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炗睜眼的第一時間便暗自試過,呼吸法有用。只不過,要做到不讓木魚姑娘看出端倪來,有點難。
恰恰木魚姑娘說他的骨髓至少要醉三天。
瞌睡遇到枕頭,這個理由太好了。
于是,白炗不再精神奕奕,而是眼睛半開半閉,整個人昏昏欲睡萎靡不振。不說話,木龍湊跟前朝他做鬼臉,他也不理。
白炗全身心只做一件事,就是把呼吸法由綿長到短促調(diào)整,呼吸法每短促成功一次,骨髓醉便消除一部分。
循序漸進,潤物細無聲。
白炗無休無止的把呼吸法循環(huán)了四十八個小時,終于解除了骨髓醉,比木魚姑娘說的整整提前了一天的時間。
看到木魚姑娘坐禪練功,不在意自己,白炗放心了。
他坐起身子,呻吟了一下,故意說的模糊不清。
“水,我要喝水。我餓,我要吃肉。”
重點咬字在水和肉上,木魚姑娘聽得清清楚楚。
反而是木龍,大眼睛骨碌碌亂轉(zhuǎn),似乎發(fā)現(xiàn)了白炗的異常。
不好。
低估了,木龍才是高手,功力比木魚只高不低。這家伙可能不是機器人,是真正的人,是個把自己裝扮成機器人的人。是個智慧深不可測,心性卻如兒童的怪胎。
白炗知道自己的破綻出在哪,就是剛才坐起身子,太過自然,完全不像一個沒骨頭骨髓醉該有的樣子。
明白了這一點,白炗說完話,一頭便栽倒在地,裝作餓暈過去。事實上,加上延州市賓館的兩天,來這里的五天,已經(jīng)七天,白炗沒吃過東西,這已經(jīng)超過正常人的極限了。
就是覺醒了的飼育者,這也是中等水準。
餓極了,掙扎著說句話,屬于回光返照,暈過去很正常。
木魚姑娘親自出去,一會端進來一個盤子,上邊是兩杯水和兩只燒雞。
這姑娘實在,白炗要水和肉,她就真的只端進來水和肉。不過,一杯水和一只燒雞就夠了,為啥要端進來雙份的。難道她能掐會算,知道白炗一份不夠。
顯然白炗多慮了。
一雙手掌玉白手指細長的手,比白炗的手還早的伸過去,搶先取走了一杯水和一只燒雞。
這雙手的主人當(dāng)然是木龍了。
這家伙空有白龍一樣的皮囊,卻完全和白龍是兩個極端。白龍老謀深算,木龍卻如幼童任性。木魚姑娘自是深知木龍的秉性,生怕只準備一份被他搶,才多準備一份。
木龍這家伙分明是有前科的。
只是這么有美感的一雙手,抓著一只燒雞啃,實在是大煞風(fēng)景。
正在感嘆的白炗,注意到木魚姑娘在盯著他看。
看笑話就看笑話,白炗顧不得了,他只能趴在地上啃燒雞才應(yīng)景。而他必須喝完這杯水,吃了這只燒雞,才能計劃接下來的跑路。
他怕一旦跑路,根本顧不上或者找不到吃喝的東西。
畢竟,任誰也想不到,他的絕招,就是可以長時間的不吃喝不睡覺。他打算一旦沖出去,就找個絕對安全的地方貓起來,然后進入“龜息”境界。
不知怎地,白炗總覺得木龍這家伙,好像一邊在吃燒雞一邊在賊不唧唧偷偷發(fā)笑,笑的時候,還若有若無朝白炗稍上一眼,好像識破了他的打算。
顧不得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白炗只好這樣安慰自己。
木魚姑娘手里端著個空盤,溫柔的看著兩個人吃雞,長相一樣,吃相一樣,都在狼吞虎咽,似乎怕誰搶去。
不到五分鐘,白炗和木龍各自干掉了一只燒雞。
白炗感覺肉的分量剛剛好,以前身體到極限后只要攝取1000克水和1000肉就行了,現(xiàn)在變了,木魚姑娘端來的這一杯水,足足有2000克,這只燒雞有5000克,看來以后得按這個標準來了。
“噗噗”
燒雞有肉有骨頭,吃完肉的殘骸全都落入木魚姑娘的空盤里,還有兩人凈手的紙巾。
木魚這才姑娘這才端著盤子出去。
機會,就是這一刻。
在木魚姑娘跨出門的距離大于木龍距離門口的距離時,白炗一記手刀,直接插向木龍的心臟。吃燒雞的時候,兩人分坐盤子的兩端,距離很近,不到三尺,白炗志在必得。
“呵呵”
木龍一聲怪笑,身體毫無道理的向右凌空橫移,致使白炗手刀落空,慣性使然,筆直的向前撲去,快若狡兔。
“嘿嘿”
白炗撲向的前方是門口。
“你使詐?”
氣急敗壞的嘶吼一聲,木龍像是尾巴被點了火,以閃電般的速度再度撲向白炗,可是晚了,白炗已經(jīng)出了大門。
木魚姑娘已經(jīng)回來,攔在了白炗身前。
白炗不在乎,甚至還轉(zhuǎn)過身,對著木龍做了個鬼臉。
經(jīng)過幾天的觀察,木龍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從來不出這間空空曠曠的屋子,有什么需要,全都是木魚姑娘出去操辦。
當(dāng)判斷出木龍的修為比木魚姑娘高的一瞬間,白炗制定了這一策略。
果然,木龍呲牙咧嘴,哇哇亂叫,就是不出來。
突然,透過木龍的身體,白炗看見了原本在他身后墻上的掛畫,見鬼了,這不是自己的畫像嗎?
無比確定,就是自己的畫像。
在外人看來,白龍,木龍,還有白炗幾乎長得一樣,只有白炗知道,他和白龍還有木龍是有區(qū)別的。這幅畫,簡直和白炗一模一樣,拿放大鏡看,也難分彼此,換身衣服,就是他的照片。
怪不得木魚姑娘和木龍一直不告訴他。
怎么可能,這幅畫,畫上的人身著古裝,一看就是古畫,至少過千年,很有年代感的東西。
古怪念頭先放一邊,先要應(yīng)付木魚姑娘。
木魚姑娘一點都不著急,就靜靜站著看白炗。
白炗想起來了。
在長征路即將結(jié)束,快到吳起鎮(zhèn)的時候,他曾被一位身后的黑裙的姑娘趕超過,因為黑裙姑娘平平無奇,很平常,就是走路快些,白炗只以為是路人,他是瘋丐,還專門讓了路,絲毫沒想到,會是現(xiàn)在的木魚姑娘。
在一打量這個地方,白炗心涼了半截。
屋子里是囚牢,屋外便是囚籠。
四周高高的為墻,有三丈多高,最可氣的是,圍墻頂端還有電網(wǎng),這是把木魚姑娘和木龍當(dāng)做囚犯,關(guān)押在這。
現(xiàn)在多了個白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