對這位方公子以禮相待。
可問題是,這位方院長的兒子,同樣對自己造成不了什么威脅。
他還真不相信,一個學(xué)院的院長還能帶著人殺到荒野上。
城里有城里的規(guī)矩,荒野也有荒野的規(guī)矩。
在這里,他說了算,就算是這位方院長來了,陳興也沒什么好怕的。
除非是駐扎在附近的集團軍。
他笑道:“方公子,查驗結(jié)果出來了,大胡子的致命傷確實是你的長槍所為?!?p> “雖然我很敬重方公子的為人,不過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是自古的道理?!?p> “不過殺人償命確實過了,這欠債還錢卻不得不提?!?p> “什么意思?”方泗錦一臉陰沉。
“我們先前說過的,五十萬,希望方公子一分不少的交給在下?!?p> 方泗錦這才明白過來,感情對方壓根就沒想過要放過自己!
“所以這五十萬你非要不可了?”方泗錦臉色陰沉道。
“希望方少遵守規(guī)矩!”
“我長這么大,還真從來沒被人威脅過!”
方泗錦臉色一橫。
“方少……”商隊隊長連忙站了出來。
可很快,他便被方泗錦推到一旁。
“是不是覺得我很好欺負(fù)??!”方泗錦手持長槍,很顯然已經(jīng)是動怒了。
“方少說笑了?!?p> “不是說笑,你很好,激怒了我!”方泗錦單手持槍,很快,他的身上便迸發(fā)出一道清澈的元氣。
陳興原本搭在方泗錦身上的手也是及時收了回來,免得被元氣所傷。
“看來方少還真是第一次來到荒野啊,那就由我來教教方少,行走荒野應(yīng)該注意的規(guī)矩!”說話間,陳興手上也多了一把大刀。
刀上泛著一絲血色,很容易能看得出來這刀下怕是少不了多少亡魂。
也只是一瞬之間,數(shù)支黑洞洞的槍口也是直接指向了方泗錦。
商隊眾人此刻也連忙拿出自己的武器,嚴(yán)陣以待。
不遠處,不少雙眼睛同樣也一直在盯著這邊。
這其中就有簡燃二人。
“看到反面教材的后果了嗎?”簡燃笑了笑。
蕭楠也是哭笑不得。
方泗錦確實過于張揚了,而且性格也極為沖動,不過現(xiàn)在顯然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畢竟現(xiàn)在方泗錦可以說是危機四伏了。
“放心吧,陳興顯然已經(jīng)知道方泗錦的身份了,雖然陳興不怕方院長,卻也不敢真打死方泗錦?!?p> “此番不過是嚇唬嚇唬罷了,真動手最多也就打傷方泗錦,逼他把錢交出來罷了?!?p> 蕭楠微微點頭。
果然,只見這些人雖然都取出武器,卻沒有動手,而陳興也大笑一聲:“方少年輕有為,要是在咱們黑水集市出了事,誰負(fù)責(zé)的起!”
說著,他擺了擺手,眾人頓時都把槍收了起來。
“方少舟車勞頓,還是先休息為好,為了盡地主之誼,您的這些兄弟我們自然也要好好照顧了?!彼麚]了揮手。
下一秒,眾人朝著商隊眾人沖了上來。
商隊的人立刻被控制住了。
商隊隊長眉頭緊鎖,顯然并沒打算反抗。
或許他也明白,在這荒野之地,人家的地盤,就算是反抗,恐怕也沒什么好下場。
倒不如隨了對方的意。
交錢了事。
“陳管事,五十萬,我給你,不過我們確實要立刻趕路了,希望陳管事能通融,放我們離開?!?p> 原以為交了錢就能了事,可陳興卻搖了搖頭。
“嗐,提那些干嘛,還是多住一日吧?!?p> “來人,把這些兄弟們照顧好?!?p> 陳興擺了擺手。
方泗錦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反抗是沒有意義的。
因為戰(zhàn)斗下來,傷亡在所難免,就算他憑借自己的身份不會喪身于此!
對方不會對自己動手,可商隊的人呢?
