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輪從夢中醒過來,午后太陽的威力稍微減弱了一點,葛輪從床上坐起,突然有一種錯位的感覺,他腦子一片混沌,明明已經(jīng)醒過來了,但是夢里的難過延伸到現(xiàn)實世界,他穿好衣服,頂著睡得亂糟糟的頭發(fā)出房間。
“小樹!”他心里慌慌的?!靶?!”他去了小樹的房間,沒有人,他又去了院子,還是沒有人。
“小樹!”他去了廚房,又去了前院的茶館,茶館的門虛掩著,椅子在桌子上,地面有水漬,店里好安靜...
他頹廢的坐在后門,陽光照在照在院子里,兩旁的架子上又爬上了稀疏又嫩綠的葡萄藤蔓,母雞在刨土,脖子一伸一縮,在咯咯叫著。
時間在緩慢流淌,世間有一人在獨自難過,他是不是再一次被拋棄了...
“館主!”有輕快的女聲穿過了那寂靜和停滯,“我們回來啦!”
葛輪猛然回頭,葉渺渺和小樹提著大包小包的放在桌上,“這是給你新買的衣服,這是鋪子的果子,這是小樹要的醫(yī)書本,這是我的菜譜...”
小樹看著葛輪一直不說話,察覺到他情緒不對,上前問:“你還好嗎?”
葛輪閉著眼,緩了會兒,說:“我還好,你們?nèi)ツ睦锪???p> 葉渺渺葉走過來,看著坐在地上的葛輪,頭發(fā)極為凌亂,關(guān)心道:“我們?nèi)ゼ辛?,你是不是睡醒了后找不到我們?我們看著你在睡覺,才沒有跟你說,下次下次,我給你留個紙條,好不好?”
葛輪看著一臉抱歉的葉渺渺,無聲的點頭。
小樹伸手搭在葛輪肩上,輕輕拍了幾下。
等到葛輪心情緩和了后,葉渺渺才想起買的熟食沒有拿回來,她饞了好久,葉渺渺小心瞅了眼葛輪。
葛輪撐著腦袋,拿著食物在逗吉慶鳥,說:“要走就走,猶猶豫豫干什么?”
葉渺渺:“嗯?那我走了啊?”
葛輪:“知道了,走吧。”
葉渺渺這才離開了茶館,剛?cè)バ麻_的鋪子拿了買的熟食,她聞了聞味道,真的好香!她轉(zhuǎn)身正走就遇上了不速之客。
“渺渺”
“渺渺”
“唉,不理我?!奔t衣人有點生氣,這只妖居然沒有死?他伸腳想絆她。
哇!葉渺渺驚險的跳過去了,要是敢毀了這菜,她就拿十方把這朵花劈成兩半。
“傻渺渺”開始詆毀的謁戾。
氣呼呼的葉渺渺,惡狠狠,“你有病!”
“渺渺,討厭我?”葉渺渺看了他一眼,掉頭走人了,謁戾跟在后邊,這人怎么不找他算賬?
“其實知道被你這么有趣又可愛的女子討厭,其實我挺悲傷的,”他嘆了下,繼續(xù)說,“明明我對你這么好,我這么喜歡你...為什么會討厭我呢?”
葉渺渺:“你今天是中邪了嗎?你是不是忘了我當曹夕的時候你坑過我?試圖挑撥過我和館主的感情,如果你不是沒事撩撥女妖,我也不會被你連累差點被山妖打死?”
謁戾一哽,嗯,她記得好清楚,“曹夕的你不是活下來了嗎?挑撥不也失敗了嗎?而且你和你家館主關(guān)系不是更好了嗎?被山妖追殺,我不是及時出手了嗎?”
