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間,這座城市寂靜的矗立著于此地(伊尼古那),仿佛如同一座死城一樣,毫無生機。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天空陸陸續(xù)續(xù)下起雨來,淅淅瀝瀝,雨水可以沖刷一切污穢。
……
當夜深人靜時,人們沉睡于自己的美夢中,卻不知自已所身處的城市,隱匿著殺機。
“呼、呼、呼……”
來自一個男人急促的喘氣聲。
他一邊跑著,臉上帶有惶恐與不安,時不時的看向身后,發(fā)現(xiàn)脫離危險后,便停了下來,劇烈的咳著嗽。
本身冷清的空氣,裹上層層薄霧吸入肺中,同時加上氧氣稀薄,再經(jīng)過劇烈的運動,從而打斷呼吸節(jié)奏,肺部想必會引起一陣陣痛覺。
他為何而跑?人類在踏入自身未知的領域處時,所產(chǎn)生的最古老而強烈的情感,那便是恐懼,人類一切恐懼的根源來自于未知,而他所見之物,是他此生從未見過如此恐怖且龐大的怪物。
剛才的畫面從他腦海中再次浮現(xiàn),他是一位小說家,當時,他半夜出門散步尋找靈感時。
在遠處的路燈下發(fā)現(xiàn)一個怪異的人影,由于當時太暗,看的很不是清楚,當他慢慢靠近時,一股血腥味鉆進他的鼻孔中。
在路燈的照映下,清晰可見的是,那個人影似乎在啃食著不知是什么生物的肉塊,這分明很不尋常。
倏忽間,“它”望了過來,那雙血紅且空洞的眼睛,散發(fā)著恐怖的氣息,令人感到無邊無盡的恐懼,隨著那個人影的體型愈來愈大。
他潛意識不斷的在提醒著他,此刻立馬逃跑!逃跑!死!死!再不逃跑就要迎來死亡了?。?!
回想結束后,他頓時一股惡心感涌上心頭,他扶著墻,不停的嘔吐著。
“可惡……那個到底是什么怪物……??!”
忽然傳來一股惡寒,他猛地看向巷子里,空無一物,僅僅只是一片漆黑,當他完全放下戒備心的那一刻,突然間跌倒在地。
誒,腳似乎被什么東西絆到了……
但突如其來的疼痛感,讓他意識到,他的腿似乎被什么東西砍斷了,大量的紅色液體從腿的截斷面涌了出來,直到染紅了地面。
“啊啊啊啊啊……?。?!”
劇烈的疼痛,痛到使他呲牙咧嘴,身體蜷縮起來,令他一時間忘記了自身的狀況,緊接著,從巷子里面走出一個人影,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救命,救命,求求你別殺我……”他懇求的喊道。
人影以睥睨的眼神看著他,不屑地哧笑著,如同一位傲慢(arrogant)的惡魔。
接著,地面?zhèn)鱽黻囮嚦林氐捻懧暎侵华b獰的怪物一邊慢慢的向他走來,一邊低吟著。
一步、兩步……
“別過來??!怪物??!怪物?。 ?p> 但很顯然起不了任何作用,今晚便是他的死期,怪物吐出一口白色氣霧,很快,下一秒將他拖入巷子里。
“救命!誰能救救我!……啊啊啊啊……?。。 ?p> 一會,他就徹底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了,被徹底抹殺于這個黑夜之中。
巷子內(nèi)宛如一個異域,猩紅的血液,渲染了整個空間,發(fā)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人影站在巷子外邊,仰望著今晚那孤傲且美麗的月亮。
2005年4月春季
早晨八點,有人在巷子內(nèi)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接到報案后,警方火速趕到現(xiàn)場,巷子外面貼著一條條警戒帶,上面仔細的寫著四個大字“禁止入內(nèi)”。
不知不覺由現(xiàn)場早已圍著一群人,議論紛紛。
“誒,這里發(fā)生什么事了?!?p> “聽說在巷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十分凄慘?!?p> “現(xiàn)在怎么樣了?!?p> “尸體應該快運出來了”
卡洛伊看向人群??礋狒[真是的不嫌事多,她不由地如此想道,她擠進人群中,穿過警戒帶踏入現(xiàn)場。
“長官?!?p> “拍攝好照片了嗎”
卡洛伊問向身旁那位的拿著攝像機的鑒定人員。
“拍攝完畢?!?p> “先運走尸體,進行法醫(yī)鑒定,其余的人去疏散人群?!彼贿呏笓]一邊打電話匯報給上級。
“叮咚叮咚……”
鬧鐘響了起來。
巴坦斯從床上醒來,隨手關掉鬧鐘,開始準備今天的工作,巴坦斯.沃克以涅特,在上司看來,他是一名好警察,但在別人看來,他就是一個無趣的男人,一整天到晚只想著工作,有時候甚至他都覺得自已對工作太過癡狂了。
巴坦斯一手拿著三文治,一手滑動著鼠標翻閱著電腦,上面多出幾條短信。
短信來自一位女性卡洛伊.賽爾伊,可以說是巴坦斯的老搭檔,刑警隊副隊長。
乍一看短信發(fā)來的時間為八點,此刻已經(jīng)九點多。
由于昨日有事而請假,將終端關機了,現(xiàn)在還沒等他懊惱的時候,他大口大口的吃完三明治,拿起桌上的車鑰匙走下樓,驅(qū)動著他那輛汽車往警局開去。
不久,巴坦斯來到警局,有一位警員見到他,疑惑的向他詢問道。
“長官,您不是休假了嗎?!?p> “是啊,但似乎有新的案件要處理……”
巴坦斯與其他同事一一打了聲招呼后,便走入自己的辦公室,將衣服掛在衣架上,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長官,您來了啊.”
