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長得很可愛的孩童叫陶樸。
“先生,你什么都不記得了嗎?”陶樸回頭,眨巴著眼睛,很是靈動。
陶白塵搖頭,他根本不認識陶樸。
陶樸眼睛微微黯淡了一下,長長的睫毛抖動,紅彤彤的臉蛋不再露出笑容,很快眼眶紅了起來,里面有淚花在閃動。
陶白塵很無措,不知道怎么回事,連忙哄他,問他到底怎么了。
“先生離家已經(jīng)很長時間了,明明說過會回來,陶樸和夫人還有少爺們一直在等先生。如今一切化成灰,陶樸終于等到先生了,先生卻什么也不記得?!?p> 陶樸眼淚婆娑,哭得很傷心。
陶白塵微愣,摸了摸陶樸的羊角辮,小心詢問:“陶樸,先生的名字如何喚?”
陶樸抬起頭,瓊鼻翹著,紅彤彤的,他很委屈:“先生姓陶,名潛,字元亮。先生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嗎,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
陶白塵心里別提多震驚,陶樸口中的先生居然是他老祖宗,他為了確認,再問:“那陶樸你是……先生的孩子?”
“先生你……”陶樸小小的眉毛精致,此刻擰到一起,有些生氣,“陶樸是先生的童仆,先生莫要開玩笑?!?p> 陶白塵聞言一臉尷尬,上前擦掉陶樸臉上的淚水,而后抱起他,向里走去。
他和陶樸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想多了解關(guān)于自己老祖宗的事。
雖然心中不敢相信,老祖宗的童仆怎么可能一直活到現(xiàn)在,保持孩童模樣,且待在這片空間。但陶樸真真切切就站在他面前,他不得不信,想要一探究竟。
荒道盡頭是一片村落,那里綠油油一片,草木叢生。陶白塵驚喜,加快腳步。然而到了近前一看,這里只有一戶人家,根本算不上村落。
這家門前載著五棵柳樹,枝繁葉茂,長長的柳條像姑娘的青絲,隨風飄揚。旁邊是一條清澈的溪流。
五柳先生,不用猜,這定然是老祖宗的家。
“先生,我們到家了?!?p> 陶樸從陶白塵身上跳下來,邁著步子跑進去,高興地喊道:“夫人!少爺!先生回來啦,先生回來啦!”
陶樸推開圍欄,噔噔噔數(shù)步跑進了內(nèi)屋,站在外面陶白塵就聽見他一個人在里面高興地喊著,在叫人。
即將和祖宗的妻子孩子見面,陶白塵不覺心頭一動,低頭看看自己,光著膀子,蓬頭垢面。他臉蛋一紅,趕緊從錦囊袋里取出一件衣服,然后來到溪邊,撲通一聲跳進去。
陣陣清涼透入心底,很快清洗了一遍,陶白塵躍上岸,體內(nèi)氣血蒸騰,烘干肌體,最后穿上衣服。
清風拂過,他發(fā)絲飛揚,折下一根柳條系上。他明眸皓齒,面若璞玉,皮膚白皙,身高一百八十公分,身軀挺拔筆直,很清秀帥氣。
“先生,先生,快進來呀!”陶樸瞇著大眼睛,笑嘻嘻,站在門口朝陶白塵招手。
陶白塵笑著點點頭,向前邁步,他靠近圍欄,即將進入院中。
“呼!”
突然一陣大風刮起,將陶白塵系發(fā)的柳條吹掉,剎那間他發(fā)絲飛舞,遮住了視線。
大風很怪,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就這么一下子就消失了。
陶白塵撩起頭發(fā),旋即他感覺脖子一涼,有什么東西觸碰了他一下。他悚然,雞皮疙瘩起了一層,立刻回頭看去,一道青影閃過,撩撥他的臉龐,癢癢的。
“原來是一根柳條。”
陶白塵釋然,但又感覺不對勁。他抬頭看,五棵柳樹柳條飛舞,明明沒有風,卻颯颯作響。
有點詭異!
