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中爆發(fā)出一陣氤氳金色煙霧,煙霞繚繞,如云似霧,裊裊而上。
“轟?。 币宦曮@天巨響,一股磅礴的氣勢沖破了云霄直入九重蒼穹。
“轟??!”緊接著又是幾聲驚雷炸響,一股狂猛的氣流從遠處激蕩過來,卷起層層煙霧遮蔽了方圓數(shù)百米的范圍。
人們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不老藥成,諸位,請吧?!?p> 老者慢慢說著,從半空中落地,銅鈴聲停下了。
木屋中陸續(xù)走出來幾個人。
首當其沖的就是趙家二把手趙加友,錢家的小公子錢幣,孫家的家主孫輝,李家的家主李烈。
四大家領(lǐng)袖階層的大人物,果然全都到齊了。
“恭喜寒皋先生!”孫輝不愧是個人精。
他連忙對著那個老者深鞠一躬,表現(xiàn)得極為謙卑。
孫輝和錢幣也紛紛跟隨著鞠了一躬。
“哈哈……”老人重新披上黑袍,意味不明地笑了幾聲,面具下的目光掃視了幾圈外圍,磕頭的人們喧鬧不停,而他始終表現(xiàn)得寵辱不驚:“諸位客氣了?!?p> “我等只是以禮相待罷了。”趙加友淡淡道。
“不錯?!卞X幣點頭附和,眼中也帶著些許傲意,他們這樣的身份地位,還沒有必要去討好誰。
孫輝心里不爽,但他卻沒有說什么,反而是笑呵呵的。
“諸位都是各大家族的代表,想必應(yīng)該清楚這開席的規(guī)矩吧?”寒皋環(huán)視一圈,注視著錢幣的目光微微一凝,突然搖了搖頭,問道。
眾人紛紛點頭。
“那么就請各位將個人私章拿出來吧?!?p> 錢幣把臉上的蛤蟆鏡摘了下來,一臉懵逼:“私章?什么印章?我沒聽說要什么印章啊!”
老人看了他一眼:“你沒有印章,就不能參加此次活動?!闭f著,他招了招手,兩個壯漢把他架了出去。
錢幣一臉痛苦:“什么鬼?!所以老子在這山上兩天遭蛇咬了三次又兩天兩夜喂蚊子,最后你給我來這出????錢裁!錢裁!你這狗娘養(yǎng)的!滾出來!給老子滾出來!老子知道你在這?。√啄銈€猴子!”
林子里果然有所躁動。
“呵呵呵……”老人輕笑了幾聲,“我們的規(guī)矩很簡單,只認私章,只要有私章的,就可以參加此次活動,而且不會受到任何不公正待遇。”
老人話音剛落,錢幣便被人丟了出去。
錢幣氣急敗壞地爬起來,剛想再罵兩句。
卻看見趙加友等人的目光已經(jīng)轉(zhuǎn)移了,頓時一怔,心里涌出一絲不安感。
“你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廢物,等著!“錢幣狠狠地瞪了眾人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
老人淡淡道:“既然人已經(jīng)到齊了,那我們就準備開宴吧。”
天空一陣巨響,錢裁閃亮登場。
錢裁穿著一件紅色風衣,亮瞎了人們的眼睛。
這最令人震驚的,當然不止那騷包的穿著——
還有他懷里的妹子!
這抱著妹來參加盛會的家伙,也就這個紈绔公子了!
