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緊急來信
四日后。
“哥哥,你真的不多留幾日嗎?”
裴寶珠看著穿戴整齊來與她告別的北淵王,心中有一絲不舍。
親情是一種奇怪的東西。
明明他們兄妹才正式見面不久,可到了分別的時候還是會舍不得。
北淵王摸了摸她的頭:“你們大乾的年節(jié)不是要到了?我留在此地不合適,我離開北淵也有近三個多月,再不回去,還不知道那群臭小子在那邊怎么折騰呢?!?p> 雖然他信奉強者為王,但自己的血脈斗得你死我活,看起來還是很糟心的。
還有他那個不省心的長子,上次來大乾一趟,竟然打起他姑姑的主意,聽到殷尚的稟報后,他直接提劍要去砍了那逆子。
嚇得他直接尿了褲子。
實在是沒用的東西,他當即下令廢除了他大王子的身份,震驚了北淵王庭。
不過真實的原因除了那逆子與殷尚,恐怕再無第四個人知曉。
想起來就讓他氣血上涌,這樣齷齪的事還是別讓妹妹知曉比較好,回去就弄死那個逆子。
裴寶珠見狀也不好多留:“你與阿娘說過嗎?”
昨日京城有急事需要衛(wèi)七爺趕回去處理,昭淑大長公主和衛(wèi)七爺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連體,誰也不能離開誰,一個在哪里另一個也在哪里。
所以昭淑大長公主也跟著回去了。
北淵王道:“已經(jīng)與母親提前拜別過了,你到時直接回京與母親匯合即可?!?p> 他已經(jīng)離開,年節(jié)將近,妹妹也到了不得不返回京城的地步,沒必要讓母親來回折騰。
看出妹妹的不舍,北淵王笑道:“別難過,待到來年母親生辰我再親自前來祝賀。”
裴寶珠默默算著昭淑大長公主的生辰。
滿打滿算還有九個多月。
“既然如此我就等著哥哥下次來好好招待你了。”
北淵王笑了笑,轉(zhuǎn)身拍了拍謝長恭的肩膀:“照顧好他們。”
謝長恭對待裴寶珠的家人都很溫和,好似那個壞脾氣的淮安侯世子是假的。
“遵命,舅兄?!?p> 北淵王調(diào)侃地看裴寶珠一眼。
裴寶珠的臉紅了。
“我走了?!北睖Y王是個雷厲風(fēng)行的人,說完轉(zhuǎn)身,只背對著他們揮了揮手,乘上馬車。
馬車在兩人的注視下遠去。
裴寶珠捏了捏脖子道:“哥哥走了,我們也該回京了?!?p> 本來只是來莊子過個生辰,沒想到在這里拖了近一個月,表哥那邊還曾派人來找過阿恭,被他用北淵人可疑打發(fā)了。
回去還不知曉要積累多少事情等他處理。
看來這次除了到過年的時候,恐怕很難見到阿恭。
說起來她想讓阿娘和阿爹住在郡主府,過年的時候總不能拋下他們拍拍屁股回侯府吧?
今年還是與阿恭商量不要回侯府了,但她不知道怎么開口。
回去的路上裴寶珠一直在想怎么安排,謝長恭倒是比較直接。
“這次回去定然忙得不見天日,不回侯府那邊也好,到時候就說我和人出京玩去了。
你不想自己帶著幾個孩子回去,大年三十的時候我們借口要進宮參宴,再找借口推了宮里的宴會留在府里陪岳母和岳父過年,大年初一再回侯府那邊拜個年再回來?!?p> 聽著謝長恭的打算,裴寶珠覺得可行。
她不想丟下阿娘和阿爹,這是幾年來他們一起過的第一個年,她應(yīng)該珍惜。
侯府那邊也不應(yīng)該拉下,說到底她那位侯爺公公無錯,只是太喜愛小團子,她也不想再繼續(xù)放任她和阿恭感情不好的流言在京中散播。
這樣是最好的,兩邊都沒有拉下,想個說辭把宮里應(yīng)付過去就好。
“…”
很快回到了京城,裴寶珠知曉不論是盯著公主府,還是盯著郡主府的人都不少。
所以在臘月二十五的那天前往公主府,表面上說思念昭淑大長公主,來府中緬懷。
實際上是來接昭淑大長公主和衛(wèi)七爺去郡主府的,把人藏在她的馬車上帶回郡主府,神不知鬼不覺。
往日她也會時不時的來公主府,沒人會懷疑。
裴寶珠順利接了昭淑大長公主和衛(wèi)七爺回郡主府。
昭淑大長公主對于女兒女婿的安排沒有意見,她也想和女兒一起過個年。
永熙帝知曉后沉默了片刻,給謝長恭批了假,也準許他們不進宮參宴。
說到底是他虧欠了姑母和小九他們。
父皇臨終前讓他照顧好姑母,他卻將姑母照顧成這樣。
淮安侯那邊得到消息裴寶珠他么今年不回來過年,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浮上一團黑氣。
但這怪不到??悼ぶ?,只能怪他那個不省心的兒子。
聽說他與友人相約出京了,不知曉哪天回來,所以??悼ぶ饕粴庵虏艣Q定不回侯府過年的。
那個臭小子簡直要氣死他!