商隊的人,若是因他而死,那就不一樣了。
方泗錦沉默了。
見狀,陳興不由的笑了起來:“方少,我們準(zhǔn)備好了休息的地方,你還是先休息休息吧,如果需要女人的話,我們這倒也有不少姿色不錯的?!?p> 說著,他的手再次搭在了方泗錦肩上。
方泗錦的元氣也早就已經(jīng)收了起來。
不遠處,簡燃此刻臉上也閃過一絲笑意。
“不得不說,這陳興倒是有些手段。”
“知道方泗錦不能殺,實在不行,甚至也不愿意得罪?!?p> “不過他手下的人就不一樣了,對這些人動手,就算是方院長知道,恐怕也不會為他們大動干戈?!?p> “而方泗錦不似其他人,他肯定不會放棄這些商隊的人,所以這錢他就必須交。”
“不然,陳興就會以這些商隊的人來做要挾?!?p> “而且按照現(xiàn)在看來,五十萬已然不能滿足陳興了,畢竟是方院長的兒子,五十萬不過是揮手之間,知道是只肥羊,所以能多薅些就往死里薅了?!?p> 簡燃所說的確實如陳興所想的。
在得知方泗錦的身份,又了解方家之后,陳興心里想的就不止是五十萬了。
既然都得罪至此了,他不介意往深了得罪。
五十萬,一百萬,一百五十萬,對于方家公子,還不是一樣嗎?
“對于方院長而言,花個百來萬讓方泗錦明白一些道理,也未嘗不可?!?p> “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蕭楠看向簡燃。
“繼續(xù)吃瓜吧!”簡燃拉著蕭楠的手,真的就走到一邊買了個西瓜。
……
而此時,方泗錦已然不似先前那般高調(diào)了。
此刻他正坐在一間房間里,桌上擺滿了甜品,不過他卻沒有任何興致品嘗這些甜品。
“這就是荒野嗎?”
方泗錦眉頭緊鎖,忽然有些受挫。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受挫,只覺得空有一身武力卻沒有任何用。
事實上他確實算不得怕陳興,可他也知道,打起來商隊肯定會有人傷亡。
而這一切,不過是因為自己的高調(diào)行事引來的。
如果因為自己的個性導(dǎo)致有人傷亡,那方泗錦就真過意不去了。
也正因此,他才愿意來到這。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遠在江都。
他的老父親方宗敏此時正泡了一壺茶,手法嫻熟,看來是泡茶的老手了。
而在他一旁的,則是另一位老父親蕭鎮(zhèn)海。
“剛來的消息,看看。”方宗敏拿出一個平板甩到蕭鎮(zhèn)海手里。
蕭鎮(zhèn)海一邊看著,而方宗敏的聲音也在耳邊響起。
“簡燃這小子還是不錯的,竟然把荒野上的悍匪黑狐給干掉了,不錯?!?p> 看著平板里傳來的照片,蕭鎮(zhèn)海也是滿臉驚愕。
他多少也知道黑狐,這個一直在江都附近的荒野游蕩的悍匪,一直以來都猖獗至極,沒想到竟然沒簡燃給干掉了。
“這還有小錦的消息?”蕭鎮(zhèn)海驚訝道。
“那小子,還是那樣高調(diào),一進黑水就給人盯上了,他還怡然自得。”
“陳興!”蕭鎮(zhèn)海眉頭輕皺。
“這陳興可不好對付,他可是黑水集市的二把手?!?p> “你覺得以那小子的德行,會怎么解決?”方宗敏倒是沒有著急的樣子,反倒是怡然自得的泡著茶,笑著開口。
“給錢了事!”
方宗敏搖了搖頭。
“那你覺得?”
“我也不知道?!狈阶诿粢粋€戰(zhàn)術(shù)后仰,喝了口茶。
“其實我也很期待那小子的選擇?!?p> “你就不怕小錦太沖動了,陳興起了殺意?”蕭鎮(zhèn)海也喝了杯茶,問道。
“陳興不會!”
“能在荒野混到這位置,不是什么蠢貨?!?p> “說實話,我倒是希望這小子沖動一點?!?p> “這什么意思?”
