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墮者
map在發(fā)言后攥住了那柄詛咒匕首，他微笑著說道，“我是肯·翁達(dá)杰，但更多的人稱我為map?，F(xiàn)在，由我發(fā)起這次血誓，我想除了可憐的安德魯外，沒有人反對了吧？”
奈特那個有著“腐朽之黑”繼承人血脈的瘋子咯咯笑了起來。
“讓我們簡化下流程吧，就像是共同分擔(dān)一個秘密?！笨死惤z走下破碎的臺階，她踩著“吱嘎”作響的地板走到安德魯那具死不瞑目的尸體旁邊慢慢彎下腰，她伸出兩根手指在血泊中攪動了一下。
“這就是一場戰(zhàn)爭，無論你們承不承認(rèn)?！瘪R丁陰沉著臉搖了搖頭，他極不情愿，卻還是走上前來同樣用手指沾染上了安德魯?shù)难拔液湍阋呀?jīng)認(rèn)識很多年了，克拉麗絲。你一直都穩(wěn)穩(wěn)地走在黑暗中的那條鋼絲繩上，我只希望……這不會是最后一次?！?p> “謝謝你，親愛的馬丁?！笨死惤z嘴角上揚，“或許我只是想年輕一次，在垂死的世界重新點一把火，遙想當(dāng)年，咱們可是比這群小家伙玩的更嗨！”
“你總是嘲笑我和科雷兄弟他們?yōu)槲?，克拉麗絲。每一次頂著槍林彈雨去弄死那幫下三濫的小耗子，你都會說我失了紳士風(fēng)度。這一次呢？”艾爾伯特沉悶地走上前來，“好吧，你要知道，我為了你才這么做的。刀山火海，哪怕是和各路神仙斗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艾爾伯特堅決的將整只右手按進(jìn)了血泊之中，他慢慢抬起手臂，任憑渾濁粘稠的血液慢慢滴落。
“我可不在乎英倫魔法師的內(nèi)斗！不過，有借必?fù)Q，我雖說是個爛賭徒，終歸還是喜歡老年月的行事風(fēng)格！”奈特帶著那邪惡的笑容走到馬丁的身邊，“道義為上，或者是時候教一教那幫以為藏在有錢的豬玀背后狐假虎威的孬種何為江湖規(guī)矩了！”
“謝謝你，奈特老兄！”map走下了臺階，他十分優(yōu)雅的用一根手指染上了血，然后笑著看向康斯坦丁，“我招惹不起那邊的大人物，但是你，約翰，你找上了我，你希望我給你組建一個聯(lián)盟，現(xiàn)在，別躲在別人的屁股后面，該你拿起你的槍了，騙子！”
康斯坦丁撇撇嘴，又瞄了一眼正看著他的陳宇，他最后聳聳肩，稍稍有些惱火的叼著煙上前，“說實話，我沒想到是這樣的結(jié)果。我以為各位能更成熟點兒，沒想到卻在這里撒尿和泥，玩上了過家家！該死的！俗話說得好，愛屋及烏，媽的！”
康斯坦丁發(fā)完牢騷后，不情不愿的像是戳屎一般的用一根手指染上了血。
“您該收尾了，梅林大師，我想這將會成為我們對您很長一段時間的稱呼?！笨死惤z微笑著說道。
陳宇踏上一步，環(huán)視眾人。
如今，小教堂內(nèi)安靜異常。
“以謀殺和鮮血起誓，以阿爾比恩和梅林之名起誓?！标愑钤伋愕恼f出詛咒般的誓言，而安德魯?shù)哪橀_始冒出絲絲縷縷的煙塵，尸體開始融化，那顆頭顱在微微震動，“在場的諸位將成為我的臂膀，我的騎士，我的支柱，我的根基。以赫卡特之名起誓，以魔法之源起誓……”
安德魯尸體的腦袋突然爆掉了，血淋淋的頭骨脫離了筋肉的束縛，它飛升到了空中，又飄到陳宇的面前。
所有人的表情都開始變得疑惑起來。
因為這不像是一場簡單的誓言儀式。
是的，陳宇一直等著這一刻，即便安德魯沒有犯傻的想要刺殺他，他也會弄死那個唯一值得被殺死的混蛋。因為弗里德里克斯是所有人的心腹大患，他的權(quán)勢就是威脅，對他的尊敬不過是基于恐懼而泛濫的假象。
