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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天

第二百五十二章 北河

中天 河梁 5720 2023-06-04 12:54:00

  北風(fēng)呼嘯,天地寂寥。

  呼嘯的北風(fēng),和四周的寂寥,似乎是很矛盾的場景,可當(dāng)人躲在屋內(nèi),聽著屋外呼嘯的風(fēng)聲時(shí),就會(huì)產(chǎn)生這樣一種奇妙的感覺。風(fēng)聲在外呼嘯,凄寒刺骨,而人縮在屋內(nèi),靠著火爐,聽著滿世界的風(fēng)聲,卻覺得寂靜得可怕。

  玄武靈廟的中心,子黍緩緩睜開眼時(shí),產(chǎn)生的就是這種感覺。

  靈廟墻垣外的風(fēng)聲很大,靈廟內(nèi)卻是一片寂靜,聽不到多余的聲音,仿佛隔了一個(gè)世界,又如在水中聽著岸上的人講話,遙遠(yuǎn)而陌生。

  “你怎么樣了?”他的眼前,緩緩出現(xiàn)了龍勿離的面龐,從模糊到清晰,直到能夠看清她眼底的焦急。

  子黍動(dòng)了動(dòng)身子,只覺得渾身疼得難受,龍勿離扶著他,勉強(qiáng)站了起來。

  “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他看看四周,倒塌的靈廟,上方還不時(shí)露出一點(diǎn)天光,角落里積了一層厚厚的灰,還堆著殘缺的瓦片,給人一種難言的腐朽感。

  從規(guī)模上,仍可見玄武靈廟的恢弘氣象,可如今這一切只剩下殘骸,在歷史的滄桑變幻里,越發(fā)襯托出人的渺小。

  “往里走,就是寒潭。”元亓音指了指靈廟的深處,那里有著一點(diǎn)淡藍(lán)色的光芒。

  子黍轉(zhuǎn)身向那寒潭走去,其余人也默默跟上,一路走在靈廟高大的立柱之間,看著立柱上的龜蛇雕像,神情都有些肅穆。

  穿過廊道,眼前豁然開朗,只見靈廟中間是一處露天寒潭,有百丈方圓,雖是冒著絲絲寒氣,卻并未凍結(jié),潭中的水呈現(xiàn)深藍(lán)色,望不見底。

  “嘿嘿……”

  寒潭的對面,竟坐著一名灰衣老者,在潭邊垂釣!

  子黍等人都是一怔,玄武靈廟四周有冰靈守衛(wèi),能夠孤身進(jìn)入這里的人,修為絕不會(huì)比他們?nèi)酢?p>  那灰衣老者手持魚竿,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一張黑瘦干枯的臉龐,見了子黍等人,咧嘴笑了笑,道:“好久沒有人來了?!?p>  子黍嘗試著捏緊幽篁劍,手腕卻是沒有絲毫力氣,再看看老者,問道:“前輩似乎在這很久了?”

  “很久?”老者想了想,呵呵笑道:“我記不清了?!?p>  子黍看著他手上的魚竿,心里有些疑惑,卻并未直接問出,而是問道:“敢問前輩名號?”

  修道之人,不用本名,多以道號相稱,這老者既然能夠在寒潭上釣魚,必定來歷非凡。

  老者聽后想了想,似乎連自己的道號是什么都忘了,大概過了半刻鐘,才道:“北河?!?p>  子黍聽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北河,確實(shí)是屬于井宿的星宿。

  龍勿離問道:“你拿著魚竿做什么?這潭里有魚嗎?”

  北河聽后呵呵一笑,道:“當(dāng)然有,而且是靈魚,大補(bǔ)之物!”

  龍勿離聽后來了興趣,追問道:“什么是靈魚?”

  北河道:“藥有靈藥,魚,自然也有靈魚。這些靈魚乃是吸收了四周冰寒之氣所成,每一條都相當(dāng)于一株靈藥。何況,是藥三分毒,這靈魚吃來卻是有益無害,若是久食,甚至可以延年益壽!”

  龍勿離雖不知這靈魚是什么,聽北河說得這么玄乎,不禁咽了口唾沫,道:“那你釣上來幾條了?好吃嗎?”