“不讓那小子吃點苦頭,他怎么會長記性?”方宗敏搖了搖頭。
“如果能死些人,那就更能長記性了?!?p> 他長吁一口氣。
此話一出,蕭鎮(zhèn)海遞到嘴邊的茶也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他聽懂方宗敏的意思了。
如果方泗錦真沖動了,那么勢必會引發(fā)爭斗。
以陳興的品性,不會要了方泗錦的命,但那些商隊的人,恐怕就活不下來了。
而那些人的死,或許才能讓方泗錦真的能學(xué)到一些東西。
不過學(xué)到東西的代價,則是要犧牲掉一些人的命。
蕭鎮(zhèn)海把茶喝了下去,沒有再說什么。
能到他這個位置,自然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人,讓兒子成長犧牲掉一些人的命,這些在他看來好似也沒什么過于稀奇的事情。
這個世界,不就是這樣嗎?
……
而此刻。
天已經(jīng)漸漸暗了下來,荒野上也是如此。
方泗錦并沒有休息,而是盤地而坐,好似在修煉。
可事實上,他此刻卻完全沒辦法去專心修煉。
他時不時的看向窗外,似乎在等什么人。
不多時,聲音響起。
是敲門聲。
“終于來了嗎?”方泗錦長吁一口氣。
說實話,他都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付了五十萬了事算了。
不過很快他又搖了搖頭。
真付錢,他還是那個方泗錦嗎?
“方少,給您送來了些茶!”聲音傳來。
方泗錦頭都沒抬,只是輕聲道:“放桌上吧。”
“怎么,四段強者不嘗嘗?”
聲音怎么有點耳熟?
方泗錦抬頭,頓時一張臉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臥槽,簡……”
燃字還沒出口,簡燃就趕緊把方泗錦的嘴巴給堵住。
“小聲點!”
“你怎么在這?”方泗錦見到認(rèn)識的人,臉上也終于露出了一下午都沒有露出來過的笑容。
“這不是看方公子一個人太無聊了,來陪陪你嘛!”方泗錦微微一笑。
“你怎么進來的?”
“那你就不用管了?!焙喨紨[了擺手。
潛入這么一個地方對于簡燃而言不過是一件小兒科的事情罷了。
“今天的事,你都看到了?”方泗錦愣了一下,問道。
“看到我方少的威風(fēng)了,一桿長槍耍得虎虎生威!”簡燃笑道。
“你在嘲笑我?”方泗錦臉色一沉。
“我要嘲笑你也不至于潛進來嘲笑你?!焙喨紦u了搖頭。
“那你來干什么?”
“當(dāng)然是救你!”
“切,要出去我早就出去了,這破房子還攔不住我!”方泗錦挑了下眉毛。
“我當(dāng)然知道這破房子擋不住四段強者,你不過是擔(dān)心你那些手下的安全罷了,對嗎?”簡燃笑道。
“那是自然?!?p> 簡燃笑了笑:“你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明白了,其實一早在酒館的時候,你要是直接給陳興五十萬,事實上一點事都沒有,不過現(xiàn)在陳興摸清了你的底細,他要的可就不止是五十萬了。”
“要是只要這點錢,那在出城口的時候,就拿到了,把你留下來無非是想從中獲取更多的好處罷了?!?p> “你一直跟著我?”方泗錦頓時有些不爽了。
“你可別誤會,我沒有跟蹤別人的癖好?!焙喨紦u了搖頭。
“那你現(xiàn)在要怎么辦?”
“我?guī)湍惆焉剃牭娜藥С龀?,你給我五十萬,如何?”簡燃沉思了下,開口道。
“什么意思?”方泗錦下意識的挑眉不爽道。
“四段強者,你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陳興想要的可不止是五十萬,你就說,你是愿意給陳興一百萬,兩百萬,還是愿意給我五十萬幫你把人救出去,還可以給陳興來點教訓(xùn)?”
方泗錦頓時也明白了簡燃的意思,不由的抬頭質(zhì)疑道:“你是說,你能帶我們出黑水集市?”
“那是自然!”