陶白塵心里一咯噔,都說柳樹屬陰,很古怪。
他快速后退,轉(zhuǎn)身進入院中,可是屋前的陶樸不知道去哪了,門口那里只有一件破爛的衣服。
陶白塵走到屋前,他將地上的衣服撿起來。他臉色微變,這不是陶樸剛剛穿得衣服嗎?上面有很多布丁,是青布麻衣。唯一不同的是陶樸的衣服很干凈,而這件衣服落滿了灰塵。
他將半掩的門推開,要進去看看老祖宗的妻兒是否都在里面等著。
進門的一瞬間一股腐朽氣息撲面而來,嗆的他直咳嗽。
屋內(nèi)陽光通透,視線良好,一個滿是灰塵、墻角沾滿蛛網(wǎng)、桌椅板凳都發(fā)霉的景象呈現(xiàn)在陶白塵眼前。
墻壁上有一條條縱橫的裂痕,上面還長了一大堆苔蘚,地上還長著低矮的雜草。
陶白塵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不知怎么回事。他看向床榻那里,隨即一愣,喉嚨有那么一瞬間堵塞了一下。
一片破爛的衣服平放在那里,上面還長著草,而衣服下面是一團白灰,隨著風吹日曬,白灰已經(jīng)很少了。
陶白塵知道,這不是普通的白灰,這是骨灰!
似是有靈,隨著陶白塵進來,窗外風聲大作,最后一堆骨灰被卷起,消失在這片天地。
“一切是虛無的,真的早已逝去,千年了,不可能有人存活……”
陶白塵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最后他將床榻上的破衣拿起來,他來到院前的一棵柳樹下,開始挖坑,準備將這些衣服埋下。
突然他一愣,一個藍角在土壤中冒了出來。他拉出來一看,這是一本藍皮書,一側(cè)用細線縫合在一起。
陶白塵先將衣服埋好,隨后拿起這本沾滿塵土,略有潮濕的書本,封面寫著?五柳心經(jīng)?四個字,字如龍蛇,蒼勁有力。
“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
他自語,隨即驚的不得了,書皮竟然是用一種獸皮制成,怪不得埋在土下千年都不分解,且縫合書本的線是一根獸筋,很堅韌,陶白塵用力都扯不動。
不僅如此,就連里面的書頁都是用一種特殊材質(zhì)制成,質(zhì)感柔軟,很像蠶絲,但也不合理,因為蠶絲是會被分解的。
“這是一本心經(jīng)!可以代替太元宗的先天周經(jīng)!”
陶白塵手都在顫抖,激動之情難掩。一本心經(jīng)要伴隨修士走一生,心經(jīng)的品質(zhì)越高對于修士就大有裨益,而老祖宗留下的絕不可能普通。
果然,僅是開篇內(nèi)容就瞬間吸引了陶白塵,竟讓他幻聽,有道音在耳畔回響,很快就想入定。
“這太驚人了,這種讓人看一眼就想入定的心經(jīng),世間罕有,其價值不可估量!”陶白塵定心,搖搖頭,立刻退出那種神奇的狀態(tài)。
他沒有再看,此時不是修煉的時候。他回味,腦海里居然有古音在低喝,像是自遠古而來的神佛。
“啪嗒!”
這時,在陶白塵翻動書頁的時候,一張夾紙從里面掉了出來。
他撿起來一看,眉頭一蹙。
夾紙上面帶著的古怪的味道,有些腥,觸感有些瓷,陶白塵一下子判斷出來這是一張人皮!
他驚得連忙松開手,嫌棄地后退了幾步,不敢去碰這東西。猶豫了一會,他還是拿起,這東西夾在?五柳心經(jīng)?中,肯定不凡。
陶白塵攤開這張人皮,幾乎有他上半身那么大,他心里一陣膈應,這人皮越看越像是從一個人的后背扒下來的。
上面密密麻麻一片,比螞蟻還小的文字寫滿了每一處。
不過身為修仙者,陶白塵眼力過人,百里之外的景物只要沒有遮攔他都能看清,不要說上面這些字。
“開頭……堪輿!”