  北河笑而不語,又低下頭去看著魚竿。

  子黍看了眼元亓音。

  元亓音搖搖頭,道:“老祖宗當(dāng)初來這里時(shí),還沒有這個(gè)怪人?!?p>  “你不認(rèn)識(shí)他?”子黍聽后有些驚奇,一位有名號的星官,怎么會(huì)如此默默無聞?

  元亓音道:“北河星官在天府很低調(diào),已經(jīng)消失近百年了。”

  “百年?”子黍一驚,看向一身灰衣,如同乞丐的老釣叟,有些難以想象他竟然在這靈廟中住了百年。

  人生短暫,即便是星官,百年時(shí)間,那也差不多是半輩子了。

  圣麟目光微動(dòng),走到北河身旁,問道:“前輩很擅長釣魚?”

  北河默默看著魚竿,道:“釣魚,本來就很簡單?!?p>  龍勿離一心想看看所謂的靈魚,趁機(jī)激將道:“看你說得這么簡單,怎么半天過去,一條都沒釣上來?”

  北河咧嘴笑笑,也不辯解,只是抬起了魚竿。

  隨著魚線出水,眾人這才看到,這只是一條單純的魚線,根本沒有魚鉤,哪怕那些魚兒愿意上鉤,也無從下口。

  北河接著從灰衣布袋之中摸索了一番,子黍能夠看出,那也是個(gè)乾坤袋。

  北河取出一堆白粉之后,朝著寒潭之中灑去,白粉在水面上緩緩散開,不過片刻間,水中便有了異動(dòng),緊接著冒出了上百條通體冰藍(lán)的靈魚,爭相張嘴,搶食那些白粉。

  “這是什么?”龍勿離吃了一驚,看著那些冰藍(lán)的靈魚,又有些心動(dòng),忍不住想下去抓上來兩條。

  北河道:“這些靈魚最喜歡吃靈藥,我把靈藥磨成粉,每天往潭里灑上一點(diǎn),時(shí)間長了,這些魚兒就都聽話了?!?p>  說罷,慢悠悠地拉過魚線,換上魚鉤,然后捏了一小塊靈藥丸。

  寒潭上的靈藥粉末不多,幾百條靈魚搶食之下,很快便一干二凈,這些靈魚也紛紛游入了寒潭深處,而這時(shí)北河才慢悠悠地放下魚竿。

  幾條意猶未盡的靈魚見到魚鉤上的靈藥,頓時(shí)游了過來,爭先恐后地咬上了魚鉤,北河順勢一提,便釣上來了一條三斤左右的靈魚。

  拿到魚后,他在手里拋了拋,看了眼龍勿離,道:“這條便給你吧?!?p>  “給我?”龍勿離聽后有些小小地驚喜,接過靈魚,卻是手上一個(gè)哆嗦,險(xiǎn)些將魚丟回寒潭,“好,好冷!”

  北河呵呵一笑,道:“吃了它,就不覺得冷了?!?p>  龍勿離聽后,試著用火去烤,卻見北河擺了擺手,道:“不能烤,只能生吃?!?p>  “生吃?”龍勿離看看四周,目光落在了子黍身上。

  子黍看了看那條魚,元亓音走了過來,拿著匕首劃了兩刀,將之切開,卻見魚肉白皙,當(dāng)中竟然看不到鮮血,沒有一點(diǎn)魚腥味。

  北河道:“這魚由玄武靈廟的冰寒之氣所孕育,早已超脫凡俗,直接生吃便可?!?p>  龍勿離試著取出一小片魚肉,放入嘴中,只覺得先是一陣冰涼,而后便有滑膩香甜的味道散開,軟糯可口,竟不像是吃魚,而是在吃帶著魚味的糯米糕點(diǎn)。

  元亓音將魚切片之后,一一分給眾人,子黍也吃了一塊,只覺魚肉之中竟帶著絲絲真元,流淌入經(jīng)脈之中,效果堪比靈藥。

  他有些明白北河為何要在這里留上百年了。

  北河看著眾人吃完靈魚后驚嘆的表情,又笑了笑,忽然搖頭道:“只可惜這寒潭中的靈魚太少,若是你們都要吃,只怕是不夠了。”

  子黍道:“比起吃魚,前輩您更多的是在養(yǎng)魚吧?”