“你就說怎么辦吧!”方泗錦長吁一口氣,直接說道。
“把陳興殺了估計很困難……”簡燃眉頭輕皺道。
“啊……”方泗錦愣了一下,怎么一開口就是把對方殺了,雖然殺人在荒野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情,但方泗錦顯然還沒有習(xí)慣。
他搖了搖頭:“我們的首要目標(biāo)還是怎么離開這里。”
“離開這里當(dāng)然簡單,查過了,秦彤并不在黑水集市,這里實力最強的還是陳興以及他手下的那些武器裝備。”
方泗錦微微點頭。
簡燃忽然問道:“你對上陳興有幾分把握?”
方泗錦搖了搖頭:“他是四品巔峰,我?guī)缀鯖]有把握?!?p> 說著又白了一眼簡燃:“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能隨意越級挑戰(zhàn)啊!”
“更何況這里是人家的地盤,我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人以及多少武器裝備?!?p> 聽到這話,簡燃頓時笑了:“你也知道這是人家地盤,那你還那么高調(diào)囂張?!?p> 這話說的方泗錦頓時語塞。
“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p> 簡燃自然也知道,當(dāng)即繼續(xù)道:“你只要把陳興拖住就行了,我?guī)湍惆焉剃牭娜藥ё?。?p> 方泗錦瞥了一眼簡燃:“你能行嗎?”
“放心,絕對比你有經(jīng)驗?!彼牧伺姆姐翦\的肩膀。
“對一下時間?!?p> 說著,簡燃拿出一塊表。
“記住,九點鐘,準(zhǔn)時動手?!?p> “你負(fù)責(zé)陳興,我負(fù)責(zé)救人?!?p> “我能信你嗎?”
“你可以不信,反正我沒有什么損失。”簡燃搖了搖頭。
即便是陳興發(fā)現(xiàn)了他救人的目的,以他和蕭楠的身手,離開并不算什么難事。
至于被發(fā)現(xiàn)以后,那么商隊的人安不安全就不一定了。
以方泗錦的腦子,自然知道怎么做。
與此同時,門再次開啟。
“方公子,久等了,不知道休息好了沒有啊!”陳興帶著笑臉走了進來。
見簡燃在一旁,只是嫌棄的揮了下手:“滾出去?!?p> “是……”簡燃連連點,倒是沒讓陳興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
……
月朗星稀。
荒漠中的月亮似乎總是比城中的要圓要亮。
而此刻,兩個身影在黑夜中緩緩行著。
雖然已經(jīng)是晚上,但黑水集市中照樣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簡燃?!?p> “嗯?”
“沒事了。”
蕭楠長吁一口氣。
她還是第一次做這些事情,雖然有些心慌,但心里卻感覺無比的刺激。
他們兩人身穿夜行衣,就好似一對飛賊一般在黑暗中潛行。
“咱們不是要把他們帶出集市而已,用得著帶這么多武器嗎?”
“計劃是好的,但也并非萬全之策,如果發(fā)生大規(guī)模沖突,這些武器自然有用?!?p> “方泗錦帶的那些境界也不算低,有完整的裝備武器即便發(fā)生沖突,也能突圍出集市?!?p> 蕭楠點了點頭,覺得這一趟荒野算是來對了。
她本來就是一個思維跳躍,性格活潑好動的個性,這種行動在城里哪能見到啊,如今心里也滿是激動。
而這些武器裝備并不是簡燃在集市上買的,他最后還是找到了林家三人身上,這些武器裝備自然也是之前打敗黑狐之后的戰(zhàn)利品,本來簡燃是全部交給林家了,不過既然現(xiàn)在需要了,還是以一個市場價給回收回來了。
“你在這里接應(yīng),接下來的事情你沒經(jīng)驗,我自己來就好?!焙喨汲雎暤?。
蕭楠只能點頭答應(yīng)。
不多時,簡燃就已經(jīng)繞到了一個小平房外。
這里此刻正站著兩個站崗的小弟,而里面,就是那些商隊的人了。
簡燃看了下手表的時間,黑影再次融入黑夜之中。
此刻,一個小弟正抽著煙,不過下一秒,他的瞳孔便放大了數(shù)倍,想要開口,卻被一只手狠狠的將嘴巴封住,喉嚨中血脈噴張,只留下一道血痕。
簡燃輕輕把尸體放了下來,趁著另一名小弟不注意,揮刃做掉。
簡燃完美詮釋了作為一個刺客的專業(yè),再次悄無聲息的干掉了幾個暗哨,這才走到了商隊眾人的屋里。
幾人看到簡燃進來,一時間愣住了,不過想來可能是陳興的人,只好笑臉相迎:“請問是陳總管現(xiàn)在還在忙嗎?”
