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極惡
康斯坦丁搖搖晃晃的闖進(jìn)了公路下的荒原，直到被石頭絆倒在地上才噴吐著優(yōu)美的字眼兒翻身坐起。
“雷文斯坎的那幫雜種！給我打的藥讓我差點兒成了蔬菜！還有那該死的詛咒！這都是因為你！”康斯坦丁轉(zhuǎn)移了攻擊的目標(biāo)，抬頭瞪著陳宇，“為了救你，我差點兒在那裂縫中被燒死！神智都有些模糊！我居然忘了我們來自精神病院！”
看來這家伙之前是真的忘乎所以了，對新生和自由的渴望再度讓年輕的康斯坦丁犯了致命錯誤。
“你弄的法陣，切斷了我和魔力的連接?！标愑钇届o的站在原地回望公路和老皮卡熄了燈后的黑暗輪廓。
“就是這么感謝恩人的，嗯？臭小子！我剛剛還從那個死變態(tài)手中救了你！”康斯坦丁爬了起來，跳著腳間又撿起了一塊兒石頭防身，“你還沒說謝謝！”
歇斯底里是康斯坦丁遇到危機(jī)時一貫的最初表現(xiàn)，直到將其逼到墻角，他才會想起逆風(fēng)翻盤。
而且這家伙的嘴里沒一句實話，他之所以想起來救我是因為我提到了涅迦爾這個古老的惡魔公爵，那是紐卡斯?fàn)枒K劇的核心，康斯坦丁如今最大的仇敵。
康斯坦丁不過是想到他需要我來幫他對付那個惡魔罷了。
“為什么我們要跑？”陳宇沒有揭穿康斯坦丁十分小人的想法，直接回頭拋出了這個更直接的問題，“魔法可以輕易弄死他，為啥要逃走？”
“什么？你是傻子嗎？他不是惡魔，他是人類！”康斯坦丁郁悶地壓低聲音說道，“我們可以報警，反正知道他會去瑟斯戴克！即便他如今逃之夭夭，也可以讓警方去金斯頓抓他！或許還有其他的王八蛋，統(tǒng)統(tǒng)一網(wǎng)打盡！”
“人類？”陳宇眨了眨眼睛，甚至伸手指向公路的方向，“你管那個家伙叫人類？”
康斯坦丁沉默了，他盯著陳宇，半晌后才說道，“那你呢？你是混血惡魔，你同樣不通人情，難道你讓我殺了你？我們有我們的規(guī)矩！人間的事交給人間來管，和我們無關(guān)！如果你殺了人，你也會墜入黑暗！永遠(yuǎn)回不了頭！”
“我們看見了他，放過了他，因此會死幾人？又等于誰殺了那些無辜之人？”陳宇疑惑地繼續(xù)平靜的發(fā)問，“他看見了我們的臉，他會一直尋找我們，他甚至?xí)业侥愕募胰恕?p> “夠了！”康斯坦丁惱火的掏著煙盒，但他什么也沒掏出來，他只能攥著拳頭走到陳宇的身邊向著公路的方向眺望。
那輛皮卡根本沒開走，它像是一個守望荒野的孤魂佇立在靜寂之下。
“或許你已經(jīng)用石頭砸死了他?！标愑钣行┻z憾，因為這就無法向脹氣交差。
規(guī)則如此，被康斯坦丁弄死的靈魂不屬于陳宇。
“媽的！我們得回去看看！”康斯坦丁的手在顫抖，他裹緊病號服，試探著邁出一步。
“也許他還活著，并且已經(jīng)進(jìn)入了這片荒野?！标愑钤俅魏翢o感情波瀾的說道，“他在尋找刺激，他喜歡游戲。追逐、藏匿、讓對手崩潰，落入陷阱，然后……”
“閉嘴！”康斯坦丁扭頭沙啞地小聲喊了一嗓子，“你他媽的怎么這么熟悉這套流程？”
陳宇聳聳肩。
恐怖電影里都這樣。
康斯坦丁沒思考太久，他攥著石頭彎腰溜了回去。
陳宇只是在康斯坦丁的身后緊緊跟隨，“死魂”忽然重新在影子里活躍起來。
這說明那個司機(jī)沒死，他就在附近。
古老的低矮石墻近在咫尺，康斯坦丁貼了過去，然后探頭看了看老皮卡附近的動靜。
“他不在車?yán)??！标愑瞽h(huán)視著四周，“那估計也不是他的車?！?p> 康斯坦丁稍稍直起身子，猶豫再三后翻過了石墻、爬上了公路，他警惕地走向老皮卡，而陳宇則沿著石墻散步般的尾隨。
惡意在荒原之中。
那個司機(jī)已經(jīng)開始了他的游戲。
因為康斯坦丁驚恐下的一系列操作，陳宇失去了最佳的時機(jī)控制住那個變態(tài)。
康斯坦丁此時已經(jīng)一路小跑的抵達(dá)了皮卡的貨箱，他爬了上去，開始解開那大袋子的繩子。
一聲驚呼。
陳宇都不用猜都知道康斯坦丁看到了什么。
“他已經(jīng)藏匿起來了，他在觀察我們的一舉一動，他在尋找機(jī)會?！标愑钆郎瞎窌r說道，“我們不能放他走，除非你想要一直都活在恐懼之中。我們必須結(jié)束這個爛攤子，一了百了。在我看來，那家伙和惡魔沒什么區(qū)別?！?p> 康斯坦丁什么也沒說，只是趴在貨箱的邊緣嘔吐著。
“報警沒有用。這不是一般的罪犯，他知道該怎么逃脫?！标愑罾^續(xù)說道，“你我都有案底，報警只會惹禍上身，他甚至?xí)卧熳C據(jù)栽贓給我們。甚至?xí)柚綄⒛愕募胰藸砍哆M(jìn)來，確定他們的身份、住址，然后……”
“夠了！”康斯坦丁恢復(fù)了鎮(zhèn)靜，他抬起頭，狂亂的眼神映著月光極為危險，“我們得將那個家伙引到瑟斯戴克，在我的倉庫里解決他！我們也得開走這輛車，不能交給警方！”
很好，這樣就足夠了。
“我來當(dāng)誘餌，你將車開走。我們在瑟斯戴克碰頭?！标愑铧c點頭，“他將這一切當(dāng)作一場游戲，在抓住我們兩人之前，不會弄死我。”
康斯坦丁看了看陳宇，最后點點頭，“瑟斯戴克的北邊兒有一片礦場廢棄的倉房，你會看到的，離這條公路不遠(yuǎn)?！?p> 包袱甩掉了。
如今已經(jīng)九月中旬，三個名額的指標(biāo)還是有些緊迫。
沒人知道康斯坦丁是否會再度改主意，陳宇決定親自上陣。
“好的，我們就在那兒碰頭！”陳宇說著頭也不回的跳下公路。
“嘿！小子！”康斯坦丁跳下車，看著陳宇喊道，“別做傻事！那家伙有些邪門兒！讓我不寒而栗！”
“死魂”只會垂涎于極惡的美味。
可那家伙只是個人類。
危險的人類。
“當(dāng)然?！标愑钤谒伎贾袘?yīng)承了下來，然后重新翻越古老的石墻，進(jìn)入一望無際的荒野。
老皮卡開動的聲音仿佛冷風(fēng)的嗚咽，那兩點車燈散發(fā)的幽光像是追逐久遠(yuǎn)歷史的精靈在并沒有被現(xiàn)代文明所吞噬的蠻荒與自由中狂奔向南。
“現(xiàn)在，就剩我們了。”陳宇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