葉渺渺覺得好笑,“這么說我還得謝謝你,”然后瞪他,“如果不是你,這些根本不可能發(fā)生,好嗎?告辭。”真是氣死她了!她跑的飛快。
還是喜歡失憶的她,她會喊他小花妖,真是懷念呢。然后轉(zhuǎn)身去了張府。
回到茶館的葉渺渺過于氣憤,在院子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
葛輪看見了嘀咕,“是不是做法咒我呢,神神叨叨的?!?p> 小樹走進院子,“館主,有人找?!?p> 葛輪聽了站起來去前邊的屋子。
布衣少年撲通往地上一跪,“求館主救她一命!”
葛輪看著匍匐在他腳下的少年,他翹著二郎腿,手肘撐在桌邊,手指和中指靠近太陽穴,其余手指彎曲,好笑的看著少年人,“我為什么要平白救她?”
座位上的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少年,眼眸低垂著,頗具威嚴,男人話里帶著笑意,說著沒有溫度的話。少年人在地上跪著,發(fā)抖著抬起眼,“我....打欠條!我發(fā)誓我將來賺了錢一定會還給您!??!”
他猛的叩頭,咚!地面一聲響。
葉渺渺于心不忍,小聲請求,“掌...”
葛輪飄飄的看了旁邊人一眼,她立馬閉嘴了。以前她也插過話,當時她特別沒眼力見,一個勁兒的巴拉巴拉,葛輪就笑瞇瞇朝她招手讓她過去,然后一把掐在她腰上。
“唔!疼?!比~渺渺眼淚汪汪的抬頭看他,“掐我干嘛?”
葛輪笑瞇瞇的威脅,“葉渺渺,不要搗亂哦,別逼我在這么快樂的地方扇你?!?p> 葉渺渺:“哦,好,我錯了?!?p> 往事不堪回首啊...
葛輪:“你認識我嗎?”
葛輪問得跳躍,少年人猶豫,“不...認識?!?p> “不認識怎么尋到這兒來了?”說起來,他的業(yè)務(wù)主要是賣茶和捉妖吧?
少年人躊躇。
葛輪誘導,“直說我就救她。”
少年:“...是鎮(zhèn)上的大娘看我背著個人不容易,給了我們一個白面饅頭,還說讓我從這里往前走,去花枝小巷,巷子有一間茶鋪叫千百渡,里面有個心善的小姑娘,讓...我求求她,她應該會幫我。”
葛輪:“哦?”看了一旁的葉渺渺,“該改改你的性子了,不然遲早會吃虧?!?p> 葉渺渺小聲,“已經(jīng)吃過虧了。”
葛輪:“?你很驕傲?長點腦子吧?!?p> 居然聽見了...葉渺渺低聲:“...已經(jīng)在長了,我最近覺得頭有點癢...”
小樹、葛輪:...
少年見幾人不說話了,小心問:“我都說了,能救救她嗎?”少年身后躺著一個全身用布包起來的女人,只是女人呼吸很弱。
惡劣的葛輪,“剛才是騙你的,我這里不做慈善,你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吧?!?p> 堂中幾人毫不意外了,不愧是摳搜的館主。少年人跪著,覺得氣憤,忍不住冒淚,氣得說不出話來。
“呵,趕緊走吧,我是個商人,不做虧本買賣?!闭f著站起來,從少年人身邊繞過去,他偏頭掃了堂中哭唧唧少年郎和他身后了無聲息的人,走到門口了,忽然想起什么不對勁的,又倒了回來,
小樹:“你繼續(xù)回來落井下石了嗎?”
葛輪瞥了小樹一眼,走到躺著的人面前蹲下,躺著的人臉上慘白,長滿了瘡口。他看了許久,小樹很疑惑,走到他身旁彎腰,“不就是花柳病嗎?有什么值得關(guān)注的嗎?”小樹盯著那張臉也看了很久。
葉渺渺:這兩人是看到什么了嗎?這么出神,她正想走過去。
少年郎擦干眼淚起身,“是我們打擾二位了,我們這就走。”
葛輪好整以暇看著二人,“你打算去哪里?”
