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用人間的方法玩
朱棣躺在病床上,就像魚腩躺平在砧板上。
王懷暗忖,要殺朱棣,管都不用拔,只要不施援手,自有死神把他帶走。
但是按照朱元璋尿性,這一單買賣不成功,自己就成仁了。
太子朱標,也因此成了成了拼單。
最主要的是,自己也難逃湊單的命運。
到時唯一的救命稻草,是承認自己的身份。
但道士師父三番五次叮囑,時候未到,穩(wěn)住別浪,王孫不可歸來。
那就信他一回,猥瑣發(fā)育。
琢磨了片刻,王懷取出回天針,分別在朱棣氣海和兩眉之間的泥丸宮,各下了一針。
右手掌指無形無質的真氣,透氣海針而入。
滲進四肢百骸之中,游走全身——朱棣體內真氣渾厚!
只是真氣不夠精純,沒能百毒不侵,還被毒素困在了任督二脈之中。
片刻之后,王懷左手指捏泥丸宮針,真氣逆轉運行。
原本游走于朱棣體內的內力,從泥丸宮針流出。
只是無形無質的真氣,變成了紫黑色——是體內毒素染的色。
王懷收針,將吸收的毒素迫出到手掌。
朱棣臉上的青紫已全部消失。
除了略顯蒼白之外,已經(jīng)和常人無異。
王懷再往朱棣體內注入一絲真氣,激活他體內精氣神。
很快,朱棣虛弱的呼吸,變得鼾聲如雷,臉上也恢復了血色。
朱元璋和眾人,包括黑衣和尚全程看在眼里。
滿座的御醫(yī),比不上王懷這一介毛頭小子!
跪在地上的中年御醫(yī),擔憂飯碗,臉色不自然起來。
“先生,這是?”
朱元璋無暇理會他,朝王懷和聲說著。
王懷攤開手掌,輕描淡寫道:
“昔作芙蓉花,今為斷腸草?!?p> “什么意思?”朱元璋追問。
“這是一種草木毒,來自于西域;遭殃的肯定不止一人。”
“這么說,咱的標兒可能也是中毒?”
“先找出毒源吧......”
王懷在國子監(jiān)和宮內都轉了一圈,飽餐了一頓后宮佳麗的秀色。
果真都發(fā)現(xiàn)了阿芙蓉花,四瓣深紫暗紅的花瓣,像在挑釁。
艷麗非常,奇香撲鼻,讓人欲罷不能,是一種讓人上癮的奇毒。
王懷大訝。
“怎么能種這種花?連根拔了,再烈火焚燒,三丈之內,人不要靠近。”
朱元璋轉向郭英沉聲吩咐。
“此花來源,著司苑局徹查!”
司苑局是掌管宮廷花卉的機構,郭英領命而去。
王懷焚燒了阿芙蓉,被老朱高深莫測盯著,沒有馬上安排為朱標診治。
王懷在應天府,忠實的粉絲眾多,而且天文地理,人性醫(yī)理,無所不知。
那可是他朱元璋和劉伯溫的合體,此人太過可怕。
為太子朱標治病之前,要徹查清楚底細。
用他的同時,也必須能制他,否則變成下一個朱元璋也說不準。
王懷重回詔獄。
“冤枉啊,春宮圖畫的是玉衣巷歌姬,不是皇后啊,我沒見過皇后啊......”
“冤枉啊,我詩中的‘殊域’,是指外國,‘殊’字沒有分拆成‘歹朱’罵人啊......”
啼笑皆非的罪名入耳,腐臭污穢的味道入鼻,王懷哭笑不得,搖了搖頭,轉身看看自己的‘房間’。
一是郭英的吩咐。
二是剛剛治好了燕王朱棣的怪疾,還解決了皇宮的環(huán)境問題。
三是還有太子爺?shù)戎戎危\衣衛(wèi)們知道王懷的重要性。
故而,沒有將他和別的人犯關押在一起。
特意找了個干凈的空房給他一人,枷鎖一律沒戴,只是守在門口。
來都來了,王懷在草席上盤坐,從容淡定。
斷定朱標三日必掛,壓根用不著神機妙算。
史書記載病因不同,有背生瘡或感風寒,但是有一點是相同的——掛的時間。
現(xiàn)在要做的,無非是自己真正有把握的事——治病救人。
朱標這種足以改變歷史軌跡的人,只要讓他的人生軌跡,續(xù)上一杯,沒準能再來一瓶——獲得的獎勵將難以想象!
既然老天給了重來一次的機會,怎能不勵志當一條翻身的咸魚?
比起整日走街串巷,買不起房,茍且偷生。
王懷志在千里,心雄萬夫!
轟!
忽然之間,王懷頭頂天靈穴像被五雷轟開,一股炙熱的先天靈氣,源源不斷涌入!
于此同時,足底涌泉穴,兩道清涼的至純真氣貫入,緣經(jīng)脈而上!
兩股內氣散入四肢百骸,游走于奇經(jīng)八脈。
肉身,神魂,都在悄無聲息的滋長著。
最后在丹田融合,整個身體變得暖洋洋,神清氣爽。
“按照師父指點的九重十八階修行境界,這是直接跨過了一重‘煉形化精’、二階隱元境,到了第二重‘煉精化氣’、第四階‘洞明境’?!?p> 王懷緩緩睜眼,整個詔獄,像朝陽照射,明亮起來。
直到眼內精芒,漸漸隱去,詔獄才變得暗淡。
門口的錦衣衛(wèi)們回過頭來,不禁瞪大了眼。
要是這一幕發(fā)生在朝廷之外,恐怕已情不自禁跪拜。
要是有修行者在這,更加震驚不已。
世上,竟還有如此精純的先天真氣?
而且出現(xiàn)在一個少年身上!
王懷修行的天道,包括了“煉形化精,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等九重。
而跨越了五重煉虛合道之后,便能元神出竅,破碎虛空,超越三維空間,晉入四維空間——也就是天界。
那時候便是真正擁有了降維打擊的超凡力量!
到時別說一個朱標,救天下又如何?
但王懷僅僅在第二重。
現(xiàn)在凡間的事,只能用人間的方法玩。
※※※
第三日,前往東宮的馬車里。
“查的怎么樣了?”朱元璋掀開車簾問道。
追隨的郭英額間冒出冷汗,欲言又止。
“屬下...有失圣望。”
他查了。
錦衣衛(wèi)沒有找不到的人,沒有查不出的事。
但是關于王懷,他首次感覺到——我太南了。
王懷的履歷,是名副其實的簡歷。
隨便抓一名路人,都能套路出多點劇情。
“拿來,咱自己瞧。”
見郭英一臉尷尬,朱元璋從他手里拿過無常簿,緩緩打開......
王懷,不知何許人。
這是黑戶啊,讓朱元璋臉色微沉,那不是比他起兵時還要爛命一條嗎?
再看下去,神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