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樹大,也頂不住臺風
“你好,護士小姐,”
護士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護士臺外的男子,目光鎖定住鮮紅玫瑰花,
“你好,歡迎來到仁昌中心醫(yī)院,有什么能夠幫您。”
柔聲細語,護士臉上掛著發(fā)自內心的微笑,男人的顏,小奶狗般闖入她心底。
“請問,江秀延女士病房是多少,我是他朋友?!?p> 李棟梁面帶笑容,手中玫瑰花舉過護士臺,表明自己的來意,
“好的,你等等,”
護士故意慢慢翻找找起病歷本,余光不停關注著護士臺外的男人。
帶著玫瑰花是去見另外一個女人,護士心里有種以身相代的想法。
“護士小姐,請問找到了嗎?”
等了幾分鐘,護士慢騰騰的動作,不知道她是故意的,李棟梁整個人趴在護士臺,表示自己很急。
“莫呀?。 ?p> 護士被突然靠近的人影,嚇了一跳,小手捂住嘴角驚呼,李棟梁不得不向后退一大步,距離護士臺遠一點,尷尬的看著不停拍胸地護士。
“江秀延患者在住病棟3樓301室,你沿著大廳直走,有電梯?!?p> 快速翻動病歷薄,護士在第三頁記錄上,找到關于江秀延的信息,有點遺憾,護士紅潤的臉蛋,最后狠狠看了一眼李棟梁,
“謝謝!”
抱著玫瑰花,李棟梁轉身大步流星向電梯方向走去。
“哇,那誰?。俊?p> “真的很有感覺啊,讓人打心里覺得溫暖?!?p> “就是,就是,和我家哥哥一樣?!?p> “呀,那女人三十多歲了,剛剛那家伙應該沒有20吧?”
“壞女人!”
“壞女人!”
護士臺里的四位值班護士,李棟梁離開后,護士們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有人感嘆李棟梁的顏,有人翻開病歷簿見到又一起老牛吃嫩草,四人同仇敵愾,罵起壞女人。
……
“沒想到你還來看我?!?p> 江秀延視線落在玫瑰花上,沒去看來人,張嘴嘶啞地說道。
三樓三零一病房內,李棟梁把玫瑰花插進花瓶里,拉過椅子坐在病床邊,水果籃順出一顆蘋果,小刀在他手中,穿花蝴蝶繞過蘋果。
一條線的蘋果,抖進垃圾桶,小刀豎著用力插進果肉,汁水四溢。
劃成一小塊,李棟梁手里拾起,送到江秀延嘴邊,靜靜地看著她。
“……”
蘋果特有的香氣,刺激到味蕾,江秀延張著兩片薄唇,
一口,
兩口,
三口。
最后一口連蘋果帶手指全都含進嘴唇里,同時江秀延大大方方的盯著李棟梁的臉。
指頭碰上舌頭帶有的特有觸感,李棟梁縮會兩根手指,重新拿上一塊蘋果,繼續(xù)投喂。
后面幾次,江秀延再也沒做出奇怪的動作,就像剛剛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樸叔叔,給你說了什么?”
昨晚初見還是艷麗的紅唇,現在唇上已然失去光澤,灰白色。抽出紙巾擦著手,李棟梁看向江秀延的嘴唇問道。
“樸叔叔?”
“你說的是樸前輩吧?!?p> 想了一會,江秀延很快就知道李棟梁所指的樸叔叔是誰,只見她依靠在病床上,
李棟梁拿起床尾上的白色枕頭,起身扶著江秀延,枕頭擱在她和床頭之間,
“我猜,前輩他沒有說我什么好話是吧?!?p> 調整好靠外枕頭上的姿勢,對李棟梁體貼的動作,江秀延還是挺滿意的,用肯定的語氣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李棟梁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只能沉默以待,
“自從來到仁昌后,很久都沒和前輩他們聯(lián)系。”
江秀延也不太在意,樸正華對她的微詞,她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有數。
“你確定,了解我是做什么的之后,還要和我接觸?”
“不怕,我濺你一身血?”
江秀延眼中帶著波瀾不驚的意味,上了東川派這條船開始,她就沒有一點情感空間,
前幾任男友,聽說她是東川派的首席律師,要么嚇跑,要么別有用心,
甚至東川派還會故意搗亂,就是為了讓江秀延把所有精力都集中在為東川派服務上。
“我們現在不就接觸了,”
李棟梁拉著白色被子,給江秀延蓋好,在被子上,握住江秀延的手,玩世不恭地說道。
聽到回答,江秀延愣了,反過去握緊李棟梁的手,情緒激動的看著他說道,
“東川派是干什么的,你應該知道?!?p> “不用,和我打啞謎,”
“今天你過來看我,應該也不是什么只來看看吧?!?p> “說出你的想法?!?p> 語氣越說越嚴厲,江秀延最后可以說是在訓斥,
李棟梁卻一點也不慌,因為江秀延的手并沒有放開他,
“樹長得太大,臺風過境時,會被連根拔起?!?p> “作為在樹下乘涼的你,會怎么辦?”