少年郎憤怒,“不關(guān)你們的事!”
葛輪也不惱,像看戲一樣的,“你且說說,雖然我不能借錢給你,但是如果別的請求不太過分,我就答應了。”
少年郎已經(jīng)背好女子了,現(xiàn)在不是賭氣的時候,他給自己安慰,“我要去下一家乞求,這里都是較富庶的鋪子,總會有人施舍點錢財?!彼行﹤?,可是沒有關(guān)系,他只想她活著。
葛輪:“...這一路,你乞討過來的?”
少年郎抬起流淚的眼睛,“是!可是我并不覺得有什么關(guān)系!”
葛輪手指扣著桌面,“她是你什么人?”
少年抽泣,“她是我姐!讓開,別耽誤我去下一家?!鄙倌昀@開葛輪,不能再耽誤了。
葛輪:“我可以答應你。”
葉渺渺:“誒?!!”怎么突然就回心轉(zhuǎn)意了?
少年喜出望外,又怕他耍他。
葛輪:“不過,是有條件的?!?p> 兩人做了短暫的交易后,當天晚上小樹就短暫的給女子進行醫(yī)治。
葉渺渺和少年郎守在外邊,葉渺渺怕他過渡擔憂就陪著他,和他交流。她才知道,姐弟二人很小時父母就意外身亡,弟弟原來在念書上頗有天賦,但是因為家里沒有了經(jīng)濟來源父母還欠下債務(wù),二人為了還清債務(wù),躲避仇家追殺,便從村里來到鎮(zhèn)上找活干,弟弟去港口搬重物,姐姐去學了紡織,后來沒幾日姐姐受到別的學工排擠,找不到其它工作,那幾日全靠弟弟救濟。姐弟二人過著食不果腹,擔心受怕的生活,走投無路下,姐姐選擇去了去當妓女,三年就還清了父母簽下的債務(wù)。
“三年啊?!鄙倌暄銎痤^顱,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直到姐姐把債務(wù)還清了,他才發(fā)現(xiàn)姐姐做起了皮肉生意。他當時不能理解。
葉渺渺:“你害怕嗎?會瞧不起嗎?”
少年低頭,他不應該嫌棄她的,他當時覺得恥辱,覺得那怎么會是他姐...他和姐姐吵了一架,離開了茅屋。可是如果不是自己沒用,搬不動重物,還經(jīng)常生病,債務(wù)也不會輪到會她一個人頭上...最后他失魂落魄的回到這個破敗的屋子。
“你以后能不去做賣笑的事了嗎?”
“不能,而且我很快就要走了,以后這里只會有你一個人,我會定期給你送錢,你好念書,考個進士,我們家就算有人光耀門楣了。”她笑著對他說。
可是很快,不出一年的時間,就被染上了花柳病,老鴇為了讓她接客,拿剪子把她身上的長的瘡口剪掉了,她痛不欲生暈了過去,不知道多少次后,她的病越來越嚴重,老鴇看客人都嫌棄她,而她的情況已經(jīng)無力回天了,不想她繼續(xù)吃白飯就拿著草席一卷扔在了廢墟堆里,那時是十二月。
葉渺渺:“妓女原來過的這么慘嗎?”
少年:“老鴇和那些嫖客沒有把她當成人來看,一個個都把她當成牲畜,如果不是我沒用!”他狠狠抽自己耳光,“是我沒用!”
葉渺渺趕緊摁住他的手,“不是你的錯,是世道的錯?!?p> 葉渺渺:“今后,你是什么打算呢?”
少年:“我想去學醫(yī),我想救她們,只是...”
葉渺渺:“可是你姐姐不是想讓你讀書考取功名嗎?”
少年:“可是我更想她活著,我不想再體驗一次那種無助的感覺了?!?p> 葉渺渺:“可是,就算你學了醫(yī),她也等不到了。”
少年手撐著雙腿,低著頭,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我知道...她可不可以等等我,再堅持一下,等我成長,等我變得強大...”
