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現(xiàn)在這半吊子婚姻,著實我不曾想過。
我轉過頭明目張膽的看著宋景初,淡淡的月光灑在房間里,他依舊看起來眉眼如畫,我伸出手想摸摸他挺拔的鼻梁,手在半空中卻縮了回來,萬一他突然睜開雙眼,我豈不是要被嚇死。
我就在糾結中,睡意來襲。
熟睡中,感覺誰在搖晃我,我習慣性的以為是柳兒在叫我起床。還沒睜開眼睛就開始撒嬌:“好柳兒,再讓我睡一會兒,就一會兒。”
直到耳邊傳來宋景初清朗的聲音:“李貞貞?!蔽乙粋€激靈,睜開眼睛,宋景初的臉赫然映入眼簾,我仿佛看見他臉上的黑線。
他壓低聲音對我說:“今晚我們就離開,快穿好衣服?!彼蛭胰觼硪惶灼胀ò傩盏囊路?。走出門外,郡守派來盯著我們的人已經被柳兒丟在草叢中。
我看著高高的圍墻,然后開始低頭摸索,柳兒問我在干什么?我小聲的說到:“我在找可以鉆出去的狗洞。”
“李貞貞,你給我站起來?!彼尉俺跤靡环N爛泥扶不上墻的語氣對我說道。
我反應過來,已經被宋景初一把抱起來,越過圍墻,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地面。
張副將暗處駛來馬車,宋景初扶我上馬車,我們一路奔波,下車已是天亮,
我驚訝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落地是一片竹林,有一個小院,一個老婦人打開門左右張望,飛快的把我們迎了進去。
原來她是當?shù)氐拇迕?,人們都叫她張婆婆,丈夫早逝,一個人便留在這人跡罕至之處,是宋景初得力部下張副將的遠房親戚,所以很安全。
張副將在宋景初的授意下回到城中繼續(xù)監(jiān)視郡守的一舉一動,
我坐在屋里,看著宋景初正在讀信件。
我看著他擔憂的問道:“我們離開,他們會不會反叛,傷害城中百姓?!?p> 宋景初沉思后:“不會,那郡守只會殺人滅口,獨霸一方,畢竟他還沒有反叛的實力?!?p> 他大概看我有些害怕,又安慰道:“沒事的,到時候援軍一到,又有張副將做內應,我們里因外和,一切便可迎刃而解?!?p> 宋景初說的輕松,我懸著的心慢慢放下了。
這幾天我們只能待在這個院子里,我和張婆婆在院子里給剛種的蔬菜澆水。
“張婆婆,你一個人住在這兒,會不會太無聊?!?p> 張婆婆停住澆水,望著身后的房屋,露出無限回憶的表情:“不會呀,這兒的房屋,養(yǎng)的雞鴨,都是有感情的。”
“我也好喜歡這里,感覺好清幽,老了若是能生活在這樣的地方,真是怡然自得。”
“夫人是貴人,怎么會生活在這種地方呢?!?p> “張婆婆,你這不是在打趣我呀?!?p> 張婆婆笑的一臉慈愛:“夫人和將軍定能和和美美,白頭到老,過想過得日子?!?p> 我臉不自覺的發(fā)熱,反而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準備轉身進屋,卻看到宋景初正站在我身后。更加不好意思,進退不是,便走向他。
“宋景初,你晚飯想吃什么,我可以做給你?!?p> “貞貞,你這幾天不就跟張婆婆學了炒青菜?!彼尉俺鯘M眼笑意看著我。
“你怎么可以隨便拆我臺。”我不滿。
“好了,貞貞,今日就讓張婆婆來做吧,你且進屋,我有話與你說?!?p> 他走到里屋,又叫來柳兒與小林子。
“今晚我們就需離開這里,與趕來支援的鄰郡的軍隊匯合。”
我點點頭,心里不免涌起一陣失落感。這些天,我與宋景初朝夕相處,每天一起吃飯,傍晚我們坐在樹蔭下納涼,這般簡單寧靜的日子,以后也很少吧。
臨走之前,我與送婆婆告別,她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的說:“夫人,以后的日子,放寬心點,這樣生活才能過下去?!?p> 我眼中泛起淚花,這世間能真正了解一個人是很難得的。我總是會比別人想得多,又愛胡思亂想。
我出院門,便看見一輛馬車停在路邊,原來在我覺得過著平淡的日子時,宋景初已經在思慮著每一步計劃。
快到第二天凌晨,我們才與大軍匯合,我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正靠在宋景初肩膀上,立馬瞌睡醒了一半,下馬車時,我清楚的看見他揉了揉肩膀。
柳兒對著我壞笑:“小姐,你都不知道你靠在將軍的肩膀睡了多久。”
柳兒著實可惡。
事情進展的異常順利,張副將與我們里應外合,再加上郡守本來就沒有太多兵力。
郡守準備逃跑時,被百姓發(fā)現(xiàn)了,所謂壞人自食惡果。
可終究苦了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
當我們回到京城,錢雅已經到了快定親的日子。
幸虧是趕上了,否則錢雅是不會理我了。
我和宋景初一起去到蘇府,錢雅定親的那天熱鬧非凡,我結婚時所有一切都是由我獨自一人完成的。
我看著站在我身旁的宋景初,一副挺拔的身姿,那天也如這般熱鬧,若他在,我們也會聽見不間斷的祝福語,可那天我好像什么都聽著一片模糊。
我靜靜地和他站在一起,假裝可以彌補當時的遺憾。
只到雅雅和蘇明哲的出現(xiàn),我方才明白,我是局外人。
蘇明哲是這一代年輕人中不可多得的人才,待人溫和有禮,是京城不少女子愛慕對象。
難能可貴的是,他們兩情相悅。
宋景初看著我說:“貞貞,我看著你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你在想些什么。”
他難得關心我,我本應該很興奮的,卻莫名的提不起興致,敷衍道:“沒事沒事?!?p> 他也沒在問下去。
晚上,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索性抱膝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皎皎月光,我自小畏畏縮縮,學不來錢雅的豪爽不扭捏的性格,更做不到大姐的端莊大方。
我喜歡著宋景初,卻連一半愛意都不敢表達。
就連錢雅都以為我只是愛慕宋景初,像世間大多數(shù)女子一樣單純的欣賞一個男子的優(yōu)秀。
我終究是走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