“嗯,死者身份確定了嗎?!?p> “嗯,在死者身上搜到駕照以及身份證,得知死者為蓮里爾.退利爾,男,三十六歲,從事于一名小說家……”說著,卡洛伊從抽屜里拿出幾張照片,放在巴坦斯的辦公桌上。
“……”
巴坦斯緩緩地拿起照片,咽了一口唾沫,面露難色。
照片中死者,倒在血泊中,面相十分凄慘,肢體殘缺,皮膚上還殘留著一些類似野獸般的爪痕以及咬痕。
“不僅如此,死者還缺失了一部分內(nèi)臟,本以為會不會是因為哪家的動物園不小心將猛獸放了出來,才導致了受害者的死亡?!彼龡l斯理的說著,將馬克杯放在嘴邊,傳來咖啡的香氣。
她繼續(xù)說道:“但并非如此,離案發(fā)現(xiàn)場最近的兩家動物園都具有三公里多的距離。而且,在死者身上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在他的手上發(fā)現(xiàn)一綹黑色的頭發(fā),毋庸置疑那肯定就是兇手的,依我看,前幾件失蹤案與這樁案子之間應該是有瓜葛的,兇手多半是個異常者……”
“……”
“長官……?”
“卡洛伊。”
“是?!?p> “這個案件暫時先交給你,我要去見個人,時間緊急,容我暫且就不多作解釋,我很快回來?!卑吞顾古洗笠?,急匆匆的離開了。
“……”
卡洛伊呆呆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昏暗的公寓里,陽光從一側(cè)窗戶照進客廳一部分地方,由于本身房子設計的有問題,采光很差,從而釀造從一種“黑白分明”的環(huán)境。
我躺在皮革沙發(fā)上,稍微小憩一下,每次當我有空余的時間,總是不知該做些什么事情才算是有意義,也許像這樣安安靜靜的躺在沙發(fā)上,然后放棄思考,可能對我來說是一種自甘墮落的行為,但卻怎么樣都不討厭。
不知過了多久,大門像是久違的被推開,光線也因此灌了進來,門口處正站著一個人。
“嘿,警官,請問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踏入玄關,坐在我對面的沙發(fā)上,才緩緩的開口道,
“艾菲加斯,我今日登門拜訪,的確有一事相求。”
我坐起身,看著他那緊繃的眉頭與他那銳利的眼神,看來今天的故事有點長,我暗自想著。
“巴坦斯學長,要喝些什么嗎?”
