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堅持住我倔強的孩子
“結(jié)束了？那家伙走了？”康斯坦丁叼著煙斜眼問道。
陳宇點點頭，“那是無盡家族的死亡?！?p> 康斯坦丁立刻驚愕的瞪大雙眼，半截?zé)煵铧c兒掉地上，“該死的！為啥你會和死亡扯上關(guān)系？我在《抹大拉之書》上看見過關(guān)于死亡的介紹，還有那張仿佛從深淵中走出來的恐怖黑影！”
陳宇搖了搖頭，“那都是假的，她只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而且十分溫柔?！?p> “溫柔的死亡？”康斯坦丁樂了，“這是我聽到的最瘋狂的笑話！”
“總之，我們現(xiàn)在有了一個目標(biāo)?！标愑羁戳丝存i在手腕上的超維度之書，在意識的觸動下，它很快變成了散發(fā)著綠色光暈的無形之物，繼而沒入陳宇的手臂之內(nèi)，只留下了一個手爪般的刺青。
“你真的要去找那個墨菲斯？”康斯坦丁問道，“而且聽剛才的對話，怎么？那家伙被困在了人間？”
“墨菲斯可能掌握著我所需要的一些情報和線索，而且這也不單單是為了我自己?！标愑钷D(zhuǎn)身面對康斯坦丁，“如果你也想終止關(guān)于紐卡斯?fàn)柕呢瑝?，那么直接找到夢的主人是最好的選擇，不是嗎？”
康斯坦丁想了想，看那微微顫抖的嘴唇就知道，這家伙必然深受噩夢的困擾。
紐卡斯?fàn)柺录年庼矒]之不去，那是他的恐懼之源，他沒有那么勇敢，他只想要將其抹除。
“很好，這聽上去的確有些吸引力。但你如今就像是夜空中最明亮的那顆該死的星星，一路之上必然會有敵人襲擊你。我可不想跟著一個燙手的山芋進(jìn)行這趟悲催的旅程，走吧，小子！”康斯坦丁大踏步的走向柯林斯的那輛老皮卡，“我們還是得先去瑟斯戴克的倉庫，我在那里得給你‘包裝’一番，讓那幫雜碎找不到你！”
陳宇也走向那輛破車，他在車頭處站定了。
上面有被撞死的人質(zhì)的血跡。
康斯坦丁也看到了，他很快有些心虛的問道，“我……殺了那個家伙，對嗎？”
陳宇抬起頭直視著康斯坦丁痛苦萬分的雙眼，雖然很多人因他而死，但他不會主動去弄死一個無辜之人，這是本質(zhì)上的差別。
康斯坦丁很弱小，而現(xiàn)在是他最脆弱的時候。如果告訴他事實，他恐怕會再度自責(zé)，并陷入自暴自棄的頹廢狀態(tài)中。
“不?！标愑顡u了搖頭，他撒了謊，“在你撞到他之前就已經(jīng)被柯林斯殺死了，他的脖子上有刀傷。”
康斯坦丁低下了頭，用手指敲了幾下車蓋，然后鉆進(jìn)了車?yán)铮澳阒绬?？?p> 他大聲的說道，“你撒謊的技巧爛透了！或許你該先從這里學(xué)起！”
陳宇驚訝的看向破碎車窗內(nèi)的康斯坦丁。
他能看穿我的內(nèi)心和面無表情的偽裝？
想起來，剛才他也能看穿我的心思。
“為什么？”陳宇忍不住問道。
“面癱不代表你波瀾不驚！”康斯坦丁慵懶的說道，“我說過你很正常，小子！就是說話有些正經(jīng)的令人抓狂！”
好吧，死亡是對的。
或許跟著康斯坦丁是最好的選擇。
陳宇想了想，伸出附有爪痕刺青的左臂，在他想象力和魔力的滲透與改變下，老皮卡的外殼煥然一新。
緊接著，皮帶法器飛了回來，纏繞在了陳宇的右臂之上。
陳宇也帶上了脹氣的屏蔽護(hù)符。
“死魂”沒有了聲息，失去了大部分力量的它蜷縮在陳宇的影子內(nèi)獨自療傷。
《魔法之書》甚至隱沒在了意識的海洋中，重新闔攏。
陳宇上了車。
康斯坦丁的臉有些嚴(yán)肅，他顯然已經(jīng)陷入了誤殺一個無辜之人的自責(zé)中，但他意外的沒有崩潰。
他似乎也接受了自己悲劇的一生。
“送你一些好東西?！标愑钕肓讼胝f道。
緊接著，康斯坦丁的身上出現(xiàn)了魔法的斑斕綠色光芒。
“shit！”康斯坦丁驚呼一聲，然后在嘿嘿一笑中吹起了口哨。
灰色的緊身大衣，襯衫，領(lǐng)帶，西裝褲子和皮鞋。