他們已經(jīng)等了一個下午了,特別是商隊隊長,一直想要面見陳興。
可手下的人卻一直告訴他,陳興還在忙碌。
如今看到來人了,也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
簡燃看了一眼幾人:“人都在嗎?”
“都在……”
“不過麻煩你告訴陳總管,他雖然在黑水集市頗有勢力,可方公子是方宗敏院長的兒子,也不是他陳興能惹得起的……”
話音未落,簡燃直接揮手打斷。
“我是來救你們的,外面的守衛(wèi)已經(jīng)被我解決了,咱們抓緊時間出去?!?p> 這下輪到商隊隊長愣住了。
簡燃見狀,直接開口道:“我是簡燃,你們方公子的同學(xué),今年高考的雙科狀元?!?p> 如此一說,商隊隊長這才定睛掃了一眼簡燃。
確實眼熟。
“好了,如果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少不了一場惡戰(zhàn),你們先跟我走吧?!焙喨贾罆r間對于現(xiàn)在而言才是最重要的,連忙催促道。
幾人不疑有他,或者說也沒什么選擇,只能跟著簡燃準(zhǔn)備離開。
“我們的車……”
“車子現(xiàn)在動手動靜太大,先出集市,其他再說?!?p> “方公子他還沒……”
話音未落,簡燃直接轉(zhuǎn)過頭來,死死的盯著對方:“我最后說一句,立刻跟我離開,要不然你們的死活我可不管了?!?p> “你應(yīng)該知道,就是因為你們的存在,所以方泗錦才不敢動手。”
這一眼神直接把商隊隊長給嚇了一跳,他還沒見過如此凌厲的眼神。
這完全不像是一個十幾歲少年應(yīng)當(dāng)有的眼神,反倒像是一個梟雄,一個在荒野上呆了多年的梟雄才會有如此眼神以及壓迫感。
“走!”
商隊隊長連忙帶著眾人緊跟簡燃。
至于車,他們也不再去想了。
不多時,簡燃也是跟蕭楠碰頭了。
“方才有兩人想要過來,我把他們都殺了。”蕭楠輕聲道。
她好似對于殺人這樣的事情越發(fā)的熟練,甚至有些輕松寫意了。
“嗯,不過死了這么多人,等到換哨的時候一定會被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我們還是趕緊出城才是。”
簡燃似乎對這里很熟悉,硬是帶著他們七豎八拐的給走了出來。
這也讓商隊的眾人對簡燃極為驚嘆。
他怎么會對這里這么熟悉。
倒是蕭楠似乎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白天的時候其實他們就已經(jīng)踩過點了,對于簡燃的記憶力而言,這里雖然地形復(fù)雜,但記下這些并且規(guī)劃出一個合理的路線對他而言就好像是一件極為簡單的事情一樣。
“現(xiàn)在怎么出集市?”
從陳興的地盤上出來是一回事,怎么出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殺出去?!焙喨奸_口道。
“???”