“那來杯紅茶吧?!?p> “哎呀,巧了,紅茶剛好喝完了,倒是還有一些咖啡?!?p> “那就來一杯咖啡吧?!?p> “OK?!?p> 巴坦斯.沃克以涅特是我大學期間的一名學長,那時,受了他不少關照,不過,眼前這個人與以前相比判若兩人,從外貌上看就很明顯,同時也穩(wěn)重了不少,雖然這么說,但在本質(zhì)上應該沒有太大變化,又不是經(jīng)歷了什么大坎坷,而改變了整個人的人格。
像以前一樣平常的說話吧,當我回過神時,咖啡杯里早已注滿了深褐色的液體,我急忙的關掉咖啡機。
“喏,你的咖啡。”
我將一杯咖啡遞給他面前。
“謝謝?!?p> 他啜上口咖啡后,那緊繃的眉頭稍稍松開了不少。
“那么,開始聊正事吧?!?p> 他將事情來龍去脈娓娓道來,我坐在沙發(fā)上,飲著咖啡慢慢的聆聽著。
“多半是異常者吧。”
“我也如此認為,但我現(xiàn)在更相信是魔物?!?p> “嗯……”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樁案件了,有時候在路上莫名奇妙的會有一灘血,以及還有人報案說在某處看到人的肢體什么的,以及上面還有一個特征……”
“魔力痕跡……”
“沒錯,所以我才會過來找你,還有……”
忽然,他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如鯁在喉,遲遲無法開口。
“貌似你還有別的理由?”我迷瞇起眼睛,手指不自覺的輕輕叩了叩桌子。
“嗯……在旁人看來是一個很自私的理由,但我還是求你試一試,唯有你才可做到?!?p> “那說來聽聽?”
“我想要你幫我救一個人……”
多多少少,我也猜得出他想說什么了,我還是向他發(fā)問道:
“你,認真的嗎?”
“當然,我是認真的,不妨的話……趁著這段時間聽聽我的故事吧。”他低沉地說道。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
他倒抽一口氣,說道,“大學那會,我憧憬于小說家,畢業(yè)之后,但還是被現(xiàn)實擊垮了,同時,我可能也沒有那方面的才華,最終只成為一名出版社的編輯……”他停頓了一下,“在那之后,我遇到了他,我稱他為老師,老師是一名小說家,同時他也是我為數(shù)不多知己,我之所以從事于刑警,一開始也是出于老師他的推薦,老師他在刑警中也有認識的朋友,對我有不少關照,我也很感謝他……”
我默默的聆聽著,沒有說話。
“而就在昨日,他……卻遇害了……”他沉重悲痛的低頭說道。
“……”
氣氛陷入一陣沉默之中,過了良久后,我嘆了一口氣,打破了沉默。
“好吧……我會幫你的,就僅此一次?!蔽胰嘁蝗嗄X袋,豎起一根手指說道。
“……艾菲加斯,你其實可以拒絕的。”他的眼神游移了一下。
“你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怎能拒絕呢……”我撓了撓腦袋。
他苦笑了一下,“好吧,這應該是我最后一次拜托你了……”
“你上次也是這么說的?!?p> 他再一次苦笑了一下,“那么關于報酬,我會支付給你的……”
“先暫且不提這個。咳咳,別說我沒提醒你,對于改變過去這種事情,本身就是屬于神的范疇,所以一旦某個節(jié)點發(fā)生了變化,甚至會導致整個支線迎來更壞的結果,不過也有概率性的,只要不是重要的節(jié)點。所以你愿意冒這樣的風險嗎?!?p> 他露出篤定的眼神。
“好吧,看來你是已經(jīng)下定決心了?!蔽以俅螄@了一口氣,“那就現(xiàn)在出發(fā)吧,時間可不等人。”
我乘坐上巴坦斯新買的黑色轎車,一同前往目的地,車子以均速的速度,行駛于寬闊的瀝青馬路上,我靠在窗戶前,抬眼看向窗外的景物漸行漸遠。
我們目前所在的這座繁華的大都市,是凱瑞斯爾達犯罪率最高的都市之一,名為“伊尼古那”,也被稱之為罪惡之都,這兒充斥著毒品、犯罪和暴力。
比起以前,現(xiàn)在的治安已經(jīng)好上了不少,不像以前那般混亂,但這座城市依舊有著很多不為人知,黑暗的一面,又有多少事件被掩蓋了事實或真相,沉淀于時間的深處,最后不得而知。
人們活在于他人所創(chuàng)造,虛假的美好世界之中,想一想,那是多么可笑,多么的諷刺啊。
“艾菲加斯,你覺得魔術師與人類(常人)有何區(qū)別?!彼贿呴_車一邊說道。
“那你認為呢?”我瞥了他一眼。
“我覺得吧,兩者的區(qū)別硬要比喻的話,就好像賢者與愚者前者知曉萬物的真理,而后者則與其相反,就好像是被蒙蔽之人,以前我聽過一句話,不知曉魔法就自然不了解魔法,內(nèi)心否定魔法的存在就看不到魔法……”
他頓了頓,繼續(xù)補充道,“環(huán)境可以改變一個人,身處不同的環(huán)境,導致人的認知力有所偏差,知識的儲備量不同,人若長期生存在自己所幻想又或者別人創(chuàng)造的完美的世界里,當他滿懷憧憬的來到真實的世界時,他又會有何種心境呢?”