右手疊在江秀延手背,李棟梁兩只手用力握著,兩眼認真的盯著她的眼睛說道。
“樹之所以大,是因為它根系錯綜復雜,藏在地下?!?p> 江秀延意有所指的說道,
東川派能在短短十幾年里,立足于仁昌港口,毒糖果網絡輻射整個南朝鮮全境,甚至海對面的一本極道都有所勾結。
“小心果子沒成,帶出的泥,弄臟了華麗的外衣。”
好心提醒道,江秀延知道的越多,對東川派越恐懼,個人在利益集合體面前是無助的。
“果子太澀,不好吃,能有一截木材,就很滿意了,”
李棟梁也知道,世界上有些東西是不能碰,
或許在其他人眼里,東川派是一塊肥碩的肉,
但在李棟梁看來,這塊肉盡管肥的流油,卻無時不刻散發(fā)著腐敗惡臭,吸引了無數暗中的目光。
“你打算怎么做?”
知道李棟梁沒有弄臟身體的想法,江秀延松了一口氣,
在她看來孤身一人,到仁昌東川派大本營,沒有一絲勝算。
“我怎么打算的,要看秀延姐配不配合了?!?p> 江秀延沉默了,怎么繞來繞去,還是要她一個女人幫手。
“秀延姐,你會幫我的對吧!”
李棟梁誠懇的注視著江秀延,嘴里發(fā)出的聲音,就像有魔力一樣,傳到江秀延耳中,不停蠱惑著她。
“你先做好計劃,我們找時間再詳談?!?p> 江秀延決定先安撫好李棟梁,在做其他的打算,她的心現在亂成一鍋粥,根本做不了什么決斷,恰巧這又是一要命的課題。
碰!碰!碰!
病房大門被敲響,李棟梁視線移到門口,江秀延的助理,穿著米白色小西裝,下身是同樣顏色的百皺裙,
在門外,正怯生生地觀察著病房里的情景,助理看著病床上兩人,身體靠得近,手又握在一起。她飛快的瞄了一眼,迅速縮回目光。
目不斜視地說道,
“主管,崔會長派我拿了一份文件過來,說是需要您檢查合同有沒有漏洞。”
李棟梁被打斷談話,他就沒有在強聊下去,
在助理震驚的眼神里,李棟梁起身站到江秀延面前,迎著她渾然不知所措的眼神,抱住腦袋,嘴唇印在額頭。
“好好養(yǎng)身體,出院了,找個時間我們坐坐,”
“我把計劃書給你?!?p> 印完,李棟梁放開江秀延的頭,起身大聲說道。
“后天,應該可以,到時候我找個地方,祥談。”
江秀延知道李棟梁是故意說給門口助理聽的,她也清楚,
狡詐的崔武鎮(zhèn)越瞞著他做事,他疑心越來,不如直接通過釘子傳送消息,降低一點崔武鎮(zhèn)的疑心。
經過病房門口,李棟梁露出一和善笑容,向助理點了下頭,回身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離開了病房。
“對不起,主管…”
助理目送李棟梁背影消失在走廊,才急忙踏著貓步走到病床前,低頭認錯。
“沒什么事,會長交代了什么合同,給我吧?!?p> 江秀延也沒去難為助理,她知道人就是一個花瓶,是崔武鎮(zhèn)留在她身邊的傳聲筒,監(jiān)視器。和這樣的人計較,沒有什么意思。
助理乖乖地遞上文件,腳步盡量不發(fā)出聲音,退到一邊。
“YuSungBio生物制藥仁昌海上平臺合作意向書?”
江秀延拿著文件,標題首先進入眼瞼,
生物制藥,勉強也能和崔武鎮(zhèn)的本業(yè)相關,
難道他要洗白?
配合上李棟梁剛剛講的臺風論,江秀延認定崔武鎮(zhèn)通過什么地方,聞到了不祥的氣息,開始做多手準備。
耐心看完整個意向書,江秀延發(fā)現她多慮,
意向書的核心內容只有一個,崔武鎮(zhèn)控制下的皮包公司購入一艘輪船,
進行改裝后,再交給YuSungBio生物制藥公司進行用作海上實驗。
瀏覽完意向書,跟崔武鎮(zhèn)合作十多年的江秀延大概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回去告訴崔會長,文件我看了,大致沒有問題,其他詳細的等我晚上在和其他律師溝通一下?!?p> 合上文件夾,江秀延隨手遞給助理,向她叮囑后,下起逐客令。
“主管,您好好休養(yǎng),我會如實向會長報告的?!?p> 說著,助理又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下,隨即低頭快速說道,
“我保證不會把今天看到的所有,都告訴會長,”
“你自己看著辦,我是相信你的,懂吧?”
揮了揮手,江秀延沒有要補充的,只留給助理一個眼神。
“內,”
乖巧地應了聲,助理鞠躬后,扭著臀離開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