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湊回過神來,他明白自己上課走神了。他經(jīng)常陷入幻想中,撐著頭的手也酸了。“殺了他”他又在心里自言自語起來,從上個月起,他心里就時不時的反復的念著“殺了他”殺了誰?他質(zhì)問自己,可想不出任何的答案,他就只是想一遍遍的默念著“殺了他”。
下課后,他來到走廊,看到了與平時不一樣的一幕,學生們聚集在一個地方,厄湊望向人群。在人群中心,我的天哪!蹲著一個穿著裙子的女生!她在被一群男生嘲笑,欺負。厄湊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他上去制止了那幾個男生的行為。不一會,看熱鬧的人群也四散離去。厄湊拉起了女生,同時也拍了拍自己裙子上剛剛落上的灰塵。厄湊看著她,滿臉的疑惑,“你為什么要穿裙子啊?”厄湊問著。女生反駁到:“你們男生才是,為什么會穿裙子?!倍驕悷o聊的看了看周圍,男生全都穿著裙子,女生全都穿著長褲。“可能是裙子對男生下體更健康點,女生穿長褲更保暖點?”厄湊無意識的說著自己的推測,穿著裙子的女生說:“有時候世界不是由實用統(tǒng)治的,而是被美感所統(tǒng)治的?!倍驕悂砹伺d趣,他覺得這個女生很有意思,厄湊說:“我同意你的看法。”女生看了看厄湊,“我叫尼蘭”女生說道,“你呢?”
“我叫厄湊?!?p> 尼蘭長了一雙大大大的眼睛,扎了兩個馬尾,臉上很多淺淺的雀斑,牙很整齊,有一雙大門牙。厄湊每到下課都會去找尼蘭,探討學術,尼蘭充滿了智慧,她教會了厄湊很多東西。他們閑暇時會辯論世界的方方面面,但厄湊依舊看不慣尼蘭穿裙子。
一天午休,陰雨連綿,厄湊像往常一樣去找尼蘭,這是他第一次去尼蘭的地方,他還從來都沒有到過學校的那一部分,只是下雨天哪里好聊天罷了,空氣又悶又潮,細雨從云上落到這個世界,不同的雨滴聲,奏出了美妙的和聲。陰暗的世界,被影所覆蓋的世界。厄湊無精打采的走著。厄湊找到了尼蘭,她在一個小亭子里坐著,臉色蒼白,失神的眼睛不時望向遠方。厄湊從未見過尼蘭這樣,他也只能默不作聲,朝著尼蘭所望的方向望去。尼蘭開口了:“厄湊,我不沒有你想像的那樣成熟,堅強,相反的,我很弱小?!倍驕悊柲崽m發(fā)生了什么,尼蘭回答到“不是現(xiàn)在的事,而是以前,學校曾有一名學生,她叫康賽,她曝光了一名男教師曾多次侵犯女學生的事,最后男教師在學?;瘜W室自殺了。”尼蘭繼續(xù)說到,“從那以后人們就看不見康賽了,女學生也經(jīng)常夢見自己被那個男教師騷擾的噩夢,大家都說是學校里存在著男教師的惡魂?!倍驕悘膩聿恍胚@些,他對解決這件事卻很來興趣,云層黑壓壓的,厄湊卻覺得有豎光透過云層照向他,他猛地一想,去問問本人不就知道了嗎,厄湊也想知道那個“殺了他”是不是他搗的鬼,“去問問本人不就知道了嗎?”厄湊如此說道。就這樣,他們出發(fā)了。
下午,他們到了男教師的墓地,雨越來越大,越來越密了。他們拿起了鏟子,開始了挖掘,不知到了什么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雨還是沒有要停的跡象,厄湊和尼蘭踩在泥水里,他們的裙子也早已是泥色的了。鏟子挖出最后一盆土,他們挖出了男教師的棺材。掀開棺蓋,一個高大的男人果然躺在里面,他好像知道厄湊會來一樣。尼蘭問到:“康賽在哪?”男教師坦然的回答到:“她在我們每個人身上?!敝钢驕愑掷^續(xù)說:“你可以看到,不過要脫掉裙子。”男教師說著拿出了一套沾滿鮮血的黑色T恤和長褲。雨已經(jīng)停了,厄湊望了望尼蘭,不假思索的穿上了衣服。果然,穿上的一瞬間,厄湊看見了康賽,尼蘭同時也看見了,康賽真的就在厄湊和尼蘭的背后。準確來說每個人都有,她是一個子宮狀的血肉怪物,摟著人的脖子,掛在人的后背上。尼蘭驚恐萬分,拿起因為泥土而沉重的鏟子,正準備揮下去時,厄湊制止了她。厄湊讓尼蘭好好看看她,不要用人的眼睛,要用超人的,男教師因為沒有和康賽搞好關系而自盡,同學因為沒有和康賽搞好關系而被噩夢糾纏。尼蘭冷靜了下來,她好好的看了看康賽,她又驚又喜,她是第一次看到,看到如此神圣,原初的東西,她輕輕的用手安撫著康賽,康賽化成了花瓣,隨著風飄到了遠方。尼蘭驚喜的看向厄湊和男教師,發(fā)現(xiàn)男教師早已不見。她又看了看厄湊,知道了什么?!澳阋呀?jīng)變成我了,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能教你的了?!蹦崽m繼續(xù)說到,“就在此告別吧?!倍驕愋膽阎屑?,就這樣與尼蘭分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