“盡管如此,我還是討厭魔法師,不愿成為他們的一員,一群孤僻且危險的家伙。”我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啊,對了,巴坦斯,你應該知曉我這個能力并非是“魔法”吧?”
“嗯,我記得你之前有說過。”
“是嗎?我的能力屬于先天性與生俱來的,而“魔法”必然需要后天學習積累的條件下才即可達成,所以說我的時間系異能與魔法有很大的區(qū)別?!?p> “對于魔法師而言,這屬于是犯規(guī)了吧。”他笑了笑。
索性這么一想,的確正如他所言,其中具有“作弊”的成分了。
“或許吧。”
雖然如此,我從未擁有過這是上帝賜予的恩澤之類的想法,硬要說的話,我并不想要此份導能。身在福中不知福,其實不然,我反倒是認為這是一種詛咒,使我與常人格格不入,年少時曾有一次因異能異常,導致缺失全身的魔力(體力),差點丟了性命,從那天起,我必須要戴上特制的懷表來限制以及控制能力。
“不過想成為魔法師很難的,只有擁有魔法師家族血脈之人,才可能成為魔法師,說白了魔法師是與生俱來的,只有擁有血脈之人才可以獲得來自神明的“恩賜”。”
“神明的恩賜……”我暗忖道。
“對于魔力這種無形的東西,也可以說是人的體力,但魔法師們是分開的,兩者皆有的,具有兩條不同的供應源,即使非魔法師擁有了魔力,但并不知曉正確的使用方法,也是跟體力沒有什么區(qū)別了。
“如果說人是被神明創(chuàng)造出去來,那人類的力量“魔力”便來源于“神”,神亦可以是天與地,也可以是無形的存在,由于神的力量枯竭了,導致了分配的魔力逐漸變少,也因此使得魔法使越來越富有挑戰(zhàn)性。魔法使們經(jīng)不過歲月的摧殘歸為塵埃,從而魔法使們無法保留下來,而后人又因無法掌握或者領悟魔法,無法成為新一代的魔法使,導致了魔法師的瀕臨滅亡的原因,所以最后殘留下來的都是一些半吊子罷了?!?p> “半吊子啊,你意思是說,大多魔法師都只有半個魔法師的成分咯?”
“沒錯,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科技的發(fā)展,魔法失去了它的純度,人類曾經(jīng)向往著飛向天空,但放在如今的時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科技讓奇跡不再是奇跡,科技取代了魔法。在科技發(fā)達的未來,魔法師們恐怕會徹底銷聲匿跡了吧?!?p> “沒想到你挺了解這些的呀。難不成你最近在研究這些超自然現(xiàn)象?”
“那倒沒有,據(jù)說以前我們家族有幾代人是魔法師呢,從而留下了一些關于魔法的書籍,我也是從中了解到,本來我是完全不相信這種不切實際的存在……”
“?”
“咳咳,但自從遇到你,就老是看到這些奇怪的現(xiàn)象,然后我就輕而易舉相信了這種東西的存在?!?p> “哈?”
“開玩笑的,我是不知不覺中莫名其妙的覺醒了。”
原來你也會開玩笑啊?
我嘆了一口氣“所以說你這個能力會不會是受遺傳的影響?!?p> 大二那會,他突然某一天,與我說他能感知到魔力流動的軌跡以及痕跡,但倘若試圖靠近魔力,頭部便會開始隨著發(fā)熱隱隱作痛,我記得大概就這樣。
“應該是,我通過家譜得知不止我有這種能力,我祖母似乎也有類似的情況,但并沒有提到類似我這種體質(zhì)。”
我思忖一會后,開口道,
“或許你出現(xiàn)那些問題的原因,并非因你的覺醒能力的原因,也許在那之前你就曾有類似的情況,要是如此,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魔抗性弱。”
“聽你這么說,之前好像還真這種情況?!?p> ,“不妨再給你講個故事,之前曾有一位女士租下了一幢公寓,但每到晚上的時候就會出現(xiàn)一些頭盾嘔吐的感覺,據(jù)她說,甚至有時候無意中看到一些類似人的殘影,最終請了個牧師進行驅(qū)魔儀式后,這種不適感也隨之消散了,到最后這士女士還是選擇退了房,聽完之后你有沒有產(chǎn)生“共鳴”?”
“有些許吧?!?p> “噢,對了,巴坦斯你今年貌似已經(jīng)三十了吧?!?p> “嗯,然后呢?”
