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強硬的褲衩
放下手機回到吧臺，欒易看著歡場內(nèi)的男男女女，突然覺得有些乏味。
剛琢磨著要不要離開時，忠仔的消息就發(fā)了過來：
“他在藍刀酒館，正在和人玩牌。”
欒易隨手回了一條“OK”。
從一家酒吧離開，來到另一家酒吧，欒易突然覺得下城區(qū)的人有點太俗套了。
一到晚上就扎進酒吧，下次能不能整點健康點的場所。
停好車推門走進藍刀酒館，發(fā)現(xiàn)這是家半餐廳式的靜吧，客人不算很多，靠吧臺的一張小桌坐了四個人，正在打牌，桌上還放著一些五塊十塊的鈔票，看起來賭得不小。
下城區(qū)很多貧民月收入也就一千多，生活都成問題，賭博和喝酒成了他們最喜歡的消遣。
當然，不怕死的也會來點致幻劑助助興。
欒易此時嘴上已經(jīng)貼上了假胡子，他看了看那桌人，有兩個老黑，于是隨手用手機隱蔽的拍了張照放給忠仔。
“哪個是褲衩？”
“左邊那個。”
欒易放下手機徑直走過去，壓低了嗓音對著褲衩說道：“褲衩，聊點生意?！?p> 褲衩是個身材很壯碩的老黑，一位短卷發(fā)看起來有些嬉皮士。
他扭頭看向欒易，打量他幾眼后說道：“等我打完這把。”
說完扭過頭去繼續(xù)玩牌，顯然他并沒有從聲音上聽出來欒易昨天給他打過電話。
欒易也無所謂，走到側(cè)面的小桌上坐下，隨手找服務員要了一杯可樂就叼著煙開始發(fā)呆。
不一會兒，褲衩在他面前坐下，摸出一根煙點上后開口道：
“我不認識你?！?p> 欒易偏頭看了他一下，從兜里拿出一疊錢放在桌上。
“我叫富蘭克林。”
褲衩看著那堆錢笑笑，說道：“好吧，誰都認識富蘭克林。你想買什么？”
欒易手搭在那疊錢上敲了敲，開口道：“我想知道你上個月賣了幾把銀色R5，都賣給了誰?！?p> 褲衩臉上的笑容收攏，搖了搖頭道：“針沒禮貌，看你也是老鳥，居然來問這么蠢的問題?！?p> 在下城區(qū)，關(guān)于非法買賣，貿(mào)然打聽別人的生意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碰到脾氣爆的搞不好就是一頓毒打。
欒易捻了一下嘴上的煙頭，吐出一口老壇酸菜二手煙，笑著說道：
“褲衩，我跟你直接點吧，那把槍被用來栽贓了一位政府人員，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那把槍是你賣的，但我沒有把這件事捅上去，已經(jīng)很禮貌了。”
褲衩眉頭皺了皺，淡淡地說道：“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呵呵，賣我個消息吧，褲衩，何必給自己找麻煩？”
褲衩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回道：“賺你這一點錢，壞了規(guī)矩，我會損失更多錢?！?p> 欒易一邊將煙頭按進煙灰缸，一邊說道：“你應該不想看到警署的人帶著拘傳令來找你吧？”
“呵呵~”褲衩皮笑肉不笑，冷聲道：“那就讓他們來好了?！?p> 說完這話，褲衩直接起身離開座位，繼續(xù)回去淡定地玩牌。
欒易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心里有些無奈，他其實在昨天的電話里，就感覺到這個褲衩不是那種沒腦子的小混混。
但是沒想到這么硬氣，自己把警署抬出來他都不鳥，這人很可能后臺很硬。
或者說他的老板，亞拉的后臺很硬。
不過欒易本來也沒指望這么容易就能讓他開口，今天過來只是試探一下。
起身離開酒館，欒易直接開上車去了商務部，他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
早上的時候肯特就給他發(fā)了個消息，就兩個字，“是他”。
欒易現(xiàn)在要過去找他再問問情況，因為案子牽扯太大，所以兩人都沒有在電話里談。
路上給他打了個電話，約在停車場，得到稍等一小時的回復。
欒易也不著急，就在商務部附近的公園停下車，看著在公園里的小朋友玩耍。
時間差不多了，他直接開進商務部的停車場，又等了二十幾分鐘肯特才下來。
“抱歉，這幾天太忙了?！笨咸匾荒橁栶粝?，坐進車里。
“情況如何？找到安德烈的線索了嗎？”
肯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摸出一只煙點上，慢悠悠地說道：“雇傭你這樣出色的偵探要花多少錢?！?p> 欒易笑笑，隨手從車上拿出名片晃了晃，說道：“我不是偵探，你知道的?！?p> “看著差不多，我覺得你膽子太大了，給你個忠告，以后不要老是接這種危險的案子?！?p> “誰能想到事這么大?！睓枰讈G下名片，“我這不是第一時間聯(lián)系官方了嗎？”
“呵呵，沒有安德烈的線索，但我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笨咸赝ｎD一下后，繼續(xù)道：“有點危險，但對你有好處?！?p> “原來是想雇我?！睓枰资种复陝觾上?，從煙盒里拿出一只煙，問道：“什么事？”