深埋背后的則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念想。
輕輕撥弄一根心弦，根植一些欲望的幼苗，將所有人都不敢真的去實踐的那一步走出去。你就會發(fā)現(xiàn)，這不過是斬斷了另一個“戈爾迪烏姆死結(jié)”。
接下來就明了了，因為夢想在滋生，而夢想總會令人難以辨別現(xiàn)實的兇殘。所有人都會在慷慨激昂的陳詞濫調(diào)中走向擺好的鐐銬，但陳宇給的更多，他希望他們成為的是斯巴達(dá)克斯。
“超維度之書”內(nèi)鉆出了一支刻刀，它開始在那顆骷髏頭上刻下五芒星的法陣。
“你在干嘛？”艾爾伯特率先低吼道。
儀式一旦開始根本無法停下。
“你在主導(dǎo)一場獻(xiàn)祭？”馬丁緊皺眉頭。
當(dāng)惡魔的符號和各路星象被刻印在骷髏上時，魔法之風(fēng)吹起。
還有硫磺的細(xì)微惡臭。
法器已然破壞，更為精密的魔法只能依靠最為原始的方式來實現(xiàn)和引導(dǎo)。
“約翰？你他媽的真在玩兒我們？”map的臉色也變了。
“相信我，我他媽的啥也不知道！別忘了我也在這個咒語中！”康斯坦丁叼著煙斜眼打量著陳宇，“喂喂！我可是你的良師益友，小子！”
“……以血見真，以魂為窗，以地獄之王之名，以嶄新的王座和焦土之名！”陳宇的聲音愈發(fā)響亮，他張開了雙臂，混不在意任何人，因為他們無能為力，靈魂和肉身都在他的手上攥著，“回應(yīng)我！第一個墮落者！比晨星更接近黎明的舵手！見證最初之光締造萬物的狂喜者！”
“你他媽的瘋了？”艾爾伯特憤怒的罵道，他的雙眼正流淌出血淚，“快停下！”
小教堂那缺了一角的穹頂上方，陰云加速流動著。愈發(fā)黑暗的屋子內(nèi)，朽爛的木頭痛苦的戰(zhàn)栗著。
狂風(fēng)裹挾著更加濃烈的硫磺惡臭，而安德魯?shù)氖w已經(jīng)成為了一具被刮去所有血肉、內(nèi)臟的枯骨。
那顆骷髏頭則閃爍著陰森可怖的綠光。
“超維度之書”內(nèi)鉆出的一根觸須卷起了從陳宇兜里掏出的地獄大門的鑰匙。
“那東西是……天哪！”克拉麗絲第一次露出恐懼的神色。
“這他媽的是怎么回事兒？”map低吼道，“為啥地獄的鑰匙在這小子的手上！”
“因為他是新任的地獄之王。知道嗎？你們掏上了，這下子等到去下面的時候，說不準(zhǔn)能直接憑著關(guān)系當(dāng)上公爵！”康斯坦丁若有所思的調(diào)侃著，那標(biāo)志性的笑容逐漸回歸。
“去你媽的，康斯坦?。 瘪R丁手指上的十字架戒指開始融化，他不得不將其扔掉，“他在玩兒火！”
奈特卻笑的更加歡實，他滿眼期待。因為他知道自己不屬于地獄，他只屬于“腐朽之國”。
終于，魔法之風(fēng)止住了。
小教堂內(nèi)昏暗無比。
所有人都虛脫般的單膝跪地，他們?nèi)嘀劬?，擦去血淚。
就在此時，“滴答滴答”的水滴聲極為清晰的響起。
而一個男人正如同耶穌臨凡般的穿著破爛的長袍緩緩從天而降，他一頭黑色卷發(fā)，面色沉穩(wěn)，卻又透露著奸詐和殘忍，那水滴聲正來自他腳底滲出的鮮血。
沒有人敢說話，屏息凝神間，全都直勾勾的看著那個男人落在陳宇的面前，并捏住了安德魯?shù)镊俭t頭。
這個男人正是陳宇召喚的對象——“初墮者”。
一個比米迦勒、路西法都要古老的存在。
“你好哇。”“初墮者”咧嘴說道，“新的地獄之王?！?p> “咔嚓”一聲。
安德魯?shù)念^骨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