“找到女朋友了嗎?”
“沒找到?!?p> “嗯?你之前不是跟一個美女逛街嗎?對方能跟你出去多多少少對你都有些好感吧?!?p> “艾菲加斯,我也不就是大你兩歲嗎。”
“……”
“現(xiàn)在我暫時還不想管這些,維持現(xiàn)狀也挺好的,而且我又是那種不會因人而改變的人。”
“不因某人而改變生活方式啊,想法是不錯的,我也稍稍的能夠理解……”
但同時我又覺得這樣很孤獨……
“你說起這個,我又想起最近老是被我母親嘮叨這件事。”
“你還好了,起碼有目的的活著……”
他沒有說話,僅僅只是看了一眼我,重新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駕駛汽車上,汽車勻速的行駛著,之后我們一路上沉默著,直到抵達目的地。
案發(fā)現(xiàn)場貼著一條條寫著“禁止入內(nèi)”的黃色貼帶,我與巴
坦斯越過警戒帶,走進巷子里面,往地面上一看,很明顯的殘留著一道裂痕,類似用鐮刀一樣的武器將其撕裂的。
這道裂痕凹進去的深度,以及裂痕極其整體,似乎以極快的速度快速削開的。
“巴坦斯,讓開一點,我開始施展能力了?!?p> 我從衣袋處拿出一小瓶藥劑,用手擰開木塞,一口飲盡,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問題,感覺體內(nèi)的魔力充沛了不少?!敖雍??!?p> 我丟給他一小瓶加魔抗性的藥劑,見他喝完后。
儀式正式開始,我拿起一個銀色的懷表,只見懷表漂浮著,散發(fā)著些許充滿著神秘感的幽藍光點,齒輪轉(zhuǎn)動著,時間開始倒流,伴隨著一道白色的光芒亮起。
“The gears are turning, and time starts to flow backwards, making time go back to yesterday.(齒輪在轉(zhuǎn)動,時間開始倒流,讓時間追溯于昨日。)”
“Time comes back, yesterday reappears.(時間輪回,昨日重現(xiàn)。)”
時間回溯——
艾菲加斯周圍開始圍繞著無數(shù)的幽藍光點,仿如璀璨的星空,伴隨著一道刺眼的白色光芒,瞬間將周圍全部覆蓋,我陷入短暫的失明,不知道是否因他給我喝藥劑起了效果,在魔力的包圍下,并沒有出現(xiàn)不適感。
回想起那藥劑的味道還挺苦澀的。
失明效果解除后,他正站在我眼前,看來儀式成功了,他伸出手將我拉起。
“謝了?!?p> “我們回到過去只能維持一個小時,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p> 他二話不說就往巷子外走去,我也快步向前將手搭在的肩膀上,詢問道:“喂,艾菲,怎么了?!?p> “感覺這兒有點不太對勁,就好像……算了,總之先找出那個家伙?!?p> 他所言的那個“家伙”也就是那只具有強大魔力的源頭,我將視線看向周圍彌漫著精密的魔力流動,果然就在附近,如此龐大的魔力直覺告訴我,是所謂魔法師們所言的幻想。
魔物,是一種以魔力維持身體的生物,每一個舉動、行動,將會向周圍釋放出脈沖,常人是感覺不到的,魔物的身體結構與魔法師大為不同,魔物具有個核心,作用是專門將魔素轉(zhuǎn)化為魔力,可以說是動力爐。
“巴坦斯,你聽聲音?!?p> 聲音?我豎起耳朵,從結果上我并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正當我納悶時,前方出現(xiàn)了個人影,如果單單是從輪廓上看沒錯,那的確是個人影,同時不斷的幫我們這邊靠近。
我瞇起眼睛。
人影的輪廓逐漸呈現(xiàn)出來,烏黑的肌膚,猙獰的面孔,龐大的身軀,手持著黑色鐮刀,宛如深淵般的赤瞳,帶著一股恐怖的氣息,以及全身上下都紋有如藤蔓一般猩紅色的紋身,
或許魔物本身也有類似感知魔力的天生資質(zhì)……?這樣就說通了,從艾菲加斯發(fā)動儀式后,滲出了大量的魔力,從而將它吸引過來。
“艾菲加斯……”
他并沒有理會我,勾起嘴角,愉悅的看向那個怪物。
家伙怕不是瘋了——
艾菲加斯跳到一旁,引起那家伙的注意,那怪物也很配合的向他沖來,從一開始它的目標就是艾菲加斯,想必艾菲這家伙也早就知道了吧。