“為什么是這身行頭？”康斯坦丁擺弄著身上的衣服，很快又皺起眉頭，“這根本不像我！老子可是‘黏膜’樂隊的主唱！也曾是新浪潮的急行軍！這是什么玩笑嗎？像一個循規(guī)蹈矩的上班族？”
陳宇卻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的安排，“不，你會喜歡上這身行頭的。我們都需要一個新的開始，不是嗎？”
康斯坦丁抬頭間上挑眉毛，緊接著一語不發(fā)的靠在了車座里，“你是對的，小子，我得做個了結(jié)。他媽的必須算一次總賬！”
陳宇發(fā)動了老皮卡，在不情愿的沉悶轟鳴聲中說道，“我會幫你?！?p> “你用什么救了我？”康斯坦丁忽然問道，“惡魔血？那是惡魔血，對嗎？”
陳宇沒有否認(rèn)，在轉(zhuǎn)動方向盤間聳聳肩，“總比墜入地獄強，不是嗎？而且你的身上被烙印上了瑪門的標(biāo)記，涅迦爾暫時找不到你。”
“我就像個皮球和傻子被踢來踢去！”康斯坦丁惱火地松開了領(lǐng)帶，“我說你就不能來個全套服務(wù)？至少再來一盒絲卡香煙！”
“我從不抽煙，想象力不夠。”陳宇將車倒出了破碎的倉房，“除非你想抽一根嗆人的柴火?！?p> 康斯坦丁郁悶間打開了收音機(jī)。
“carry on my wayward son……”
Kansas樂隊的經(jīng)典曲目伴隨著發(fā)動機(jī)的嗡鳴嘶吼出來。
沒想到能在英國的電臺再次聽到這首七六年的老歌。
啊，對于現(xiàn)在來說，這首歌不過才傳唱了三年。
“我喜歡這首歌，我也曾標(biāo)榜過我的信仰、我的意志，我們也曾……那么意氣風(fēng)發(fā)?！笨邓固苟】粗嚧巴夂诎档纳焦?，幽幽地說道，“我們是一支小隊，狂放不羈，甚至覺得能夠重塑這個世界。公平，正義，還有該死的英雄?！?p> 陳宇看著車燈照耀下崎嶇的地面，他無法理解康斯坦丁的感受，他只是略微有些遺憾。
“我們是新浪潮！至少我們標(biāo)榜如此！直到地獄將我們插在了烤簽上，將我燒成焦炭。”康斯坦丁攥緊了拳頭，“在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再次出發(fā)時，你出現(xiàn)了。安德森，你喚醒了我，讓我知道煩心的生活還得繼續(xù)，而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p> “堅持住，我倔強的孩子。”陳宇復(fù)述著歌詞，“你只有堅持到底，內(nèi)心才會得到安寧?！?p> 康斯坦丁轉(zhuǎn)了下頭，他笑了，“永遠(yuǎn)都不會有安寧，你也一樣，安德森，只要和魔法為伍，我們總會付出代價。”
“陳宇。”陳宇輕聲說道。
這是突如起來的沖動，陳宇說不上來，他覺得氣氛很好，應(yīng)該是坦誠相待的好時機(jī)。
“什么？”康斯坦丁愣了。
“我叫陳宇。我不是混血惡魔，如果說我是個轉(zhuǎn)生者，你會信嗎？”陳宇十分誠懇地問道。
一陣沉默。
康斯坦丁忽然發(fā)現(xiàn)兜里多了一盒煙，他笑了，“為什么不呢？我剛從一個滿是惡魔的精神病院跑出來，還差點兒被一個該死的噩夢虐殺，我的人生充滿了荒誕，真是太充實了！”
“所以……我們沒什么問題了？”陳宇看著車窗上康斯坦丁模糊的人影問道。
老皮卡劇烈的顛簸著返回公路。
“是的，沒錯，華生?！笨邓固苟￠]上了眼睛，點著了一根煙。
“好極了，師父?！标愑钆牧讼路较虮P。
“啊哈！你這句說的的確不是英文。”康斯坦丁睜開了一只眼睛，“還有，你說的是對的，這根煙糟透了，就像是將一大口悶屁吸進(jìn)肺里！還有……”
車窗內(nèi)陳宇模糊的影子好奇的轉(zhuǎn)了下頭。
“你終于他媽的發(fā)自肺腑的笑了，陳?！笨邓固苟∪绱苏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