這話把他們搞的愣了一下。
簡燃卻是笑了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并不是什么商隊,都是方院長的人,甚至可能是他的死士?!?p> 此話一說,眾人的臉上頓時布滿了驚愕之色。
“陪太子出宮,怎么可能派遣一個簡單的商隊,你們是對荒野有一定的了解,不過從你們的各種行為上看,卻完全不是一個商隊的樣子?!?p> “真正在荒野上時常行走的商隊,都會有豐富的荒野經(jīng)驗,黑水集市作為江都北上必經(jīng)之地,你們應(yīng)該對這里極為熟悉?!?p> “但是很多店鋪對你們都極為陌生,顯然你們很少走這條路,甚至是第一次來到黑水集市?!?p> “你們對黑水集市的了解不過是紙上寥寥罷了?!?p> “而以方院長運籌帷幄的個性,有人在明,那么一定有人在暗?!?p> “我想,陪方泗錦出來的,也不止是你們幾個吧?!?p> “集市外肯定還有隊伍,你說我猜的對嗎?”簡燃緩緩道。
商隊眾人頓時錯愕原地。
簡燃說的確實沒有錯,他們還真是方宗敏的人,并非商隊。
商隊的名頭不過是陪方泗錦北上所用的一個說辭罷了,他們的真實身份就是方宗敏的手下。
他們甚至早就想過,這一趟北上會有幾人陣亡,不過他們的撫恤金卻早就已經(jīng)送到了家中,說是死士也不為過。
而他們確實不止是一支隊伍,而是還有一支隊伍在暗處,不到迫不得已不會輕易現(xiàn)身,為的就是鍛煉方泗錦。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所做的一切,都被簡燃輕易給猜出來了。
“所以只要方泗錦有危險,這隊人就一定會出現(xiàn)?!?p> “就算陳興想要殺了方泗錦,他們也一樣會現(xiàn)身,他們的實力應(yīng)該比你們強不少!”
商隊眾人沉默了。
簡燃說的一點都沒錯,這隊人甚至對他們的行蹤也了如指掌,時刻將消息傳回到方宗敏手上。
看似方宗敏好像想讓方泗錦苦行北上,可實際上,他這一路上都會獲得極大的,不會有太大危險。
“所以現(xiàn)在該是他們干活的時候了?!?p> “如果出城遇到什么意外,發(fā)生爭斗,他們就該現(xiàn)身了吧。”
商隊隊長點了點頭。
簡燃也不廢話,直接把他們帶到一輛破皮卡旁邊。
這輛車自然也是從老林三人那邊拿來的,至于另外的車,以簡燃給他們的錢來算,足夠他們買一輛新車了。
眾人上車。
簡燃也是直接開著車往集市出口開了過去。
很快車輛便被攔了下來。
不過后車廂的人則是蹲伏著,正眼看去倒是看不出來什么。
“時間到了。”
簡燃看了一眼時間。
九點整!
砰!
隨著一聲槍響,一具尸體迅速倒地不起。
而略顯寂靜的夜空之下,也瞬間沸騰了起來。
與此同時,車后的商隊眾人此刻也紛紛拿出簡燃分給他們的武器。
一瞬間,槍聲四起。
“交給你們了?!?p> 簡燃一槍落下,看向遠處。
那是陳興的住處,現(xiàn)在陳興應(yīng)該和方泗錦打起來了吧。
他要做的就是讓陳興被方泗錦牽制住,如此陳興就沒辦法第一時間發(fā)號施令組織人員對他們進行反擊。
而集市的這些守衛(wèi)在沒有很好的被組織起來的話,對于他們而言,威脅也不會那么大了。
而且一旦那邊也打起來,這整個集市就亂了。
因為要分配一部分的人對陳興進行支援。
簡燃要的就是整個集市亂起來,他也好做更多的事情。
他對商隊隊長說完之后,也是直接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與此同時,集市內(nèi)的店鋪也迅速關(guān)了起來。
這種事情似乎在集市中很常見一般,這些生存在黑水集市的人都知道一個至理名言,那就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