陶白塵看后心驚,人皮上面前兩個字居然是堪輿!
“這是堪輿術(shù)?”
前幾日他才見識到了堪輿術(shù)的奧妙,深感興趣,而今竟在老祖宗留下的五柳心經(jīng)中看見,難道老祖宗也學堪輿術(shù)?
他很感興趣,一目十行,花費足足半個時辰,將人皮前半部分的內(nèi)容全部讀了一遍,最后大受觸動。
“這上面詳細講了堪輿術(shù)的奧妙與真解,雖然沒有具體的術(shù)法,卻如同把堪輿當作公式一樣拆分開來,每一解一步都講得很清楚?!?p> 陶白塵只是粗略讀了一遍,對堪輿術(shù)有了大體的認識。上面記載了各種歷史上驚天動地的堪輿術(shù)、神鬼術(shù)!
所為堪輿,就是指風水,包攬?zhí)煜律胶訜o垠疆土,稱一片天地一片風水,和勢與陣相聯(lián)系。
掌握了堪輿便能看透一片天地的靈脈、地脈、天勢,即天時地利人和皆掌握在自己手中,以八卦洞悉一切,預知未來,勾畫天命等等。
當然這說的有些龐大了,堪輿術(shù)繁雜奧妙,非常人可學,有人一輩子都不見得能悟透,到頭來一場空。
“這是一件絕世珍寶,和五柳心經(jīng)一樣珍貴!”陶白塵心驚,雖然膈應,但還是小心將它收入錦囊袋,后來又想了想覺得不安全,就拿在手里。
“我有心學習堪輿術(shù),如果采氣境仙途不通,堪輿將是我最后一條路。”
陶白塵低語,隨后轉(zhuǎn)身看著這棟房屋,里面很陳舊破爛,可外面看著卻很嶄新,完全不像是過了一千年的樣子。
“這次收獲太大了!”
陶白塵對著五棵柳樹和房屋深深鞠躬,最后轉(zhuǎn)身離開此地。
他沒有發(fā)現(xiàn),他向前走一步,后面一步的景物就變得模糊,被白霧遮籠,混沌了,什么也看不清。
路過百里浮屠的尸體時陶白塵淡淡瞥了一眼后無視,最后他回到桃花林,再回眸時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
他剛才走過的那條路消失不見了。三徑小道不見,像是憑空無影。
這時沒來由的刮起一陣陰風,陶白塵忍不住一陣發(fā)抖,渾身汗毛不自覺倒豎。
“這是怎么回事,總感覺有什么東西跟著過來了……”
陶白塵雞皮疙瘩起了一層,他搓了搓胳膊,趕緊跑路。
“山洞是否還存在,我想回歸仙府,不然此番雖有收獲但還是一大損失啊?!?p> 他在擔心,穿過桃花林,路過小溪。
最后,一座大山出現(xiàn),陶白塵目光一閃,到了近前,一人高的山洞靜靜立在那里。
沒有多想,陶白塵直接進入山洞,山壁很窄,兩側(cè)潮濕,腳下也黏糊糊的。
“啊~”
突然陶白塵怪叫了一聲,他嚇得趕緊加快腳步。
就在剛剛,有什么東西摸了一下他的脖子!
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shù)十步,豁然開朗!
盡頭出現(xiàn)了亮光后陶白塵整個人松了一口氣,他一步跨進來,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他回來了。
回頭時,身后的山洞亦消失了,之前那塊石碑再次出現(xiàn)。
陶白塵心中一動,他感覺這次回來就失去了山洞外面的世界,從此只有這片仙府空間。
月季嬰有靈,竟自己移動,重新回歸了藥田。陶白塵將它移栽到之前的位置,隨后心滿意足。
他看著仙府內(nèi)的一切,良田、美池、桑竹……
我不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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