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ㄒ唬?p> “咳咳”地獄無線電那頭閻王清了清嗓子道:“各部門注意,現在播報一條新聞,一萬年前被噬魂劍擊碎的魔尊旬焻的元神,近日有重新聚集的跡象,請大家注意防范,如有可疑魂魄可押送至判官處核實”
我,地府的第九代孟婆,一個活了上萬年的花季少女,自從被上一任孟婆騙來接班以后,我已經全年無休的干了一萬三千五百四十二年零兩個月了,在此期間我向閻王提出了10085次辭職。顯然,我的辭職失敗了,最主要的原因我總結了一下,是我沒有找到合適的接班人。作為忘川河邊的中流砥柱,我的孟婆湯已經從1.0版本升級到了20.0plus版本,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進行我的第10086次辭職。
為了表示誠意,以及為了防止閻王那個老六再給我畫大餅,我在出門右轉以后隨機抓了一個魂魄不全的小鬼。這小鬼五識俱損,樣貌模糊,只剩一縷殘魂飄飄蕩蕩,沒有思想沒有感情,不知道生前受過什么酷刑。在同情他三秒以后我覺得,這真是一個很好的接班人,他一定會成為偉大的孟婆湯生產機。
“小鬼,你愿意做我孟九的接班人,成為第十代孟婆嗎?”
沒有反應。
“很好,你不說話就表示默許了”
先禮后兵,這不能怪我欺負鬼。
于是我激動的拿出縛魂索套在他脖子上繼續(xù)趕路了。
好巧不巧,沒走幾步就碰見了帶著判官四處巡查的閻王大人,最近魔尊元神聚集的事搞得各界人心惶惶,我們部門自然也不能放松警惕。在我委婉又簡明扼要的表明我的來歷之后,閻王和判官略帶擔憂的看了一眼我手里拴著的魂魄道:“你確定這樣一個五識俱損的殘魂,能熬出孟婆湯?”
“五識俱損?”閻王像是想起什么,盯著那樣貌潦草,分不清鼻子眼睛的魂魄打量半天對著判官道:“驗一下”
判官舉著他那高過頭頂的大毛筆,對著魂魄一頓操作,魂魄頭頂出現了他的命簿“趙大牛,趙家莊人,因與同鄉(xiāng)斗毆,被亂拳打死并分尸于臭水溝”。我們三人惋惜了一下他的命運,閻王居然十分爽快的答應了,但條件是我需要教會這個趙大牛如何熬制孟婆湯。
按照趙大牛目前的情況,別說教他學習了,他連基本的對話交流都聽不懂,所以我當務之急是需要先修補他的靈魂。這凡人生病了,需要吃藥補身子,這魂魄生病了,自然也有藥物補魂魄,這對于我這地府第一掌勺大廚,易如反掌。
我牽著趙大牛前往地府最大的藥莊-錢德大藥莊自費購買一些補品,為我這上萬年來的開山大弟子補補魂魄??紤]到我這徒兒以后也是這地府里有頭有臉的孟婆10號種子選手,我這樣像牽寵物一樣牽著他實為不妥,于是我找了一塊空地解開縛魂索,對他叮囑道:“乖徒兒,你就在此等著為師,為師去去就來”
當我扛著一大袋子補藥從藥莊出來,哪里還有我乖徒兒的影子,我扶額嘆息,欲哭無淚,這沒有意識的魂魄就如那漫天的塵埃一樣風一吹便飄得不知所蹤了。我這千挑萬選的繼承人呀,正在我絕望無助之時,我面前突然悠悠的飄過一具魂魄,同樣分不清五官。我激動的一把拉住他的手,痛哭道:“乖徒兒,為師就知道你舍不得離開為師”。
這魂魄似乎有點意識但不多,他試圖掙脫我,我松開他仔細打量一番,確定了這一定不是我的開山大弟子趙大牛,他比大牛高,比大牛有力氣。這點讓為師很滿意,畢竟這掌勺的活,確實是需要一點力氣的,至于他是趙大牛、李大牛還是王大牛,于我來說都一樣。就這樣,我愉快的牽著這個新弟子回了我的孟婆大飯店,盡管這貨在路上掙脫了百八十次,但一個殘魂還敢在我孟大廚面前叫囂,不還是乖乖的被我抓了回來。