剎那間,怪物宛如一匹脫韁的野馬直逼艾菲加斯而來,記得看見他手上握著一把暗黑色的巨大鐮刀,眼看艾菲加斯就要遭殃。
在下一個瞬間,他還是及時避開了致命攻擊,兩個硬物相碰,一方因承受不住劇烈的沖擊下而裂開來。
怪物低鳴著,雙目冒著紅光。
與此同時,艾菲加斯迅速的從腰間拿出一把手槍,子彈在速度的加持下快速射出,擊中怪物的胸膛。
“嗷啊啊啊啊啊啊……”
怪物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吼聲。
怪物腳尖一蹬,地面猶如玻璃般脆弱被震裂開來,它抬起鐮刀席卷而來,憑借手臂的蠻力,“嗖”的一聲,鐮刀劃破空氣。
“Acceleration time(加速時間)?!卑萍铀鼓畹?,躲開怪物來勢洶洶具有破壞性的一次橫掃攻擊。
再次與怪物拉開距離。
“砰”“砰”“砰”幾道槍聲響起,子彈精準無誤的命中目標,不過幾乎起不了太大作用。
怪物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在治愈著。
“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間,怪物消失無蹤,只留下殘影。
“誒,這家伙不見了,可惡,剛才失神了一下。”
“艾菲加斯!那家伙在你后面?!?p> 當艾菲加斯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怪物離他不到兩米的距離,這是與以往不同,它的速度更快了。
艾菲加斯剛要避開,但最終還是慢了一拍。
伴隨著“咚”的一聲,地面再次被砸了個稀巴爛,碎石被震飛到空中,揚起一陣灰塵,倘若被擊中迎來的將是死亡,幸好當時艾菲再次發(fā)動了能力,僥幸逃過一劫。
“嗚……”
“艾菲加斯,你沒事吧?”
巴坦斯剛要過來,艾菲加斯制止道,
“無礙……”他輕輕的抹去臉上被碎石濺到所流出來的血。
可惡,體力耗的差不多了,開始有些頭昏的現(xiàn)象了,需要趕緊速戰(zhàn)速決。
在與那怪物對峙幾番后,忽然間,這家伙變得有些異常,仿佛因陶醉于戰(zhàn)斗之中,而喜悅至極。
他使勁一踏,地面裂開的同時產(chǎn)生一陣陣波動,全身彌漫著黑色目詭異的霧,只見手一甩,鐮刀從中拋出,宛如一顆堅不可摧的子彈,勢不可擋,劃出一道裂痕。
怪物再次故伎重施,身影又一次消失了,當他出現(xiàn)時,己在艾菲身后,艾菲也自然察覺到,正當他揮下爪子時,那動作卻變得極其緩慢,艾菲輕松跳到一旁,并投擲出一把小刀,在接觸到那黑霧那一刻。瞬間被腐蝕了。
“事情變得有些麻煩了?!?p> 說著,他嫻熟的換上兩顆特殊的子彈,“破魔”與“擴散”。
破魔,命中目標會觸發(fā)印記破甲,達到削弱對方護甲的作用,擴散,觸發(fā)印記抑制,從而破壞身體的自愈能力,使得細胞崩壞,雖然看似很廣泛,但也僅限于對抗魔物起作用罷了。
“該結束了?!?p> 怪物怒吼著。
與此同時,雙方幾乎同時出手,但人類與怪物本身就有差距的,很顯然那個怪物的速度更勝一籌,可結果卻逆轉(zhuǎn)了。
“Monster, your time will stop... return to zero.(怪物,你的時間就此停止……歸零……)”
怪物的時間停止了,沒錯,僅僅只是它的時間停止了,它的身體懸浮在空中。
將子彈的速度提高到極至,“砰、砰、砰、砰”幾乎射完了彈夾里的全部子彈,子彈在空中高速旋轉(zhuǎn)著。
時間開始流動,下一刻,數(shù)枚子彈貫穿怪物的身體,最后一顆子彈命中了它的核心(heart),怪物癱倒在地,鮮血直流,
“啊啊啊啊啊啊啊?。。 ?p> 怪物發(fā)出幾聲哀嚎后,身體如同煙霧般開始消散,帶著它的那份不甘心,飄向空中,隨之徹底消失。
即使是怪物,也是生命呀。
死亡,會包容一切,也孕育著新生的希望。
“呼……”
我從懷中掏出一個銀色的盒子,將其抽出一根雪茄,用小刀切掉一角,用火機點燃后,叨在嘴邊,輕輕的吐出一口煙霧。
“艾菲加斯?!?p> “嘿,巴坦斯。”
他盯著那怪物快消散的肉體,摸著下巴思考片刻后,才緩緩的開口道“這怪物……我似乎曾經(jīng)在書籍上見過?!?p> “哦?”