葉渺渺有些無措,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她會聽到你的心聲的,她會等你的?!?p> 葉渺渺越安慰,少年哭的就越大聲。
深夜,葉渺渺和少年都去休息了,有人站在小樹房間門口,一動不動。
“我就知道是你。”門開了。
葛輪:“她怎么樣?”
小樹:“很不好,即使可以茍延殘喘,后續(xù)養(yǎng)護的好的話,能活一年時間,可惜我的醫(yī)術(shù)不太行?!?p> 葛輪:“知道了?!?p> 小樹:“要進去看一眼嗎?”
葛輪猶豫,他看到她的時候,一瞬間有恍如隔世的感覺,好像她還沒走,那天只是他的幻覺,他真的好想她。
小樹推了葛輪一把,“糾結(jié)什么?想去就去,只是館主,她也有深愛的家人,所以你不能把太沉重的思念寄托在她的身上。”
葛輪:“知道了。”他走進房間。
少年的姐姐的病情得到了控制,但是為了更好的醫(yī)治,只能去找更好的醫(yī)館。
葉渺渺:“你要去哪里?我也要去!”
小樹:“不太方便吧?”看了眼葛輪。
葛輪:“想跟就跟著吧?!?p> 小樹:“嗯?”怎么轉(zhuǎn)性了?
少年:“我也要!”
小樹:“你不行,你得呆著這里和我一起照顧你姐。”
少年:“也好,那葉姐姐再見!等著你們回來?!?p> 葛輪聽見姐姐二字,僵了一下,隨即恢復自然。葛輪帶著葉渺渺去了京都臨安,去了一家賣奢侈品的大型店鋪,奇怪的是店鋪里并沒有人在。
葉渺渺被那些金燦燦晃瞎了眼,“哇!好多漂亮的東西。”
葛輪四處看,“喜歡嗎?看上什么隨便隨便拿?!?p> 既然館主都發(fā)話了,她放心的從腰間拿出布袋,抖了下給它展開,開始掃蕩。
葛輪:“但是別叫他們逮到了?!?p> 正開心掃貨的葉渺渺停主了手,快樂瞬間就沒有了?!澳阏f什么?你不付錢嗎?”
“我哪來的錢?”他反問,他那么窮的一個人。
“呵,幾年沒見,你還是這樣?!敝宦犚婇T外傳來一個聲音。
葉渺渺回頭,來的是一個戴著玉冠穿著閃耀的人...這浮夸的風格跟這間店鋪很搭,“你是這家奢侈品店的老板嗎?”
中年人:“我看著不像嗎?”他轉(zhuǎn)了一圈,左手五個手指都戴著玉指環(huán),衣服上是金色的刺繡。
中年人:“這位是?我猜猜?曖昧對象?嬌妻?愛妾?”
葛輪:“你閉嘴。”
葉渺渺:“誒?”
中年人:“哈哈哈!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討人厭了!”
葉渺渺:“誒!你們認識嗎?”
中年人:“容在下自我介紹,我姓澤,叫澤疊?!?p> 葉渺渺:“啊,名字取得這么隨便嗎?”
葛輪:“正經(jīng)點?!?p> 中年人:“嘿嘿!其實我叫澤棟,小姐是葛輪的什么人呢?”
葛輪:“去樓上說?!?p> 澤棟:“小姐請?!?p> 三人一起上樓,樓上的裝潢和樓下一脈相承,都是金碧輝煌。
澤棟:“這里安靜,二位坐?;ú柽€是果酒?”
葛輪:“桂花茶吧?!?p> 澤棟:“好?!睗蓷澱酒饋砣ツ没ú?,三人圍著長桌坐下,“哈哈!葛輪加熱下茶壺?!?p> 葛輪瞥了他一眼,“這里又不是不能燒,不然拿你燒也行?!?p> 澤棟聽了,有些安慰,“啊,還是原來的樣子,太好了,抱一個!”說著張開手去抱葛輪。
葛輪掏出金算盤,“你想死嗎?”