(二)
在我每天一碗孟婆湯加補藥的灌溉下,我的新徒兒樣貌越發(fā)清晰,同時他也很成功的忘記了自己生前的身份,這一點是成為孟婆的關鍵,就像我已經不知道,我在成為孟婆之前是誰一樣。他以后只會知道,他是我孟婆孟九的徒弟孟十。
我十分佩服孟十的自我療愈能力以及學習能力,按照常人來說,魂魄受損到如此程度,沒有百八十年都別想修補齊全五識,可我的徒兒竟然只花了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便五識俱全,還具有超強的學習能力。他身前一定是個聰明的習武之人,為師對于這個新徒兒十分滿意,至少他替為師剩下的補藥為師還可以賣錢。
本著要全方位培養(yǎng)新徒弟的理念,我制定了一套非常完美的計劃,白天孟十就負責在大廳招攬客人,夜里為師就教他如何熬制美味可口的孟婆湯,以及制作一些本店新研發(fā)的特色菜品。
但奇怪的是,最近店里的女鬼越發(fā)的多了起來,難道最近牛大哥和馬大哥專門負責花季少女?為師不解,但無妨,顧客就是上帝,管他男鬼女鬼,別賴賬就行。
“啊!”一聲尖叫,接著伴隨著一群尖叫,我趕緊跑到前廳。只見孟十手上懸浮著洶洶的藍色火焰,一個女鬼被嚇得驚魂未定,她面前的餐桌已經在瞬間燒成了灰。
孟十皺著眉頭,一眼不發(fā),收起火焰轉身進了后廚。
我收起驚愕的下巴,輕輕拍了拍我身邊同樣驚愕的看客,了解到原來是孟十在上菜的時候遭到了這個女鬼的騷擾。活該,敢騷擾本姑娘的愛徒。我氣定神閑的走到那個女鬼面前,她的魂魄已經因為驚嚇被分裂成了三個。
“你們仨誰買單,刷卡還是現金?”
自那以后,我就不讓孟十去前廳招攬客人了,畢竟他出落得越發(fā)的貴氣迷人,就像那暗夜貴公子一般,這誰頂得住呀,要是再來幾個膽子大不怕死的女鬼,為師飯店里的餐桌可就所剩無幾了。
孟十話很少,但也很聽話,為師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比如上個月為師讓他給鍋加點柴火,他便一把火燒了為師的整個后廚;比如半個月前,為師讓他請牛大哥和馬大哥來飯店吃飯,以后多帶點客人來照顧我們生意,結果他五花大綁把他們綁了過來,牛哥馬哥還以為哪兒得罪了我,連聲求饒,并保證以后一定多帶鬼來;再比如上個星期,為師說店里食材不夠,讓他去多采購一點食材,這馬上年關了,得囤點貨,結果我的愛徒一個乾坤大挪移,把市場直接移到了我們店門口,導致一群鬼采購完以后找不到回家的路,造成了嚴重的治安問題。
這件事很快便傳到了閻王的耳朵里。
閻王終于還是來了,我眼皮跳了跳,心想不好,但為師的徒兒闖了禍為師自然得替他擔著。于是我心一橫咬牙切齒的拿出了我存了三千年的女兒紅,這可是我留著給我慶祝退休的呀。
此時孟十正在后廚做飯,在為師悉心的教導下,他知道他損壞的東西,需要他至少不吃不喝的工作三年才可以還清,倒是沉穩(wěn)了許多,已經三天沒給為師惹禍了。
“你的接班人學會孟婆湯了嗎?”
“我們最近正在研制孟婆湯21.0版本,閻王有沒有興趣嘗一嘗”
“不不不,本王就不嘗了”閻王直擺手,又喝了一碗女兒紅,臉頰紅彤彤的道:“好酒。本王還有一事要,要告訴你”閻王醉醺醺的,在我耳邊小聲說道:“你徒兒孟十,我們已經查明他就是魔尊散落在地府的元神,我們,我們打算,在他元神未聚齊之前,把他,把他交,交,交給...”
“交給誰?”