“但還是存在未知性,是時候回老家一趟了,順便翻找一下類似相關的書籍?!?p> 回倪爾斯(凱瑞斯爾達的首都)啊,我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眼看差不多了,削掉雪茄的點燃處放回盒子里面。
“巴坦斯,時間快到了。”
突然間,我的身體一顫,背后傳來一股寒意,我猛然回頭看向屋頂,什么也沒有。
“……”
“怎么了,艾菲你的臉色有點差呀?!?p> “只是體力消耗有點大而已?!?p> 剛才是我錯覺嗎?感覺有人正窺視著我。
說回來,為什么這樣的怪物會出現(xiàn)在于此?隱約的感覺事情還沒有結束,這座古老且神秘的城市,還隱藏著什么?
伴隨著一道耀眼灼目白色的光芒亮起,齒輪開始轉(zhuǎn)動,時間回到正常軌道。
可惡,開始有些眩暈了,我扶著墻盡量使身體保持著平衡,免得趔趄,我從衣袋處拿出一瓶藥劑補充一下體力。
我們從巷子里面走出來,街道上走著三三兩兩的行人,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已經(jīng)下午了呀?!彼聪蚴直怼?p> “因為時間是一同流動的,所以肯定就來到下午了。實際上我們回到過去感覺過去了一個小時,在未來都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小時?!?p> “原來還有這樣的設定啊?!?p> “沒錯?!?p> “艾菲加斯?!?p> “怎么?”
“如果沒什么急事的話,要久違喝一杯嗎?我請客?!彼赶?qū)γ娴囊患颐麨椤癆n elegant scholar”的酒吧。
“好啊,難得有一次你邀請我,我很樂意奉陪。”
走進里面,傳來一陣陣冷氣,我們隨意的在酒吧臺上找個位置坐下,向酒保各點了一杯白蘭地,在這段時間,閑聊來打發(fā)時間。
沒多久,酒保就端來兩杯白蘭地,兩個酒杯相碰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我啜上一口。
“很久沒有像這樣在一起飲酒了。”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恍如隔日。”
“到現(xiàn)在我還記得你大學時的一件糗事?!?p> “你就只記得這些嗎?算了,也已是過去式了?!?p> “你還記得我們再次相遇的那時候嗎?!?p> 我點了點頭。
“我發(fā)現(xiàn)你的改變真的好大?!?p> “彼此彼此?!?p> “來喝完這一杯?!北釉俅蜗嗯霭l(fā)出清脆的響聲。
“那么,我先走了?!?p> “這么快嗎?”
“你也知道我的酒量向來不好,而且我還要開車呢?!?p> “好吧好吧,你先回去吧?!蔽宜α怂κ帧?p> “下次一定。下次若有機會,我們就喝到堪稱淋漓,不醉不歸宿?!?p> 聽他說這句話時,還是在大學的時候,不禁的感到些許的懷念。
“那么約好了。”
“嗯,再見?!?p> “再見,我的朋友?!?p> 他付完錢后,拿起帽子便離開了。
隨后,我又點了一杯威士忌,我輕輕的拿起酒杯,小口品嘗,果實一股濃郁的果香味撲來,極盡柔滑,口感細膩,真是令我愛不釋手。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酒吧的門被人推開,走進來一位身穿神父裝的男人,看起來年齡大概二十七到三十歲左右,酒吧里的人都看向他,想必看到神父來到此處,多多少少都有點疑惑吧。
神父剛進來就四處張望,似乎在找什么人,算了,反正與與我沒有關系,總之結賬吧。
我剛站起身,那家伙的視線便看了過來,我這邊的幾位嗎?總不可能是我吧,我可從未與教會纏上關系。
結完賬后,我轉(zhuǎn)身便要離開,從他旁邊經(jīng)過時,我瞥了他一眼,突然,我停下腳步,剛才隱隱約約中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回頭看見身后的神父,他露出微笑,旁人看起來很平常,但在我看來,他的笑容帶給我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倘若寒風刺入皮膚內(nèi)。
我一時發(fā)不出聲音。
他好像是安撫我的情緒,夸張的攤起雙手“艾德加爾先生,是否能聊幾句?”