肯特從兜里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了欒易，上面是個黑人。
赫然就是先前他曾經(jīng)給席琳看過的那張照片。
“他叫盧尼，是我先前和你說過的那個羅素議員的表弟，我們現(xiàn)在查到了下城區(qū)的黑星和他有不少聯(lián)系?！?p> 黑星，又是黑星......聽到這個名字，欒易眼中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殺意。
“你想讓我做什么？”欒易放下照片朝他問道。
肯特解釋道：“他們干過很多破事，在區(qū)外合伙開了一家商貿(mào)公司用來，現(xiàn)在我們的調(diào)查遇到一點困難，我需要有人接觸一下黑星下面的幾個小頭頭，想辦法從他們嘴里挖點東西這個盧尼的證據(jù)出來?！?p> “為什么讓我干這件事，我和他們不熟?！睓枰子行┮苫?。
肯特笑笑，說道：“因為你是生面孔，而且我覺得你有這個能力。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席琳的電腦被搬走，就說明他們已經(jīng)察覺到我們在調(diào)查他們了，現(xiàn)在肯定有所警惕，我們不方便出面。至于線人里面嘛，我覺得黑星比我出的價會更有誘惑力?！?p> “你不怕我給黑星透風嗎？”欒易叼著煙偏頭看向肯特。
肯特嘴角一勾，笑容有些玩味。
“呵呵，你想讓黑星倒臺，別以為我看不出來。第一次見面，在咖啡館，你就有意把火引到他身上?！?p> 欒易愣了愣，隨后反應過來。
天底下可不只有他這么一號聰明人，自己一句無心的話，肯特就窺破了自己的心思。
肯特也不是池中物，看來以后還是要小心點。
“對，我不喜歡他，能臟他一手我很樂意。”欒易坦然承認自己跟黑星不對付。
其實我更想抓住他問問那天晚上的事，然后再弄死他......
肯特點點頭，說道：“還記得我說的嗎，胡克秋有在走私違禁品，他的生意和黑星有不少來往，同時跟這個盧尼又有很深的接觸，我懷疑他們是一個利益共同體，從這里入手，你也許可以找到安德烈的線索?！?p> 欒易點點頭道：“好，給我點資料，然后我再決定收多少錢。”
肯特愣了愣，掃了欒易兩眼后說道：“我以為你和我一樣，是在為正義而戰(zhàn)?！?p> “你從哪里看出來我像是正派人士？”欒易笑瞇瞇地問道。
“直覺，你做的事情都像是出于一個公民的良知而做。坦白說，你說你是被安德烈兒子的同學找來的時候，我心里還真的有點相信?！?p> 欒易撇撇嘴，他打死都不會承認這件事。
當然，主要還是為了那十個硬幣。
“錢我就不要了，當你欠我一個人情?！?p> 肯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大黃牙，這小子看來也是老煙鬼。
他拍了拍欒易的肩膀，笑道：“你把倉庫送給我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欠你人情了。”
肯特是個心思很活泛的人，自己之前只和欒易見過一面，打過兩次電話，關(guān)系并不算深。
安德烈這個案子，給誰都是個香餑餑，天底下哪有無緣無故的愛，欒易這樣的人，肯定不可能不認識幾個警員，能到自己手里，欒易將來有什么事肯定要讓自己還這個人情。
......
欒易帶著一些凌亂的信息回到家里，突然覺得腦袋有點疼。
手上堆的事情太多了，一時間有些忙不過來，明天還要開始做橫山久那邊的工作了。
“為什么我這么忙，白天還能在公司睡得那么香？”
欒易自言自語了一句，脫下衣物洗澡睡覺。
睡前管理，玩會兒手機，欒易正在刷著社交平臺，突然看到姜娜po的一條動態(tài)。
是一張大合照，一群提著行李的學生和幾個老師，手里還拿著一張活動海報，背景是在廉星大學門口。
配文是“回家啦！”。
欒易嘴角一勾，看來姜娜已經(jīng)從外地回來了。
不自覺地想打開聊天窗口問候一下，剛敲下一段話，他突然猶豫了。
“我在干什么？”
欒易按下刪除鍵，將自己剛剛編輯好的信息刪除，放下手機開始睡覺。
......
廉星大學附近的某處公寓，剛剛洗完澡吹干頭發(fā)的姜娜躺到床上。
“我的寶貝大床，我好想你！”
她在闊別已久的床上打了兩個滾，拿起放在一旁充電的手機，解鎖屏幕看了看。
社交平臺那條下午剛發(fā)的動態(tài)下面有不少問候，還有不少朋友約自己出去玩。
姜娜一直都很受歡迎，漂亮，青春洋溢，家境良好。她這樣的女孩子已經(jīng)習慣了成為社交熱點。
隨手回復了幾條消息，她剛準備放下手機，突然想起了銀灣海灘邊的那半條假胡子。
她打開社交軟件，找到了那個卡通小豬頭像。
那是欒易的頭像，這個怪人用的頭像倒是挺可愛。
姜娜看著信息記錄，上次聊天還是上次。
她猶豫了一下，不自覺地想要發(fā)條消息給他，可又覺得不太合適，想了想，還是退出了軟件。
“我在干什么？我干嘛總是想約他去玩？”
丟下手機，姜娜又在松軟的大床上打了兩個滾，閉上眼睛開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