“交.....”閻王頭重重的撞在桌上,醉了。
?。ㄈ?p> 自那日以后,我整日惴惴不安,總覺得他們要將我徒兒交給天神。而那幫天神一定會趁他元神尚未完全恢復之時再給他釘上噬魂劍,他便要在這世間沒有輪回沒有期限的飄蕩下去,就像那最低級的游魂一般。
天魔兩族為了搶占地盤,世世代代征戰(zhàn),自上一任魔尊旬焻掌權后,收復失地,所向披靡,眼看著就快侵占天界的地盤了,他卻突然休戰(zhàn),不久后三界便傳出魔尊被天神驍銘斬于噬魂劍下的消息。
魔尊旬焻,在他統(tǒng)治時期,是無人能及的存在,三界專家分析,就算天界所有天神加起來,也只能勉強與魔尊打個平手。然而,魔尊在每次戰(zhàn)爭中,完全沒有用盡全力,所以他到底有多強,無人知道。
但就是這樣一位遺世獨立的魔尊,卻被噬魂劍封印于天命閣中。消息一出,震驚八荒。有人說,是他無法控制強大的麒麟火,遭到了反噬;也有人說,是他有一位心儀的女子被天界抓去做了人質;還有人說,是他沉迷于酒色,荒誕不羈;也有人說,是魔族內亂,魔君遭人暗算。但歷史具體如何,也只有當時那幾位掌控世間的強者知道。
我看著在后廚中忙碌的孟十,他在廚藝上的笨拙,讓我很難將他與那萬人之上的魔尊聯系起來。哪個魔尊會因為為師不讓他上前廳,便系著圍裙在灶臺邊,研究這21.0的孟婆湯呢?哪個魔尊會因為使用法術燒了為師的后廚,從此都蹲在灶臺下,采用最古老的方法用嘴吹火呢?哪個魔尊會像他這樣笨手笨腳,打碎了為師不知多少個盤子呢?
他轉過頭看我一眼,冷冷的道:“何事?”
哪個魔尊,連師父都不會叫呢?每次都對為師如此冷淡,“你就不能叫我一聲師父嗎?你可是為師一勺一勺湯藥喂大的”。
“本座沒有師父”他看著我說:“你是小九兒,不是師父”
小九兒你妹妹的,本座你大爺爺的,大逆不道,目無尊長。要不是為師打不贏你,為師必定好好教育你。
我對著他翻了一個白眼,揚長而去。
只聽他在背后一聲輕笑:“幼稚”
?。ㄋ模?p> 這一日,夜里特別涼,總感覺臉上冰冰涼涼的,像是有雙手一直在我臉上摩挲,手掌略微有點粗糙,像個長期練劍的男人的手,冰冰的,似乎很舒服。
“九兒,等我”
似夢非夢,我好像問了一句:“誰?”但好像又沒有發(fā)出聲音。
第二日,我被一陣拍門聲吵醒,誰呀?大早上的擾本姑娘清夢。
“來了來了,別敲了”
判官背著他的大毛筆,神色慌張的站在我的飯店門口,我第一次見平日里淡定自若的判官有這種表情,心里發(fā)毛,總覺不妙。
我突然發(fā)覺,今日里孟十沒有起來開門,平日里他睡眠淺,像這種敲門聲一般都等不到吵醒我他便起來解決掉了。
難道?我心里閃過不好的預感。
“孟十呢?我徒兒呢?”
“別管你徒弟了,你快逃吧,天神驍銘說你私藏魔尊,特來興師問罪”說著遞給我一包裹:“你且去魔族避避風頭”
“笑話,我們地府向來中立,他憑什么來興師問罪,別說我不認識什么魔尊,就算我認識與他何干”
“孟九,你別逞強了”
“判官,帶路,我要去見見這位尊貴的天神”
修羅殿中,驍銘負手而立,睥睨眾生,與他相比,閻王倒顯得十分的和藹可親起來。
“罪女孟九,你私藏魔尊,還幫其修補元神,你可知罪?”
“孟九不知何罪,我們地府向來中立,魔尊,天尊于我都一樣”
“放肆,魔族豈能與天族相比,呵”他冷笑一聲:“閻王,這就是你的好部下。今日,本君便讓你知道,什么是天家的威嚴,跪下”
我只覺得背后有千斤重,我挺直的脊柱就像被強行的壓彎了一樣,疼得我面目猙獰,我的膝蓋,就像被研碎了一樣,我聽見我全身的骨頭在一點點的斷裂,粉碎。
我的眼前是紅色的世界,我的耳膜已經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四周嘈雜一片,我只看見判官比我還先跪在地上,閻王在驍銘身邊一個勁的求情。
呵,這就是天家威嚴嗎?我的身體就算屈服了,我的心也永遠不會屈服。
“硬骨頭”驍銘不耐煩的揮手一壓,我只覺得我背后的重量像是翻了好幾倍,我一口血噴了出來,渾身是骨頭被壓碎的聲音,我像一塊被丟棄的布,輕飄飄的癱在地上,沒有了半分知覺,沒有了骨頭的支撐,我就是鋪在地上的人皮毯子,動彈不得。
驍銘從大殿上走下來,一只腳踩在我的身上,用力的碾了碾:“魔尊在哪?”