我與他坐在吧臺上,我緩緩的開口道,“您是怎么認識的我,我記得好像沒與您們扯上關系吧?”
他并沒有理會我,而是不慌不忙的向服務員,點了一杯葡萄酒,隨后才說道“首先,我先自我介紹,我名為烏斯朱爾.托利亞納.加菲賽爾德,是我要與你見面,與教會無關,以前我們曾經(jīng)見過一面,現(xiàn)在算是正式的第一次見面?!?p> 原來我們曾經(jīng)見過嗎?
這時,酒保端來一杯石榴紅色的葡萄酒,他晃動著酒杯,笑了笑“忘記了也無妨,我會重新讓你記住我的……”他啜上一口紅酒,繼續(xù)說道“艾德加爾先生,你想知道那怪物是何物嗎?”
“我不知是何物。我倒是想知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對于怪物已經(jīng)死掉這件事情……
他咧嘴一笑,撐著臉說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家伙還沒死透哦。不過,你竟然能正面擊敗這種怪物,真是令我感到欽佩啊?!?p> 這家伙還是用那慢調(diào)的語氣,以及那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著實真令我火大。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么?”我輕輕的敲了敲桌子,不勝其煩的說道。
“你很快就會見到“他”了?!?p> 他?
“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那個怪物名為“暴食”,七原罪之一,代表著吞噬,暴食原本只有一具肉體,卻因天生性的雙人格,從而導致肉體的分裂,化為兩個不同的個體。但二者終將是一人衍變出來的,這兩者之間還是有所聯(lián)系的……”他飲完最后一口酒,將酒杯放在吧臺上。
“總的而言,他是一名分裂者(Separatist),很快,你就馬上要與他見面了,請做好準備吧,艾菲加斯先生,那家伙可是個十足的瘋子。”他迷起眼睛。
“……”
“生命是全無意義的,所謂的意義,也只不過人們所賦予的。生命的意義,是需要人類去見證的。人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是開始在無意義中尋找自己生命的意義。如果你找不到你生命的意義,請由我來賦予你的意義。”他傲慢的說道。
“我生命的意義是由我來定義?!蔽也粍倨錈┑闹毖缘?。
他淺淺一笑,“好吧,先生,祝你好運。最后,先生,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被告知在幾年后將會死去,你還會像平常一樣過好每一天嗎?”
“當然,神父先生。”我態(tài)度強硬地回答道。
“是嘛?”他邪魅一笑。
隨后,他將錢放在吧臺上,剛要離開,回首抬起一根手指說道“噢,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如果你還有什么疑問,就盡管來教堂找我吧。短暫的生命啊,希望到最后你能為我添加更多的樂趣?!?p> 語畢,他便揚長而去。
此時,當我回到家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
“啊,累死了?!?p> 我推門而入,室內(nèi)亮著燈,看來是艾希爾回來了。
剛走進客廳,一位少女正坐在沙發(fā)上玩弄的筆記本電腦,少女身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睡衣,長著一張清秀美麗的臉,剪了一頭剛好下巴的短發(fā),潔白如玉的肌膚,以及那長長的睫毛下,長著一雙澄澈且湛藍的眼眸,少女單單從容貌上看,給人一種凜若冰霜的感覺,但在衣服的加持下。莫名的有一種反差感。
少女也注意到我了,說道“師父,你回來了?!?p> “嗯?!?p> “今天的委托解決的怎么樣了?!彼坏叵蛭以儐柕?。
“那個啊,算是告一段落了,真累。”
我一屁股坐在她旁邊,她擺出一副復雜的表情。
“怎么了?!?p> “師父,你身上有股酒與煙交雜在一起的味道,好臭?!?p> “……”
“罷了,我先回房間了?!?p> 隨即,我點燃剩下的雪茄,煙霧從空中慢慢消散,客廳中彌漫著香煙味。
“又怎么了?!?p> 艾希爾正站在樓梯口,皺著眉頭看著我。
“沒什么,師父你也早點睡?!?p> “嗯,晚安。”
說完,她便走上了二樓。
雖然相處這么久了,有時候真的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說起來,那個神父全身充滿著疑點,而且那家伙對我也特別的了解,烏斯朱爾.托利亞納.加菲賽爾德,名字聽起來感覺有些陌生,難道我們真的曾在哪兒見過一面?
過一會兒,意識開始變得朦朧,此時身體早已疲憊不堪,我慢慢的閉上眼睛,躺在沙發(fā)上沉沉的進入了夢鄉(xiāng)。
試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