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圈禁大皇子
裴寶珠笑著點頭:“瑤兒愿意嗎?”
“愿意!”阿娘前段時日沒在府里,她可想念阿娘了,不過就算阿娘在府里,她也很久沒和阿娘一起睡了。
阿娘每晚和阿爹一個屋子,哥哥不許她來搗亂,她想不明白,她只是和阿娘睡個覺,怎么算搗亂呢?
“好,你和弟弟跟阿娘睡?!?p> 謝子禧抬頭看了她眼,默默低下腦袋。
衛(wèi)沉瑾擔(dān)憂,嘴唇動了動,顧及衛(wèi)明瑤在場,沒有問出心里的疑惑。
府里鬧了那么大動靜,瑤兒心大沒注意,他與子禧兄早看見了。
“沉瑾,你和子禧住到隔壁?!?p> “阿娘,為什么???”衛(wèi)明瑤不解。
她心大不代表沒眼色,阿娘的表情復(fù)雜,一定發(fā)生大事了。
裴寶珠眸子閃了閃:“你爹爹外出幾日,阿娘不敢自己睡,你們過來陪陪阿娘。”
“阿娘別害怕,瑤兒和哥哥們保護你!”
衛(wèi)明瑤立即拍著胸脯道。
“好,瑤兒保護阿娘,現(xiàn)在阿娘需要瑤兒幫個小忙?!?p> 衛(wèi)明瑤正是心情澎湃的時候,目光灼灼:“阿娘說。”
“鶴兒的東西還在小院子,阿娘想請你幫忙看著下人收拾,以免她們遺漏。”
“瑤兒這就去!”衛(wèi)明瑤跳到地上,蹭蹭地跑了出去。
“你們先退下?!迸釋氈閾]退下人,屋內(nèi)僅剩青女和謝子禧衛(wèi)沉瑾。
“沉瑾別這么緊張,我不會讓人傷害到你們?!?p> “郡主,府里為何突然戒備?!?p> 謝子禧的眼神同樣帶了好奇。
“你們兩個都是穩(wěn)重的孩子,告訴你們無妨,宮里恐怕出事了,今日宮人急召我進宮,來的是生面孔,一旦我進宮,大概率要被困在宮里?!?p> “我找了借口推脫,郡主府怕也安生不了。”
衛(wèi)沉瑾皺眉思索。
伯娘乃北淵王的妹妹,將她扣在手里,陛下定不敢輕舉妄動,她是最好的人質(zhì),但誰這么大的膽子,敢以陛下的名義傳召伯娘?
“子禧,你覺得呢。”
謝子禧回神:“郡主,您做的對。”
裴寶珠:“……”她問他是否知道喊她進宮的人是誰。
謝子禧一副無辜地模樣看她。
裴寶珠扶額,行,她不問就是了。
“你和沉瑾住在隔壁,我安排了人在暗中保護你們,如果外面打起來,第一時間到本郡主的房間來。”
她嘴上說說而已,郡主層層防護,能打到她隔壁,八成沒救了,但作為一個成年人,她有責(zé)任安撫孩子們。
“是?!?p> “…嘖,滑不溜秋的,也不知他像了誰?!敝x子禧走后,裴寶珠嘀咕。
“像郡馬爺。”青女脫口而道,隨后反應(yīng)過來,小心賠笑道:“奴家說笑的?!?p> 呸呸呸!哪壺不開提哪壺!謝小公子是郡馬爺?shù)氖L子,郡主心里不知多難受呢,她這張嘴啊!
裴寶珠好笑:謝子禧的身份她心知肚明,哪還會吃陳年老醋。
謝子禧像阿恭嗎?
樣貌來說很像,性格上天差地別。
阿恭幼時不可一世,張揚的恨不得全京城人都認識他,謝子禧卻極低調(diào),用阿恭的話來說過于老實。
表哥和他先前那般推他,回到郡主府后依舊我行我素,氣的阿恭跳腳。
謝長恭晚上沒回府,只傳了封書信回來,讓她閉府不出,勿接觸外人。
一連幾天,外頭都無異常,宮里也沒傳出任何消息。
不過更像是風(fēng)雨來前的片刻寧靜。
到了第五天,終于傳來信兒,大皇子聯(lián)合北疆副將高康盛率五千兵馬聚集在城外五十里,欲攻城逼宮。
永熙帝派人圍堵大皇子府,欲擒大皇子妃與葉側(cè)妃威懾大皇子。
裴寶珠聽后沉默良久。
瑞兒他終究走錯了路。
他是表哥的骨血,即使以后得不到重用,還可平淡的度過一生,偏偏走上絕境,他真是…糊涂啊。
兵臨城下,永熙帝穩(wěn)如泰山,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大皇子并非全無準(zhǔn)備,在京城里安排了不少人,騷擾幾個比較有威望的宗室,郡主府首當(dāng)其沖,短短兩天,陳陽抓住了四波人。
“郡主,這幾個又服毒了。”
他們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在攻府失敗后,立即咬破藏在牙根的毒囊,不給審訊的機會。
“大皇子他怎能如此待您!”彩月忿忿不平。
郡主對他那么好,為了他的請求,大半夜跑到大皇子府搭救大皇子妃,他反過來派人刺殺郡主?