這時,外面一名天族的小卒跑了進來,慌慌張張道:“天神,不好了,魔尊旬焻闖了天命閣,奪回了金身”
驍銘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低頭看了我一眼。“好一個調虎離山”他惡狠狠的對著手下的神兵道:“回天命閣”
“不必了”
大家抬頭望去,一位黑發(fā)華服,銀色頭飾的俊美男子正佇立于大殿上方,他眼神冷漠中帶著仇恨,語氣冷的人渾身戰(zhàn)栗。
“本座親自來了”他嘴角掛著一絲陰冷的笑,咬牙切齒的叫著天神的名字“驍銘”
驍銘踩在我背上的腳微不可查的抖了抖。太好了,我的徒兒來救我了,我實在撐不住了,安詳的閉上了雙眼。
?。ㄎ澹?p> 待我醒來時,我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萬年紫木做成的床,上等仙獸皮毛制成的毯子,四周種著這世間最珍奇的植物,那些只在上古史書中見過的寶物擺的滿屋都是,拳頭一般大的夜明珠一箱一箱的放在地上作為照明。
我驚訝的睜大雙眼,想著孟婆死后會去哪兒,難道我死后投生到了富貴人家?
“你醒了?”
“三生姑娘?你也來投胎了?”
“九兒姑娘,這是魔尊的寢殿,我們是特來照顧你的”
我們?我抬頭望去,全是老熟人,閻王,判官,彼岸花,忘川神....,大家這么關心我?輪流照顧我?原來我在大家心里這么重要?
我擦了擦激動的淚水,意外的發(fā)現自己竟然能動了,我的骨頭居然好了。
見我驚訝,閻王解釋道:“魔尊尋了這世間上好的靈藥,日日與你渡靈力,你才能好的如此之快”
我點點頭,真是為師的好徒兒:“我現在沒事了,你們趕緊回去吧,別耽誤了大家工作”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欲言又止,扭扭捏捏,心口不一道:“不耽誤不耽誤”
我察覺不對,看了一眼判官。
“上次魔尊與天神交手,打得太過忘我,眾人勸阻不住,把地府給毀了”判官說完看了一眼閻王。
閻王立即補充道:“不過,魔尊已經出資在重建了,所以我們目前在這里辦公”
“我的孟婆飯店呢?”
閻王像個小孩子一樣,低著頭嘟噥道“無一幸免”
“孟十!”我攥緊拳頭,本姑娘我一萬多年的心血,一萬多年的青春。
“九兒,你消消氣,魔尊是為了替你報仇,魔尊看你被傷的這么重,便要天神百倍奉還,所以才....”彼岸花姑娘勸解道。
“你叫本座?”旬焻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門口。
我看著他,似乎很熟悉,但似乎又很陌生,他和孟十長著同樣的一張臉,那么的俊朗,卻比孟十更加的高貴,那種壓迫感那種威嚴,好像讓人在他面前都不敢大聲說話,那雙凝視萬物的眼眸,讓人冷的不敢直視。
“你,你賠我孟婆飯店”在這股威嚴之下,我竟然也不敢造次。
“本座已經命人在復原了”
“那還是不夠”我大著膽子道:“我這段時間的營業(yè)額怎么算,我還為你受了傷,我的營養(yǎng)費,療養(yǎng)費,還有之前你燒的我的桌子,打碎的盤子,補藥錢就不找你還了,好歹咱們師徒一場.....”
“那你算算總共多少”
我掰著手指,飛快的計算著“總共三萬六千四百靈幣,算你三萬六吧”
“那本座替你干活怎么結算工資”
“你之前那是學徒,不能算工資的”我嘟囔著“沒收你學費就已經不錯了”
“本座是說”他頓了頓:“你這太貴了,本座賠不起”
“你堂堂一魔尊你居然想賴賬?”我看著這周圍隨便挑一樣寶貝也不止這點錢,挽起袖子準備教訓教訓我這開山大弟子。
“本座從不賴賬”他云淡風輕的道“本座確實沒這么多現金,但本座可以給你打工還債,你看本座月錢多少?”
我驚訝的看著他,堂堂魔尊要來給我打工,這怎么開價呢?“一個月100靈幣?”我試探的問道。
“100?”
難道嫌少了?還以為魔尊視金錢如糞土,看來魔尊也愛錢呀,難道他是真窮?
“那1....”
“好,就1靈幣,但是要包吃包住?!彼肓讼胗值溃骸澳阒八愕哪莻€賠償金本座覺得不妥。應該是三十六萬,你數學不好”
這.......全場愕然。
“這樣你就要管本座一千年的吃宿”他得意的說道,像是撿了什么寶貝。
我產生了一種我虧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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叉叉啊哈哈
這是一篇短篇小說哈,找不到在哪里傳短篇,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