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抬頭,看著頭頂魔胎上生出的眼眸以及自己已經(jīng)在晶化的右手,顰了顰眉后,心內(nèi)動念,一股純凈的力量從心臟出發(fā),洗滌全身,將異樣盡數(shù)祛除。
“生命力旺盛?!?p> 然,并未完全斬殺,不久后,精神大墓內(nèi),涌動起黑霧,其內(nèi),有著兩雙眼睛,一只猩紅,另一只湛藍。
陳安精神一動,屹立在天地大墓的天穹,然后他伸手向天一動,瞬間雷霆轟鳴,一道道疊加在一起成為一片汪洋,凌空而落后,蔓延進墓室內(nèi),劫滅的力量充滿了陽精,對于陰物一類有著極大的殺傷力。
與此同時,棺槨震動,騰飛而起,落下的剎那,星河崩倒,淌出像血一樣在流動的光。
黑霧消散,眼瞳潰滅,陳安徹底的斬斷了因果。
一切結(jié)束,陳安離去,意識剎那回歸,看著大戰(zhàn)留下的痕跡,他沉默許久,沒有說話,但眼神卻表達了一切。
“他們不可能死了,真身大概都躲在神墓世界的上方?!彼哉Z,感受到在冥冥之中,有目光向自己投來,雖隔著無窮迷霧,但對方大概率已經(jīng)鎖定了自己。
“前路茫茫啊?!彼袊@不一會后,腦中靈光一閃,“正好也可以將水?dāng)嚨母鼫啞!?p> 墓道幽暗深長,陳安真正離去,而他原先之地,有人到來,看著狼藉一片的戰(zhàn)場,心中猛然一沉。
走了許久,陳安來到了墓道盡頭,這里一片混沌,前方雖有光芒亮起,但極度的遙遠(yuǎn),被洶涌的混沌遮掩著,常人難以渡過。
“前方大概不是真正的盡頭?!标惏矒u頭,轉(zhuǎn)身順著原路返回。
又走了一會,他來到了一處階梯前,階梯很長,通向的位置也很高,在那里陰陽二氣涌動而不散,維持在一種相互增生的狀態(tài),而在這之中一口水晶棺材晶瑩剔透,但散發(fā)出的威壓,卻若江海轟然沖堤,難以承受,神魂皆顫。
陳安不想在此停留,因為濃郁的陰陽二氣并非自然而聚集,而是有人在控制著,其內(nèi)要么有強大的活物,要么有強大的陣法在運轉(zhuǎn),可隨時擊斃貿(mào)然闖入者。
雖心有不甘,但陳安還是忍著心疼離去了。
鏡頭一轉(zhuǎn),一片黑霧內(nèi),燦爛的彼岸花開滿大地,芬芳氤氳,相互連接為一片后,慘白而猩紅,猶如人的脊髓與鮮血在交融著。
陳安在這里走了不遠(yuǎn)后停下,盯著遠(yuǎn)方一座蒼白但龐大無比的神廟,神色異樣無比,因為這神廟呈魚骨狀,但更像人的肋骨,在那里矗立,顯得好不自然與詭異。
臨近后,神廟前立著一塊碑,碑上的刻著秦代小篆字,“前方前賢安葬之地,后人勿要打擾,違者慘死。”
看著這塊碑,陳安又看了看神廟,轉(zhuǎn)身離開了,可能里面有著大機緣,但那必須要用命去拼,而此刻外界有著許多人,萬一被圍堵那樣就慘了。
陳安雖離去,但在外面屹立許久,最終見到無一人成功從神廟中走出后,離去了,去往另一處地界。
這里是一片墓室,墓里沒有棺槨,僅躺著一具尸骸,尸骸骨骼瑩白,散發(fā)著的微弱光,似乎在茍延殘喘的訴說著昔日的一切遺憾。
陳安沒去打擾,而是來到墻壁上,上面刻著一些字,字跡模糊,但蒼勁,猶如蛟龍扭動,翻騰江海,一股氣勢轟然沖腦令人不禁生敬。
“我道終歸虛無,然道為無,我道即是真理?!?p> 陳安一震,恍若看到一位仙王屹立在大道之巔,俯視著萬域一切,同時他開始懷疑起尸骸的真實身份,“老子嗎?定然不是,那他究竟是誰?”