他們更多的則是要保護自己的東西,而不是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時候出去送人頭。
簡燃的身形穿梭在集市之中,朝著關(guān)押方泗錦的地方趕去。
陳興的實力可不低,加上還有一眾手下,他需要與方泗錦聯(lián)手才好一起逃出去。
不過在路過一家店鋪的時候,簡燃還是停了下來。
方泗錦那么強的實力,應(yīng)該還是能撐一些時間的。
他閃身而過,一拳將這店鋪的窗口打碎,然后身影便竄了進去。
不多時,等他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然多了一塊血紅色的吊墜。
他記得今天路過這里的時候,蕭楠盯著這塊吊墜看了八秒鐘。
而這樣的吊墜價值不菲,簡燃擔(dān)心直接買下這般昂貴的吊墜會引得他人注意,以他的行事風(fēng)格,自然是要低調(diào)為主,所以也沒買這等奢侈品。
不過今日如此,也不需要低調(diào)了,簡燃干脆也來了個零元購。
反正這集市上的東西,基本上都是來路不明的黑貨,他來了零元購也沒有多大負(fù)擔(dān)。
這不也是為了省錢不是。
等拿到了吊墜之后,簡燃這才火急火燎的繼續(xù)往方泗錦那邊趕去。
果然,只見那邊的房屋轟然倒塌。
再一看,方泗錦此刻已然拎著長槍,紅色披風(fēng)披于身后,隨著夜風(fēng)襲來,飄逸無比,月光之下,身影健碩,宛若一個沙場悍將一般,風(fēng)度十足。
“都這時候了,還在裝逼。”簡燃也是忍不住吐槽了句。
你還真別說,方泗錦站的位置如果放在電影的布景里,那也是妥妥的C位,傲視群雄般的氣勢,絕對的主角位置。
可惜的是沒有攝像頭。
而且也沒什么觀眾。
如果非要說觀眾的話,那陳興的那些手下勉強算是一批,不過這批觀眾有些強悍,手上全是沖鋒槍。
“這站位,不是當(dāng)靶子的嗎?”
簡燃搖了搖頭。
確實如此。
可方泗錦就是要站。
你有什么辦法。
起碼他是帥到了。
不過很快,槍聲響起。
不到三秒鐘時間,他就狼狽的跳了下來,躲開一排排射過來的子彈。
“還是要命的?!?p> 簡燃評價了一句,不過很快便打了個冷顫。
不知道為什么,自從跟方泗錦接觸之后,自己的話都不免的多了起來,要知道以前他從來都是少說廢話多做事的,可遇到了方泗錦這樣的中二少年,硬是不由自主的都要吐槽上幾句心里才舒服。
陳興此刻也是提著大刀朝著方泗錦沖了過去。
他并沒有像白天那般文質(zhì)彬彬了,眼中滿是殺氣。
事實上,他也確實知道集市出口那邊出了事,而本來被關(guān)押起來的商隊更是逃走了。
而現(xiàn)在,方泗錦竟然還敢主動對自己動手。
一連串的事情疊加一起,就算他再有心計,此時也已經(jīng)滿腔怒火了。
他原以為方泗錦這個愛吹牛的公子啃下來應(yīng)該是一件極為輕松的事情。
可誰知道,自己才跟這位公子聊天的時候,手下卻告訴自己,那十幾個商隊的人跑了,而且還殺了他好幾個手下。
可謂是損失慘重。
誰知道秦彤回來之后會如何遷怒自己。
本來自己這般敲詐方泗錦已經(jīng)算是小有違規(guī)了,若是讓集市變得混亂起來,怕是他也擔(dān)不起秦彤的怒火。
如此,陳興也只能將這些賬全部算到方泗錦身上。
一刀落下。
一個小平房竟是直接被劈成了兩半。
閃身及時的方泗錦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這就是四段巔峰嗎?
這刀法他還真頂不住?。?p> 還想著怎么樣都能極限一換一呢,可人家上來就是放大招?。?p> 加上還有一堆手下手持沖鋒槍掃射過來,原本還有些“一換一”想法的方泗錦直接沒了任何念頭。
還是逃命要緊吧!