  北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這潭中的魚兒,倒也金貴得很。”

  子黍沉默下來,忽然覺得自己也是一條魚,為了尋找成為星君的契機(jī),闖入這生死絕地,近乎賭上一切,卻很有可能血本無歸。

  北河的魚餌可以誘惑到這么多的靈魚,關(guān)鍵便在于先讓這些魚兒嘗到甜頭。寒潭中的靈魚,嘗到一點(diǎn)甜頭之后,便瘋狂地想要獲取更多,而這世上的人,不也正是如此?若有捷徑可走,很少有人能經(jīng)得起誘惑,再去走那條艱難的正路。

  “這寒潭,前輩下去過嗎?”子黍望了眼深藍(lán)色的潭水,又看向北河。

  北河挑了挑眉毛,“你要下去?”

  子黍點(diǎn)點(diǎn)頭。

  北河長嘆一聲,道:“也好,也好,千百年來,死在這潭底的,只怕也有數(shù)百人了?!?p>  龍勿離聽后,再回想潭中的靈魚,忽然泛起了一陣惡心之感,“你,你……那些魚……”

  北河的笑容此刻竟顯得有些陰冷,“寒潭下沒有東西可吃,在我沒來之前,這些魚兒餓了,自然什么都吃?!?p>  聽了他的話,子黍等人都是一陣惡心,這不是變相的吃了死人肉?

  北河看著他們的表情,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道:“不過我來之后,每日給它們喂食靈藥,它們也不會(huì)再吃肉了?!?p>  北河在這里也許有一百年之久,當(dāng)初那些吃人的魚,應(yīng)該早已死去。想到這一點(diǎn),眾人才松了口氣,卻仍是對這些靈魚起了抵觸之心,便連龍勿離也不想再吃一口了。

  風(fēng)聲呼嘯,似乎越來越近,越來越強(qiáng)烈。

  子黍轉(zhuǎn)身望去,風(fēng)雪忽然涌入了靈廟之中,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刺骨的凄寒。

  “老祖宗……進(jìn)來了!”

  元亓音看著那風(fēng)雪,臉上逐漸失去了血色。

  風(fēng)雪之中,漸漸現(xiàn)出了一頭猙獰的巨狼,眼神生動(dòng),如同活人。

  “該來的,總是要來。”北河搖了搖頭,默默放下魚竿。

  天狼化身瞇著狼眼,一步步走入靈廟之中,看著子黍等人,咧開了狼嘴,口吐人言,譏笑道:“躲在這里,便以為安全了么?”

  “老祖宗,要是交出神劍,你會(huì)饒了他嗎?”元亓音看看子黍,忽然對著天狼化身說道。

  天狼化身瞇著眼睛,陰冷的目光從子黍身上落到元亓音身上,桀桀怪笑道:“你想留著他,做我們元家的女婿?”

  元亓音一怔,忙搖頭道:“不是的,我……我只是答應(yīng)了要帶他到這里來。”

  天狼化身冷笑道:“既然你的承諾完成了,還不快過來?”

  元亓音愣住了,是啊,她當(dāng)初只是答應(yīng)要帶子黍到玄武靈廟來。如今她的諾言已經(jīng)兌現(xiàn),為什么還要留在子黍這邊?

  她不禁將目光落在了子黍身上。

  子黍沒有說任何話,只是握著手中的劍,握得很緊,很緊。

  她輕輕往前邁出了一步,目光仍是看著子黍。

  一步,又一步。

  子黍沒有說話,沒有阻攔,甚至沒有看她。

  她從子黍臉上讀不出任何表情,失望?難過?悲傷?還是淡漠?