懷著一顆敬畏與好奇的心,陳安在大墓中四處走動,尋到了尸骸生前所遺留下的諸多物。
其中有著一枚玉簡,陳安捏碎后,一副畫面涌入腦海之中。
畫面內(nèi),深邃無垠的宇宙,大戰(zhàn)連天,鮮血染紅殘破的星域,一位至高無上的存在,屹立在巔峰與另一位同等級的存在對視,雙方眼中充滿了戰(zhàn)意,但都互相忌憚沒有選擇出手。
而他們下方,霞光璀璨,毀滅之意縱橫,大戰(zhàn)的場景,若宇宙大潰滅,文明火光在消散。
“為何要跨域而來?”突然,一位屹立在巔峰的生靈開口,雖渾身被道光遮掩,但一股王者之氣,卻沖霄而去,惹的宇宙大道在齊鳴。
“宇宙之火消散而去。”另一位面色平靜,但同樣氣如斗牛,沖破天霄,在混沌之中勾勒出天地未生前的畫面。
“這里不歡迎爾等?!贝蟮廊堑奶斓佚R鳴的生靈率先發(fā)難,一拳轟去,若星海波濤,卷帶著億萬星辰,璀璨無比。
另一位冷笑著回?fù)?,“那便打過去?!?p> 混沌碎裂,大道之痕交織成虛無,最后衍生出天地,他一劍而去,將宇宙撕裂開了大道深淵。
觸碰之后,宇宙下起大雪,靈氣在急速消逝,然雪停了后,若時間靜止了,這一戰(zhàn)從古史上分離了出去。
這是思維火花的短暫停滯,自我意識在被動保護自己,但更多的還是大道縱橫交錯后,惹動了時間異象,呈現(xiàn)出了天地間無上一戰(zhàn)的不可視的神明之威。
一次碰撞,若剎那,也若劃過了亙古,在永恒中出現(xiàn)了異變。
瞬間,戰(zhàn)火停戈,但在宇宙之巔,卻須彌化芥子,兩道光不斷碰撞,大道不斷鳴顫,星空在崩裂,星辰瓦解成灰,在戰(zhàn)場中央,兩個文明中的絕代慘死無數(shù)。
沒有人來得及遁逃,僅是在一次的碰撞,便非常人所能接受,而且兩者之間勾勒出的大道之光,將整片星域給籠罩了,觸者即死。
這已經(jīng)不是生靈在針鋒,而是兩個文明間的崩解,宇宙中三千大道的對抗。
轟!
忽然,一只手憑空探向宇宙深處,在不知何地界,抓來一點十丈清潭。
隨后,大手倒扣,清潭內(nèi)水霧涌動,隨即,無量仙水傾斜而下,沿著道的軌跡,沒入進虛無內(nèi),勾勒出一片仙宮奇景。
但也在瞬間,仙宮奇景破碎,一只拳頭,威力浩蕩,恍若一片宇宙的大輪回降臨,道因此而發(fā)生轉(zhuǎn)動,掀起文明之火的再度重燃。
沒有碰撞,而陳安卻吐血,畫面也戛然而止。
如今,就算僅是看那副畫面,他依舊無法承受,那兩道生靈,超乎神明,他們的道則,幾乎齊肩天地,縱使隔著無盡星空,亙古的時間,依舊能殺人于無形之間。
陳安擦去嘴角的鮮血,回想起自己所看道的一切不禁毛骨悚然,同時,他也在喃喃自語,“那是文明之間的碰撞嗎?最后誰贏了?那兩個模糊的生靈究竟有多強,恍若超越了神明一般,僅是一次碰撞便顛倒了宇宙,惹的大道在鳴顫?!?p> 他感覺,世界觀被顛覆了,同時他的眼界也開拓了不少,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的璀璨,也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
動輒就是文明傾覆,萬域崩塌,蒼生如螻蟻,縱使背負(fù)在文明之火,也難在大勢中泛起一朵浪花。
“那一戰(zhàn),外來者大概是輸了,而這具尸骸的主人,生前應(yīng)該與那位生靈有著密切關(guān)系?!标惏部粗?,不禁一嘆,文明的覆滅在眨眼,而覆滅之后則是萬物枯寂,一切成空,僅有廢墟在訴說以往的無盡風(fēng)光與巔峰時期的無窮璀璨。
“宇宙外,還有宇宙嗎?還是說在宇宙外有著無數(shù)小型世界,它們是宇宙的一部分,有著一條通道在連接著?!标惏驳暮闷嫘纳?。
但也在剎那間,他脊背發(fā)寒,未來的及反應(yīng),其右肩便被貫穿,鮮血剎那噴涌。
錚錚!
一把劍閃爍寒光,刺破過虛無。
但,陳安這次早已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身翻手一擊,將劍崩碎,隨后,伸手一抓,偷襲之人被生擒。
陳安面色冷淡,將此人的頭顱撕去后,拽著他的身軀,對著遠(yuǎn)處就是一砸。
當(dāng)?shù)囊宦暎[匿在暗處的人被逼出,而陳安也剎那來臨,一拳轟向他的胸膛,將其整個身軀震裂,滾燙的鮮血染紅了陳安的衣襟。
死!