他連忙揮舞長槍,小心翼翼的擋下陳興的一波波進攻。
可四段巔峰的武者發(fā)起怒來,絕對堪比一個五段初階的武者。
方泗錦即便是天才少年,此刻也被狠狠的壓制住了,只能一邊打一邊退。
“老陳,咱們商量件事,錢我給你,別打了行不,我手都麻了?!狈姐翦\在接招之余,竟然還有功夫說起話來。
陳興黑著臉,如果半個小時之前方泗錦如此說,他說什么也要答應(yīng)下來,再獅子大開口一波。
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死了十幾個人,集市門口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呢,只聽到一陣槍聲。
這些都極大的刺激了陳興,他現(xiàn)在再敲詐個兩三百萬顯然也是無法跟秦彤交差的。
因此還得罪了江都里的方院長。
倒不如一了百了,把方泗錦宰了,再把這集市洗劫一空,離開這片荒野。
天大地大,有的是他容身之處,何必拘泥于黑水集市當(dāng)一個二把手。
陳興本來就是一名悍匪出身,當(dāng)這樣的念頭興起之后,對他而言就沒有回頭路了,勢必要弄死方泗錦才行。
所以聽到方泗錦的話,陳興也是果斷搖頭:“來不及了,方泗錦,你要是一開始把錢給我這事兒多好解決,但現(xiàn)在,你得死!”
陳興說罷,再次催動元氣。
手上的大刀頓時泛起血氣。
方泗錦大吃一驚。
“這是……你是神刀堂的人?!?p> 神刀堂當(dāng)初也是一門頂級的江湖門派,不過這神刀堂的人卻極其兇殘,修煉的功法也是以血祭刀的功法,講究的是一條以殺戮為修行的武學(xué)道路。
他們殺的人越多,這刀上凝結(jié)的刀魂也就越多,武學(xué)也更為強大。
看陳興這般,死在他刀下的亡魂怕是數(shù)以千計。
不然也不會有如此濃郁的血氣。
“所以你應(yīng)該知道,我非殺你不可了!”
血氣一出,就必須要刀下見血了。
不然這刀的血氣反而會吞噬宿主,對武學(xué)修煉者進行反噬。
砰砰砰!
槍聲密集。
方泗錦再次躲閃。
不過沒人注意到的是,在這些槍手的身后,一道身影緩緩襲來。
簡燃手持短刃,看向遠處。
對于陳興是神刀堂的人也頗為驚訝。
這神刀堂早年間就被葉氏集團軍給剿滅了,因為其功法實在過于滲人,修煉的武學(xué)也極為邪門,威力極大,所以被當(dāng)成邪派剿滅了。
沒想到這陳興竟然是神刀堂的一份子。
方泗錦這可算是遇到硬茬子了。
一般的四段巔峰說不定可以打一打,但神刀堂的額四段巔峰,那可是用命殺出來,用血祭出來的刀法。
比一般的四段巔峰要強太多了。
不過他現(xiàn)在只能先幫方泗錦解決這些蝦兵蟹將。
還沒等這些人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們就只覺得喉嚨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
他們想開口,可喉嚨處卻發(fā)不出任何一絲聲音。
等他們再低頭之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早就被自己從喉嚨中噴張而出的血水給染透了。
沉重的疲倦感從身心直沖頭頂,再往下,便是眼皮子都抬不起來了,重重的倒在地上,手指還在下意識的扣動扳機,可卻找不到任何的敵人。
這些人基本上都在二三段左右,不過最強的卻是三段中階都沒到,所以簡燃收拾他們簡直輕而易舉,特別還是深夜偷襲,對于簡燃而言,這是他的強項。
他整個人宛若魅影一般穿梭。
縱然是有人發(fā)覺了,卻也來不及反抗。
簡燃的境界在他們之上,而實力更是差遠了。
深諳刺客之道的簡燃也不過花費了半分鐘的時間就把這些持槍守衛(wèi)全部擊殺。
而遠處的方泗錦此刻也不明所以,但少了子彈的壓制,他也更能騰出手來應(yīng)付陳興了。
不過壓力還是巨大無比。
血氣沸騰般的在大刀之上涌動,方泗錦只能一邊防守一邊后退。
但眼角的余光也終于看到了簡燃的身影。
“我草,你他嗎的終于來了,你把老子害慘了,這哥們兒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猛太多了。”方泗錦也不管其他,直接罵道。
持著短刃的簡燃頓時錯愕途中。
他還打算趁著二人爭斗之際給陳興來一刀呢,誰曾想竟是直接被隊友給賣了。
“你是豬嗎?”簡燃只能罵了一句。
偷襲不成,也只能正面硬剛了。
簡燃穩(wěn)住身形,給了豬隊友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