  “還不快過來!”天狼化身看著元亓音的動(dòng)作,有些不耐煩地呵斥了一聲。

  元亓音渾身一顫,不知不覺間,竟想到了當(dāng)初被關(guān)在棺材里的情景。

  那時(shí)的一幕幕,如今回想起來,雖是如同兒戲,可當(dāng)她真正陷入那無邊黑暗和死寂時(shí),心里的絕望和怨恨又浮現(xiàn)上了心頭。

  她感覺自己似乎又落入了一個(gè)囚籠,一口棺材,一片封閉而狹小的空間,哪怕再怎么掙扎也無能為力。

  偏偏這一次,子黍不會(huì)再來救她了。

  “對不起,對不起……”

  她低聲念著,咬著唇,搖著頭,眼淚就這么落下來了。

  子黍終于看向了她,目光很平和,沒有半分責(zé)怪之意。

  可她卻已是無法承受這樣的目光,忽然轉(zhuǎn)過了身,朝著靈廟之外跑去。

  天狼化身冷笑兩聲,眼神幽幽地盯著子黍,道:“那樣的劍招,你還能使出幾次?”

  子黍默然不語,只是緩緩提起手中的劍,指著眼前的天狼化身。

  天狼化身抬起狼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你又覺得,這樣的化身,本君能夠凝聚幾次?”

  子黍抿著嘴,劍鋒指著狼首,自始至終沒有說上半句話。

  實(shí)際上,他連這樣站著,都已經(jīng)很勉強(qiáng)了。

  天狼化身在子黍身前站了片刻,也看出了端倪,搖了搖頭,道:“可惜了”

  說罷,狼爪一揮,便朝著子黍拍下。

  “小心!”

  龍勿離拉著子黍,迅速往后退去。

  “砰!”

  狼爪落地,玄武靈廟傳自上古的地磚之上,竟也有了些許裂痕。

  “恩人小心!”

  王淇君和鄯心見子黍有難,當(dāng)即聯(lián)手打出了一道星光。

  天狼化身目光一動(dòng),看著那道星光,鼻子中噴出一道白霧,忽然長嘯了一聲。

  “嗷吼!”

  吼聲驚天,在靈廟之中回響,那道小小星光當(dāng)即破碎,化為萬千星子飛濺,如火花般一閃即滅。

  圣麟見勢不妙,目光微動(dòng),卻是跑到了北河的身旁,對他笑了笑。

  北河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卻也沒說什么。

  天狼化身四肢一動(dòng),便朝著子黍猛撲過來,龍勿離揮手間想要運(yùn)起妖元抵擋,卻被狼爪一爪拍了出去,砸在了靈廟中的石柱上。

  天狼星君哪怕只是一道化身,也堪比妖族天妖!

  子黍看著天狼化身,天狼化身也在盯著他。

  在這種情況下,所有的掙扎和堅(jiān)持,都顯得很可笑。

  他低頭握著劍,嘗試著呼喚巫靈的名字。

  可幽篁劍沒有任何變化,他的心中一片死寂。

  “結(jié)束了!”天狼化身抬起狼爪,朝著他猛揮而下!

  子黍咬著牙,勉強(qiáng)提起了手中的劍,朝著那狼爪刺去!

  可在這一瞬間,狼爪和劍尖之間,卻多了一道東西。

  那是一根魚竿,看上去只要輕輕一折,便可折斷。

  可天狼化身的狼爪無論如何用力,卻都無法將這根魚竿往下壓一寸。

  北河吐了口氣,道:“在這靈廟之中,便不要?jiǎng)邮职??!?p>  天狼化身盯著北河,目光先是錯(cuò)愕,繼而泛起了強(qiáng)烈的殺機(jī),“怎么,你也要和我爭?”

  北河默然片刻,道:“不敢?!?p>  天狼化身冷笑道:“不敢?不敢你還要攔我?”

  北河握著魚竿,眼里目光漸漸明亮起來,“有所為,有所不為?!?p>  天狼化身哈哈大笑,道:“看來你是要和我較量較量了。”

  北河提起魚竿,目光看向靈廟之外,那一道蒼老的身影。

  沒有多余的話語,他甩手之間,魚竿打散了天狼化身,飄然出了靈廟。

  靈廟之中,又寂靜了下來。

  短暫的寂靜后,便是驚天動(dòng)地的轟鳴,鬼嘯之聲,狼嚎之聲,不絕于耳,寒潭上方的天空都為之變成了血色!

  子黍收回了劍,怔怔地看了一會(huì)天空,忽然跑去拉起了龍勿離,“怎么樣了?”