先前才陪福康郡主出京過生辰,在莊子上住了快一個月,兩個人的感情剛有點升溫,又整幺蛾子。
那個臭小子,真是氣死他了!
侯府的人都提著小心,擔(dān)心成了淮安侯的撒氣桶。
唯有王夫人道:“郡主殿下說了年初一回來,侯爺可別繃著臉了,否則郡主知曉以為你對她不滿,回頭又和世子爺鬧別扭?!?p> 淮安侯一聽,確實是這個道理,立馬對王夫人和顏悅色:“夫人說的是。”
這個夫人早些年看著不順眼,但這么多年過來倒慢慢的順眼多了,尤其在王家獲罪后。
王夫人面上笑呵呵,心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若不是不想大過年的還看他拉著個老臉,她才懶得理他,誰惹他的便朝誰發(fā)火去,他又不敢對他的寶貝兒子發(fā),府里的人倒成了他的出氣筒。
從前她因為王家和女兒需要小心翼翼的討好他,現(xiàn)在王家沒了,陛下特許赦免了她,女兒和齊世子的感情好,小夫妻兩個的感情不容他人插足,女兒過的很幸福,她也沒什么需要顧忌的了,與淮安侯說話也不客氣起來。
沒想到這人反而對她好起來,王夫人對此表示‘男人都是賤骨頭’。
——
大年三十,裴寶珠在幾個孩子出去玩后,去與昭淑大長公主和衛(wèi)七爺吃了年夜飯。
昭淑大長公主像往年一樣給她準備了壓歲錢。
裴寶珠好笑:“阿娘,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p> 昭淑大長公主道:“在阿娘眼中你永遠都是孩子?!?p> 裴寶珠接受了昭淑大長公主給她的紅封。
“你哥哥可有送信來?”
北淵王出發(fā)也有七日,雖然知曉不可能那么快就到,昭淑大長公主還是忍不住問女兒。
裴寶珠搖頭:“哥哥才出發(fā)幾日,想來擔(dān)心被發(fā)現(xiàn),并沒有寫信來?!?p> 北淵王的身份不能暴露,想讓他死在大乾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昭淑大長公主點了點頭。
“明日你要帶著幾個孩子去侯府吧?”
“我與阿恭帶他們回去拜個年,后日便回來。”
昭淑大長公主笑:“不急著,今日你們都沒有回去,在侯府多住幾日吧,免得侯府那邊不滿。”
嘴上如此說著,可若侯府真的敢有不滿,昭淑大長公主絕對是第一個不讓的。
身為皇室的公主,從來只有別人給她讓步的份,哪里需要她去忍受旁人?
當初她在北淵,老北淵王為了馴服她,女人一個接一個的寵,庶子庶女成群的蹦出來,她理都懶得理。
她又不愛老北淵王,管他去寵誰,只有一點,那些女人敢仗著寵愛在她面前囂張,管她有多得寵,她照打不誤。
她這輩子第一個殺的人就是老北淵王的寵妃。
那女人深得老北淵王的寵妃,據(jù)說是某位重臣的孫女,進宮后就得到老北淵王的喜愛,短短兩個月從低等的庶妃晉位到僅次于王后的貴妃,還假意懷孕想要陷害她,老北淵王想打壓她的氣焰,便在明知那女人陷害的情況下仍縱著那女人。
她看著那兩個人在她面前惺惺作態(tài),只覺得惡心與厭惡。
直接當著老北淵王的面下令打死了那個女人。
她再如何也是大乾的公主,即使在北淵,也不容許人如此欺辱她。
老北淵王看著她下令打死那女人似乎震驚住了,反應(yīng)過來便怒不可遏的要處置她,她則搬出了大乾來震懾老北淵王。
那家伙也是個懦弱的,聞言便不敢再動,眼睜睜的看著她的人打死他的寵妃不敢吭聲,從那之后,那些女人不管多受寵愛在她面前都乖得跟鵪鶉似的,即使老北淵王刻意拱火撐腰,也不敢與她對上。
所以,她明白了一個道理。
人善被人欺。
在身份足夠的情況下,太過放縱地位低下的人,會助長他們的膽子。
小九是她的女兒,擁有天然的優(yōu)勢。
足以讓她在婆家面前挺直腰板,不用像尋常女子一樣被婆家約束。
她之所以這么說是為了小外孫考慮,好歹是淮安侯府的孫子,未來的繼承人,適當?shù)幕厝ヂ堵睹嫠K4嬖诟小?p> 下一任皇帝仍然是淮安侯府的外孫,淮安侯府只要不作死,至少還能顯赫三代。
“…”
裴寶珠他們到底還是沒在淮安侯府待太久。
他們初一回的侯府,等到初三的時候裴寶珠便得到一封密信,看過后她的臉色驟然變了,匆匆?guī)е⒆觽兎祷乜ぶ鞲?p> “小九,別急,不會有事的?!?p> 趕往莊子的路上,謝長恭安慰道。
裴寶珠卻笑不出來。
能讓殷尚親自送信要求面議的事,絕對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