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鵬城關
于洋拿出幾份報刊讀物,都是發(fā)行全國的中央級報刊,例如人民日報,經(jīng)濟日報、以及工人日報等等。
于洋擔心鄭耀陽看不懂簡體,會錯報紙上的意思,解釋說:“鄭少,內地最近為了這件事幾乎吵翻天?!?p> 那天確定訂單之后,全國各地的報刊都在報道這件事。由魔都光學研究所牽頭,自主研發(fā)的光刻機,以五十萬美元的高價出口海外。
消息一經(jīng)發(fā)布,引爆全國的輿論。
這本來是好事,華夏生產(chǎn)的高科技設備遠銷海外,賺美元,揚我國威。
從今往后華夏人站起來了,不止是靠苦力賺錢,也能靠腦子賺錢。
王敏之想趁著這股輿論,強行給國產(chǎn)光刻機的研發(fā)再續(xù)上幾年命。
然而事與愿違,863計劃曝光,人們熟知過去二十年,國家已經(jīng)在光刻機項目投入不低于一億美元,接下來還要繼續(xù)投入資金進行研發(fā)。
這則消息一出,輿論被二度引爆。
大致分為兩派,一派是支持自主研發(fā)高科技,繼續(xù)投入對光刻機的研究。
科技是第一生產(chǎn)力,假如我們一味地賣苦力賺錢,祖國何時才能崛起,祖國何時才能強大。
另外一派認為如今百廢待興,還有多少人吃不飽穿不暖,首要任務是讓人民吃飽穿暖。
經(jīng)過幾天的發(fā)酵,事態(tài)發(fā)展超乎于洋的預料,他沒想到一臺光刻機會引發(fā)內地這么大的輿論動蕩。
他雖然是歷史的見證者,但沒有經(jīng)歷過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特殊時期,無法體會到人民那些年的艱苦歲月。
從他的角度看來,鄭耀陽放棄是最好的選擇,光刻機又不是沒有替代品,哪怕虧損定金也絕對值得。
一臺設備承載了太多含義,已經(jīng)是一筆虧本的買賣。
鄭耀陽輕笑,不以為然。
那位的戰(zhàn)略目光,無人可及,部隊荷槍實彈的押送,代表他的想法。
從今往后,光刻機的研發(fā)項目將會重啟,就像二十多年前的羅布泊,都是公在當代,利在千秋的超前戰(zhàn)略。
他只要時刻謹記商人的身份,外界的輿論就對他產(chǎn)生不了任何影響。
不多時,一行幾人見到鵬城河,河上就是鵬城關。
幾十公里的河堤布滿荊棘電網(wǎng),兩側都有武警日夜巡視,以防有人偷渡。
十幾年前偷渡香江還是很簡單,只要游過最窄處不足五十米的鵬城河,穿過雞公嶺大帽山,就能成為香江人。
那個時期,香江人口稀少,港英政府對于偷渡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且頒布進入市區(qū)就能拿到身份證的政策。
因為這項政策,引發(fā)了四次大規(guī)模的偷渡事件,官方明文記載的偷渡人次就高達55.6萬次,成功人數(shù)約8.9萬,溺死或是意外身亡人數(shù)達1.8萬人。
隨著進入八十年代,內地施壓廢除這條政策,兩地同時嚴加看管,偷渡人數(shù)才逐漸減少。
不過減少只是相對而言,每年仍舊有上萬人偷渡進港。
只是出發(fā)點不在鵬城河,而是在十幾公里外的鵬城灣,游過十幾海里進入元朗西北部。
說來諷刺,三十年后的鵬城灣寸土寸金,價值遠遠超越了香江的淺水灣。
幾輛汽車行駛至羅湖關卡,一群英屬駐港官兵頓時圍了上來。
領頭那位說著英語:“你們全部下車檢查?!?p> 鄭耀陽皺著眉頭,他們的車輛都持有通行證,應該可以很順利過關。
于洋見怪不怪,低聲解釋說:“鄭少,交給我吧,他們是看到好車想要過來打秋風。”
他降下車窗,露出自己的面容,笑著說:“達利上尉好久不見,今天過得怎么樣?”
于洋在航運公司的地位,相當于鮑玉剛身邊的管家趙天。
當初在鮑玉剛特意交代下,環(huán)球航運始終跟內地保持緊密的聯(lián)系。
時常在海外幫忙采購設備或藥品,運輸進內地市場。
大多都是禁售品,禁不起查,只能靠賄賂通行。長久以往跟守關的官兵,保持不錯的關系。
軍官叼著香煙,表情夸張道:“于先生,竟然是你,怎么突然換車……”
他笑瞇瞇趴扶在車窗邊,忽然看到坐在一旁的鄭耀陽。
于洋笑著介紹道:“這是我們家的小少爺……”
軍官臉色陰沉,打斷說道:“鄭耀陽,我認識你。”
“是么?”
鄭耀陽感覺不對勁,笑著說:“上尉先生,我可不記得我認識你?!?p> 達利上尉冷聲說:“我有個叔叔叫做莊士敦,托你的福,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國養(yǎng)老了?!?p> 鄭耀陽恍然,輕笑道:“教書的工作太辛苦,莊主任畢竟五十多歲,也該回去頤養(yǎng)天年了?!?p> 達利上尉臉色陰沉如水,大聲呵斥道:“全部下車例行檢查。”
于洋怒不可遏:“達利,你敢!”
話音落下,
官兵齊刷刷把槍口對準他們。
達利得意說道:“于先生,請你們配合,我們正在進行正常檢查?!?p> 一句正常的檢查,足以把于洋所有話都堵死,不接受檢查,就是他們做賊心虛。
鄭耀陽走出車廂,看向那個領頭的軍官,臉上笑容不減,淡淡說道:“于師傅配合執(zhí)法人員,是我們每個香江市民應盡的義務?!?p> “鄭少,您說得是?!?p> 于洋苦笑,跟著一起下車。
一瞬間,他意識到事情要鬧大了。
鄭耀陽配合檢查不代表認慫,恰恰相反,是打算硬剛到底。
鄭耀陽是何許人也,他于洋又是何許人。一個鮑船王的外孫,一個環(huán)球航運的管家。
兩人在鵬城關,大庭廣眾之下被官兵搜身檢查,就是在打臉。
現(xiàn)在是中午,
過關進入鵬城的人并不少。
隨著周圍人群車輛的增加,通關關卡出現(xiàn)了堵車的場景。
只要是人就有好奇心,熱鬧誰都喜歡看,他們寧愿白白浪費一天,也不愿錯過這個場景。
平時拽得跟二五八萬的官兵頭頭,碰上橫行霸道的二世祖。最后究竟誰勝誰負,他們可太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