  龍勿離對他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搖了搖頭,“我沒事?!?p>  說著,又低下了頭,道:“是我太沒用了,連一下都擋不了。”

  子黍心中觸動(dòng),道:“當(dāng)初我從皇姐和英姐那里帶你出來,只是希望你能在人間好好生活下去,可是現(xiàn)在,卻讓你陪我吃了這么多苦。”

  龍勿離搖搖頭,道:“跟著你,我才知道真正的人間是什么樣子?!?p>  子黍目光溫柔了下來,道:“不跟著我,你也會(huì)明白的,而且那時(shí),可以無憂無慮地活上很久,很久?!?p>  “是沒心沒肺吧?!饼埼痣x苦笑一聲,道:“這樣的生活,我已經(jīng)活了百年了,足夠了?!?p>  子黍默默看著她,沒有再說下去,也沒必要再說下去了。

  世上沒有人會(huì)嫌自己活得太長,除非,在生命之上,還有更可貴的東西。

  “轟!”

  靈廟之外,忽然響起了一陣驚天的巨響,繼而一切恢復(fù)平靜。

  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沒有說話,直到在廟門前,現(xiàn)出一道蒼老的身影,還背著一截?cái)嗔说聂~竿。

  北河朝著眾人笑了笑,道:“暫時(shí)安全了……咳,咳咳!”

  話未說完,已是身子一動(dòng),捂著嘴咳嗽起來,很快咳出了血。

  圣麟跑去扶住了他,道:“多虧前輩相助。”

  北河搖了搖頭,道:“天狼太強(qiáng),我也只是暫時(shí)攔住了他,要不了多久,他還會(huì)找上來的?!?p>  圣麟聽后只覺頭皮發(fā)麻,忙問道:“前輩神通廣大,難道也對付不了天狼?”

  北河搖搖頭,背著半截魚竿,又默默走到寒潭前,釣起了靈魚。

  這一次,釣上來的靈魚很多,他每釣上來一條,便徑直往嘴里塞去,每吃一條魚,氣色便會(huì)好上幾分。

  子黍又將目光放到了寒潭之中,問道:“前輩,這寒潭,真的能下去嗎?”

  北河道:“可以,當(dāng)初天狼就是這么下去的?!?p>  子黍聽后,也走向了寒潭。

  北河又道:“不過現(xiàn)在,卻不行了?!?p>  龍勿離聽后不禁問道:“為什么不行了?”

  北河道:“天狼挑選的是一年之中靈廟寒氣最弱的時(shí)候,所有想下寒潭的人都是挑在那一天,饒是如此,千百年來,也只有他一人成功。”

  子黍道:“現(xiàn)在不可以嗎?”

  北河道:“現(xiàn)在的寒潭底部寒氣太重,不要說是你,即便是我也吃不消?!?p>  子黍目光一動(dòng),“前輩也下去過?”

  北河苦笑一聲,道:“既然來了這里,又有誰不想下去?可我沒有天狼的能耐,只是遠(yuǎn)遠(yuǎn)看了一眼潭底就跑了上來,此后便一直在潭邊養(yǎng)魚,日積月累,這才突破了星君?!?p>  子黍默然片刻,又問道:“前輩為什么要幫我們?”

  北河嘿嘿笑了兩聲,道:“很奇怪吧?我和你們相見不過一日,非親非故,憑什么要為你們得罪天狼?”

  子黍點(diǎn)點(diǎn)頭,不光是他,所有人都想不明白,北河為何會(huì)這么做,除非,真的如天狼所言那樣,北河是看上了子黍的神劍,想要據(jù)為己有。

  不料北河卻是指了指寒潭,道:“天狼太橫了,我若是讓他得逞,這靈廟只怕也不保了?!?p>  子黍一怔,道:“不是說靈廟下有上古大陣,即便是大帝也不能踏足?”

  北河道:“不錯(cuò),上古大陣對不熟悉的人來說很可怕,即便是我也受著大陣的壓制,可天狼卻是唯一一個(gè)成功進(jìn)入寒潭底部的人,他知道大陣的運(yùn)轉(zhuǎn),若是再有了神劍,這靈廟之下所留的遺物,只怕就要被他洗劫一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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