葉渺渺:“哈哈哈!”
澤棟依舊上前,葛輪拿著金算盤哐當往男人頭上砸,啊,還是熟悉的力道!葛輪一踹,“滾?!?p> 澤棟被踹到地上,然后自己又爬起來,拍拍衣服坐好,“姑娘別介意??!我只是有些開心,哈哈!畢竟某人當時可是發(fā)過誓的這輩子都不會再來臨安了?!?p> 葉渺渺:“哦?”
葛輪:“我沒有,別胡說,我只是說...”
澤棟:“希望此生不會再踏足臨安。當然了這里還有別的原因在?!?p> 葉渺渺:“什么原因?”
澤棟:“啊,你不知道嗎?我跟你說..”
葛輪拿起算盤咔的一下打澤棟腦袋,“我看你很懷念在顏家當差的日子,我可以讓你回去。”
澤棟:“!小的錯了。”
葉渺渺:“這又是怎么回事?”
澤棟:“哈哈!我曾經(jīng)是顏家家臣。”他在回憶,有些悲傷,“然后叛離了祖訓,永遠的離開了顏家?!?p> 葛輪給自己倒茶,“又不是不讓你回去?!?p> 澤棟:“哈哈!但是我沒臉見祖宗??!澤家先祖可是發(fā)過誓的,要世代效忠顏家?!?p> 葛輪:“...是顏掌門決定跟你分道揚鑣的?!备疠喗o澤棟倒了一杯茶。
澤棟:“是嗎?”明明是顏洛看他太痛苦了,才下了那樣的決定。
葛輪:“不想回去那你就死在臨安吧?!?p> 澤棟:“呃...”還是那么的無情,他尷尬的端起茶,“那你來找我是為了什么?”反正不可能是為了敘舊,他自認沒有那么大的魅力。
葛輪:“醫(yī)圣王大夫的徒弟中有擅長婦科的嗎?”
澤棟:“你...”他眼睛亂瞟,“還是她?”
葛輪咬牙切齒,“停止你的胡亂聯(lián)想。是我的一個故人?!?p> 澤棟:“好吧,看來不是一般的故人吶?!辈蝗凰筒粫と肱R安了,“我肯定是知道的,不過,你得先告訴我這位姑娘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畢竟除了小樹,葛輪還沒帶過什么人來這里。
葉渺渺:“啊?”她看向葛輪,“館主,我們什么關(guān)系?”
葛輪看了葉渺渺一眼,“你搗什么亂?”然后回了澤棟一句,“你愛說不說?!?p> 澤棟:“說,我肯定要說的,”畢竟王家人還挺想見葛輪的,按照葛輪的性子,他還挺想看葛輪吃癟的?!奥宄怯幸患依纤庝?,創(chuàng)始人叫王通泉,也是醫(yī)圣王韜大夫唯一的親傳女弟子,歷屆店鋪的大夫是皆為女子,專治婦科病。因為專攻,所以精湛?!?p> 葛輪:“洛城?好。葉渺渺可以走了?!?p> 葉渺渺:“啊,好的,等等,這個還沒有付錢?!彼嗥鸩即?。
澤棟:“呵,傻姑娘,葛輪沒有告訴你,他是這家店鋪的老板之一嗎?”
葉渺渺瞪大眼睛,?。?!
澤棟:“嘖嘖嘖,不僅如此,金明湖也是他的?!?p> 葉渺渺:“你那么有錢,怎么還那么摳搜!”