三家家族領(lǐng)袖全都抽了抽嘴角。
孫輝遲疑地多看了那女人一眼,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因她臉上戴著一張猛鬼面具,衣裳嚴嚴實實,只能看出來是個女人,其余的,屬實難以入目……
“呵呵,我來晚了,讓大家久等了?!卞X裁一臉諂媚地對眾人打了一聲招呼。
“呵呵呵,無妨無妨……”
眾人連連敷衍著。
因為人們還看見他身后,幾個壯漢抬著一架輪椅,上面正是他那癱了幾十年的老爹,錢多。
錢裁看了看場內(nèi)的人群,然后走到了寒皋身邊,把那枚私章雙手遞給了他。
老頭兒接過了那枚私章,然后用它吧嗒一聲磕在了一份合同上,合同上整整齊齊排列著幾枚章子,鮮紅如血,他最后抬起頭看向了一眼錢多。
趙氏家族家主趙芝,二把手趙加友;錢氏家主錢多;孫氏家主孫輝;李氏家族家主李烈。
幾人湊在一起閑聊,合同他們幾人一早就看過,跟當初說好的沒什么兩樣。
雖然吧,他們沒人能理解,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兒,非要心血來潮承包一塊荒地,別說,那荒地之前還遭過大劫,天降三天三夜大火,硬生生給燒成了一塊廢地。
時至今天,野草在那里都活不過兩天。
一鍋能讓人長生不老的靈藥,本來能換更有價值的東西,不是么?
堆積如山的財富,赫赫揚揚的地位,永恒不變的利益……
只要他能想到,只要他們四大家能做到的,都能幫他搞到手。
青城山,是一個金錢、利益、地位不斷積攢的盤子,葉家在這盤子里劃定了邊界,四大家在這盤子里各自管理著自己的“植被”和“土地”,還有一部分“小蟲子”;或許在外界,這樣的閉環(huán)是不合理的,然而在青城山,規(guī)則詮釋真理。
沒有什么不合理。
它們固若金湯,除了未知,幾乎沒有什么東西能影響到盤子里金字塔頂端的成功。
他們是真的能得到一切,看,長生不老,不死不滅——
現(xiàn)在,不就信手拈來嗎?
如果他們自己能煉出一鍋長生不老藥,肯定不會像這個瘋老頭兒一樣,只要了一塊荒地,那種東西能做什么?
人都不死不滅了,墳頭墓地都用不上!
嘖,誰能有那么大的臉讓四大家舔著臉上趕著來當牛做馬?
高人吶,總歸是有一些怪癖的。
蓋完章子,就在眾人眼皮子底下,那老頭兒消失的無影無蹤。
趙芝跪在外圍,磕的頭昏腦脹,現(xiàn)在看那老頭兒離開了,終于松了一口氣,跑到了幾人身邊,十分急切:“既然不老藥都熬成了!咋們這還在等什么?趕緊開鍋?。 ?p> 孫輝笑呵呵地:“急不得啊急不得,趙家主,這不老藥雖說是煉成了,但是沒人試藥,怎么知道它是真是假呢?”
趙芝瞇著眼看他:“這東西怎么試?難道你還專門找了將死之人?”
孫輝哈哈笑了兩聲:“這可不是我找的,你看看這青城山上還有誰能比葉家人更適合試藥呢?”
李烈瞥了一眼孫輝:“哼,葉家人,倒真是死不足惜,怎么了?在場的,誰還可憐他們嗎?!”
趙芝嗤笑一聲,臉上的粉簌簌地掉:“那就別給老娘廢話了,趕緊的,用葉家人試藥啊!天天用著這么老這么丑的身體!老娘早就受夠了!??!”
幾人對視幾眼,誰都沒有再多說什么,都從懷里掏出來一張泛黃的布帛,拼湊在一起。
葉照靈離得遠,也不知道上面畫了些什么玩意兒,讓這幾個人像蠕動的蟲豸一樣癲狂了起來。
那個叫錢裁的家伙最辣眼睛。
也最假。
他仍然抱著戴猛鬼面具的女人,雖然看不見女人的臉,但是葉照靈不知為什么有一種感覺,總覺得她有點眼熟。
兩人摟摟抱抱辣眼睛地坐在了椅子上,愣是四個好位置占去了一方,留在四個老頭兒一個老太太面面相覷,如果這兩個小輩不上座,這四個位置是有趙加友一席之地的,不過錢家錢多自帶輪椅,卻不代表他沒有話語權(quán)——
癱子的確沒有話語權(quán)的,可他有個“好兒子”嘛!
錢裁這種家伙,沒必要跟他計較,平白無故惹一身腥……
于是趙加友忍了。
李烈招了招手,叫人把那兩個葉家女人帶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