一道充滿殺機的冷喝,突然響起,陳安豁然轉(zhuǎn)身,一拳對抗。
兩拳對轟,霞光璀璨,蕩起的漣漪惹得大墓內(nèi)的法陣在運轉(zhuǎn),抵消下了一切。
陳安倒退,看著眼前之人,心頭猛然一沉,這是一個祭境級的修士,如今自我雖勉強能與他掰掰手腕,但也僅限于此,若真想正面對抗,還差太遠(yuǎn)。
出來一個后,又出來一個,面色極其陰冷的盯著自己。
“很有天賦,但可惜沒有多少實力?!迸c陳安對轟一拳的人,輕蔑的看著陳安,陰冷的說道,但眼睛深處的震撼與忌憚卻隱隱可見。
“他必然動用了外物,不然肉身怎么可能與二叔不相上下?!彼麄兩砗螅晃荒凶用嫔珮O其的陰冷,不敢相信,一個散修竟然如此強橫。
“可悲。”陳安看向他,面色平靜,沒有復(fù)雜情緒。
隨后,他身體一晃,一座座陣法飛出,雖然不能屠殺祭境修士,但也能困住他們些許時間。
瞬間,陳安來到那男子的身前,一拳轟去,他也在抵抗,但也僅擋下了六拳,第七拳后,他身軀炸裂,任其術(shù)法再如何驚艷,也無力回天,被陳安一腳踩成了血灰。
“該死!”也是在剎那,那兩名護道者沖出,怒吼著施展術(shù)法,朝著陳安碾壓而來。
陳安沒有轉(zhuǎn)身,也沒有防御,以身軀硬抗下后,朝著遠(yuǎn)方逃遁而去。
“追!”身后,二人不由分說朝著陳安追去。
他們腳踩虛無,不沾地,但腳下卻伸出詭異紋路縱橫交織,如若蛛網(wǎng),在此加持下,他們的速度超越了光,朝著陳安這里殺來。
然,陳安雖不會飛,但卻步下生花,一步若扭轉(zhuǎn)過空間,快到若閃現(xiàn),同時,一道道陣法,閃著璀璨的光,被他扔出朝著,抵擋住了那兩人的追擊。
看著陳安遠(yuǎn)去的背影,他們憋屈的怒吼,頗有股有氣無力的感覺。
“一定要殺了他!”一人怒吼著,一步踏碎一座陣法。
“不行,他太詭異,去找人,一同圍殺他,老虎撲兔亦用全力,萬事需小心。”另一人則面色陰冷,壓下了內(nèi)心中的怒火。
“怎么找人?有誰會幫我們!”憤怒到極致,他怒吼著,看著那人的眼神同樣充滿了殺機。
另一人,眼神狡黠,陰冷帶著玩味,“有利益即是盟友,沒利益即是路人。”
……
“他們很謹(jǐn)慎,看來是要對我布下殺陣?!标惏怖湫χ?,身體化作一道光,在陰暗的墓道內(nèi)消失。
不久,他來到一條河流前,這河流平靜,但在陰暗的大墓內(nèi),卻顯得漆黑,若內(nèi)藏匿著魔鬼,在等待著獵物主動跳下。
陳安在這里停下后,四處亂竄了一會,布下一座法陣后,猛然一躍,跳入進了漆黑的河流中。
這是一條流動的暗流,雖然外表平靜,但內(nèi)部卻洶涌波濤。
在這里陳安一路向下,并布置出一些殘缺的小型陣法,隨后他又不斷的吐血,在諸多地域留下自己受傷的假象。
然后,他又扔出許多東西,都染著血,有他的血也有其他的人的血,這是他從尸體內(nèi)搜刮而來,扔在這里,是為了激起追殺之人的怒火。
做完這一切,陳安覺得仍舊不妥,隨后他從口袋內(nèi)拉出幾具尸體,將其面容摧毀后,扔在了河流內(nèi)。
嫣紅的鮮血,濃郁的血腥味,引來了河流中的生靈,但在剛出來的一瞬間,陳安雙手一舞,太極顯化,鎮(zhèn)壓而去,瞬間一群生靈慘死,殘破的身軀在湍急的河流涌動著。
就這樣,陳安一路向下,一路殺,大片的尸體,不同的鮮血,將整條漆黑的河流,點染的斑斕而詭異。
如魚躍龍門,陳安騰飛而出,突破水面,來到另一片世界,這里生機繁榮,靈氣氤氳。
但陳安來不及欣賞,迅速布下法陣后,盤坐在內(nèi)恢復(fù)著傷勢,同時他也在等待獵物的自投羅網(wǎng),這是一場血腥獵殺,傳出后,必然天下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