澤棟:“你不知道吧,他以前因為錢,挨餓過。”
葉渺渺:“以前?”這話引起了她的好奇,那以前的館主是什么樣子的?她一直以為館主一直是又扣搜又無恥呢。
澤棟賤兮兮招手,“你想知道嗎?你湊過來?!?p> 葉渺渺好奇想過去。
葛輪笑瞇瞇,“我現(xiàn)在就用風信符聯(lián)系顏掌門,說你過得窮困潦倒,相信他會不計前嫌把你接回去的。”
澤棟:...威脅湊效,澤棟立即閉嘴了,葉渺渺可惜,好想知道葛輪從前是什么樣子。
出來鋪子的葛輪正巧看見一家藥鋪,臨走時小樹要的藥材還缺幾副。默不作聲的澤棟一路跟著,他要送二人出城。
葛輪給了掌柜單子,掌柜去抓藥,葛輪付錢。
澤棟:“葛輪,走吧,送你們一程。”
掌柜立馬誒了一聲,問:“等一下,你姓葛?”
澤棟忍不住笑,“行不更名,坐不更姓,他確實姓葛?!?p> 掌柜看了他一眼,“哦,剛剛不記錯了,不是十五文錢,是三十文錢。”
葛輪:“你剛才不是這么說的,你想坑我?”
掌柜:“你也可以先欠著,我相信葛家人不會欠賬不還的對吧?”
葛輪思考了下,回想了下澤棟的舉動,問:“你姓王?”
掌柜:“是的,祖有訓,不可違。師從王韜大夫,是他第四代親傳弟子。”
葛輪:....
澤棟:“哈哈哈!”
葛輪:“澤掌柜付剩下的錢,我們是一起的,他要是人跑了,你大可追到全臨安最大的御雅店,相信姓澤的不會欠賬不還的對吧?”
澤棟:“哈哈嗝?!蓖婷摿耍牟桓是椴辉傅母读隋X。“那下次見面是什么時候?”
葛輪:“下輩子?!?p> ***
二人回到了金明,葛輪和少年郎簽下契約,送其姐姐到洛州去醫(yī)治,并且承諾少年可以跟著醫(yī)館的大夫?qū)W醫(yī),以十年為期,學成歸還路費,其姐的醫(yī)療費,以及他的學費。
少年抱著藥看向身后的馬車,這幾日謝謝葉姐姐。
葉渺渺:“不客氣,我也沒有幫上什么忙,全是館主在忙?!?p> 少年:“你和姐姐一樣,是我的心里安慰?!?p> 葉渺渺:“哈哈,你夸張了,不過我不姓葉哦,我的名字是葉渺渺?!?p> 少年:“???這樣嗎?那我怎么稱呼你比較好,渺渺姐姐?還是葉渺渺姐姐?不過不管怎么稱呼,我都要走了。”
“唔...還是葉姐姐吧,其它的都好難聽啊,哈哈?!比~渺渺把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拉勾,我們以十年為期,等你學成歸來,我為你接風洗塵?!?p> 少年伸手,“姐姐等我來見你?!?p> 葉渺渺:“再見!”她目送少年上馬車。
***
小樹:“不去見最后一面?”
葛輪:“有什么好見的?”葛輪靠著門框,隱藏在黑暗中。
小樹見他一身白衣,“已經(jīng)這么久了,這身白色衣服和孝帶是因為她?”
葛輪站著門口,不說話。
小樹繼續(xù),“你在懷念她?”
今天是陰天,傍晚,陽光突然穿過烏云,透進門框,照在葛輪的臉上,他就暫時的從黑暗中褪去了身影,黑暗在葛輪腳下化成了長長一條,它們在伺機等待,等到陽光徹底落下,再一舉淹沒他。陽光是暖暖的黃色,而葛輪臉上卻沒什么表情,他好像在看著外面,然而思緒卻飛了老遠。
時間過去了很久,久到小樹以為等不到答案了。
“我很懷念她?!彼蚯白吡艘徊?,往事種種就在他腳下的青石板上留下了一段悠遠的時光。
葛輪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空中,小樹看著他寂寥的背影,他變了太多了,如果顏回再見到他,恐怕也不敢相認...
小水啊,我也很懷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