白眼狼!
裴寶珠淡淡道:“人心隔肚皮?!?p> “本郡主覺得除了第一批人手,其余的皆不是他派來的,恐怕有人渾水摸魚,趁機除掉本郡主?!?p> 現(xiàn)成的被黑鍋人選,有些人蠢蠢欲動了。
彩月恍然大悟:“大皇子年初出府,養(yǎng)不出那么些人,還要派往其他地方,確實不應(yīng)該和您死磕?!?p> “聽說齊王府的小世子受傷了?”
彩月:“刺客闖進齊王府時,小世子落了單,幸虧府上侍衛(wèi)到的及時,否則小世子危險了。”
如此緊急時刻,齊王府的繼承人落單,齊王府上陰私不少。
齊王雖說是親王,和永熙帝的關(guān)系卻隔了比較遠,他的曾祖和太祖皇帝是親兄弟,早出了五服,世襲罔替的爵位。
到了他這代,早已成了無圣恩無權(quán)勢的空殼王爺。
他的子嗣艱難,娶了十幾個女人,才生了一根獨苗苗,小世子受傷,他怕是要嚇掉了魂。
“大皇子府情況怎么樣?!?p> “大皇子妃主動進宮面見圣上,提出到城墻規(guī)勸大皇子?!?p> 裴寶珠心下微動:“她有心了,希望大皇子看在孩子的面上,回頭是岸?!?p> 無奈,大皇子一條路走到黑。
下令攻城,僵持幾日,附近城池的兵馬已經(jīng)接到消息解救京城,大皇子遭遇兩面圍堵,掙扎了兩天,最終被俘。
彩月:“郡主,十二巡府時抓了一個行跡詭異的人?!?p> “帶進來。”
難得抓住活口,她當(dāng)然要見一見。
彩月接到命令下去安排,出門時剛好碰到謝長恭。
“郡馬爺?!?p> 謝長恭微微頷首,走進內(nèi)室。
“你回來了?!迸釋氈槊忌曳潘?,他回府她的心可安下來。
謝長恭道:“大皇子和高康盛被抓。”
“…大皇子的下場會如何?”
“最好的情況就是圈禁?!?p> “他太糊涂了?!?p> 謝長恭目光銳利,大皇子可不是糊涂…
“你到內(nèi)室洗個澡?!迸釋氈橥屏送粕焓钟娜恕?p> “…”
“郡主,刺客帶到了。”
“唔唔唔!”
一個五花大綁的黑衣人被丟在地上,彩月踹了他腳,冷聲道:“安靜點,郡主面前豈容你放肆!”
“唔!”黑衣人瘋狂搖頭,眼尾泛著淚光。
他不是刺客??!
“青女呢,讓她帶幾個審訊的人來。”
這是唯一的活口,不能讓他死了。
黑衣人點頭。
對對對!讓青女來!青女認得他!
再不來他小命就要沒了!
他太慘了,跟著老大宮內(nèi)宮外的來回跑,輪換著盯梢郡主府,怕??悼ぶ鞲隽瞬缱?,到了居然被抓了!
“青女去莊子,晚些回來,奴婢先帶他下去?”
裴寶珠瞥了眼地上狼狽的黑衣人,“丟到門外,莫叫他跑了?!?p> “什么丟到門外。”謝長恭擦著脖子上的水走出來。
“唔唔…”老大!
謝長恭漫不經(jīng)心瞥了眼地上,“……”
“抓了個刺客,你認識?”裴寶珠看到他的神態(tài),問道。
“不認識?!?p> 蕭孟不可置信。
老大!你重色輕友!
他心如死灰,灰白的任由彩月拖著走,失去求生的意志。
“……”裴寶珠狐疑地看向謝長恭,挑眉無聲道,不認識?
“他是我的人。”
彩月聞言馬上松開手,蕭孟“啪嘰”一聲拍在地上,她深吸口氣:抓到自己人了!?
裴寶珠無語地望著他。
謝長恭聳了聳肩:“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個廢物的確是我的人?!?p> “呼…”彩月取下堵住蕭孟嘴的破布,解開他身上的繩子,蕭孟抱拳道:“卑職蕭孟拜見郡主殿下?!?p> 哼,他決定暫時不認老大了。
“你就是蕭孟啊。”
“郡主殿下聽說過卑職?”蕭孟眼睛亮了,老大居然良心未泯!
裴寶珠:“先前阿恭遇襲失蹤,就是你跟在他身邊的吧?”
蕭孟:“……”
他干笑兩聲,“正是卑職?!?p> 得,他在福康郡主眼里估計沒好形象了,廢物的代名詞。
“阿恭有勞你照顧,他說過你是他最信任的助手,不可或缺。”
蕭孟熱淚盈眶:“卑職不敢當(dāng)!”
謝長恭嗤笑:“你先回暗營?!?p> “是!”
“…”
裴寶珠戳了戳他手臂:“蕭孟怎么在我府外?!?p> “…閑著沒事閑逛,被你的人抓住,太沒用了,回頭好好練練他?!?p> “說瞎話找個合適點的理由?!迸釋氈槊鏌o表情。
謝長恭頓時嬉皮笑臉:“我擔(dān)心郡主府的人不靠譜,派他來保護你?!?p> “真的?”
“真的,他跟著我在府外蹲了好幾天?!?p> 裴寶珠眉心一跳:“你在府外蹲著?”
謝長恭親了親她的臉頰:“那些人前仆后繼的來郡主府,我放心不下?!?p> 他所做的皆是為了她,此種危機時刻,怎會拋下她一人。
裴寶珠眼睛濕潤。
“別哭,你笑起來更漂亮?!?p> “外面那么冷,你怎不進府?!?p> “敵明我暗,萬無一失。”
裴寶珠埋進他胸口,擦掉眼尾的淚花。
“哭了?”
“才沒有!”
“來,讓爺瞧一瞧…”
“閉嘴!”
——
大皇子意圖謀反,朝堂上下無不譴責(zé)他的做法,請求賜罪他的折子如雪花般呈上永熙帝的桌案。
永熙帝對大皇子失望至極,下旨將他關(guān)押朱巷圈禁,永不得出。
大皇子妃主動勸諫大皇子,哪怕失敗了,永熙帝還是欣賞她的做法,大皇妃有孕,永熙帝特赦她生下孩子后再去朱巷。
葉側(cè)妃則需跟著大皇子住進朱巷,偌大的皇子府只剩大皇子妃一人,門廳落寞。
“唉,表哥的心還是太軟,斬草不除根,日后必成后患?!敝x長恭評價道。
大皇子轟轟烈烈的帶兵直奔京城,明眼人都瞧得出他沒有勝算,他完全是在送死,但他偏偏活下來了。
他毫無生志,表哥不會忍心他斷了后,大皇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即可保住,看似兇險,實際上他有了籌碼。
臥薪嘗膽,焉知他不能東山再起?
裴寶珠抿唇。
理智上阿恭的話沒錯,可感情上,她無法看著大皇子殞命。
“希望他能醒悟過來。”
大皇子府。
“王氏,你這個墻頭草!”
下人收拾行囊,葉側(cè)妃趁亂跑到大皇子妃前怒道:“你背叛殿下,如何能心安理得地住在皇子府?”
葉側(cè)妃氣惱至極,由儉入奢易,她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重新打落谷底,她實在接受不了。
大皇子妃摸了摸肚子,溫和道:“側(cè)妃誤會了,朱巷艱苦,陛下顧及我懷著孩子,特赦產(chǎn)子后再去,我生完孩子會到朱巷與你們匯合?!?p> 葉側(cè)妃持懷疑態(tài)度,冷笑道:“說得好聽,到時你哭訴孩子年幼無法離開生母,陛下說不定心軟網(wǎng)開一面,你們母子留在皇子府享福!”
“側(cè)妃,你仔細看一看,皇子府里的東西皆被戶部查封,條件不比朱巷好,何談享福?”
葉側(cè)妃左右看了看,屋子里被洗劫一空,只剩簡單的桌椅,擺件飾品全搬走了,她啞口無言。
“葉側(cè)妃,馬車已經(jīng)到了,請吧?!眱瓷駩荷返氖绦l(wèi)彎腰,葉側(cè)妃不敢叫囂,乖順地走了。
“主子,府里只留下一個廚娘,一個大夫兩個嬤嬤,情況太艱苦,您求求??悼ぶ?,讓她再送些人手來吧。”蝶兒帶著哭腔。
大皇子妃緩緩摸著肚子,輕聲道:“郡主是我的恩人,殿下如今獲罪,我們不能牽連她?!?p> “不過少了些人手罷了,尋常百姓家的婦人有孕仍下地干活,沒道理我們活不下去?!?p> 蝶兒紅著眼圈,心疼地喚道:“主子!”
主子哪能跟鄉(xiāng)下的婦人比,她從小錦衣玉食十指不沾陽春水,嬌貴無比,不似她們體格壯實,沒有可比性?。?p> “行了,以后我們兩個多做些就是,你去廚房盯著給主子熬點湯?!蔽瀮赫f道。
“我這就去!”
大皇子妃看著螢兒:“我送你和蝶兒出府,跟著我你們受苦了?!?p> 王家主子身邊的大丫鬟,跟普通人家的小姐差不多,不用干活,琴棋書畫都有涉及,她們的作用是哄主子開心,替主子排憂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